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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瞎》第6章
第六章

  玉明闕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倒不是醫者仁心爲林歇這樣糟糕的身體狀况感到擔憂,而是……

  被!打!臉!了!

  這種複雜的情况下,要治好林歇的眼睛絕不是花上一年半載就能搞定的事,因爲在那之前,他還需好好調理林歇身上的暗傷,可他無法保證林歇能活到那個時候,因爲在那之前,林歇就會因毒性耗損內臟衰竭而亡。

  除非有法子在不破壞毒性平衡的情况下,將毒一一拔除。

  說著簡單,可實際上,玉明闕根本看不到任何治愈的可能。

  偏他剛剛還說的那樣自信滿滿!

  林歇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對方的突然沉默,反而還很體貼地略過這個話題,開玩笑般提醒道:「趕緊的吧,再不走,被人發現我院裡站著個大男人,我可就真的名聲盡毀了。」

  玉明闕從來就沒有這麽窘迫過,他沒有馬上去把師妹帶走,而是扯下腰間佩戴的一支巴掌長的短笛,塞進了林歇的手中:「我一定會治好你的眼睛。」

  短短一句話,如誓言一般充滿了肯定。

  那種肯定帶著不講理的感染力。

  有一瞬間,林歇差點就信了。

  但也只是一瞬間,林歇可是去秀隱山看過的,就連秀隱山那個被譽爲活神仙的掌門,也說她的眼睛這輩子都不可能恢復了。

  玉明闕帶走了他的師妹。

  只留下林歇一人站在院中,吹著悶熱的夏風,聽著頭頂響個不停的檐鈴聲。

  林歇用食指指腹輕輕摩挲手中的玉笛。

  玉笛似乎是用暖玉做的,摸起來帶著些微的溫度,只可惜林歇看不見,不知道玉笛是哪種顔色的玉做的,有些遺憾。

  遺憾之後,林歇又有些想笑——這個秀隱山首席大弟子,應該能把她的身體情况看得清清楚楚。可明明看清了,却只在意如何診治,而不是疑惑她這麽一個被困於內宅的女子,爲何會變成這樣。

  也不知是反應遲鈍,還是,赤子之心。

  天還沒亮,半夏和連翹就開開心心地跑來服侍林歇起身梳洗,換上院服。

  她們給林歇梳頭時還爭論了半天要給林歇梳什麽髮式,帶哪支簪子。

  林歇怕她們把自己弄得花枝招展,就提了幾句,最後兩人很是不甘願地聽了林歇的話,給她梳了簡單的髮式,用了最爲尋常的一隻白玉簪子。

  昨天半夏她們便與瘸腿婆子商量好了,說今天是林歇第一天去書院,她們少不得要手忙脚亂抽不開身,便讓瘸腿婆子拿早飯過來。

  沒一會兒院門被敲響,院門處傳來瘸腿婆子叫喊的聲音。

  半夏放下手中的東西就跑了出去。

  今早拿來的食盒裡有瘸腿婆子特地多放的點心,說是要給林歇帶去書院。

  半夏到處找小食盒裝點心,連翹則回自己屋去,檢查今天要帶的東西是否有遺漏。

  林歇被一個人晾在屋裡等得無聊,就閉上眼發了會兒待。

  就在這時,院子裡傳來了半夏的尖叫聲。

  林歇猛地睜開眼睛,起身還沒走幾步,半夏便跑了進來,她手裡還拿著幾個墜著樹枝的檐鈴,驚慌道:「姑娘!樹下好大一攤血,還有好幾個檐鈴連著樹枝折斷掉在地上,該不會是昨夜我們院裡進賊了吧!?」

  林歇:「……」

  你等等,你讓我想想該怎麽編。

  半夏這麽暴躁的性子都快被嚇哭了,見林歇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便喊了聲:「姑娘!」

  林歇:「我……昨夜好像被猫叫聲驚醒過。」

  半夏:「啊?」

  林歇:「應該是猫抓樹上的鳥兒弄得吧。」

  半夏半信半疑:「是、是嗎?」

  林歇:「若是進賊,怎麽會折了樹枝又留下血迹呢?不然你再去瞧瞧,可有丟什麽東西,若是沒有,那我猜得應該沒錯。」

  半夏放下手中的樹枝和檐鈴:「對對對,我這就去看看有沒有丟什麽東西!」

  說完便跑得沒了踪影。

  林歇又坐回梳妝檯前,鬆了口氣。

  昨夜太困,竟忘了收拾首尾。

  去書院的馬車停在大門口,林歇的院子離得遠,得提前過去,免得趕不上。

  今天隨著林歇去書院的是連翹,她和半夏一塊帶著林歇出林子之後,半夏回頭,她則扶著林歇的手,帶著林歇去了大門口。

  林歇身上穿著致遠書院的院服,頭髮一半用白玉髮簪束起,一半垂下,眼睛上蒙著一條朱紅色綉了流雲的緞帶。

  半夏原就嫌院裡的檐鈴吵,給林歇做這條緞帶的時候說什麽也不肯往上頭墜鈴鐺,後來看林歇不戴沒鈴鐺的緞帶,這才沒辦法往這條緞帶上墜了四個小鈴鐺。

  鈴鐺隨著林歇的步伐輕輕搖晃,發出很小,却又十分清脆的聲響。

  林歇這是第一次系著緞帶從院裡出來,最開始還有人疑惑二姑娘今天這是要做什麽,竟蒙著眼睛出門,很快北寧侯府的下人們就意識到,那不是二姑娘,而是瞎了眼,却和二姑娘一模一樣的大姑娘。

  一下子,看著林歇的目光就多了起來,甚至還有特地跑來看的,他們仗著林歇看不見,就一瞬不瞬地盯著朝大門走去的林歇。

  更有放肆的,跟了林歇一路,還偷偷與人議論,說這大姑娘和二姑娘可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直到走到大門口,見到穿著朝服的林修正扶著林安寧上去書院的馬車,那些肆無忌憚的目光和議論才戛然而止。

  林安寧上了馬車又掀開簾子與林修說話,正好就瞧見了林歇。

  林安寧見林歇身邊的丫鬟沒眼色,要把林歇往她的馬車這邊引,便哼了一聲。

  林修順著林安寧的視綫回頭,看到林歇,便冷聲道:「她的馬車在後面。」

  連翹一驚,這才趕忙把林歇帶去了後面的馬車。

  她也是沒想到,一家姐妹去書院,竟還特地分了兩輛馬車。

  但這也好,有準備專門的馬車給大姑娘,也算是對她家大姑娘的優待吧?

  也許大少爺幷沒有傳聞中的那樣厭惡大姑娘呢。

  這麽想的連翹很快就發現自己想岔了,只因後頭那輛馬車,放在尋常時候也許沒什麽,但在二姑娘那輛專門定制帶了侯府標記的馬車後頭,比起來可真是……天差地別。

  連翹從沒有哪一刻這般慶幸自家姑娘是個瞎子。

  連翹忍不住顫抖起來,林歇扶著她的手臂自然能察覺到她的异常,等上了馬車,她問連翹:「可是衣服穿少了?」

  林歇以爲連翹是因爲冷才抖。

  雖然是夏天,但林歇知道,天亮前的時刻,是最冷的。

  連翹搖搖頭:「奴婢、奴婢是緊張,這府裡上下,可就只有奴婢能隨著姑娘去書院了。」

  竟是又一次瞞了下來,但其實就算不瞞也不會發生什麽,知道了自己的馬車不如林安寧,林歇也不會嫉妒羡慕,有馬車就行,她不講究這些。

  毫無所知的林歇笑笑:「可惜我看不見,就算去了,也只能坐在一旁聽學。」

  書院課程很多,西(女)苑不同東(男)苑,除了各種經綸講義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騎射戰略,還會教女工算帳歌舞烹飪香茶花。

  課外還有許多學生自己組織的社團,最常見的就是各種詩社茶社棋社。

  馬車朝著書院而去,慢慢的,連翹真的緊張了起來。

  別說是高官氏族去的書院了,以她奴籍的身份,可是連尋常百姓能去的書院都去不了。

  開天闢地頭一遭,還是最不可能的一遭,她如何能不緊張。

  越是接近書院,馬車外便越是熱鬧,不少相熟的世家子女們掀開車簾子打招呼,也有些關係不好的,相互進行日常嘲諷。

  到了書院門口,馬車靠邊停下,林安寧一下馬車便被相熟的小姐妹拉住詢問:「你後面那馬車是誰家的?怎一直跟著你?」

  林安寧揚聲:「我怎知是誰家的,不認識,走吧,進去了。」

  林安寧雖非北寧侯親生骨血,但在待遇上也差不離了,且她還是女將軍蕭蒹葭的心頭肉,這兩個武將,都是輔佐今上登基的功臣,論起家世來,她在書院也是有一定地位的。

  她一表達出不喜來,原還有長袖善舞想去認識認識林歇的女孩兒們都停了脚步,决定再觀望一會兒。

  反而和林安寧關係不好的,朝著林歇那去了。

  只是等林歇下車,她們發現林歇與林安寧長得一模一樣,還是個眼盲的,一個個也就都轉了脚步走了。

  一時間,竟無一人過來理會林歇。

  連翹本就緊張,這下更是委屈死了。

  林歇好笑地捏了捏連翹顫抖的手臂:「你平日亂說話的膽子都去哪了?」

  連翹一楞。

  林歇:「最差也不過是同在榕栖閣一般無人問津,你又不是沒受過。」

  連翹一想,這倒也是,可好不容易出來了,開頭便是這樣艱難,實在是叫人沮喪。

  林歇又說:「日子還長著呢,總不會一直這樣。」

  連翹却非常悲觀,是啊,以後這般漫長的日子,大姑娘恐怕都要一個人了。

  林歇聽不到連翹的回應,很是無奈,便想了想,說道:「早知道,我便讓半夏跟來了。」

  低沉的連翹頓時抬頭,恢復了原本的模樣,嬌俏的小臉橫眉竪目:「我哪裡不如那沒腦子的莽貨!」

  林歇勾唇:「誒,這樣子才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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