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哥哥， 我所欲也，阿婆，亦我所欲也。”張景長籲短歎， 唉聲歎氣， “舍哥哥而取阿婆也。”

　　張景理綜和英語很好， 語文相對來說弱一點， 他也不怎麼學， 但成績也還不錯， 只不過因為剛開學的那幾篇周記，被語文老師盯上了，這學期成了語文老師重點關注對象，背文言文少不了他，隔三差五還抽他回答問題……

　　張景不要臉得和簡岷吹噓：“我覺得自己最近的文學造詣提高了很多， 說起話來文縐縐的， 有文人風骨。”

　　簡岷：“……這個也帶著？”他在幫少年收拾行李箱，平常出差都是讓別人給他收拾行李的，如今碰到少年，事事都親力親為。今天期末考剛結束， 老太太就打電話來“催”了， 這學期少年也就端午節回過一次， 縱然捨不得，也只能讓他回去。

　　張景趴到簡岷背上去奪他手裡的衣服，“哥哥，你且放下， 明日我自己收拾，你陪陪我。”

　　簡岷：“……好好說話。”他回過頭，少年就湊過來親他，他問：“明天幾點走？”

　　張景猶豫了下：“上午吧。”說完他皺起臉，“我怎麼這樣啊，原來只要有假期，不管兩天還是三天，我都會回家，期末考結束我就搭最後一班大巴回淮城，可我現在居然在遲疑，我真是個白眼狼。”

　　“不會，沒有人比你更愛阿婆了。”

　　少年有些低落，“我這學期才回去了一次，明明才兩個小時的車程。”

　　“你暈車，學業又忙。”

　　“都是藉口，”張景躺到床上，癱成了個大字，“我是個喜新厭舊的人，我對不起阿婆。”說著他伸手包住簡岷的手，感情充沛，“哥哥，此次一別不知何時再見，為了聊表相思，今夜我們可否赴巫山雲雨一番。”

　　簡岷：“……”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張景眨眨眼睛，眼神兒澄澈，簡岷沒脾氣了，抓住少年的手放唇邊親了親，“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就親親抱抱的意思啊。”張景說著伸手勾住簡岷的脖子，笑嘻嘻的，“哥哥，今年我生日你要不要來陪我啊。”

　　“嗯。”那是自然，以後每年的生日他都陪少年過。“你想要什麼禮物？”

　　“哪有直接問的，”張景想想算了，哥哥那麼累，還得費心思想著給他送禮物，“其實不用送我什麼東西，我不缺什麼，只要你那天能來我就很開心了，我下廚給你做好吃的。”

　　簡岷低下頭和他鼻尖抵鼻尖，“那麼想我去嗎？”

　　“嗯，我生日還有一個半月呢，那麼久不見你，會想你。”

　　“不怕阿婆看出來？”少年的愛意很是熾熱，明眼人一看就能出來，兩個人一同出現在老太太視線裡被發現的概率很大。

　　張景遲疑了，“阿婆會看出來嗎？”他擔心阿婆接受不了，要是阿婆因此受了刺激氣病了，他一定不能原諒自己。

　　“你的眼裡藏不住事。”喜歡都在眼睛裡，怎麼會看不出來？所以他總是嘴上答應老太太去淮城，卻又不敢真得去。

　　景景最愛的就是他阿婆，他不想因為自己讓少年為難，能避一時就避一時吧。

　　“可你剛才說了會去陪我的。”張景小聲說，他很貪心，他想生日那天，有他最愛的兩個人陪著他。

　　“嗯，可能會像上次一樣，跑一趟淮城，委屈你在車裡陪陪我。”

　　張景很難受，哥哥那麼好，為什麼非得被他藏著呢？“不要，好辛苦，而且太委屈了。你來吧，光明正大的來，我那天……一定把持住自己！”

　　簡岷沒有說好，也沒說不好，而是換了個話題，“才八點鐘，要睡覺嗎？”

　　“睡不著，我們來巫山雲雨啊。”張景湊過去親他。

　　簡岷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他的動作，必須得糾正少年這個錯誤，“這個詞不是這麼用的，它形容的是男女歡合。”

　　張景愣了兩秒，震驚地說：“為什麼啊？不是說除去巫山不是雲嗎？”一提巫山雲雨他就想到這首詩，多純潔啊，怎麼就歡合了？

　　簡岷：“……”看來語文真的是少年的短板，他簡短說了這個詞的由來，也不知道少年在想什麼，臉紅撲撲的，呆呆地看著他，過了會兒“啊”了一聲，“那好色情啊。”

　　簡岷：“……以後別亂用成語。不睡覺想幹什麼？”

　　“去……去玩會桌球。”簡岷公寓很大，有小型放映廳，還有供娛樂的房間，還有個小型健身房。

　　張景最不願意進的就是健身房，有回簡岷運動，他進去逛了一圈發現簡岷出汗以後喜歡用手把頭髮往後梳，身上還掛著汗，看起來有種淩厲的帥，看一眼他就走不動道兒了，忍不住去打擾簡岷，哥哥腹肌上有汗看起來更性感了。

　　誰知道一過去就是自投羅網，簡岷把他拎到跑步機上讓他跑步，他沒跑幾下就開始喘氣求饒，讓簡岷放他下去，好不容易逃脫，更不願意進健身房了。

　　至於想看簡岷，等他從裡面出來，他就湊過去不讓哥哥洗澡，親親摸摸夠了再放哥哥離開。

　　簡岷玩桌球玩得很好，每次都是陪著少年玩，專門打球蹭少年的球，給他的球找個好位置，方便少年進球。他喜歡看張景打球，少年俯在球桌上，露出白皙的腰身，身形十分漂亮。不過，他更喜歡看少年贏他後笑盈盈，滿臉得意的模樣。

　　兩人玩了一局，簡岷失手了，張景輸了。少年氣得跳到簡岷懷裡哼哼唧唧：“我明天都要走了，你也不讓讓我。”

　　簡岷：“讓了。”

　　張景：“……”

　　玩完一局洗個澡兩人就睡了，張景白天考試，耗腦子，入睡很快，不知道是不是簡岷說的那個故事刺激了他，他夢見哥哥抱著他和他親熱，兩個人汗津津的，那種感覺好像被泡在溫水裡，十分舒服。

　　簡岷正在看書，聽少年哼了一聲，以為他夢魘了，伸手摸他額頭，輕聲喚他：“景景？”

　　張景被叫醒之後眼神兒還有些發飄，夢裡的餘韻讓他腦子遲鈍，“哥哥。”

　　簡岷聽他叫聲黏膩，就明白怎麼回事了，很是無奈，兩個人成天膩在一起，都是血氣方剛的男人，自然會有反應，可是少年從來不懂得疏解，隔段時間就會夢遺。

　　張景紅著臉坐起來，害羞是害羞，已經不像第一次那麼羞憤了，更何況更過分的哥哥都對他做過。

　　他悶聲不響去拿衣服洗澡，心裡罵簡岷，怪他給自己講故事。

　　聽到浴室的水聲，簡岷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書，上次他明明和景景說過適當的發洩性衝動是有必要的，激素釋然，總這樣不懂疏解反倒不好。

　　張景的性教育只是來自生理老師含含糊糊的幾句話，也沒住過校跟著室友看過片兒。後來喜歡上簡岷，他怕自己發洩時想著哥哥，他覺得那麼做是對簡岷的褻瀆，所以基本不會主動動手，漸漸的養成了習慣，覺得沒什麼的。

　　簡岷不同，老爺子對他的教育面面俱到，生理課也是請了老師詳細的講解。兩人在一起住這麼久，簡岷自然發現了問題，他給少年講了很多，用得都是很學術的語言。

　　張景剛開始還有些害羞，漸漸的，發覺簡岷確實是以給他上課，科普的態度來講解，也就不再臉紅了，還和他討論了些問題。

　　本以為那次談話有效，現在看來，少年還是不會自己動手。

　　張景洗完澡爬上床準備繼續睡覺，簡岷讓他過來點，張景就趴在他懷裡打瞌睡。

　　“景景……你是害羞嗎？”

　　“嗯？”張景茫然地看他，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立馬搖頭，“不是。”

　　上回被簡岷摸下大腿就出來了，後來他偷偷試了下，覺得性致缺缺，沒有哥哥弄得那麼舒服，就沒再動手，以後等哥哥幫他。

　　簡岷神情嚴肅，第一次在如何教育孩子上犯了難，他已經和少年開誠佈公的談過，他認為效果非常好，少年也聽進去了，只不過這個結果是他沒有料到的。

　　張景看他認真的沉思，心裡很感動，哥哥有時候真的很像家長，不過他也不忍心看簡岷為這點事操心……

　　他眨眨眼睛，小聲說：“我不想動，你幫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