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終於輪到朗姆洛，他有氣無力地說：「一盒混搭甜甜圈。」

　　上午奇異博士離開還沒半小時，羅林斯就出現了：「兄弟們說你對冬兵的胳膊下咒就為了玩。玩？成熟點好嗎？知道自己多大不？」

　　他當時沒對那荒唐說法作反應，而是等寫完報告並上交後才打了副隊一頓並嚴令全隊禁止討論此事。現在看來，真是錯得離譜，事態早他媽不受控制了。

　　「嘿，伙計，聽說巴奇的胳膊是你弄掉的，真的？」

　　「怎麼可能，是奇異博士。你綁了他的朋友脅迫他幹的，對吧？」

　　「不是吧，你們誤會了。我聽到的消息是，他想要巴奇的胳膊，巴奇也願意給他，就請史傳奇幫忙，但因為四肢健全，操作難度太大，所以只能隨身攜帶，是這樣嗎？」

　　以上是分別是中午山姆、娜塔莎、布魯斯在餐廳圍住他說的話。

　　他沒像對待羅林斯那樣問三個人是不是找打，一來打不過——另外兩位肯定不會坐視他把山姆摁在地上捶，二來他對復仇者堪比打擊小組的以訛傳訛能力感到絕望。所以只能找個藉口脫身打電話給巴奇——給老子說清楚啊白痴找打嗎！

　　可電話足足響了三十秒還沒通。改用通訊器倒是很快接通了，然後在槍聲和揍人聲裡，巴奇無辜地闡述了三點——在和史蒂夫執行任務，沒明白他在說什麼，以及很餓。

　　於是為了避免類似提問，他只能整個下午都躲在辦公室，順便反省。瞧，不管是不是本意，這事因他而起沒跑了。這麼想的話，巴奇就成了個徹頭徹尾的受害者，也許該道個歉？

　　但，道歉？他？向那個白痴？不知怎的，他好像已經看到巴奇趾高氣揚的可惡模樣了……為大家好，算了。

　　什麼都不做也肯定不行。他花了一小時考慮，最後艱難地決定今晚回家。至於眼下為什麼沒在家，而是拎著一盒排了十分鐘隊才買到的見鬼油炸麵包站在路邊……全他媽怪史塔克！

　　要知道他都到樓下了，鋼鐵人打了個電話過來：「鹿仔的胳膊真出問題了。聯繫了史傳奇，是魔法的強化作用，預計還要幾小時才能恢復正常。為了防止他再破壞什麼，我們讓他回家去了。說真的，你怎麼能懷疑他呢？」

　　媽的，誰早上一臉懷疑拒絕檢查來著？

　　氣歸氣，他還是在常去的咖啡店附近轉悠一圈找到了這間麵包房。

　　要是一直念叨的甜甜圈不靈的話，就再去買杯咖啡好了。朗姆洛在家門口琢磨幾秒，掏出鑰匙進屋。預測的迎接並沒發生，事實上，家裡壓根沒人。

　　他咒罵著盡會胡扯的史塔克，放下甜甜圈，先打電話，關機，再接通訊器，無響應，然後腦海中浮現出了諸如「頭條，紐約危機」「突發，恐怖的機械臂」「政府管控措施不力，復仇者再度危及平民」的新聞標題……

　　坐在沙發上思考幾分鐘，他打算聯繫美國隊長，就是這時門開了，他瞧見楞在門外的巴奇，鬆了口氣：「幹，你去哪了！」

　　「去找你了。」後者表情變化著，最後傻笑著關上門，「你回來了。」

　　「瞎？」應該說些示好的話，但他發現之前的歉意已經無影無踪了。

　　巴奇倒是不介意，笑開了花：「我在那間屋子等了好久，還以為你換地方了，只好先回來。」

　　該死的……愧疚又回來了。

　　「不會打個電話？」朗姆洛掩飾著自我厭惡，質問道，「話說回來你他媽怎麼不接電話！」

　　「你打電話了？手機被啪、」巴奇保持著笑容，就是有點不好意思，「被我捏壞了，忘了換。」

　　幹……他低頭扶住腦門，覺得得先做會心理建設才能再開口——別懷疑自己！要記得惡棍身份！堅持住！加油！

　　「一會就去買個新的。對了，我買了甜甜圈，還以為今天你吃不到了呢。這個奶油餡特別……這是你買的？」

　　他看過去，發現桌上放了兩個一模一樣的盒子，巴奇還把兩個都打開了……老天爺，誰他媽來幫幫忙在他說蠢話之前阻止他！

　　「這是混搭裝啊布洛克，沒有奶油餡的。還是吃我買的吧。」

　　算了。朗姆洛瞅著一臉希冀的巴奇，嘆了口氣：「我很抱歉。」

　　「沒事，不喜歡奶油的話還有草莓餡。」

　　「別管該死的甜甜圈了！」吼一聲，他緩和下語氣，「是這樣的，關於啪基，我很抱歉。」豁出去了，調整姿勢端正地坐好，「帶來的所有麻煩，還有今早不相信你，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

　　「什麼？是那個博士在搗亂啊。早上也是東尼不肯檢查的錯。」巴奇很納悶。

　　「不，都怪我。是我先對斗篷表現出興趣他才那麼做，至於東尼不肯檢查，和我懷疑你這茬沒關係。」

　　「是人都會對那個斗篷感興趣，我也很有興趣。再說了，要是東尼好好檢查一下，你不就相信我了？」

　　「但不是所有人都會和他有瓜葛，另外，不管東尼檢不檢查，都改變不了我懷疑你的事實，我不該那樣。你會原諒我吧？」

　　巴奇沒說話，靠近用右手摸上他的額頭。

　　他忍著打開這只爪子的慾望：「我沒生病。」

　　「那是怎麼了？跟白痴似的。」巴奇擔憂地望著他，「我覺得最好聯繫一下史蒂夫。」

　　朗姆洛瞠目結舌，完全搞不清這般境地該怪誰——是低聲下氣的自己還是這個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