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同床共枕

　　“你聽到了。我也不打算否認我的想法，對於現在的特星而言，或許Omega不需要任何想法才是對的吧？”方鶴亭的語氣輕描淡寫，他當然知道自己說的這些話會帶來什麼，但是在胤榮生罹受苦難的同時，他又如何能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地繼續以前那樣舒適的生活。

　　顧燃看了眼方鶴亭，他轉身走到門口，將房門反鎖上之後，又走了回來。

　　“鶴亭，求求你，別說這些讓我為難的話，國家安全局的間諜如今無孔不入，我也不能確保整棟宅子裏的人都是可靠的。說不定胤將軍被捕就是這裏有人出賣了他。”顧燃壓低了嗓音，他在請求方鶴亭，而這之前，他幾乎從不求人。

　　“人的思想，是永遠無法被禁錮的。就算我嘴上不說，可我心裏依舊會那麼想，顧將軍，我們一開始就是對立的，你應該明白這一點。把我也送去特別監獄吧，那樣的話，至少我的內心能感到安寧一些。”方鶴亭坐了下來，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與其這樣渾渾噩噩地活下去，他倒是寧願追隨胤榮生，至少那樣，他可以成為一名光明正大反對獨裁反對暴政的囚徒，而不是成為供Alph取樂的奴隸。

　　方鶴亭現在的態度讓顧燃想到了殷飛，他逐漸開始明白蕭明遠何以會用那麼嚴格的手段禁錮對方，甚至不惜長時間地剝奪對方的五感，這是唯一可以保護一名不服從現有制度的Omega的辦法了。但是很顯然，如果他對方鶴亭採取那樣殘酷的強制保護手段，只會讓對方陷入更為絕望的深淵而已，以方鶴亭的個性，他恐怕會想盡辦法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顧燃心急如焚，說實話，他並不是蕭明遠那種腦子裏只懂效忠的軍人，甚至他成為一名軍人的契機也僅僅是因為當年方鶴亭的那句話而已，現在自己的恩人就在眼前，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像蕭明遠那樣用所謂保護的手段去踐踏對方的尊嚴。

　　“我答應你！我會儘量營救胤將軍的！至少……至少保住他的性命。”顧燃這時候已經不再去考慮事情的可能性，為了給方鶴亭一絲希望，也是為了給自己爭取一絲可能，他甚至沒有給自己留下後路。

　　方鶴亭吃驚地看著眼裏情緒翻湧的顧燃，這個年輕的Alpha幾乎是無法控制地往外溢散出他的資訊素，這股資訊素來得太過強烈，以至於體內注射有抑制劑的方鶴亭仍感到了一絲不可思議的悸動。

　　“你的意思是，和我做個交易嗎？”

　　“交易？你覺得這是交易嗎？”顧燃癡癡地望著逐漸冷靜下來的方鶴亭，他從沒有這麼近距離地看過這個男人，這麼多年過去了，對方比之當年似乎更令人心動，那雙漂亮的眼睛，如同泛起波光的海，深沉而幽遠。

　　方鶴亭不太習慣顧燃那過於曖昧的目光，他別開頭，輕輕一聲歎息：“那你覺得這是什麼？”

　　“不管怎樣，胤將軍他已經無法再回到你的身邊，所以……你總該試著接納一個新的Alpha，我相信我會是除了胤將軍之外，你最好的選擇。”顧燃的聲音裏自信滿滿，年輕人的爭強好勝心，讓他在自己所愛之人的面前不願有絲毫的退讓。

　　“呵，你還真是自大。”方鶴亭苦笑著望向了窗外，黑沉沉的夜色如同幕布覆蓋在這顆星球上，令人的心情也無端沉重。

　　昨晚顧燃是在客房過的夜，他考慮到方鶴亭的狀態，並沒有急著與對方住在一起。

　　但是今晚就不同了，既然方鶴亭默許了他所提出的條件，那麼他也自然不客氣地將自己當作了這棟豪宅真正的主人。

　　方鶴亭剛洗完澡就看到了顧燃，對方的軍服外套下面，那件制式的黑色襯衫已經被他解開了，露出了寬闊的胸膛與飽滿的胸肌。

　　“這也是我的房間對吧？”顧燃笑得有些拘謹，他也正打算洗個澡。

　　“當然，你現在是我的法定伴侶，這間房間當然也屬於你。”

　　方鶴亭很快就明白了顧燃的想法，他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那股濃烈的Alpha資訊素讓抑制劑的效果也減弱了不少。

　　“那我去洗個澡，很快就好。”顧燃開心地笑了起來，他脫掉外套與襯衫，本來還想把褲子也一併脫掉，但是考慮到方鶴亭那雙有些冷冰冰的眼，他還是放棄了這種過於粗魯的行徑，畢竟他是真心實意地想在自己的伴侶面前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浴室裏還殘留著方鶴亭身上的Omega信息素，顧燃眉峰緊皺，像條狗那樣追尋著空氣中那一絲絲能令自己興奮的味道。

　　他站在蓮蓬頭下，雙手環握著自己那根雄壯的東西，要知道他從保護中心見到方鶴亭開始，就一直處於欲求不滿的狀態了。

　　“呃……”顧燃很快就發洩了一番，他籲出一口氣，舒舒服服地靠在了防滑牆面上，蓮蓬頭中噴出的熱水淋濕了他的頭髮，也迷離了他的雙眼。這一瞬間，他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暢快，那位被他肖想過無數次的貴族Omega，此刻就在一牆之隔的地方，作為他的伴侶，等著他。

　　考慮到方鶴亭或許會有些潔癖，顧燃把自己身上仔仔細細地搓洗了幾遍之後，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

　　他這趟來得匆忙，連睡衣也沒讓下人準備，出來的時候就直接赤裸著身體，帶著一身的水汽。

　　方鶴亭此時已經鑽進了被窩裏，他沒有興趣去看那些內容被嚴格控制的電視節目，而是翻開了一本之前就還沒看完的書。

　　眼前一個大大咧咧的人影讓他忍不住抬起了頭。

　　“你……”方鶴亭欲言又止，他冷冷盯著身材健碩的顧燃，對方體毛濃密，不僅小腹到鼠蹊都佈滿了黑硬的毛髮，那兩條粗壯而修長的小腿上更像是穿著一條毛褲。

　　“我的睡衣沒帶過來。”顧燃趕忙解釋，其實他平時根本就不穿睡衣，直接脫光了裸睡，有時候太累了，甚至和衣就睡。

　　“衣櫃裏榮生以前的睡衣，不介意的話你先拿去穿一下吧。就是不知是否合適。”方鶴亭垂下眼，他不想去看顧燃胯間那根東西，不得不說這個年輕的Alpha有著一根相當出色的生殖器，比他的前任伴侶還要優秀。

　　顧燃和胤榮生的身高也差不太多，對方那件黑色厚實的睡衣穿在他身上正好。

　　他雖然不願意穿胤榮生的衣服，但是想想對方的伴侶都被自己接手了，區區一件衣服又算得什麼呢？

　　“很合適，謝謝。”顧燃笑著爬上了床，他看著仍在看書的方鶴亭，猶豫著要不要提出今晚就標記對方的打算。

　　“你……你在看什麼？”顧燃把手伸到被子下，輕輕地摁住了自己胯間那根有些蠢蠢欲動的東西。

　　方鶴亭白了他一眼，將書拿起來在對方面前晃了下：“看書。”

　　書的封面上是古老的saga文，顧燃這種並沒有受過系統教育的底層Alpha並不認識這種文字，這讓他莫名感到了一絲羞慚。

　　“呃，你還不休息嗎？”顧燃只好換了個話題。

　　方鶴亭看了看角落裏的古董鐘，才晚上九點而已，以前他和胤榮生經常會一起聊天聊到半夜都意猶未盡，不過現在，他想他和身邊這個並不算熟稔的Alpha之間並沒有太多要聊的。

　　“那就睡覺吧。”方鶴亭把書往床頭櫃上一放，轉身躺了下來，他背對著顧燃，絲毫沒有要與對方做進一步接觸的打算。

　　顧燃也不是那種不識趣的人，他看出方鶴亭沒有想要與自己交歡的意思，只好撇了下嘴跟著躺了下來。

　　兩人雖然就躺在一張床上，可顧燃卻總覺得眼前的人離自己很遠，他心緒煩亂，鼻間的Omega資訊素更是讓他有些難以把持，他不得不也轉過了身，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的身體，久久難以入睡。

　　天剛亮不久，顧燃這才昏昏沉沉地從並不安穩的睡夢中醒來，他下意識地往身邊一摸，赫然發現方鶴亭已經起身離去。

　　“唔？”顧燃滿腹都是鬱氣，他揉著眉心坐起來，剛要下床，掀開被子卻看到自己下面那一柱擎天的光景。

　　果然，還是太勉強了。一個缺少標記的Omega就躺在身邊，自己卻不能享用，這種滋味對於任何Alpha來說都是折磨。

　　他煩躁地去了浴室，在那裏再一次用雙手獲得了釋放。

　　此時，方鶴亭已經在餐廳坐下，他的面前放著一杯黑咖啡，也放著一份色香味俱全的早餐。

　　看著顧燃渾渾噩噩地從樓上下來，他隨即抬起了頭，向對方招呼道：“早上好。”

　　“早上好。”顧燃勉強地笑了笑，他可不好，昨晚幾乎一宿都沒睡踏實。

　　不太習慣吃早飯的顧燃原本打算直接去軍部，可是看到方鶴亭那副在等待自己的模樣，這就徑直走了過來。

　　看了眼那杯黑黝黝的咖啡，他默默地將杯子推到了一旁，別墅裏的僕人都是以前伺候過胤榮生的，他們一時還不明白這位新主人的口味與愛好，只是想當然地按照以前的做法給對方也呈上了一份健康又提神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