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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瞎》第5章
第五章

  林淵又被針對了。

  這回不是長公主,而是另一位女官員。

  女子能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幷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而是借著男人對女人的輕視,由各先驅前輩們一點點辛辛苦苦累積起來的成果。

  最開始女子不能同男子一般上學堂,便是世家大族之中,也有的是目不識丁的夫人小姐,直到一位名門夫人提出娶回家的女子有才有德會持家,當丈夫的臉上才有光,這才有了第一家女子書院。

  沒人知道這位夫人是真心這樣以爲的,還是借著這個幌子,讓女子有了進書院的機會。

  反正幾年後,那些個入了學堂的女子與男人們在各家的聚會宴席上討論的可不是什麽浪漫的詩詞歌賦,而是經意策論。

  等發現不對時,已有女子假扮了男子去科考,去從軍,且表現出的能力不比男子差

  婚姻大事雖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女孩兒們也不會再躲躲閃閃,隻把婚嫁做尋常事來討論。

  爲了保證先人累計下的現狀不出現什麽變端,朝中這些個站在頂端的女子們更是小心翼翼地維護著女孩兒們的權益。

  其中,讓女子去書院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退讓的一項事宜。

  京城之中書院不少,有男院女院,還有男女合院,且書院也分三六九等,皇室有皇室的去處,高官氏族有高官氏族的去處,平民百姓亦有平民百姓的去處。

  皇室自不必說,而平民百姓人口衆多,別說女子,男子也未必能都去書院讀書,但高官氏族家若是有女孩兒無法去學堂,絕對會被朝堂上這些戰鬥力十足的姑奶奶們拎出來說一說,反正也占不了多少時間,就當是議事途中一個休息用的小插曲了。

  且也幷非都是言辭激烈的爭論,還有輕聲細語連敲帶打的。

  倒是有人替北寧侯說了句話,說北寧侯家這位大姑娘是個身有殘疾的,去不去書院都無妨。

  說完,女官們就都默不作聲地看向了坐著輪椅來上朝的戶部尚書。

  這厮雖是個男的,但身有殘疾,聽說其年幼時也因不利於行被困與家中,儼然一個等死的廢物,還是隔壁府的姑娘見天地爬墻來找他代寫功課,跟他念叨自己在書院學了什麽,還給他帶書找他玩夫子上課的游戲,這才有了今日的他。

  如今那隔壁府的姑娘是他夫人,他也是朝中唯二能坐著上朝的——另一個是皇帝。

  要說朝中誰最招人恨,當屬一年前消失無踪的長夜軍統領未央。但要說誰最招人喜歡,自然就是這位才上任兩年,就因總能找到各種路子生錢,而把國庫填充豐盈,且只要手續辦的妥當,就能讓各部各軍最快領到錢的戶部尚書。

  說話那人看戶部尚書一臉溫和淺笑置身事外的模樣,自覺口快失言,冷汗滑下鬢角,再無法出聲爭辯。

  林淵本也不在意林歇如何,如果說恨還算是把人放在心上,那他是連恨都不恨的漠視,見林歇是去定了書院,也懶得在此事上磨嘰。

  等到林淵下朝回來,林歇就得了過幾日能去書院的消息。

  且因林歇是瞎子,還得了優待,能帶一個丫鬟跟著一塊去書院伺候,算是整個書院獨一份了。

  林歇身邊除了半夏就是連翹,林歇就讓兩個丫鬟學了先前的法子,每天猜拳决定當天由誰陪著自己去書院,因此倆人都是欣喜不已。

  連翹沒半夏急躁,在院外還是有幾個能說得上話的小姐妹的,因怕什麽都不懂出門丟臉,連翹特地求了小姐妹去二姑娘的院裡打聽,得知去書院的一應用品都由公中準備,她們只需準備些當天帶去的茶葉點心與上騎射課的衣物鞋子,還有各種需要帶上以備不時之需的東西就行。

  爲防書院中攀比成風,書院有固定樣式的院服,若嫌弃書院發下的院服布料不好尺寸不對,可自行去做一模一樣的來穿。

  林歇去的書院名喚「致遠」,雖說是男女合院,但其實是以中軸爲綫,分男院女院,男院爲東苑,女院爲西苑。

  致遠書院的院服也分男女兩色,男院服爲黑色搭配紺色,女院服則是白色搭配朱紅色。

  林歇院裡布料不多,書院拿來的院服質量對她而言反而是最好的,只是尺寸有些不對,半夏拿到手隻花了半天就給林歇改好了。

  當天晚上,半夏與連翹都興奮地有些睡不著。

  因而後半夜睡著後睡得特別沉,絲毫沒聽見院子裡炸然響起的檐鈴聲。

  那不是風吹後會有的聲響。

  林歇坐起身想了想,還是披上外衣出了屋子。

  因看不見,林歇也沒拿燭火什麽的,只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就聞到了空氣中彌漫而來的血腥味。

  她趿著鞋子朝血腥味傳來的方向走去,直到踢到什麽東西,才停了下來。

  林歇用脚尖再踢了踢。

  觸感很軟,且還能聽到隨著她踢的動作,出現的急促哼響。

  是個人,還是個受了傷不能動彈的女人。

  林歇蹲下身,開始對人上下其手。

  那女子掙扎起來:「你……」

  林歇按住她,終於在她的衣服裡摸到了一塊玉佩。

  林歇沒把玉佩拿出來——拿出來她也看不見——而是直接摸了摸玉佩上面的花紋,嘖了一聲,鬆開手道:「你等著,我去拿藥箱。」

  女子這才安靜下來。

  林歇替女子把能摸到的傷口都處理好,又問:「還有哪傷著的嗎?」

  那女子虛弱道:「沒、沒了……謝……謝……」

  林歇回了句不用,又在女子身邊站了一會兒,問:「你還能動嗎?天亮之前能否離開?」

  女子有點傻了,以爲林歇是在開玩笑,她傷成這樣,動都動不了,對方居然還讓她天亮之前離開?

  林歇沒聽到她的回答,眉頭微蹙:「不行嗎?」

  不是行不行,是她做不到!

  女子深吸一口氣想要給出回答,却不想被口中涌出的鮮血給嗆到,咳嗽的同時又牽扯到身上的傷口,整個人痛不欲生。

  看來是真的不行了。

  林歇聽著女子撕心裂肺又拼命想要抑制的咳嗽聲,心裡一聲嘆息。

  幷非是她强人所難,而是她也經常受傷,知道傷在哪裡傷有多深會如何,自然也能看出此人不過是現下動彈不得,止了血緩過勁了就能走。

  但顯然,一般人的耐痛能力與意志力幷不如受過專門訓練的暗衛。

  這可如何是好?

  林歇頓時有些後悔:自己爲何沒有裝作不知,直接讓這人因傷重死在她院子裡算了。

  反正就算這人死在她院子裡,也沒人會覺得這人的死和她這個瞎了眼的侯府大姑娘有什麽關係。

  至於這人的身份……據她所知,女子同門衆多,死她一個,誰又在乎呢?

  就算說了要做林歇不要做未央,可林歇在思考問題方面,還是擺脫不掉未央的影子。

  就在林歇心思越加危險之際,有什麽東西輕輕觸碰了她的鼻尖。

  林歇立時屏住了呼吸,什麽都看不見的雙眼緩慢地眨了眨,感覺那個東西停著沒走,於是她抬起手,抓住了它。

  那是一隻蝴蝶,薄薄的翅膀摸著非常脆弱,只要她用手指一搓,就能碎成齏粉。

  「手下留情。」

  一道冷冷清清的聲音如同冰冷的雪花,從天而降。

  林歇受驚一般鬆開手後退一步,鼻尖的蝴蝶也趁機撲閃著翅膀,飛快遠離了危險的林歇。

  隨著那一道聲音的響起,一位白衣廣袖的男子輕輕落地,地上的女子也朝男子喚了一聲:「師兄……」

  林歇聽後垂眸,心底思緒不明。

  那男子也沒有立刻就朝女子走去,而是看了看地上的藥箱和女子身上處理過的傷口,對林歇道:「多謝姑娘出手相助。」

  林歇擺了擺手:「舉手之勞罷了,你……能帶著你的師妹快些走嗎?我怕我院裡的丫鬟醒來看見,不好解釋。」

  林歇開始趕人了。

  女子身上帶著秀隱山弟子的玉佩,男子是女子的師兄,還隨著秀隱山才有,且數量極少的尋人蝴蝶。

  林歇心裡有了數,猜這男子多半就是傳說中的玉明闕——秀隱山這一輩中最爲杰出的首席大弟子。

  林歇失明後去過秀隱山求醫,雖只見了秀隱山的掌門,但還是覺得小心些爲好。

  性子與聲音一樣冷清的玉明闕自然不會久留,只是他聽出了林歇話語中藏著的催促,從來不曾被人這樣嫌弃過得玉明闕心裡多少有些微妙,因此看著林歇的視綫多了幾分仔細。

  此處雖然只有月光,但習武之人的五感比一般人要敏銳些,且林歇也沒有掩飾,所以他一看就看出來,林歇的眼睛,是瞎的。

  玉明闕開口道:「姑娘救了我師妹,我想……」

  林歇開玩笑似地接了句:「以身相許?」

  玉明闕一哽。

  樹下趴著的女子更是又一次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林歇笑著:「開玩笑的,快走吧。」

  好好的大家閨秀,幹什麽拿這個開玩笑!!

  樹下趴著的女子簡直要嘔死。

  林歇却依舊笑盈盈的,她聽說過,玉明闕天資聰穎樣貌出衆,却因初次下山被女子糾纏而最煩言行無忌的女子。

  她這般說,也不過是爲了讓玉明闕厭煩,快些走罷了。

  却不想玉明闕非但沒有帶著他的師妹走人,反而開口說道:「我或許能治好姑娘的眼睛。」

  玉明闕本不是多管閒事的人,就算眼前這人救了他師妹,他也可以先把師妹帶走,改日再來尋她給予答謝,或者乾脆讓師妹自己來報答恩人。

  但是林歇先前毫不掩飾的趕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林歇也想不到這個玉明闕不吃這套,只能禮貌性地表達了一下自己的驚奇,然後說:「但是我覺得,你可能治不好。」

  玉明闕心中的异樣更甚,他走向林歇,只覺得林歇或許是因爲身有殘疾被困內宅,因而是個見識小的,被幾個郎中說了幾句便覺得自己的眼睛真的此生無望,又何曾想過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玉明闕不顧林歇的意願,直接握住了林歇的手腕。

  林歇皺起眉頭掙扎了一下。

  但因被扎了銀針封了內力,此刻的林歇根本就是個廢人,再怎麽用力掙扎,也反抗不得。

  玉明闕不僅給林歇把了脉,還抬起林歇的臉,仔細查看了她的眼睛,結果越是查看,玉明闕的臉色就越是難看。

  之後他還試圖往林歇體內輸送內力,却因林歇身上幾處穴脉都被銀針封住,根本無法連成循環。

  最後,玉明闕不得不承認一件事——

  很可能,他才是見識少的那個!

  林歇失明乃是因爲眼部經脉爲劍氣所傷,而且還是極寒的劍氣,至今那陰毒劍氣還在眼部殘留,若想連接眼部經脉,就得先把那劍氣去了。

  連接經脉也好,拔除陰毒劍氣也好,這對普通醫者而言都是極其困難的事,但玉明闕師承秀隱山,從小接觸的就是尋常醫者接觸不到的醫書病例奇珍异草,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不說,自己也是天才一般的人物,根本不會爲此困擾。

  按照道理,就該以至熱攻至寒,待劍氣拔除,再連接經脉。

  偏偏林歇這具身體竟有不少暗傷,根本承受不起拔除劍氣所要用到的任何一種至熱藥物,這也就算了,林歇體內竟還有著不下三種毒性和一隻蟄伏的蠱蟲!

  如今她體內的毒性相互制衡,雖然不會迅速發作,却也在一天天耗損她的身體,只能用銀針封住穴脉儘量减慢毒性蔓延,而那隻蠱蟲則是用藥物壓制,却至今還沉睡在她身體裡。

  玉明闕明白,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做出比如今這樣更好的應對措施了。

  只是玉明闕看向林歇的眼神不免變得奇怪起來,一向平靜的心緒更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這具身體,到底經歷過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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