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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夜》第41章
籠中花•混亂宴會

  「送您回國。」女官站起來,撫著鵝絨裙擺,雙手交疊放在腰帶上的綢花上方,欠身的動作不緊不慢。

  西維亞在周圍環視一圈,視線依次掠過桌面、窗戶、地毯和侍衛腰間微微開鞘的長劍,最後停在女官那兩隻被皺紋淹沒、只露出一條縫的棕眼睛上。

  「我覺得……」西維亞握起餐具,對她笑了一下,「還是讓我吃完這份餐點吧,浪費總是不好的。」

  女官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西維亞用叉子叉起蛋糕上一顆櫻桃,視線忽閃了一下,抿起嘴唇露出有點為難的表情。

  「怎麼了?」

  西維亞的視線滑過門口,又迅速拉回來:「您知道『非禮勿視』嗎?怎麼說呢……我現在勉強還算一個公主。」

  女官凝實的嘴唇線條動了動,彎出一個淺到不能再淺的弧度。她對門口的侍從比了個手勢,侍從立刻退出去關上了門。

  「現在滿意了,殿下?」

  「多謝。」西維亞低頭盯著櫻桃破裂溢汁的果皮,放在桌下的那隻手抓緊了蕾絲裙擺。

  對面的女人一直盯著她,視線很有壓迫力。但一個人的監視總好過一群人的監視。

  她緩慢地用餐,每一口都咀嚼細緻,另一隻手藏在桌下,在桌底畫著圈。

  腦子裡是維德蘭明晃晃的金髮和手臂橫過腰肢的力道。

  解決掉餐點後,西維亞捏住脖上的鎖鏈,把金鎖從皺花衣領裡扯出來:「既然要送我回國,那這個東西?」

  女官回答:「接近卡洛林邊境時會幫您取下的。」

  西維亞動了動眉頭。

  女皇真打算把她送回國去?

  轉念一想,這不過是這女人的一面之詞,女皇果然還是更有可能把她在路上處理掉。

  到了晚上,皇宮劇院裡燈火通明。

  無數塊夜晶石拼接成的穹窿頂上流淌著碎金,圓形房梁上瑩燈一盞一盞亮起,在夜幕裡閃爍不定。遠遠望去,仿佛有一雙透明的手掬起了一捧漂浮著億萬恒星的宇宙。

  劇院裡時不時傳出聲音,高亢的女聲,激昂的音樂,浪潮般的協奏曲,匯成一首頗具奢靡之風的曲子。

  這個劇院是女皇為自己修建的,開放時間不定。只要女皇一時興起想觀賞話劇表演,所有知名的演員都得在半日之內到達皇宮。

  與冰原上清苦自律的原住民不同,作為侵略者的維斯特里奧皇室生活奢靡放縱,從來不在享受上委屈自己。

  劇院裡同樣熱鬧非凡。舞臺上演員歇斯底裡地嘶吼著臺詞,台下衣鬢搖曳,笑談聲中彌漫著美酒與水果的芬芳。

  維德蘭陪同女皇坐在最頂端的包廂裡。

  他俯視整個劇院,視線滑過每個角落。

  卻沒有找到熟悉的身影。

  ――西維亞身份特殊,一般情況下不能出現在這種場合。

  ――但也可能有別的原因。

  「今年安赫爾不在。」女皇懶懶地歎氣,「我想她了。」

  維德蘭語氣隨意:「你把她嫁出去了。」

  「我一直擔心著呢。」女皇向後靠在鮮紅絨墊上,語氣貌似憂慮,「只希望那個傻姑娘別被某些圖謀不軌的壞男人給哄騙了。」

  維德蘭端起酒杯,沒有接話。

  舞臺上,失去王位的老國王在暴風雨之夜痛苦地號哭。

  「對了維德蘭,」女皇陷在軟座裡,她已經很老了,連直起身子都顯得困難,「早上的宴會結束後你去哪裡了?」

  維德蘭抓著酒杯搖了搖,豔麗的酒水在玻璃杯中晃蕩,又像在他掌心裡晃蕩,水面閃爍著曖昧的光澤。

  他習慣性地眯了眯眼:「享樂。」

  「維德蘭,你已經成年了,」女皇慈祥地微笑,「再像小時候一樣肆意妄為可不好……我是說,你再跟不合適的物件廝混在一起我會生氣的。」

  維德蘭把酒杯放在唇邊,沒有回答。視線落在舞臺上,表演仍在進行,落魄的國王和自己的幾個侍從蜷縮在破舊的草屋裡。

  女皇依舊絮絮叨叨的,同時直起腰指了指下方賓客席裡的一個身著華服的漂亮姑娘:「如果你還是這麼固執,我得提醒你一下……看到她了嗎?亞伯特公爵家的女兒……」

  「母親,」維德蘭打斷她的話,舉起酒杯對著下方的舞臺搖了搖,「你知道這場歌舞劇最後的結局嗎?」

  「維德蘭……」

  維德蘭截斷她的話,有條不紊地陳述著:「被大女兒和二女兒用甜言蜜語哄騙後趕下臺的國王淪為流浪者,他想要報復,想要懲罰兩個不聽話的女兒。三女兒也來幫他,卻被兩個姐姐的手下殺死,他絕望地抱著三女兒自殺身亡。」

  年老的國王,虎視眈眈的繼承者。

  女皇的笑容凝了一下,轉過頭望著他。

  維德蘭是她最優秀的子嗣。維德蘭的皇位,與其說是她賜予的,不如說是他自己一路將其他皇裔們蠶食殆盡讓她別無選擇。

  她不討厭維德蘭反抗她。繼承皇冠將整個北方冰原納入掌中的皇裔應該是一頭能將獠牙嵌入老首領脖子裡的野獸,而不是對她言聽計從的綿羊。

  所以她一直對這個兒子縱容到極點。

  但他現在有點囂張過頭了。

  「故事中的國王也太慘了……」女皇喟歎一聲,抬手招來侍女。

  「改一下吧。」女皇微笑著打開扇子,對侍女說,「告訴臺上的演員,把結局改一下――國王成功複權,謀反的兩個女兒死在絞刑架上。」

  「陛下……」

  「現在就改。」女皇用溫柔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清晰地說,不容置疑,「告訴他們,我想看什麼就演什麼。」

  侍女急忙照做。

  舞臺上的表演在短暫的停歇後畫風驟變,演員們重新在極短的時間內編排劇情,一切朝著女皇吩咐的發展。

  臺上的老國王重新登上王座時,女皇拍著手笑起來:「這個結局是不是好了很多?」

  維德蘭的眉頭動了動,視線輾轉間有短暫的交錯。

  他的手指摩挲著扶手上的狼頭雕飾,嘴角輕輕咧了下:「其實今天我為母親準備了一場額外表演,比這場無聊的歌舞劇要有趣得多。」

  女皇興致盎然地摸了摸嘴唇:「是什麼呢?」

  維德蘭站起身,雙手撐在欄杆上,望著緩緩落下的鮮紅幕布,兩隻藍眼睛深似海洋。

  像得到什麼指示似的,舞臺邊的奏樂驟息。

  鮮紅的幕布降下去沒多久,又重新拉開。

  隨著舞臺又一次展現,奏樂也重新響起,只是這一次調子低沉陰鬱了許多,在整個劇院帶起陰雲般的凝重氛圍。

  賓客騷動不安。

  一個脖子上套著鐵鍊的男人站在舞臺的光線裡。

  腦袋耷拉著,臉上皺紋和疤痕交錯,淩亂不堪的髮絲下依稀看得見他的五官。

  賓客頓時驚駭。

  臺上站的是當年卡洛林的大主教,新教改革後把所有責任推卸給了卡洛林的王室自己轉身叛逃,流亡過程中還不忘組織手下的教徒製造一些恐怖襲擊,因而他的人頭一直掛在維斯特里奧通緝令最高一級上。

  維斯特里奧認識他的人不少。

  「我花了不少力氣才抓住他。」維德蘭轉過身,直視著女皇,「他已經承認全部罪行,包括叛逃之前的。」

  女皇挑了挑嘴角:「所以?」

  「西維亞不再是用來頂罪的罪犯和囚徒,而是卡洛林大公國的公主。」

  「我可以娶她當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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