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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無人逗留》第6章
六、

  「你真的這麼想當總監嗎?」在Masa的侍者為他們上完最後一道菜時,賈維斯問他的先生。

  桌對面,東尼睫毛濃密的大眼睛無辜地眨著:「有機會擺在眼前,為什麼不拿?」

  「我知道你很聰明,每個人都知道,但面對現實吧,你的資歷並不夠。IBM紐約總部歷任的財務總監都是四十五歲往上的,先生,你可是少了些能服眾的皺紋。」賈維斯慢慢地說,「但你總想用最快捷的辦法得到你想要的。」

  賈維斯在這裡停住了,他沒有說出那個詞:貪婪。

  東尼察覺了。他說:「總監的位置,我擔任綽綽有餘,史坦不過是個幫襯的貨色。前幾年總監沒下台,是因為我懶得爭。這全公司都知道。」

  「那你現在為什麼要爭呢?」

  「好玩。」

  「用違法的手段,很好玩?」

  「我看你是誤會了,親愛的。」東尼柔聲正色道,「我不是為了爭權在做事,修飾帳表本來就是我的工作——或者說是唯一的工作。讓你經手的業務,只是為了把交易費用弄得逼真,水面下的冰山是金融資產帳戶。這是CEO的意思。」

  賈維斯愣住了,他的級別還不夠接觸這些內幕,而東尼也從沒讓他看過自己電腦的工作界面。「怎麼會是這樣?」

  「這算什麼?已經很多年了,總監和史坦做不了,只有我能做,所以我在公司最重要啊。」東尼聳了聳肩,「內核是假的,但帳都是真的,業務也都是真的。外審查不出來的,一群笨蛋。」

  「做假利潤是給自己埋炸彈,先生。」

  「不全是假的,咱們管理層經營能力挺強的。我只是讓它比它本身更漂亮,用一種安全的手段。」

  賈維斯沒法反駁。其實,一個三十二歲做到IBM總部副總監位置,卻可以在公司隨性而為的人,絕對是有點手腕的,這一點賈維斯心裡清楚。東尼人脈資源廣,家庭背景深不可測,能把市場和規則都玩弄於鼓掌之間。他自己的智商也許可以和先生匹敵,但先生的謀略和膽識,現在的他還絕對不能望其項背。

  「你真以為治理層被蒙在鼓裡?這是一場利益的平衡。也許投資者永遠不會知道,去年的利潤中有多少是靠避稅擠出來的,或者乾脆就是虛增;但簽財報的董事長可不是傻子。治理層根本不會管你用了什麼手段,只要能拿出一張禁得起推敲的漂亮的報表,讓股東們高興,他們就讓你領你的年薪,於是大家皆大歡喜。你應該能懂CEO有多依賴我。」

  「我總算知道史坦為什麼恨你了。」賈維斯的手搭在桌上,捏緊了清酒的酒杯,「因為他接觸不到高層最核心的圈子,但你能;而且你自己只做最稀缺的那一點工作,一年到頭只忙出報表那幾個月,剩下所有費力不討好的日常雜事都是他在做。」

  「他構不成威脅的。別擔心,親愛的。」

  東尼無所謂的樣子,讓賈維斯不知自己該欣慰還是不安。東尼總是無所謂的。他修改報表,就像永遠不會被查;他遊戲人間,就像永遠不會愛上面前的這個人。他揮霍著自己的天賦和魅力,就像他遊走在會計準則和法律法規之間一樣。他太聰明,太有光芒,人間的規矩本來就不是為他準備的,又何談困住他、讓他遵守呢?

  賈維斯自嘲地說:「我還以為睡下屬是你唯一擅長的違規行為呢,先生。」

  東尼手肘支在米白色的木桌邊,抿了一口酒:「違不違規,只是價值觀的問題。沒意義。」說完,他皺眉想了一會兒,又說:「不過,我不知道他是哪來的膽子,突然要明著和我對著幹。外審沒查出毛病,財報都發出大半年了,他現在卻突然要自己舊事重提,不怕得罪我。也許他真的從你隨身碟的原始表格裡看出了什麼東西。」

  於是弄丟隨身碟的事就這樣被提起。東尼說得輕描淡寫,毫不怪罪,但賈維斯卻愧疚地如坐針氈。

  「抱歉,先生,是我不小心。」

  東尼顯然是不太習慣賈維斯的愧疚,他擺擺手讓賈維斯別說了:「沒事,我明天去查查。」

  但失誤的年輕人還是很不安:「真的對不起,先生,給你添麻煩。」

  這惹毛了東尼。

  他氣得扶住額頭,彷彿忍不了賈維斯的話:「我害你冒險,你還對我說抱歉?是不是劍橋把你教傻了?」

  「先生……」

  東尼毫無耐心地冷笑了一聲: 「我以後,絕不會讓我的孩子去英國留學。」

  賈維斯張開嘴,卻沒能說出話。他難以一下子消化東尼這句話的資訊量:「以後,你的孩子……」

  「還早著呢。」

  「可是,你的意思……」

  「沒什麼意思。在把人生安排好之後,我肯定會安定下來啊。這不是很正常嗎?」

  賈維斯卻惶然失神。他遲疑著,緩聲問:「那你……是遇到那個對的人了嗎,先生?」

  「沒有,但早晚會吧。你我都會啊。」

  東尼從方木盒裡拿了一塊壽司,又擺起了那副前輩的架子:「不過,你也得為長遠的人生做打算了,別虛擲時間。事業和家庭都是需要投入、經營的。留心身邊的好女孩,工作沒了還能再找,人生伴侶要是沒了,就一輩子錯過了。」

  賈維斯不自然地向後挪身,靠在了黑色木椅的椅背上,同時,眼睛開始不聽話地蓄滿淚水。他當然想開始真正屬於自己的生活,擁有一段正常的戀愛,一個忠誠的伴侶,沒有如履薄冰,沒有察言觀色,兩個人平等親近,彼此擁有——他怎麼不想呢,哪用得著東尼教導?

  可是,他留在東尼身邊承受折磨,不知悔改,就是因為他太奢侈地希望,那個伴侶就是現在桌對面的這個人。他知道自己早該放手,可又好怕先生的話會一語成讖,一旦錯過了,就是一輩子。先生從未給他承諾,現在卻突然說,以後一定會安定下來,成立自己的家庭,說得那樣理所當然;他原來早就劃出了未來的方向,賈維斯終於看到,自己根本不在其中。

  他把頭扭開了,眨著眼睛,努力分散注意力,把眼淚忍了回去,沒允許自己流露出脆弱。

  這時,一位笑容和藹的日本男人走到了他們桌前。他光頭,身穿白色日式圍裙,笑起來眼角堆滿皺紋,還有著一雙蒼勁的手,一看便知是技巧熟練地捏過太多壽司。

  「高山,謝謝你!」東尼笑著起身和他握手,賈維斯也起身,向餐廳主廚問候。

  這兩位老相識拍著肩寒暄了幾句後,高山麻紗瞧了賈維斯幾眼,轉向東尼問:「這位是?」

  「一個朋友。」東尼不以為意地說。

  賈維斯順從地默認了這個身份,向高山感謝他提供的珍貴的隔間位置和特製美食。高山麻紗素來以記憶客人的偏好著稱,也喜歡和客人交流。他向賈維斯詢問菜品和壽司是否滿意,有哪些是他偏愛的,有哪些不夠完美。幾句之後,高山興奮地看向東尼:「史塔克老弟,你這個朋友真不錯呢!對味道感知很靈,有sense。」他那口帶著日本口音的英語,語速很快,聽起來有一種有趣的恭謙。

  東尼的美國口音,與之相比,便是一種駕輕就熟的瀟灑:「我知道。他很不錯。」

  「難怪,難怪。你可從沒帶過朋友來呢。」

  「拜託,你家店這麼貴,我可不想讓別人覺得我是很費力的在追求他們。」

  「是嗎?那麼我想,我以後一定會習慣你到我這裡來卻沒法陪我聊天這樣的事吧!」

  「我打賭你會的。」

  賈維斯在一旁看著他們閒聊,思緒中還是纏著剛才的恍惚。

  東尼和高山氣質截然不同,卻聊得如此融洽,但,也許賈維斯不該感到驚訝。既然不懂藝術的先生能受邀參加畫廊的開幕酒會,並且認識會場裡大部分文藝界人士,那麼,愛好烹飪的他與一位日本知名主廚私交甚好,就應該不是什麼難以想像的事。現在,他的先生置身於這個昂貴的餐廳,和頂尖精英談天說地,一切都顯得那麼合拍。他和賈維斯本來就是生活在兩個世界裡的人,可他偏偏要現身於這個無辜年輕人的生活,假裝不知道自己的一顰一笑,在對方的世界裡,就已經是天翻地覆了。

  先生就是這樣,他能在最短時間內引起身邊的人嫉恨,也能在任何場合和任何一個陌生人成為朋友。在大家互相勾結著直接利益關係的工作場合,他毀譽參半:崇敬他的人好奇地議論著他,嫉妒他的人則在另一些場合大聲詆毀。而在更單純一些的場合,東尼永遠是最值得結交的那種人,熟人遍布天下。不過,這一切東尼都不甚在意。關注他的人太多,置身世界中心的複雜生活,他早就習慣了。

  先生能和那麼多人相談甚歡,那賈維斯自己,對於先生來說算什麼呢?控制不住地,賈維斯在心里胡亂猜測著:先生和自己在一起時的快樂,和與別人在一起時的快樂一樣嗎?

  多年以後,在相顧無奈的重逢時,東尼平靜地看著賈維斯:「迷戀我的人那麼多,我怎麼能對每一個都負責任?」他的眼神,和當年談起沒有賈維斯的未來時的那種淡然無辜別無二致。迷戀他的人那麼多,他可以在放浪和安穩之間自由選擇、切換,結婚和單身都是正常無比。這是他的權利,無需徵詢他人意見。這個事實真實得很殘酷。

  天天有近水樓台的熏陶,但東尼的這種灑脫,賈維斯卻總也學不會。要是,在先生談起自己以後會成家安定下來的時候,他也能無所謂就好了。賈維斯聽著東尼和高山麻紗聊天,卻還是偷偷為想到先生未來的妻子和孩子而難過著。他有些虛弱地握住手旁的木椅。東尼依然在談笑,對自己剛剛給的傷害渾然不覺。

  目送完高山麻紗回到他昂貴的扁竹木壽司台旁,東尼轉回身,從桌上小方瓷盤裡夾起一顆作為餐後甜點的酒釀青梅,嚼得咯吱咯吱。他問賈維斯:「回去嗎?」

  賈維斯就是在這一刻猛地下定決心。

  「好啊,先生。」他說。

  二人坐上車的時候,東尼說:「我送你回家。」

  賈維斯淡淡地說:「不用,我可以和你一起的。」

  東尼的驚訝溢於言表。發動機在嗡鳴,但東尼沒有打擋起步,兩人坐在車的前座,並肩分享這個小小的密閉空間,氣氛中有兩種情緒在角力。東尼扭過頭,皺眉看他:「你不是說想給你我之間一段冷靜時期嗎?」

  「我已經冷靜夠了。」

  東尼戲謔地雙手抱起臂:「你不會離不開我了吧?」

  「永遠不會。」

  「回家吧,小朋友。」東尼看著前方毫無意義的各色車子和零星空出的車位地面,表情居然開始認真,「說真的,回去吧。」

  「如果我真的愛上你了,才應該害怕和你待在一起,不是嗎,先生?」賈維斯冷靜地說,「我現在可是自在得很。這是我的選擇,我不忌憚什麼。」

  「白天的工作已經很累了。」

  「你的工作很清閒,先生。」

  「可你不一樣。」

  是啊,我不一樣,咱倆從來就不一樣。賈維斯想著。可我也能不在乎,你能我就能,這有何難?喜歡上一個人,這又有什麼大不了的,誰年輕的時候沒喜歡過一個夢境呢?如果他真的從心裡接受這個泡泡終究是要破碎的事實,那他還怕什麼呢?

  他堅決得讓自己都有些害怕:「人生苦短,何樂而不為呢,史塔克先生?」

  東尼沒搭腔。他側身貼近,左臂搭在東尼的肩頭,貼近對方的耳邊柔曼又勇敢地輕聲細語:「誰都不知明天事,先生,比如或許明天你會懷念我。」然後,他在自己座位上坐好,繫上了安全帶。

  東尼瞥了他一眼,抬手打擋,開出車庫,掉頭開向自己家的方向。

  結果,做愛完成得很潦草,賈維斯能感覺到東尼的疲憊,並微微有點心疼;可如一種報復心理一般,他沒有後悔自己的執拗。經過今天這一系列對話,他內心的疲憊遠超過身體所能承受到的,而這一點,東尼不會和他分擔。

  東尼離開房間之前沒說話,賈維斯便說了一句:「晚安。」他發現自己異常的輕鬆。先生不會留下,他早就明白,也不期待什麼。他也很累了,便不再允許自己思緒冗雜,只想快些入睡。

  但沒想到,過了十幾分鐘,東尼又回來敲門了。在看到賈維斯沒睡著後,他捧著一杯熱牛奶,送到床邊說:「喝點吧,我加了些口味清爽的葡萄酒,有助於睡眠。」

  他甚至還額外準備了一杯用來漱口的清水。賈維斯起身坐在床邊,接過杯子。在遞回空杯時,他看到了先生的眼神,在關燈後的黑暗中顯得波光瀲灩,讓他不得不浮想聯翩。於是,在東尼拿著兩隻杯子想離開的瞬間,他拽住了東尼的小臂。

  「別走。」

  東尼搖了搖頭:「今天已經足夠了。我太累了。明天還一堆事要處理。」

  「不,不是。我不是想再做什麼。」賈維斯說,「你陪著我好不好?」

  「算了吧……有人在身邊,我會睡不著。」

  「試試總可以吧?你連這點請求都不肯?」賈維斯雙手握住了先生的手,第一次大膽地提出了要求,他已經不怕耗盡東尼的耐心。他願意冒險去試探出一個答案,關於先生會不會為他留下,關於這段感情到底還值不值得他繼續痛苦地堅持下去。若不值得,他也沒什麼可追悔的;若是觸犯了先生的底線,他走便是。

他絕不會糾纏,他有這個決心。

  東尼無奈地嘆了口氣。他把杯子放在床頭櫃上,繞過床,從一旁的櫥櫃裡拿了一個枕頭出來,然後掀開被子,躺了在賈維斯身邊。「很累了吧?快睡吧。」他閉上眼睛說。

  而賈維斯還愣愣地坐在床邊:他從不敢想,原來,讓先生留下比想像中簡單許多。

  他小心地躺下,緊張到屏住呼吸。他想說謝謝,卻又怕顯得可笑。況且,這一切來得太容易了,他想趁現在,再問一件事。

  在枕頭上調整了一會兒姿勢,賈維斯側臥著看著先生,眨著眼睛,一動不動。東尼扭頭看了他一眼,噗嗤地笑了:「喂,快睡吧,明天——準確地說是八個小時後,我們還要工作。」

  賈維斯輕輕問:「但,是不是我睡著了你就會走?就像在波士頓的那晚。」

  東尼的笑容消失了。

  他說得很慢,但他沒有否認:「親愛的,身邊有人時,我沒法睡著。」

  賈維斯想了想,還是小聲說:「謝謝你,先生。」也許從一開始,他就不相信先生會一直陪著自己,所以他的期待本來就少得很卑微。先生有自己的生活習慣,可現在願意留在賈維斯身邊,照顧他的感受,陪他入睡,這已經是一種遷就了。而賈維斯,怕是已經被訓練得習慣了不去奢望太多,這一點小小的靠近,對他來說,就已經意義非常。

  他試探性地把身子挪近了些,隔著長絨棉睡衣和先生上臂相貼,抓住先生的手腕,順勢讓臉蹭在先生的肩頭。他能感覺到,東尼側了側身,想讓他靠得更舒服些。

  這個姿勢有些拘謹,但這種觸感是暖和的。東尼的側臉貼著他的額頭和髮際,近得十足溫柔。賈維斯靜靜地享受著,一種莫大的安慰和幸福從心底升騰。是不是每個人都會有這種狂熱呢——當某個人願意陪在你身邊,你便覺得自己擁有了全世界的這種感覺?賈維斯閉上眼睛,像是掉進了一大團絲絨棉花糖,陷了進去,陷得很深,明明甜得嗆人卻就是不願放手。

  然後,過了多久呢?賈維斯已分辨不清,因為這時睡意開始取代現實,似一場無止境的下落,意識淡化、退出。夢境來襲。甜蜜凝結,像光線和水流,有一種觸動具象化成一個吻,落在他的額頭,溫柔又不經意,如蝴蝶薄翼拂過花瓣。但,真的是夢嗎?在一個激靈後,賈維斯突然睜開了眼睛。他條件反射似地起身,把東尼壓在了身下,狠狠地回吻。

  不是夢。東尼是醒著的,剛才那個輕吻是真的——他從東尼的眼神裡看了出來。賈維斯喘息著,覺得有些回不過神來。他發現自己是剛剛驚醒,感官還昏昏沉沉,唯獨那種觸覺依然那麼清晰,停留在他前額,卻像已經吻遍了他的全身。

居然,確實不是夢啊。

  「你真是有閒情逸致,先生。」他說。

  東尼並沒有不好意思:「睡不著。你又拽著我不讓我走,我很無聊。」

  賈維斯不聽這個解釋,開始自顧自地吻和撫摸身下的人。嘴唇一路滑去,從臉頰到鬢角,再到眼眶的末端,最後停在其中一隻太過美麗的眼睛上。他用左手單臂支撐著身體,肌肉有些累,但東尼的睫毛碰著他的嘴唇,他便覺得自己感受不到除此之外的事物了。

  他開始喃喃自語:「其實,先生,波士頓那晚,你走的時候,我是知道的。」

  他身下的東尼動了一下,驚訝地看著他。

  「那是凌晨,我並沒有睡得很沉,我知道你在吻我,但我以為那是夢。我以為我夢見你走之前吻我,然後我醒過來,發現你真的走了。你沒法想像我有多失望。」

  他撐起手臂,遠些端詳著這個人的臉龐:「在波士頓那天……你其實不想離開我的吧,先生?」

  那一瞬間,東尼的無奈像是不再試圖掩飾。賈維斯猛然覺得,自己從未如此靠近那個他想得到的答案。

  彷彿漂泊船員焦急渴盼的視線,終於抓住迷霧中若有若無的燈火,他迫不及待的要把所有希望的籌碼放在上面。他想問個明白,想把晚飯前車上那不愉快的話題挑明。他想賭一把。

  「你還記得嗎,先生?你以前有個下屬,叫瑪雅。」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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