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史塔克！」巴奇咆哮著衝進鋼鐵人的實驗室，「你對我的胳膊幹了什麼！」

　　「什麼？ 」東尼從一堆器械裡抬起臉，頓了頓，嚷得比他還兇，「見鬼！她去哪了！」

　　「見鬼的是我才對！它跑了！沒經過我的同意！」

　　「什麼？！」東尼瞪著他。

　　「哪個字你不明白？擅、自、跑、了！說，是不是你在搗鬼！」

　　「上回只是試著改一下程式就差點被她電死，你說我能搗什麼鬼！」東尼跳下工作台，「先找到再說，通知隊長了沒？你最好通知了。我去換衣服。老賈，老賈！不對，禮拜五！」

　　「冷靜點……」他突然沒法保持怒意了，還有種丟胳膊的人不是自己的感覺，「在朗姆洛那。」

　　手忙腳亂的東尼安靜下來，回頭看他。

　　「是這樣的，我醒來它就不見了，然後朗姆洛通知我說在他那，我去了，但是它……」他成功地又生起氣來，「居然不服從我的指令！」

　　「……她自己去找朗姆洛？然後拒絕回到你身上？」

　　「是的，豈有此理！」

　　「哦。」東尼突然露出感興趣的神色，「你終於去找他了？」

　　他轉身就走。

　　「這就走了？可能是距離問題啊，試試靠近點。還有，祝賀你，鹿仔，為你高興！哦還有，要是明天她還不聽話。」直到轉過拐角，東尼還在後頭高喊，「讓朗姆洛帶她來我這檢查！」

　　說得好像朗姆洛會聽他的！虧他花了那麼多時間排練，然後努力扮演，就為了稍後能大度地表示願意提供一個機會，朗姆洛準會被觸動並認識到自身的錯誤，然後請求他的原諒。

　　最後的結局明明應該是他接受道歉，皆大歡喜，可全被那條胳膊毀了。抗命，做下流手勢，甚至膽敢挨著朗姆洛……已經不是聽不聽話的問題了，簡直不知廉恥！要知道身為主人的他都好久沒摸到朗姆洛的大腿了！

　　而朗姆洛不僅無視他，還誇那東西是「好孩子」，可惡，令人、令人……令人嫉妒！

　　他搖搖晃晃地走進電梯，除了嫉妒，還後悔得不得了——早知如此，至少老實問清楚那些傷是怎麼回事就好了，說真的，他很擔心……

　　「擔心什麼？ 」

　　巴奇轉過臉，瞧見了山姆。

　　「擔心什麼？」後者一臉好奇地追問。

　　「沒什麼。」他看回角落，「能別悄無聲息地進來嗎？」

　　「講點道理，我是從樓上下……你的胳膊呢？」

　　「跑了。」

　　「跑了？」

　　「去朗姆洛那了。」

　　山姆沉默了，直到電梯停下一同出來之後才說：「……他拿著你的胳膊有什麼用？」

　　對啊，他眼前一亮，幹嘛要嫉妒？那東西又沉又壞還挺危險，對朗姆洛來說毫無意義，沒準這會已經厭煩了呢。

　　「而且你這樣會不會不方便？哦話說回來，你還是去找他了？」

　　他敷衍地應了聲，心裡飛快盤算著——朗姆洛一時半會肯定擺脫不了它，不然早上也不會通知他。只要及時出現，頑固如朗姆洛也會心懷感激。那麼……

　　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謝了，伙計。」他立刻轉身往回走。

　　「……不客氣？等等，謝什麼？」

　　他無視身後茫然的山姆，走進電梯按下樓層，踏上打擊小組的地盤直奔訓練場，然後在門口稍作停頓，把門推開到合適的縫隙朝裡張望——畢竟有陣子沒進這門了，總得調整下心態。

　　隊員們像往常一樣分組訓練，朗姆洛也像往常一樣坐在牆邊。

　　唯一不同的是，那條胳膊也在，還他媽躺在朗姆洛的大腿上，可惡！等等，那是在幹什麼？划拳？哦——幹——朗姆洛居然在跟那隻見鬼的金屬爪子玩遊戲！老天爺啊——還笑？！

　　他僵在門口，目瞪口呆卻又心潮澎湃，甚至於門被突然拉開也作不出反應。

　　「中士？」開門的羅林斯有點意外，轉過臉去，「頭兒，找你的。」

　　朗姆洛抱住那條胳膊起身走過來：「我還以為你不要了。」打量他一眼，「要幫忙送去史塔克那嗎？」

　　「……不……」

　　「什麼？」

　　「不要了。」

　　「胡扯什麼？趕緊拿去安上。」

　　「說了不要。」他冷淡地說完，轉過身，「就是個垃圾，你喜歡就留著。」

　　「什麼？等等，停下，給老子站住！」朗姆洛在後頭嚴厲地喊了幾聲，突然慌亂起來，「 ……啪基？別拽我衣服，啪基，鬆手……」

　　巴奇拐個彎，加快步伐衝進電梯，咬牙切齒地琢磨幾秒，掏出手機打字——有沒有辦法幹掉我的胳膊？急！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