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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定不是我寫的文(修真)》第122章
  

  ☆、121浪子回頭

  只聽“刺啦”一聲,何鳳欣清晰的感覺到手中的刀子瞬劃開了人的衣物和皮肉,咕咕的鮮血瞬間噴涌而出,順著她的手立時噴濺到她的臉上。

  拿把刀子似乎扎錯了地方,竟被卡在了肩骨之上,一時間再也難以插入半分,若想要將人徹底殺了,只能重新將匕首拔出,再一次下手。

  可此時她已經再也沒有勇氣下手了,一鼓作氣之後便是力衰,而她卻已經連最基本的殺意都枯竭了。何鳳欣雙腳一軟,就連那匕首都不敢拔下來,她踉蹌的後退兩步,軟癱在地上嘴裡不住的重複念叨著什麼,那沾著還溫熱的鮮血的手指不斷的發抖,她依舊緊閉雙眸,生怕睜開眼睛之後看到的就是鐘磐寂不可置信的眼神。

  “鐘磐寂……我……我不是……”

  她期期艾艾的解釋著,卻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何鳳欣很清楚,現在不管說什麼都無濟於事,刀子是她捅得,對青梅竹馬的師弟痛下殺手的也是她,在最後關頭心軟放棄的人依舊是她……她欲哭,卻無淚。

  一切的都安靜過了頭,鐘磐寂非但沒有說話,甚至連最基本的吃痛聲都沒有,若不是雙手上殷紅的血,何鳳欣都要以為剛才的所有事情都是她臆想出來的了。

  她小心翼翼的抬頭望去,卻見鐘磐寂左肩頭正插著她的那把匕首,鮮血還在順著刀刃不斷的往下流著,直將鏤空的竹椅也染得血跡斑斑。鮮血滴答滴答的往下流著,打到了野草之上,便順著草葉緩緩流進了土裡,至於他本人卻依舊保持著原樣,不言,不語,不動,也不抬頭。

  何鳳欣不由生出了幾分不好的預感,難不成自己方才這一刀,竟是扎到了鐘磐寂的要害,使他一刀斃命了?想到這裡,她不由得有些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是喜是憂,或許她應該高興,但是此刻她連卻絲毫開心不起來。

  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並沒有其他人,她小心翼翼的爬了起來,踉蹌著繞到了鐘磐寂的身前。定睛一看,卻見那人面如金紙,雙脣緊抿,整個人如同被狠狠揉過的棉紙般蒼白無力,只有一雙眼睛依舊靜若古鐘,有神卻毫無波瀾的看著手中的一個破破爛爛的酒袋子。

  何鳳欣提到了嗓子眼的心,瞬間又放了回去,她不知自己是應該可惜,還是應該後怕,想要張口說些什麼,支吾了半天,除了覺得嗓子啞的生疼,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認得那個酒袋子,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鐘磐寂時,戲弄他時偷來的。那時的她單純而不諳世事,只當有個表姐在身邊她便可一切無憂,可是如今的她早就變了,儘管還在努力維持曾經的心性狀態,可是她卻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什麼事情都可以憑心而論的小女孩。

  白紙上潑了墨就再也變不回去了,但諷刺的是,當時的那個酒袋子卻依舊還在,她當時的模樣也仍有人放在心上。

  鐘磐寂沒有抬頭,只是低聲喃道:“我曾經將這個袋子上面的鐵絲拆下來,又給它修了回去,你說它還能不能盛水?”

  何鳳欣只覺得此言此景讓人分外不自在,越看那個破爛的酒袋子,就越是覺得刺眼。她無言以對,只覺得心口鈍痛,不知該如何是好。

  鐘磐寂自問自答:“它到底還是漏了,可是我不甘心,就一直嘗試讓它恢復原樣,可是始終沒有辦法修好。灌酒,漏了;灌水,也空了……不管細心灌注多久、多少,也都是白費,它一滴都不會留下。”

  他低聲淺笑,伸出沒有受傷的另一邊手臂,將那個酒袋子遞給了何鳳欣,認真的說道:“何師姐,你來試試。”

  何鳳欣看著他臉上的笑容,以及他肩膀上的猙獰的傷痕,竟是有幾分毛骨悚然——這個人還是她以前見過的那個鐘磐寂麼?為什麼忽然覺得如此陌生……

  但這只是一瞬間的疑惑,她幾乎是習慣性的擔心道:“你的傷……”

  “你試試。”鐘磐寂打斷了她的話,還是保持著先前的那個姿勢,一動不動,執拗的像是塊石頭。

  她抽了抽鼻子,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一般,接過了還有些潮濕的酒袋子。只見那皮質的袋囊之上暈染了點點血跡,此刻已經有些乾涸,黏黏膩膩的看起來有些嚇人——顯然在鐘磐寂受傷之前就被拿在了手裡。

  何鳳欣不敢想象,表象如此平靜的鐘磐寂因為自己那一刀到底受了多重的傷,她想要逃跑,腳卻像是在原地生了根,身體也完全不受控制,機械性的按照鐘磐寂所說的,開始往就袋子裡灌起了水。

  她用的是已經涼掉的茶水,琥珀色的茶水被她灌了進去,立刻就從袋子底部被抽掉鐵絲的缺口處流了出來,毫不留戀的流淌到了草地之上。

  突然,她猛地睜大了眼睛,先是看見了奇跡一般,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個小小的缺口,竟是再也沒有一滴水流淌出來!她不信的看著手裡還在繼續往下倒水的茶壺,那個破舊的酒袋子真的沒有再滴下一滴水——皮質的酒囊已經被水泡腫,此刻正嚴絲合縫的貼在一起,自然不會有水再從缺口裡流出來。

  鐘磐寂忽然笑了,毫無血色的臉上緩緩浮現一絲無可奈何的意味:“這個酒袋子終究不是我的,不管我再怎麼細心照顧,它終究還是會將我倒進去的水盡數漏出來。就像是對人一樣……”他平靜的看著何鳳欣,那雙過分清澈的琥珀色眸子顯得有點冷清:“何師姐,這個酒袋子還是還給你吧,我始終不是他的主人。”

  何鳳欣整個人都泄了氣,她諾諾的說道:“你的傷,我去求我表姐,她一定能治好你的!”

  “不用了。”鐘磐寂過分冷靜的說道:“我沒有受傷,今天你也沒有來到這個小竹屋,我甚至沒有看到過你。至於你受到的脅迫……”他停頓半刻,毫無芥蒂的說道:“去找欒風吧,他無論如何都會保護你的。”

  何鳳欣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鐘磐寂伸手摸了摸那匕首周圍的骨骼,確定是不是被傷到了骨頭,然後淡淡然道:“你總不會莫名其妙的來殺我的,除非是受到了脅迫。好了,你還是快走吧,這點傷並無大礙。”

  心知自己虧欠他良多,但是卻也知道此刻鐘磐寂是徹底的拒絕了她。何鳳欣自慚的點了點頭,抱著破敗的酒袋子飛快的遁走了。

  就在何鳳欣前腳離開之後,鐘磐寂莫名的嘆了一聲,無力的說道:“閣下聽了那麼久,鐘某要收點報酬了,請現身吧。”

  只聽數十丈的竹林之上穿出幾聲樹葉沙沙的聲響,隨即從空中跳下一人,身姿如勁竹般挺立,身穿一件價值不菲的天青色長袍,腰綴深藍緞面腰帶,一雙精緻雲紋短靴被他毫不憐惜的踩在腳下。落地無痕,兩條長腿修然有力,鐘磐寂暗道此人腳下功夫定然不淺。

  待他完全站在了地上,鐘磐寂才看清這人手裡拿的並非是一把長劍,更不是其他什麼武器,而是一把無比風騷的金面古董扇子,檀木扇骨之下是一枚溫潤名貴玉髓,白細的玉墜上雕著幾朵淡梅,倒是頗有幾分風流瀟灑的氣度。只可惜,此人俊朗的臉上淨是調侃意味十足的賤笑,直看得鐘磐寂越發的不爽,於是他默默起身、後傾、出腳……

  “啊……!”宿花影痛苦的抱著自己的臉,控訴道:“你這人怎麼用腳打招呼,才第一次見面就直接踹臉啊~!”

  鐘磐寂自然清楚他們之間並非第一次見面,只是他也懶得和這個奇葩多做解釋,他手腳利落的封住了匕首周圍的幾個穴道,勉強止住了血,而後微微皺眉,就要往外拔那把短刃。

  這時,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張小手絹,正仔細擦著自己臉上腳印的宿花影忽然說道:“哎哎哎,別亂動,我手有藥夏家獨門制的秘藥,花了我不少銀子呢,就算是剛才偷聽的賠禮了。”

  鐘磐寂抬眼看了看他,問道:“夏家?”

  “是啊。”宿花影從戒指裡掏出了一個精緻玉盒,裡面裝了些軟膏,白潤冰涼的像是觸之即化的冰雪。

  鐘磐寂眼睛一亮,連忙接過來放在鼻下仔細辨識,隨即神色有些失望道:“你上當了,這並非是夏家的藥。夏家製作的藥膏時,向來都是用軟玉凝脂借以獨門秘法淬煉而成的,而你這個雖然模樣和夏家的金創軟膏相似,可是內裡卻稠而不膠,恐怕只是用瓊脂凝成,淬煉膏體手法也是似是而非。”

  宿花影聽他一席話,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是對這個模樣俊美非常的人更是感興趣了。他方才藉著陸夕荷那個刁蠻丫頭的光,偷偷溜了出來,就是想要在天門派四處尋覓一番,看看能否找到最近那個名聲大噪的冷美人綾羅仙子。

  可是綾羅仙子沒有找到,他那個比狗還要靈敏些的鼻子,卻嗅到了竹林裡有妙齡少女的味道。頓時,他這個自詡為風流不下流的濁世佳公子原形畢露,咧著張都要呲道耳朵根後面的大嘴,趴在竹林上面往下偷窺,心中樂呵呵的想著,若是那美人在露天裸浴便好了。

  結果,雖然沒有看到心心念念的美人出浴,倒是也叫他尋到了個模樣嬌俏、我見猶憐的小美人。不過這還不是最讓他驚喜的,因為那個小美人的身前還坐著一個俊美非常的少年,那張俊逸的臉儘管蒼白,卻透露著一股子讓人過目不忘的勁,他見獵心喜,見到美人就想要調戲一下的毛病立馬冒了出來。

  “哦,看起來你是行家啊?”

  鐘磐寂沒理他,自顧自的挖出了一小塊塗抹在右手手心,而後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捏住傷口上一寸刀刃,用力一挑,竟是將一把卡在肩骨處的匕首夾了出來。不過這一挑似乎讓鐘磐寂痛得不輕,只見他滿臉虛汗,顯然是失血過多加之疼痛過度所致,卻依舊一言不發,冷靜的像是受傷之人根本不是自己。

  宿花影見這少年一聲不吭的將肩後的匕首拔出,血染長衫也面不改色,不由得在心裡默默給他打上了“彪悍”和“不能招惹”的標籤,毫無惡意的替他揭開了黏在傷口上的傷疤,方便他自己上藥。

  鐘磐寂沒有阻攔他的動作,隨手將那藥膏拍在了肩頭,而後又不漏痕跡的從懷裡掏出一顆丹藥吞下,這才稍稍送了一口氣,重新坐回了他的竹椅,像是身邊根本沒有人似得繼續閉目養神。

  宿花影這人有個毛病,就是你越是不理他,他就越是想要往你身邊湊。此刻鐘磐寂的冷處理不巧的正好合了他的胃口,於是他便樂不顛的湊上前去,賤了吧唧的說道:“嘿,哥們。你倒是挺痴情的啊,明明知道那女子想要殺你,還要心甘情願受她一刀。真乃我輩之楷模也!”

  鐘磐寂頓時火大,眼皮都不曾抬一下,隨手將染了血的手往宿花影臉上一按,就理所當然的在他為自己俊臉再次遇難而哀悼哭號之際,得了片刻思考的空間。

  何鳳欣最後一個任務,在他準備留在天門派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而他有無數種方式可以避免,可是最後卻選擇無動於衷,讓它順其自然。其歸根結底,也不過是他想要看看,何鳳欣到底是會如何抉擇。

  或許他應自嘲一下自己的那份可笑的僥倖心理,何鳳欣的選擇在情理之外,卻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他卻仍舊忍不住想要繼續這個測試,為的不是讓何鳳欣回心轉意,而是要自己徹底死心。

  可事情終於結束了,他卻沒有自己預想到的那麼傷心,他不明,卻也沒有人告訴他最根本的原因。或許是他早就不愛何鳳欣了,或許是他愛上的,只是當年何鳳欣帶給他姐姐般的溫暖。

  再或許,他只是貪戀曾經與鍾靈兒相似的那個剪影,現在的何鳳欣依舊優秀,卻與他記憶最深處那個美麗靈動的姐姐相差甚遠。而他,只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的追求著那個,本就已經消逝了的虛構人物。

  不管怎麼說,這段情感他已經放下了,意料之外輕鬆的放下了。只不過,他心中卻依舊沉甸甸的,似乎有什麼東西讓他忽略了,而那是一個非常之重要的存在,重要到他已經默默的埋在了心裡最深的角落。

  也許他再繼續想下去,就能夠找到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可是沒有時間給他多想,因為某個賤人死灰復燃了……

  “唉,你還害臊了,明明你就是故意讓那個姑娘此你一刀的。不過方才你說的那個裝水漏水的話真是感人啊,如果我要是女的我一定會被你的深情打動,然後奮不顧身的嫁給你的!”

  鐘磐寂頓覺無力,思索了半天,才從眾多槽點裡吐出了一個不算那麼驚世駭俗的:“如果你下面漏水的東西沒了,我保證不會有人願意娶你,更不會有人願意嫁你,死心吧。”

  宿花影不知道從哪裡撿了片小葉子,在臉旁直扇著,也不知道那點連蒼蠅都扇不走的風,能派上多少用場:“嘿嘿,你可不要騙我,我可看清楚了,雖然你現在這樣子看上去挺凄慘,卻只是些皮外傷,最多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就有能生龍活虎了。但剛才那姑娘的刀子分明是要捅在你的枕骨穴上的,那裡要是被刀子捅出了一個窟窿,恐怕你就不是躺十天半個月,而是長眠於地下嘍。”

  “什麼?寂兒你受傷了?誰傷的你?”

  只聽一聲冷冽如泉的聲音自兩個人身側傳來,一女子漫步而來。卻見她一身白冰紗飄然若仙,素淨的臉龐上未施粉黛而輕雲出岫,清眸流盼之間不含風情,但那份骨子裡的冷艷逼人卻讓人再也無法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半分。

  鐘磐寂暗道一聲不好,方才他太過專注於內心和與宿花影插渾打科,竟沒有發覺玉綾羅的到來。正當他在腦中快速思索一個對策之時,卻猛然發現那個剛才還聒噪無比的花花少爺,此刻全然沒了聲響。

  他回頭一看,只見宿花影整個人像是一根被人插在地上,從頭到腳泛著傻氣的棍子,他臉色漲的通紅,像是正月裡凡人門前掛著的大紅燈籠,一雙眼睛瞪得比牛還要大,那張向來無遮臉的滑舌油嘴如今只會說一句話: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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