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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姐》第91章
☆、第 91 章

  御林軍在外整整找了一個月,幾乎要把將忽兒崖翻了個底朝天,沒有搜查到宴卿卿的任何痕跡。山崖深不見底,即使下去許多,也只隱隱看見墜毀馬車留下的痕跡。

  凶多吉少。

  知道內情的人面上不說,但心中想法大抵如此。路上泥濘,雨水濕滑,便是宴卿卿命大,怕也真難逃此劫。

  楊捕時派人去探錢叔的人有何異動時,發現他們早已在宴卿卿出事當天便慌忙逃脫。

  他留在那裡的人回稟錢叔回來時臉色煞白,來不及交代幾句就遠走高飛,探子私下追蹤,被打成重傷。

  沒見宴卿卿,錢叔慌張逃脫——到底有沒有出事,實在難說。

  至此,楊統領和劉右丞誰也不再提及此事,僅私下派人調查。

  宴卿卿只能活著,誰也不敢想她死了的可能。他們暗中派人牢牢看守住宴府,不讓府中人傳話出去,又加緊讓旁的官員查探那幫蒙古國人來自何處。

  蒙古國人刺殺宴卿卿,不外乎兩種理由——她的身份,亦或是她腹中的胎兒。

  無論是哪種,皆表明京中御林軍無用,辦事不利,竟不多加防備外邦人,讓他們對功臣之後下手,危及性命。

  楊捕時既然坐得上御林軍統領位置,心性也不會太差。皇上御駕親征,鬧出此等大亂子,他們有疏忽之罪,但這事必須瞞下去,絕對不能讓陛下知道。

  實際上,即使他們現在把事情傳到了邊疆,聞琉也收不到這一消息。

  蒙古國新大汗底下兵強馬壯,要以暉朝皇帝的血祭奠他父親。聞琉二話不說,上馬提刀,領邊疆將士,親自出征。除卻開國皇帝外,無人像他這般英勇,將生死置之度外,士氣大為振奮。

  這位新上任的年輕大汗不容小覷,他的堂兄叔伯一大堆,其中不乏草包沒用之輩,但個個皆是心狠手辣,唯利是圖,換做是誰即位也不該是他。若說這是個無害的,無人敢信。

  事實也是如此,前幾月蒙古國發動突襲,守城將士始料未及,接連丟失兩城,德高望重的傅老將軍帶兒子定居一旁,以年邁之身上陣出謀劃策,被奸人毒害身亡。

  王訣等有能之士早一步邊疆,穩定了局勢。

  聞琉猜到他們會有動靜,擬定御駕親征,只是沒想到會如此突然。

  他在宮中與謀臣商談許久,沒詳細告訴宴卿卿發生了什麼,宴卿卿怕他心急,也就沒多問。

  後來出了懷孕這檔子事,宴卿卿更加沒心思想別的事。

  兩軍於岩城交戰,勝負難分,聞琉臨危不亂,指揮鎮定。

  他身邊有不少是宴將軍帶出來的,自己又瞭解軍中情況,倒讓新大汗吃了許多虧,狠狠摔了幾次茶杯。

  僵持之後已漸漸見了勝敗,守城刺史卻私下出了趟城,因愛好美人怠忽職守,被蒙古國人抓住把柄,洩露軍機。

  蒙古國大汗並不全信,卻仍舊做了兩手準備,在聞琉出征時,暗中設計。他不信暉朝皇帝會這麼輕易上當,只想讓人載個跟頭,本是不報希望,哪成想最後竟出乎意料成功了。

  原本皇上出征奪回兩城,傳回京城時百姓津津樂道,沖散了前段日子裡的各種猜疑,幕後推手似乎也收斂了一些。

  楊統領沒把宴卿卿的事傳到邊疆,聽聞岩城戰績時嘴便收得更緊。

  擾亂軍心,行兵大忌。

  但戰勝的喜悅沒持續多久,更為震驚的消息從邊境傳了回來。

  軍中要務遭奸細洩露,皇帝受伏,下落不明。

  朝中大臣震悚萬分,倒是自請停職在家的劉右丞不見驚訝,彷彿是早就知道樣。他派暗衛去找一群說書先生,將聞琉早就準備的說辭添油加醋說了一遍。

  比起邊疆傳回的消息,他提心吊膽的是自己性命。如果皇上回京,發覺宴卿卿不在,甚至可能已經出了事,到時該怎麼辦?

  ……

  吳州離京城有段距離,這裡既非要塞之所,也少有商貿之人經過。其下有一淮安縣,環境清雅宜人,四處是汩汩清泉,綠樹成蔭。

  一個月前,縣城中那所乾淨的大院子翻新租了人,搬來戶新人家,沒人見過買主長什麼樣,只看見她的丫鬟下人經常出來購些東西。有去那府上送東西的,偶然見了幾次。

  似乎是個喪夫的寡婦,肚子裡還有個遺腹子有些日子了。有人私下說她是哪家大人養的小妾,懷了孩子,怕家裡母老虎發現所以才來的這邊,因為他從沒見過這樣豔的女子;也有人說看著不像,那姑娘通體高貴氣質,或許是哪家落魄小姐。

  這些話宴卿卿都聽不見,她腹中胎兒已經四個多月,快要五個月了,不便外出,就打算一直在院中待著。

  孩子胎像穩定,請了大夫診脈,是雙胎,以前聞琉說時宴卿卿還不信,現在到不得不信。

  她每天得在院子裡走上半天,要不然會身子乏力,大夫說她懷的是雙胎,孩子似乎也有些大,為了日後好生產,得早做準備。

  宴卿卿心中沒有糾結,已經決定要腹中孩子,她想以後只要把事情瞞得死死地,應該就不會惹起任何懷疑。

  這是她的孩子,與聞琉無關。

  沒了在京城的沉重感,宴卿卿覺得身子的擔子都輕了幾分。她害喜很是嚴重,都快吃不下東西,幸好這個地方有種專門的酸梅子,能壓壓味道。

  她的臉色白皙紅潤,睫毛長長,身子消瘦了些,胸脯卻還是飽滿。為人父母,要想的事情總會多些,怕孩子長得不好,怕以後出生遇見亂子等等,誰都會想。故而宴卿卿閑來無事時,就會坐在一旁翻看醫書。

  宴卿卿與聞琉相處得久,在京城時也時常見到與他有關的東西,時時都以為他在自己身旁,不覺有什麼怪異。

  現在突然離開,倒十分不習慣。見慣了京中景色,來這兒是新穎,但還是有輕微的水土不服。

  宴卿卿又懷著身孕,現在喝水都有些難受,又想起聞琉常日體貼的照顧,終歸覺得不易。

  聞琉看著是正人君子,口中的話卻從不是安分的,宴卿卿不經意回想時,還會小臉一紅。可想到他曾那樣對自己,她臉上的溫度又會慢慢降下去。

  他是孩子的父親,想到他很正常。自己又與聞琉結識多年,如果什麼都不想,那才是奇怪。

  宴卿卿這樣說服自己。

  而相然望著她時,總覺著她心情不太好。

  宴卿卿看似過得無憂無慮,日子清靜,甚至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腹中孩子身上,但相然卻仍怕她想別的東西。

  這裡環境雖好,但也偏僻,消息委實不靈通,如聞琉奪回幾城那事在京城該人人皆知了,而她們卻是這幾日才有所耳聞。

  錢叔為了避免有心人懷疑,留了群守衛給她護身後就先往另一個地方藏了起來。錢叔對宴將軍忠心耿耿,對待此事並不輕視,盡心盡力。宴卿卿行蹤不能暴露,專門傳遞消息的探子也謹慎許多。

  宴卿卿聽到聞琉消息時還愣了許久,那一天失魂落魄了許久。人離得遠了,約摸會想念對方的好,更何況宴卿卿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他。

  相然看在眼裡,卻遲疑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有次幫宴卿卿整理東西時,不小心打翻了個刻蘭花木盒,嚇了一跳,撿起來時卻發現裡面只有一張紙和一塊玉佩,而紙上僅一句話。

  「願夫人安康。」

  這字跡不是她家小姐的,誰寫的不言而喻。相然沒想到宴卿卿會把這張東西帶出來,她只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現,把東西原封不動地放了回去。

  她想不明白宴卿卿這是什麼意思,倘若真討厭皇上,為什麼又留下這些東西?如果不討厭,那為什麼又要廢著心思遠離京城?

  相然沒有喜歡的人,猜不透宴卿卿心中所思,可轉念一想時,卻又驚覺並沒有什麼不對。

  宴將軍和宴小將軍死後,時常來宴府的只有聞琉,即便他不常說些安慰的話,但也常常帶好東西過來。

  明明他那時還是個落魄皇子,卻像個脊樑柱樣幫宴卿卿撐起了風雨飄零中的宴家。此後宴卿卿與他的關係更是親密無間,難有人能比也不奇怪。

  這天傍晚,天色昏暗,太陽下了山,餘暉盡消。

  相然輕輕點上燈,轉頭看宴卿卿拿著書沒動靜,道:「小姐?小姐?」

  宴卿卿一怔,慢慢回過神來,她放下手中的書,揉著額頭道:「大抵是在這邊過得太悠閒,不用想旁的事情,近幾日總在發呆。」

  說來也怪,宴卿卿心中嘆了口氣,她早已經離了京城,可這幾日又不知怎麼回事,心中時常想起往日事。

  相然不戳穿她,只道:「您肚子越來越大,快五個月了,也不知什麼時候會生,奴婢覺著要不然先去請個穩婆,備著不時之需。」

  雖是早了些,但防患於未然,宴卿卿卻搖了搖頭,說不急。

  相然收拾完東西,過來給她倒了杯熱水。

  宴卿卿抿了一口,又覺腹中不太舒服,便放了下來,朝相然道:「最近右眼一直在跳,心中不安極了,總覺得會有事情發生,外面可有消息傳來?」

  「暫時沒有,」相然說,「小姐安心,不會出什麼大事,要是有,會有人過來的。」

  「錢叔做得縝密,但吳州也是待不久的,不走的話,陛下遲早有一天會找過來,穩婆去了新地方再請。」宴卿卿的手搭在方桌上,她微微低頭,輕輕撫著肚子,「相然,你在想什麼?」

  她只是來吳州養段日子,不可能會在此處常住,宴卿卿有自己的想法。

  「小姐可想過會回京?宴家底子都在京城,在外總比不得在家,若日後生出來了小公子,宴家也有繼承人。」

  「夠了。」宴卿卿突然打斷她,「你不必擔心此事,我既已離京,便沒做過再回去的準備。」

  相然沉默了會兒,跪在地上道:「小姐若是與陛下真心相愛,不必在乎世人看法。若陛下找來小姐要怎麼辦?小姐明明喜歡得緊,怎地偏要委屈自己?」

  縱使聞琉對宴卿卿不敬,可宴卿卿如果真喜歡,相然也不想背地裡做棒打鴛鴦的人。她幼年被宴將軍所救,得了恩賜進宴府做宴卿卿丫鬟,凡事皆已宴卿卿為先,自不想讓宴卿卿為了旁人看法勉強自己。

  當初宴卿卿在宮中遭了罪,她沒敢多說,平日聞琉與宴卿卿的親密她也沒阻止,導致如今下場,相然心中愧疚萬分。

  如果她那時早早發現陛下對自家小姐別有用心,現在這些事根本不會發生。

  宴卿卿的手微頓,她淡淡說道:「這幾日總問你京城的事,所以讓你想多了,我對陛下只有姐弟之情,旁的再也沒了。以後京城來的事,除非必要,你不用再說給我聽。」

  相然忙地抬頭道:「可是小姐……」

  宴卿卿搖頭道:「父親與兄長為宴家掙了光,我作為父親的女兒,如果德行有虧讓宴家蒙黑,不僅對不住宴家先祖,怕是父兄泉下有知,也會怪罪。」

  「但那並非小姐之錯,都是陛下他——」

  相然臉色微變,她的話戛然而止。

  宴卿卿就這麼淡淡望著相然,她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慢慢放下杯子。隨後又將剛才還攤開著的醫書合上,一語不發。

  「奴婢知錯。」相然磕頭認錯。

  就算她與宴卿卿情同姐妹,這些話也不是她這個做丫鬟該說的。

  宴卿卿再次搖搖頭道:「以後京城中消息如果不是與我有關,一律不許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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