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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殺始於夏日》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自家老四救回來了,私奔的兩位也死了一個,時湛陽這事辦得還算說得過去,他按照約定帶邱十里回家,他父親也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當天晚飯過後,父親把他叫到四樓的辦公室,給他倒了一杯甜葡萄酒,給自己也倒了小半杯,兩人端著兩隻勃艮第杯,站在窗邊,看著晚春莊園的日暮。

  「老二的那些生意,不是他滾出去就能和家裡斷掉的。」父親開口道,「雖然這幾年確實是他**朋友,招了好多那邊的生意,但是,你說的那些毒販,認的總歸是時家的牌子,不是他時繹舟一個人。」

  時湛陽想,不滾出去,不就更難斷掉了嗎?那只會繼續招上更多難纏的蒼蠅。

  還是怪他沒把事情做絕——如果當時沒有手軟,百分百做滿了父親給的任務,那約好的條件也就沒有空間打上這麼多冠冕堂皇的折扣。畢竟他父親再怎麼樣,也不至於言而無信。

  但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後悔了,就不是他了。於是他只是說:「我知道。」

  父親又道:「你把Carina放掉,其實我也想到了。這是你會做的事。所以我放心讓你去辦。」

  時湛陽轉臉,詫異地看著父親。

  父親的臉色在夕陽下顯出一種暗沉的紅,「她還好嗎?」

  「不太好。」時湛陽欣賞著父親深藏痛苦的神情,「大概瘋了,但還活著。」

  「這您也想到了吧。」他又道。

  時湛陽已經明白過來,父親根本就不想讓Carina死,自己當初提的兩個條件,他也本就只打算答應帶回邱十里這一個,至於撇清那些涉毒的生意……背後大把大把的鈔票,他怎麼可能會放手不要呢?

  至於當初海口誇得痛快,那就只是因為,明白自己沒辦法在弟面前殺死他的母親罷了。

  這一出簡直合情合理,時湛陽想,又是多麼可笑。

  「陽陽,」父親默然抿了幾口酒,忽然道,「你恨我,我知道。」

  「您又知道了。」時湛陽笑道,「我不認為我恨誰。」

  「你覺得我對不起你媽媽,也對不起你。」

  時湛陽也把甜而醇的酒液灌下幾口,搖了搖頭,「爸爸,您在我這個年齡的時候,覺得對不起很重要嗎?」

  「也是,你太年輕了,」父親注視著他,「你媽媽以前總是說,我讓你入行太早。」

  時湛陽沒再說話,看著樓下擦車的幾個菲傭,把葡萄酒慢慢飲下,喝到最後,她們的身影已經遁入黑夜。

  「這酒很不錯,據說糖分高的紅酒能讓人產生適當的滿足感,」時湛陽垂下眼睫,用空杯和父親碰杯,「晚安,祝您做個好夢。」

  邱十里果然在二層樓梯口的小客廳等他,這回還帶著老四時郁楓,一個正裝精緻整齊,一個穿著卡通睡衣,兩人正在興致勃勃地玩一種湊點數的紙牌遊戲。

  老四臉上乾乾淨淨,而邱十里臉上已經貼了三四張細紙條。

  時湛陽在茶几邊蹲下,很快就看懂了規則加入他們,他好歹是個橫掃牌桌的老狐狸,結果最後幾輪遊戲結束,就數他被貼的條最多。

  邱十里在桌面上支著下巴,疑惑地看著大哥,嗅了嗅鼻子又抬起手,一張一張地把他臉上的那些「恥辱柱」給揭下來,「兄上,你喝多了。」

  「嗯,有可能。」時湛陽笑呵呵的,好像對自己的慘狀相當滿意。

  時郁楓喝了兩口老管家送來的溫牛奶,一臉無聊道:「他故意的,他在讓我們。」

  邱十里擺弄著手指上纏的紙條,歪過頭問,「是這樣嗎?」

  時湛陽擺了擺手,「老四胡扯。」

  之後,陪管家送老四回屋睡覺的時候,趁邱十里不在,時湛陽掐了弟臉蛋一把,算作揭穿的懲罰,卻見這小孩揚起臉,還是一臉觀察無聊群眾的神情,「你教他怎麼玩容易贏,他會更開心吧。」

  時湛陽一愣,覺得很有道理。

  時郁楓走進臥室,又揉著眼睛道:「你們倆好煩人,我以後和保姆玩。」

  時湛陽還想辯解什麼,就被老管家以「小孩子要早睡」的理由關在了門外。

  其實帶小孩這件事,不只是時湛陽頭疼,邱十里也是基本上沒有頭緒。他總覺得這孩子剛剛經歷過那種事情,會有心理陰影,會情緒不穩定,可實際出現的問題是,老四的情緒有點太穩定了,似乎不覺得什麼討厭,可也不覺得什麼有趣。

  大哥買了一堆玩意給他,遊戲機漫畫鐵軌小火車遙控賽車遙控飛機,他玩得平平淡淡,最喜歡的只是一條小黑狗,每天帶它在林地間風炮,晚上也一定要抱著睡。

  偶爾空閒的晚上,邱十里會跟大哥一塊在遊戲室看著小弟,旨在製造一些溫馨愉快的家庭時光,卻總把自己弄得昏昏欲睡。時郁楓倒是會把漫畫書或是遊戲手柄塞到他們手中,讓他們提提神,願意和他們分享。

  唯獨就是小狗,誰都不讓碰,一起遛一遛都不答應。

  「小楓是不是……還對我們有隔閡啊。他怕我們啊?」邱十里偷偷地問。

  時湛陽想了想,道:「應該是怕我們哪天心情不好殺了他的小狗。或者他只是覺得我們很無聊,像那種落伍又煩人的父母。」

  說完便哈哈大笑。

  邱十里不禁逗,果然臉紅了,去抓大哥的手,「兄上,你不要這麼說……」

  他發覺時湛陽最近總喜歡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但他又發覺,自己好像也很喜歡聽。

  然而,雖說邱十里還挺喜歡和弟這種怪小孩相處,也覺得自己有這個責任,但終究不能總是待在家裡,索馬裡內亂、達爾富爾問題的爆發、俄格糾紛……這一年裡,不太平的地方多了去,他們的生意也是源源不斷。

  不單單是簽單交貨的事情,時湛陽還帶著邱十里去了好幾個軍工廠,包括在百萬會收購的那家「挺進者」,邱十里認識了許多在一線研發生產的朋友,發現他們都和大哥相處得很愉快,也見識了各種實驗室和流水線。

  「以後就要幫我跑腿了。」大哥拍著他肩膀說。

  其中,位於賓州的一間基因工程實驗室似乎很受重視,配了大量的警衛,當然也有大筆的經費。這是時湛陽自己花錢成立的,他和邱十里解釋,這才是以後能賺錢的領域。

  邱十里則對兩隻花色完全相同的斑馬歎為觀止。

  雖然奔波不斷,見血的事更是見怪不怪,但出門在外對邱十里來說還有一點好處,時湛陽對他比在家裡親密許多。匆忙的時候,他們在巨大的運輸貨機上挨著休息,腿上綁著軍刀,腰上別著槍,和弟兄們一塊,時湛陽經常摟著他,或是靠在他肩上安心地睡著,完全不去在乎別人怎麼看;從容的時候,他們就會住在酒店,或是長租的公寓,單獨睡在一起。

  當然是蓋同一床被子,時湛陽甚至還抱著邱十里泡過澡,那是邁阿密的一個清晨,海邊,他自己的房子裡,他把邱十里踏踏實實地圈在腿間,不緊不慢地撫摸他。

  還有中非草原上的某個夜晚,初秋的星空好像融化的碎銀,他們剛剛和買家談完,擦邊穿越附近城鎮炮火連天的戰場,開進停戰區休息。一群夥計在不遠處燒火燙刀,用來挑下傷員扎進肉裡的彈片,包紮好了又窩在一塊分吃牛肉罐頭,只有他倆在越野車的前蓋上躺著看銀河,時湛陽用手掌簡單擦了擦邱十里的臉上的炮灰,深深地親吻他,邊親邊無聲地笑。

  雖然這麼長時間還是沒做到最後一步,邱十里每次想上嘴吃那東西,也都被鐵了心地拒絕,但時湛陽幾乎吻遍了他身體的每一處。邱十里已經很滿足了,為那些赤裸擁抱和親密耳語,也為工作時的耐心教導和絕對信任,他明白自己是存在的,更是應該存在的,他被需要著。於是他近乎感激地度過這樣的每一天。

  轉眼間,秋去冬來,感恩節他們是在家過的。晚餐的時候,一樓最大的餐廳裡坐滿了整整一長桌,不僅僅是家人,平日得力的部下,相熟的親朋,還有道上結交的好友、某某行業的新秀……三教九流、黑的白的,熱熱鬧鬧地聚在這裡。

  父親固然是坐在打頭的主位,時湛陽坐在左排第一位,對面是加州警署的總長官。邱十里坐在第二,對面是時繹舟。

  烤鵝分完了,蘋果氣泡酒被管家挨個斟好,父親突然和警長聊起家裡的孩子。

  他算是找對了話題,一說起自己的獨生女,這位高大壯碩的金髮大漢就滔滔不絕,興奮地摸著自己嘴唇上方的鬍子,說自己的天使大學畢了業在伯克利讀藝術史的研究生,說她會彈豎琴,會畫油畫,還會做最好吃的炒蛋,云云。

  父親一直樂呵呵地應著他,說著生女兒真好,聽那警長又問起時湛陽的事情,說他是青年才俊,又說自己在這個年紀已經有了女兒,老頭就順水推舟地提議,「讓兩個孩子見見面?聖誕節快到了,一起商量著給家人們買些禮物。」

  警長連連稱好。

  整桌人都看著時湛陽,除了邱十里,他低著頭,默默對付著海鮮湯的酥皮。

  時湛陽也舉杯,笑道:「我很榮幸,只是希望千金不要嫌我血腥味太重,說話太粗野。」

  父親爽朗地大笑,警長也大笑,「不要以為我們警察是白吃飯的哦!」他也把杯子舉起來,「那種味道,我可不比你輕。女人們不就喜歡這種魅力嗎?」

  「當然當然。」時湛陽笑意轉深,和警長碰了碰杯,發出清脆的聲響。

  氣氛又熱起來了,人們天南海北地聊,時湛陽聽著警長繼續絮叨女兒,若無其事地敲開龍蝦殼子,把雪白的蝦肉放到邱十里盤中。邱十里看到他的手,他的腕表,也看到他暈著暗光的黑曜石袖扣,卻抬不起頭去轉臉看他一眼。

  那警長在莊園裡留了兩天,時湛陽陪他騎馬,打野兔,去林子中央凍了一半的湖上釣魚,和老朋友沒有兩樣。在湖邊遇上了邱十里,而邱十里正舉著相機,對著枯黃的蘆葦拍攝。

  警長把時家這位名聲不小的養子叫到跟前,問他在拍什麼。

  「翡翠鳥。」邱十里把相機遞給他,「剛剛嚇跑了。」

  警長瞇眼瞧著畫面裡那一小群翠綠的小點,又瞇眼瞧著他,「你是日本人?」

  「是。」邱十里點點頭。

  「勤勞辛苦的民族,兢兢業業,小心翼翼,」警長把相機往他手裡一丟,「人都像長不大。」

  邱十里捧著相機,一時啞口,只能扯出禮貌的笑容,卻見時湛陽甩了一把魚竿,釣餌進了冰凍,他說道:「應該說是相當優雅的民族,他們的世界有種奇異神秘的美感。比如剛才那種小鳥,日本人就寫出了優美獨特的句子來讚美它,叫做俳句。」

  「俳句?」警長饒有興致。

  「翡翠影溯。」時湛陽輕聲念道,抑揚頓挫都對。

  「什麼意思?」警長驚異地看著他,又看了看邱十里。

  邱十里停止怔愣,「翡翠鳥影,滾滾溯流上。是說那種小鳥逆著水流,向上游飛去。」

  透過自己呼出的白氣,也透過冬日薄膜般的冰涼陽光,他眼眶酸著,看到了大哥有溫度的笑容。

  送走警長的當天,時湛陽也出了門,確切地說,是跟著警長去認識他的女兒,他沒有給自己做過多的解釋。邱十里一時間也沒有工作要做,留在家裡無所事事,上午練了練槍,下午給老四的小狗煮剁碎的牛腿肉吃。

  父親出發去了夏威夷避寒,時繹舟白天也不在,傍晚的時候回了家,破天荒去廚房幫忙,晚餐中,只有他們三個小輩坐在餐桌上,氣氛沉默得有點尷尬。

  時郁楓還是那樣,半句話不多說,吃得也很快,幾分鐘就兀自下桌了,於是只剩下更尷尬的兩位。時繹舟忽然匡啷放下餐刀,開口道:「你知道吧,大哥這是相親去了。」

  「嗯,」邱十里點了點頭,「他到歲數了。」

  「你怎麼想?」

  邱十里擦掉嘴角的湯汁,「我沒怎麼想。」

  時繹舟抿嘴輕笑,「你想有個大嫂?大哥今天晚上不回來,以後或許也會搬出去住。」

  「這是大哥的事吧。」邱十里站起來,繞過他走,「二哥如果沒事,我教四弟寫漢字去了。」

  「哎,等等,」擦肩的時候,時繹舟抬手攔他,「喝點酒會好受一些。」

  「我不擅長喝酒。」

  「那就喝茶。有種綠茶大哥很喜歡,你知道嗎?」時繹舟用力攥著他的小臂,「說來還是你們日本的茶葉呢,想喝我給你泡。」

  邱十里最終還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他對茶道不太瞭解,奶奶沒來得及教就去世了,他很早以前就想學,想給時湛陽泡,可總是沒這個時間。此刻,他只得一眨不眨地盯著走廊對面,時繹舟在酒水台上忙活的背影。不一會兒,一個圓肚小紫砂壺被拎了過來,時繹舟摸了摸壺底,把它放到邱十里面前。

  「嘗嘗。溫度正好。不過,我不會用你們日本的方式泡。」

  「二哥也喝兩杯吧,很暖和。」邱十里又站了起來。

  時繹舟又要他坐下,「我晚上喝茶睡不著覺,你就對著壺嘴喝,大哥不也喜歡這樣嗎?」

  他說的不錯,時湛陽確實有照壺喝茶的習慣,邱十里也一直都想試試看。他現在,滿心的鬱結,滿腦子的不安,引得他不住地想,喝些茶會不會好點?用時湛陽喜歡的方式,嘗嘗他喜歡的茶水。這似乎毫無邏輯,但邱十里就是想去抓住,去相信。

  他提起壺,銜著壺嘴,仰面咕嘟咕嘟灌下半壺,味蕾被燙得沒什麼感覺,身上倒是暖和了。

  「別急別急,你這樣嘗不出味道的。」時繹舟笑。

  「抱歉。」邱十里也笑了笑,坐直身子,慢慢地一口接一口喝。「好苦。」

  「哈哈。」時繹舟專心看著他。

  剩下小半壺還沒下肚,邱十里漸漸地,多了種輕飄飄的感覺,確切地說是頭腦發暈,身上那股暖意也沒消退,甚至越燒越燙。他的呼吸變得沉而短促,放下茶壺,徒勞地揉臉,只聽時繹舟問:「不舒服嗎?」

  「好像感冒了。」

  「哎呀,這可不好,大哥回家不會收拾我吧,」時繹舟的聲音像是扭曲了,邱十里聽來,忽高忽低的,「你快回屋休息休息吧,我去教老四寫漢字。」

  邱十里沒再堅持,他認為自己現在只能寫出狗爬字來,於是道了晚安,扶著樓梯扶手,慢吞吞地爬上二樓,回了自己的臥室。他連燈都沒開,剛挨著床就躺了下去,衣服也沒脫,昏昏沉沉,卻越發睡不著,那股火燒般的感覺更明顯了,心跳的聲音也很大,撞在胸腔很沉,他意識到,自己居然**了。

  可他現在也琢磨不了太多,這是為什麼,怎麼會。他更沒法幫自己紓解一下,思維根本不聽使喚,一摸上自己,無論哪一處,他就擋不住地想起時湛陽碰那裡的時候,然後就特別特別想哭,想被密不透風地抱住,想看見點亮光,而他周圍空無一人,那麼黑,那麼暗。

  不知到了幾點,門口突然破出一道亮光,緊接著又關上了,是有人進來。不該是管家,管家從不擅自闖他的臥室,看身高,也絕不是老四。

  邱十里正混沌地猜測著,忽覺床沿一沉,一股甜膩到刺鼻的香氣飄了過來,大概是甜橙混了迷迭香,近在咫尺,緊接著,他的褲襠被一隻手覆上,有人在解他的皮帶。

  「啊!」一聲甜絲絲的女人的驚呼,是因為邱十里一把將人推開,自己彈坐了起來。他用力撐著身子,扭開檯燈,盯著自己床上那位只穿了內衣的年輕白人女子,「你是誰?」

  「我是……」女人的眼睛張得老大,顯得頗為無辜,「來幫你服務的。」

  「什麼服務,你怎麼進來的,」邱十里頭痛欲裂,下床扶牆站著,「算了,穿好衣服,我叫人送你回家。」

  女人急了,嬌俏的面容皺了起來,「人家是應召女郎啦!沒賺到錢回什麼家!一定要人家說得這麼直接!」

  邱十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木了一陣,問:「誰叫你來的。」他又道:「一個年輕男的,亞裔,說話喜歡咬字咬得很輕,對不對。」

  「大概是吧……」女人眨了眨眼,「他叫車把我接過來,好大一個莊園,我嚇壞了,然後他在一樓等著我,亞裔,很年輕,聽聲音就是給我打電話的那位。他把我領了上來,讓我進來但不要開燈,我以為是什麼糟老頭子,還真讓我撞上這麼一個小帥哥!」

  說罷她就又要纏上來,把邱十里往床上帶,邱十里卻一言不發地扯開她的手,安靜到一種恐怖的地步,脫了外套挽起袖子,光著腳快速走出房間。

  他踉踉蹌蹌地下樓,時繹舟果然沒去教老四寫漢字,而是在客廳坐著抽煙,饒有興趣地抬眼看他,愜意得就像在等他一樣。

  「這麼快就享受完了?人不夠漂亮?還是我的藥效還不夠啊。」

  邱十里沒有應聲,只是走近,揪著領口把他拽起來,又照著臉蛋,一拳把他打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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