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宴卿卿是為了避江家的人過來的,雖說是打著畫瑤台玉鳳的名頭,但說實話,她其實不怎麼想去畫。
她是驃騎大將軍之女,比起詩情畫意的琴棋書畫,她還是比較喜歡練武打鬥。
只可惜小時候一時不甚,摔傷了左手,流了不少的血,心疼女兒的宴將軍就再也不許她練這些東西。
後來宴將軍和宴小將軍出去打仗,也就沒什麼人教她了。
倒是先皇后和她早逝的母親是手帕交,她憐惜宴卿卿一個人待在宴府,不僅派宮中嬤嬤教宴卿卿禮儀,還時常召她進宮玩耍。
威風凜凜的宴將軍府粗人一大堆,出了她這樣個禮數周全的嬌嬌女,也是一奇。
雲山僻靜,幽幽枝木落下發黃的樹葉。不少的名花已經乾枯萎靡,只有幾種菊花還在悠悠然舒展花邊,傲然綻放。底下有幾個太監宮人正在掃地,除此之外,也只有圍在周圍的皇宮侍衛,委實冷清。
宴卿卿白皙光澤的手搭在乾淨的窗沿上,盈盈不可一握的腰肢微微彎曲成一個美好的弧度,傲人高聳的胸脯飽滿豐潤,姣好的面容嬌豔欲滴。
她看著火紅的日頭慢慢落下山頭,餘暉在地上灑滿了一地金黃,如同那些黃葉一樣。
「宴小姐,該用晚膳了。」一個宮女上前行禮,「相然姑娘聽您的吩咐,已經喝了藥下去休息了。」
「待會再用吧,」宴卿卿說,「現在沒有胃口。」
相然生了病,宴卿卿也不能留她在一旁伺候。
那宮女端上一碗薑湯,恭順說道:「這天氣涼,小姐先喝碗薑湯吧。」
青玉描紅花瓣碗放在樸素的託盤上,裡面的薑湯顏色偏紅,微微揚波蕩漾,冒著熱乎乎的氣。宴卿卿也不想在這裡染病,白皙的手指撫上碗沿,拿起來一口喝了下去。
這湯有些甜過頭了,宴卿卿皺了皺眉,把青玉碗輕輕放了回去:「好了。」
宮女應聲是,退了下去。
宴卿卿心中微微嘆口氣,自從和聞琉發生那種事後,她就不停地做怪夢。若只是單純做夢,宴卿卿還不至於煩惱到這種程度。只是幾乎每天都夢見被人將胸乳握在手裡揉捏擠壓,這就十分地讓人難堪。
宴卿卿曾經懷疑過是有登徒子悄悄闖入宴府,為此她還弄了不少的標記。第二天醒來去看這些標記時,又和佈置時一樣毫無變化,就連灑在地上的灰塵都沒有腳印,持續了這麼多天,宴卿卿也就死心了。
但身體的感覺太真實了。旁人永遠無法想像,宴卿卿每日都覺得嬌臀下有那物存在的怪異。
既然聞琉說他也有這種情況,那十有八九還是那藥的作用。也不知那劉二小姐是從哪找的藥,是不是持續一段時間就過了?
她會這麼想,是因為來雲山前的幾天都沒有做夢,也不知是不是已經過了這藥的藥效期。
宴卿卿鬆了口氣,心想過去了就好,要不然她實在拉不下臉面跟聞琉說這種事,寧願自己受著也不敢丟了這做姐姐的面子。
她這口氣,還是鬆得太早了。
太陽落山之後,天很快就黑成了連綿的一片,宴卿卿的丫鬟沒剩幾個,雲山這裡的太監總管便派了幾個宮女過來。
宴卿卿舟車勞頓了一天,身上疲憊不堪,她讓下人備了洗澡水,準備沐浴。
雲山有一截路通不了馬車,彎沿曲折,碩大的山石不少,需要自己爬上來。她那些丫鬟也是因為出汗沒及時擦乾,進了山裡才著了涼。
而另一條道又只有皇室才能過去,聞琉雖給了她通行令,但她也是不敢僭越的,只能自己慢慢讓人攙扶著爬上來,實在累得不行。
精緻乾淨的木桶盛了熱水,宮女們有條不紊地幫宴卿卿脫了衣服。
她們偷偷瞄了一眼,心道這宴家小姐的體態可真是風流,凝膚如脂,白皙似玉,雪峰傲人,一雙玉腿也是纖細長直。
「下去吧。」宴卿卿說,「我沐浴時不習慣人伺候。」
清脆的宮女聲響起:「是。」
宴卿卿慢慢坐進實木浴桶裡,舒適的溫度讓她疲倦的精神輕鬆下來。
這是一個不算大的浴桶,但如果硬是要擠下兩個人,也不是不可以。
過了一會,宴卿卿突然覺得身上襲來一股濃重的倦意。她揉了揉額頭,這麼多天沒出門,一出門就來這麼偏遠的地方,看樣子還是累著了。
白皙的藕臂搭在浴桶上,宴卿卿趴在手上休息了,她以為自己一會就會醒。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突然傳來咔嚓一聲響,穿著褐色靴的人影走了進來,他的手臂上搭在厚厚的披風。
……
宴卿卿倏地驚醒,扶著浴桶準備起身,卻又虛脫無力地靠了回去
她看著眼前的光亮,一臉茫然。眼角紅紅,還帶著春潮時的淚光。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滿臉羞憤得快要滴血,難以想像。
聞琉他,聞琉他怎麼可以?!
宴卿卿低頭往身下看了看,暈黃的燭光下,沒有看出任何被重重揉捏過的紅痕。
她的身體突然一僵,果然還是夢?
「來人……咳……」宴卿卿的嗓子有些沙啞,「進來。」
宮女聽見傳喚走了進來,她看著宴卿卿的樣子,十分疑惑地問:「宴小姐怎麼了?是水不合溫度嗎?」
「皇上他……」宴卿卿忽然閉了嘴,「現在幾時了?」
聞琉有政事,不可能趕得及過來。
「恰好是戌時正點,您進來不到一刻鐘。」宮女不解道,「皇上怎麼了?」
宴卿卿強壓下心中的羞怒,淡淡地搖搖頭:「無事,做了個噩夢,出去吧。」
宮女一臉迷茫地退了出去。
宴卿卿抬頭,透過隔扇的縫隙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今天沒有月亮,看起來沒有什麼差別。她忍住羞怯,把手往下伸。
匆匆確認過後,她立即把手抬了上來,深吸了一口氣,難以冷靜下來。
太粗鄙了!宴卿卿臉上的緋紅褪不下去,她緊緊攥著拳頭,心中不知想到了什麼東西,她的嬌軀顫抖個不停。宴卿卿的手撐著額頭,她對自己說,夢,這一切都只是在做夢,無論他做得多過分都是夢境。
她再次深吸一口氣,強撐著讓自己冷靜,她看了眼周圍。
浴桶的邊緣有些濕漉,但這並不是因為水過多溢出來而引起的。
宴卿卿又低頭看了一眼地面,十分乾燥,並沒有大灘水漬的痕跡。
她看了眼搭在衣服架子上自己的衣服,平平整整,和以前沒有變化。
一切都和睡覺前一樣,連水的溫度也十分正常,甚至連時間也才過去一刻鐘,宴卿卿的手撫上眉心,難道還是夢了?
她扶著浴桶邊緣想要站起來,但纖長的雙腿根本沒有任何力氣,酸脹的疼痛讓她忽視不了。可這種疼和上次並不一樣,這彷彿是她在夢中的錯覺,只不過因為夢境過於真實而讓現實也有了痛處。
宴卿卿渾身上下都疼,連嗓子都因為夢中的哭喊而沙啞起來,她雙手合抱,遮住自己嬌挺雪嫩,側身靜靜地坐在浴桶裡。
難道那個藥的藥效就有這麼強嗎?還是因自己的身體沒有聞琉那麼強健,所以在自己的身上格外明顯。
畢竟無論從哪看,都只是個夢。
要不然問問聞琉,看他現在麼樣了?宴卿卿的貝齒緊咬著紅唇,還是乾脆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畢竟這只不過是個夢,對她沒有任何影響。
她呼出一口氣,把手放了下來,還是私底下找大夫看一看是否有問題吧,總不可能每夜都受這種折磨。以前雖有親熱,但也總比現在兩人直接……宴卿卿有些心煩意亂,只是隨便洗了洗身子,就讓外面的宮女進來幫她穿衣服。
聞琉此刻正坐在另一座閣樓的外室,他的衣著完好,卻沒有佩任何玉飾,君子端方,性情溫潤如玉,頭髮濕漉漉地滴著水珠。
因山中夜晚十分涼人,這座閣樓幾日前就下了命令,開始燃地暖,屋子裡暖烘烘的,穿得少了也不會著涼。
底下跪了一堆的人。
「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嗯?」聞琉尾音上挑,摩挲手上的瓷瓶,掃了一眼底下的人。
雲山的太監總管跪在地上低著頭戰戰巍巍。
「該對宴小姐說此時正是戌時正點,不該說是子時三刻;該說皇上從未踏足雲山,不該說晚上有人闖入。宴小姐因勞累睡著了,晚上也應當再喝些湯藥。」
自皇上將宴大小姐抱來這裡,時間已經過了將近兩個時辰。而這兩個時辰裡,閣樓之上黑著燈,晚上又沒有任何夜色,還出現了東西跌落聲和嬌媚的女子泣淚聲,發生什麼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