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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七團後全滅》第6章
☆、06.對手

  「留神。」火被撲滅之後,有人回來了。

  「抓到他了嗎?」狼牙問。

  「他進了樹林,槍火去追他。」回來的人說。

  「真蠢。」狼牙說,「我們才是獵人。」

  他拍拍白象牙的脖子,手掌輕輕一推,公狼像一道閃電一樣躥了出去。

  「帶上槍,都跟我來。」狼牙為他的愛槍上彈,他管那個叫「蘇利文」——一把M4超級90霰彈槍。毫無疑問,我也得參與接下去的戰鬥,如果不能和他們在一起,我就會成為一個真正的廢物。

  我們在火光的映照下進入了矮樹林,槍火和『對手』早已不見蹤影。

  槍火跑得很快,他有著超乎常人的運動能力,我認為他甚至能和白象牙一較高下。此刻在公狼的帶領下,我們可以避開某些看不見的危險,它的野生能力並未退化,對於獵物和陷阱依然有著特殊的敏感。

  在那。

  狼牙的目光提示我們注意前方,我聽到的不是槍聲也不是打鬥聲,而是一片死一樣的寂靜。白象牙放慢了腳步,似乎嗅到危險的氣味。

  我們本不該注意到那條血跡,實際上那是一條線,一串引誘麻雀進入陷阱的麥粒。血跡呈U型,在一小叢灌木邊轉彎,好像有兩個人經過那裡,其中一個被拖著走。

  我毫不懷疑那個流血的人是槍火,他被打傷了,遭到偷襲,怎樣都行。總之他失去了行動力。因為若是情況相反,槍火根本沒必要把對手拖走。

  我內心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但很難說清究竟是怎麼回事。狼牙的眼睛跟隨著白象牙移動,顯然他也注意到了地上的血痕。這條血跡斑斑的小路通向一個樹叢。

  我們全圍了過去,拿槍對準那個樹叢,似乎正在防備一個巨型怪獸猛然從裡面跳出。

  白象牙嗅了嗅周圍的草叢,隨後低頭咬住其中露出的一撮頭髮。它的鼻孔擴張開來,低聲喘氣,喉嚨裡發出咆哮。但是出乎意料,白象牙從樹叢中拽出來的只是一團頭髮。沾滿了血,亂糟糟的棕色假髮。狼牙彎腰查看那個東西,然後抬起腳撥開漆黑的樹叢,一個沒有臉部細節的假人躺在那裡。

  這個意外立刻讓狼牙意識到了危險——專注會讓我們忘記此刻正身陷險境。

  狼牙的槍剛一舉起,我就聽見了別的聲音。爆炸聲從樹叢中傳來。什麼東西打中了那個假人——是狙擊槍。子彈打爆假人的胸膛,沉悶的爆炸聲後,催淚瓦斯彈使得矮樹林瞬間被一片白煙包圍了。

  我的眼睛感到疼痛,不得不用手臂擋住刺痛的雙眼,試圖尋找一個安全之處避免遇襲。在我的耳邊到處是猝不及防的叫喊和劇烈的咳嗽。

  當周圍情況開始惡化時,狼牙首先鎮定下來,他低聲命令我們保持安靜。這是值得憂慮的一點:既然暗中的狙擊手能夠射穿假人,那就意味著他同樣能夠射穿我們中的任何一個。

  那時我們所處的環境似乎非常危險,而我不知道自己著了什麼魔,這種危險反而令我感到非常愉快。

  「他們不止一個。」狼牙說。實際上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覺得穩操勝券。

  那個傢伙——『對手』難對付得很。他熟悉這裡的一切,就像鬼屋的主人,為不速之客設置了一個又一個陷阱。此刻我們被困在這裡不敢輕舉妄動,誰也不願意當第一個被射殺的倒楣鬼。視線不清引起了極大的恐慌,雖然還沒有到崩潰的地步,但所有人都默契地保持靜默,彷彿身在一個巨大的墳墓中。

  情況很不妙:槍火進入樹林已經很久了,但始終沒有出現。

  「你們在哪裡看見他沒有?」狼牙問。

  誰也回答不出。

  槍火的情況並不樂觀,這個尚待證實的壞消息給了我們一個沉重的打擊。我們一向認為自己所向披靡戰無不勝,可實際上也只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奇怪的是,什麼也沒發生。我們在那片矮樹叢附近待了一會兒,等到夜風把刺激性的煙霧全吹散了,四周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但這並不意味著就是個幸運的好消息,相反,『對手』從容不迫地在暗中行動,他幹了所有想幹的,完全按照自己的計畫行事。雖然他悄無聲息,但我知道他一定還在這裡。他看清了我們的失敗和沮喪。我們燒毀了他的家園,他告訴我們,永遠別想佔領這裡。

  他是個好對手。

  「狼牙。」有人低聲說,「我們找到槍火了。」

  「他在哪?」

  「就在前面。」搜尋的人回來說,神情有些忸怩不安。

  狼牙沒出聲,看得出他壓抑著怒火。我們沿著泥濘的林間小路往前走,一路上小心警惕,但始終沒有再遇到槍襲。這更令狼牙大光其火,剛才我們傻乎乎地站在樹叢邊的樣子是一個永遠抹不掉的污點。我的喉嚨和眼睛仍感到不適,但這已不妨礙行動。我們繞了個小圈子來到槍火身邊。只見槍火被倒吊在樹枝上,雙手耷拉在頭部兩側,但是沒有流血。他的槍不見了,在狼牙示意別人將他放下來之前,我仔細察看了狼牙的表情。他的鼻翼微微鼓起,目光筆直朝前。

  「他好像被揍暈了。」

  「閉嘴。」狼牙說,「我們回去。」

  這是一項恥辱,對槍火,對狼牙,對我們都是。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不得不又回到據點。誰也沒有去喚醒槍火,他的清醒必定又是一場災難和咆哮,狼牙心情很差,最好不要惹怒他。

  「我們要在這裡待很長時間。」狼牙說,他的目光仍然維持著剛才那種冷酷和陰鷙,絲毫沒有動搖。失敗一次並不會讓他退縮,相反更激發了好勝心。我似乎預見『對手』將要遭受的不幸,為此又有些幸災樂禍,他在設陷阱方面相當足智多謀,但是一個致命的弱點將使他最終慘遭失敗。今晚整個過程中,他沒有真正傷人,在這個已經毫無規則的世界,狩獵與屠殺無處不在,不能確實殺死對方,任何警告威嚇都只是危險的挑釁。

  我們圍坐在教堂的神龕下,有些人垂頭喪氣,有些則獨自生悶氣。小狐點燃了兩邊的蠟燭,橘黃色的燭光在每個人臉上跳動著。

  「把這裡掃乾淨,我們才能離開。」狼牙說,以一種不容置疑的語調,「如果不能,我們就得葬身在這裡,最強者生存,這是規則。」

  「可是狼牙,我們完全可以不用理他。」有個人說,「他只不過是個腦筋不開化的蠢蛋,守著這麼一個貧乏荒廢的小鎮。就算有食物也不會太多。」

  「你怕了嗎?」狼牙看著他。對於不瞭解狼牙的人來說,他看上去似乎並沒有發火,但是我卻能察覺出暴露他內心想法的真實跡象。他的眉毛皺起來,眼角有細微的抽動。

  接著,狼牙很快地眨了一下眼睛,就像有一隻飛蟲飛了進去,然後他又轉開視線看了看其他人。「有多少人覺得這種恥辱可以忍受?」他問。

  人們默不作聲,但神情各異——憤怒、沮喪、無聊、煩躁,不一而足。

  這時,躺在角落中的槍火醒了過來。他發出一聲較響的呻吟,用手掌揉了揉額頭,睜開眼睛。

  「發生什麼事?」這是他醒來後的第一句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你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嗎?」狼牙問。

  「對極了。」槍火揉了揉眼角,似乎感到傷痛,「我的脖子。媽的,那傢伙弄傷了我。」

  「他怎麼弄傷你?從後面?他們說你是去追他的,你在樹林裡迷路了?」

  「不對,我看得很清楚,那傢伙一直在前面。」槍火轉動他的脖子,罵了幾句不堪入耳的粗話,「打暈我的是另一個人。」

  「他們準備得很充分。」狼牙說,「我們錯估了他們的力量,M24狙擊槍、催淚彈,身手不錯,和以前那些只會用自動手槍亂射的蠢貨不同,和光會掃射不用腦子的外行也不同。要是還不明白這一點,我們會死得更快。」

  狼牙問:「你們是想就這樣認輸離開,還是繼續幹下去。」

  槍火低聲笑起來,像是聽了一個內容低俗的笑話。「你在開什麼玩笑,我們為什麼要走?」他的目光冰冷狠毒,嘴角卻露出微笑,「再嚴厲的懲罰也不為過,要讓他們知道這是因為他們的所作所為才導致的殺身之禍。」

  槍火看著狼牙說:「他們必須死,不僅僅是死,還要承受更多痛苦。」

  這些話讓周圍的人精神一振,似乎已從失敗的陰霾中走出來,忘記了催淚瓦斯刺鼻欲嘔的氣味和矮樹叢邊不敢越雷池半步的恐慌。

  「既然如此,讓我們來搞定它。」狼牙說。他用了「它」這個詞,而不是「他」或者「他們」,就像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東西,比如一盆忘了澆水的花,一隻垂死的兔子。

  我望著教堂的天頂,上面繪著天使降臨人間。從狼牙制定新計畫開始,我就有些心不在焉,我的胸口抽痛起來。現在是深夜,也許已經是第二天的淩晨,很難估計,外面還是一片漆黑。

  「總之這幾天不能放鬆警惕,我們有足夠時間和他們比試耐心。不要獨自出去,以免遭到偷襲。」狼牙又接著說了幾處需要注意的事項。我們可以暫時休息,四周的蠟燭熄滅了,整個教堂內部恢復死一樣的寂靜和幽暗。

  我感到又悶又熱,想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也許是剛才的催淚瓦斯刺激劑留下的後遺症。我來到門邊,悄悄打開教堂的大門。經過幾次開啟關閉,合頁似乎不像之前那麼銹蝕生澀,沒有發出太響的聲音就打開了。門外有人負責守夜,一個正在打瞌睡,另一個抽著煙眺望整個小鎮。遠處燃燒過後的廢墟歷歷在目,還有些零星的火焰沒有熄滅,看上去像生長在黑暗中的眼睛,噴射著憤怒的光。

  我扶著牆來到外面,醒著的那個守夜人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

  「是你。」他笑了笑,以示友好,「睡不著嗎?」

  「有一點。」我說,「裡面很熱,我想出去走走。」

  「狼牙說過最好不要單獨出去,特別是晚上。」他說,「而且你受了傷。」

  「我只在院子裡走走,有鐵柵,他們不會這麼容易沖進來。」我看了一眼教堂周圍幽深的墓碑群,舉起手中的槍說,「要是有意外,我會出聲的。」最後又補充了一句,「那該死的催淚彈搞得我想吐。」

  他做了個「噢」的表情說:「那味道確實不好聞,小心點,需要幫忙嗎?」

  「不用了。」我跨出門外,他把吸完的煙扔到潮濕的地上。

  教堂大院裡有很多墓碑,一塊接著一塊,連成一片。我走到其中一塊墓碑前,伸手抹掉了上面的泥土——凱薩琳·S·米勒。一個陌生女人的名字。幾乎埋在地下的墓碑邊緣還有一行小字:她來到這個世上歡喜而滿足,她的孩子們都深愛她,目送她進入天堂。

  我的手指在那個S上劃了一下,挖出上面積存的泥土。歡喜而滿足,我反覆念著這句話,究竟是什麼讓她如此心懷喜悅地踏上歸途。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渾身開始發疼,僅僅站起來就使我出了一身冷汗,我忘了我是來嘔吐的。

  就在這時,一個黑色的影子出現在墓碑群後的陰影中。

  他穿著一身黑衣,像幽靈一樣,一動不動地看著我,手裡還有槍。

  伯奈利M3霰彈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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