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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海中的你》第124章
第124章 (1)

  「嘭」的一聲, 是開香檳的聲音。

  隨即好幾個拉炮拉開, 彩紙屑和亮片飛得到處都是。還有小喇叭,吹得震天響。辦公室裡瘋了似的。

  「這幾個月辛苦大家了!不過大家這份辛苦沒有白費!現在就是我們該收穫的時候了!乾杯!」石天把酒杯高高舉起。

  「乾杯!」

  「乾杯!」

  天宵公司三十多名員工, 沒有一個超過三十歲的, 真的是一間非常年輕的公司。

  今天石天宣佈了獎金分配方案。之前這些年輕人們期待著十到十五個月的工資, 最後的方案公佈, 最少的也拿到了十五個月,最多的拿到了三十個月的。

  《家居暖暖》火了。這個行業還屬於朝陽產業,一款火起來的遊戲,其間的暴利讓人咋舌。從「某某遊戲涼了,現在日流水只有千萬了」之類的對話中, 便可略窺一二。

  「走走走!包間訂好了!今天不醉不歸!」

  大家哄鬧著,亂七八糟的擁著三個老闆朝外走。公司旁邊就有一間ktv,他們訂了party房, 準備好好慶祝一場。

  在這種哄鬧中,石天沒想起來看手機。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財務報表。

  那些資料給人以實實在在的力量感,石天此時只覺得胸臆舒暢, 意氣風發。

  不過今天看來是不行了,明天!明天他就要去找杜綃!

  他現在, 終於可以只憑自己的力量給杜綃她想要的安全感了!

  他要把她找回來!就明天!

  石天看到微信的時候,王梓桐剛好下了地鐵正往家走。石天打了電話過來, 她就接了,聽著石天的背景音十分嘈雜。

  「嗯,對, 就是那個一直送花的。是我們客戶公司一個總監。」王梓桐說,「然後……他們倆就一起走了……」

  「知道了,謝謝你,王姐。」石天說。

  他的聲音很低很沉,聽著就知道心情不會好。王梓桐看著掛斷的電話歎了口氣,把手機裝回包裡。

  她這時候並沒有意識到,她其實並沒有親眼目睹杜綃和李迪一起離去,

  石天掛了電話,原本飛揚的心情變得陰沉起來。他問身邊人:「帶電腦了嗎?」

  別人回答:「沒有,都扔辦公室了。」

  這ktv就挨著他們的寫字樓,大家都把電腦包扔辦公室了,誰也沒帶,就打算開心來了。

  這一個慶功party,石天作為大老闆也不能缺席,他強擠出笑容陪著大家一起熱鬧。等到party結束,大家一起回辦公室取東西然後各自回家,老秦看到石天還在辦公桌那裡,對著自己的筆記本螢幕發呆。他走過去:「還不走?」

  石天扣上了筆記本,強扯個微笑:「你們先走,我待會走。」

  老秦就停住腳步,視線在他臉上巡迴一圈,說:「早點回。」

  等別人都走了,石天依然坐在辦公桌前對著筆記本的螢幕發呆。

  王梓桐說杜綃和那個廣告公司總監一起走了,他很難受,但也想著大約就是一起去吃飯而已。石天是萬料不到,打開定位會看到代表著杜綃的那個光點出現在順義。

  順義已經是郊區了,從那裡進出城區交通不太方便。但那裡卻有著不少知名的別墅區。光點一直在地圖上某個區域的邊緣處閃爍,那片區域是個名為xx庭園的別墅區。

  杜綃、杜綃是跟那個男人去他家了嗎?

  可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石天覺得呼吸都困難。

  她一定就是去看看,一定是受到對方邀請拒絕不了,等她看過了,就會回去自己家了,他想。

  他坐在辦公桌前,咬著指節,一直盯著那光點。

  牆上的掛鐘從未停息,秒針走一圈,分針走一格,分針走一圈,時針走一個數字。就這樣一圈圈,一格格,時間就這樣飛快的流過。

  月上中天,而後又西斜,東方泛起了光亮,太陽升起。

  事業上取得了這樣的成功,老秦也是志得意滿的。他鬥志昂揚的來到辦公室,精神抖擻的跟別人打招呼:「早!」

  小張就迎了過來,叫了聲:「秦總。」

  這小夥子非常勤快好學,早到晚退。學歷低了點兒,但是三個老闆都挺喜歡他。

  老秦看他臉色不太對,奇怪道:「怎麼了?」

  小張就貼近他,低聲說:「您去看看石總,我感覺不對勁。他……昨天好像沒回家……」

  老秦愣了。

  他擱下包,先過去看石天。

  就一個晚上而已,根本沒法想像眼前這個人就是昨天春風得意的那個石天。他眼窩深陷,滿眼都是血絲,就坐在辦公桌的後面,整個人陰沉得一團烏雲。

  他的衣服還是昨天的,上面還有玩鬧時灑上的酒漬。看他這樣子便知道,小張說的沒錯,石天真的是在辦公室待了一個晚上。

  老秦其實昨天晚上就覺出來石天不對勁了,此時他的感覺得到了證實。

  「怎麼了?」他過去問,「昨天沒回家?」

  老秦的聲音像是驚動了石天,他猛的做了個深吸氣。老秦清楚的看到他臉頰的肌肉微動,顯然在咬牙。

  他沒有回答,抬起眼睛看老秦。那眼睛裡通紅的血絲把老秦嚇了一跳。

  「沒事吧?」老秦有點緊張的問。

  石天忽然「啪」的扣上了筆記本,打開電腦包,把筆記本裝了進去。

  「你盯一天,我今天有點不舒服。」他說。

  公司現在已經進入了常規運營期,不像之前專案開發期那樣加班加點的瘋狂搶時間了。老秦心知石天是有了情況,他既不願說,他也不好逼問,點頭說:「行,你先回去休息一下。」

  說完,又補充道:「有事給我打電話。」

  石天點點頭,大步離開了。

  從始到終,沒有表情,如同行屍走肉,喪失了生氣。

  回到家,空無一人。從前還有元寶迎接他,現在連元寶都不在了,因為元寶被他送到杜綃那裡去了。

  石天把電腦包隨手扔在玄關的地上,他大步朝裡走,把上衣脫下扔在沙發旁邊的地板上。昨晚又喝酒又鬧騰,身上都臭了。

  褲子脫在了衛生間的洗衣筐裡,石天擰開花灑,冰涼的水迎頭而下,將他昏沉沉的腦袋澆得清醒了幾分。

  石天把額頭貼在冷冰冰的瓷磚上,只覺得渾身疼痛難忍。

  他在辦公室看著杜綃的定位看了一夜。杜綃沒回家,她的光點一直停留在那個男人住的別墅區。

  她在幹什麼?她為什麼不回家?

  她留在那裡一整夜,那個男人對她幹了什麼?

  吻她麼?擁抱她麼?撫摸她麼?褪去了她的衣裙,把她壓在身下肆意妄為麼?

  昨天夜裡,他坐在辦公桌後,想到可能正在發生的事情,只覺得窒息。

  他以為杜綃能等他。

  他對那男人的追求知道得很清楚,王梓桐一直都在給他通風報信。他以為是安全的。

  杜綃是一個殼那麼厚的人,想要敲開她的殼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他覺得他有足夠的時間,等他做出了成績,拿到了錢,他就去找杜綃!

  杜綃卻在昨晚邁出了一步,把他扔在了身後。

  石天想到她在昨晚跟別的男人做愛,只覺得渾身每個細胞都在疼。

  他渾渾噩噩的在家裡躺了一天,什麼都沒幹。直到餓到胃疼,才爬起來隨便找點東西填一填。不那麼餓了,又躺回沙發上。

  到了晚上,燈也不開。

  老秦晚上打了個電話過來問問情況,石天說:「明天不去公司了,這幾天都不去了。」

  他的聲音聽著像個死人。

  老秦問:「是小杜的事嗎?」

  石天陷入沉默。老秦便明白自己猜對了。他就歎了口氣。

  歎英雄難過美人關。

  「石頭。」老秦說,「要真放不下,就去找她!男子漢大丈夫的,有什麼好怕的!把臉先放下,先把她追回來再說!」

  石天沉默了很久,說:「……晚了。」

  已經晚了。

  石天渾渾噩噩的不知道睡了多久,被電話吵醒。他本不想接,手機一直響。他終於受不了,伸手從茶几上摸過手機,螢幕上卻顯示「王大姐」。

  王梓桐是發現了杜綃和那男人的進展,要給他通風報信嗎?石天苦笑,劃動螢幕,接起了電話:「王姐?」

  電話裡便傳來了王梓桐有些忐忑不安的聲音:「小石,你和杜綃沒事吧?」

  石天閉上眼睛,說:「……沒事。」

  以後杜綃,就再也沒他什麼事了,他痛苦的想。

  但王梓桐似乎並沒有完全採信,她有點不安的說:「那個……小石啊,談戀愛這種事吧,就是得你情我願,不成就好聚好散。千萬別偏激了……別衝動,有時候人一衝動,作出些什麼,可沒有後悔藥。」

  莫名其妙,不知道這大姐在說什麼,難道是在安慰他嗎?石天說:「我沒事。你放心,我不會想不開的。」

  電話裡,王梓桐「呃」了一聲,好像也有點莫名其妙。她頓了頓,有點猶豫的問:「那……那個杜綃兩天了沒出現,你、你能聯繫上她嗎?」

  石天這兩天腦子就像死了一樣,幾乎停止運轉。王梓桐話裡透露的資訊,他竟然用了好幾秒才反應了過來。

  「什麼?你什麼意思?」他愕然。

  「杜綃昨天就沒來,今天也沒來。打電話沒人接……我、我就有點擔心是不是你跟她怎麼著了……」王梓桐吞吞吐吐。

  前天晚上李迪來東方廣場「偶遇」杜綃,王梓桐給石天通風報信了,第二天杜綃就沒來。王梓桐還以為她有事跟章歡請假了,也沒多想。正好章歡上午直接去了客戶那裡,下午才回來,看杜綃工位上,連電腦都沒開,順口問了一句:「杜綃呢?」

  王梓桐這才知道杜綃根本沒請假。兩個人就給杜綃打了幾通電話,一直沒有人接。

  「是不是家裡有事啊?」王梓桐猜。

  「不應該吧。那也不會不說一聲啊,不像她做事風格。」章歡也猜。

  但她們聯繫不上杜綃也沒辦法,只能等著杜綃聯繫她們,或者等杜綃第二天上班再面談。

  杜綃一直沒跟她們聯繫,第二天也依然沒有來上班。

  章歡在外面忙還記得抽空打了個電話過來問:「杜綃來了嗎?」

  「沒有。」王梓桐說,「電話還是沒人接,她也不回。」

  章歡也沒辦法,說:「你再多打幾通,還不接的話……你去hr那要一下杜綃入職登記時候填的緊急連絡人。她自己一個人在外面住,我懷疑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王梓桐想喝口水再打電話,茶水間裡卻聽見幾個女同事在談論剛發生的一個新聞。

  「嚇死人了,十幾層樓呢!」

  王梓桐順口問:「什麼呀?」

  女同事說:「你沒看新聞啊,一男的追一女的,女的不同意,男的把她從窗戶扔下樓,直接摔死了!」

  「十幾層!能不死嗎!」別人補充說。

  王梓桐當時冷汗就下來了。脖子上戴的梵克雅寶四葉草像塊烙鐵似的燙得她心頭髮慌。她回到工位上,慌了一會兒,定定神,就給石天打了這個電話過來。

  石天本來躺在沙發上,此時腦子反應過來王梓桐話裡的資訊,「騰」的一下就坐了起來。

  「你說她昨天沒來上班,今天也沒上班,但是沒請假,也聯繫不上,是嗎?」石天質問。

  「是啊,她要是有事肯定會請假,不會說都不說一聲,一點都不像她風格。」王梓桐說。

  當然不像了!

  石天太清楚杜綃有多麼遵守規矩和規則,她按時上下班,從不遲到,她每天的作息都非常規律。她對待工作特別認真負責,她非常清楚自己沒有別的更優秀的能力或者特長,她就把她性格中的認真和耐心這兩條踏實用到實處。

  她就是突然有事,也絕不可能不請假、不聯繫、不回復。

  石天只用了一秒鐘的時間,就想到……杜綃,一定是出事了!

  石天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越是遇到突發的、緊急的情況,越需要冷靜。他非常明白這一點。

  「王姐,前天晚上你最後看見她,她是跟那個廣告公司那個人走了,是不是?」他問。

  王梓桐猶豫了一下,說:「其實……我沒看見他們倆一起走。他們說話的時候,我在給你發微信,然後我再一看他們倆都不見了。我、我就覺得應該是一起走了……」

  「行,不管怎麼樣,麻煩你現在給那個人打個電話,聯繫一下,問一下到底什麼情況,看他是不是知道!」石天說。

  石天的語氣非常嚴肅,王梓桐更慌了,她說:「我現在就打,待會就給你回復。」

  掛了電話,石天噌噌幾步走到玄關,把先前扔在地上的筆記本掏出來。

  打開電腦定位,代表杜綃的那個光點還在原來的位置,意味著杜綃前天晚上去了那裡,再沒離開過。

  那個光點切著那個別墅區的邊緣處,一般情況下,大多數人乍一看,會覺得她所在的位置可能是這個別墅區靠近圍牆的某棟別墅,石天先前就是這麼想的。但現在,他皺起眉頭,操作著放大地圖精度。

  放大的結果讓他瞳孔微縮——杜綃根本不在那別墅區裡面,她所在的位置離那別墅區外沿其實還有一點距離,很短,若不放大精度就看不出來。

  石天轉身去了臥室,胡亂套上件衣服,出來把筆記本塞進電腦包,背在身上就去玄關穿鞋。

  剛拉開大門,王梓桐電話打進來:「李總說,他沒跟綃綃一起走。他說當時綃綃接了個電話,說是公司的事,去了地下停車場,他是直接從一樓走的。」

  「小石,我這心裡不得勁,你說綃綃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啊?」她說,「你有沒有她家裡人電話,要不要聯繫一下?」

  石天已經走到了電梯間,他說:「我馬上就給她們家人打電話!」

  他就給杜錦打了電話:「大哥,我是小石。」

  杜錦頗感意外。杜綃和石天分手,石天對他來說就是陌路人了。他沒想到還能接到石天的電話。

  「怎麼了,小石?」他問。

  「大哥,綃綃昨天和今天都沒去上班,她同事聯繫不上她,她有沒有跟你或者叔叔阿姨聯繫過?」石天簡單扼要的問。

  杜錦的聲音立刻就變得不一樣了。「沒有!她沒跟家裡任何人聯繫過!」他肅聲道,「什麼情況?」

  果然。

  「大哥,我懷疑……綃綃可能出事了!」石天說,「我定位了她,她現在在順義!」

  杜綃的確是出事了。

  她悠悠醒轉過來的時候,後腦還在疼,還有點噁心,頭暈。她是被鈍物擊打了後腦才暈過去的。

  睜開眼,房間昏暗雜亂,她雙手被膠帶反綁在身後,人是躺在地上的,臉上蹭得全是土。對面的地板上坐著一個人,也是被反綁著雙手和腳踝。那個人垂著頭,含著胸。

  杜綃後腦還疼,還搞不清狀況,發出了一聲呻今。對面那人聞聲抬頭,說:「你醒了?」

  那人鼻青臉腫,胸前的衣服上都是血漬,形容狼狽,全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光線雖然昏暗,可杜綃還是認出了他。

  「jacky?」她茫然的問,「……怎麼回事?」

  那天李迪在東方廣場一層地鐵口那裡守株待兔,等到了杜綃。他其實是個很強勢的人,善於開拓。這段日子的和風細雨,不過是手段和策略罷了,說到底,他還是要發起攻勢的。

  杜綃每天與玫瑰花為伴,內心中一度也曾以為自己已經可以接受李迪。但是當她再一次見到李迪,當李迪再一次當面的表達了追求之意的時候,杜綃才發覺……她根本還沒作好開始一次新戀情的準備。

  她於是又一次拒絕了李迪,簡短、清晰的表達了自己的意願。

  李迪歎了口氣說:「杜綃,你需要摸ve on。」

  「我知道,遲早……」杜綃歉意的說,「但不是現在。你出現得太早了,時機不對。」

  就在李迪還想說什麼去打動她的時候,杜綃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她在辦公室經常調成震動模式,下了地鐵再打開響鈴。

  杜綃就掏出手機,有點意外的看到來電人是jacky lu。她跟jacky沒有任何私底下的聯繫,他要是找她,肯定是公事。她就說了聲「對不起」,接了這個電話。

  「小杜,你還在辦公室嗎?」jacky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穩定。

  但當時杜綃並沒有注意這些細節,她說:「我出來了,有什麼事嗎?我還在東方廣場呢。」

  jacky的聲音似乎也聽不出什麼驚喜,只是說:「那你下來一趟,我在地下車庫,我有個東西必須給章歡,我明天不過來了,怕耽誤事。」

  杜綃就答應了,問清他停車的位置,說:「我現在就下去。」

  掛了電話,她跟李迪說:「公司臨時有點急事,我得先走了。」

  有急事,李迪也沒辦法,只能跟她道別。杜綃轉身去做直梯下了地庫。

  她到了jacky說的地方卻沒有看到jacky的人,正奇怪間,後腦一下重擊,她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此時,這些回憶都湧上來,杜綃想起了一切。

  「jacky!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杜綃勉強坐起來,又驚又怕。

  jacky臉色灰暗,沉默了許久,只說:「連累你了。」

  杜綃不明白這是何意,又驚又怒的問:「什麼意思?」

  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身周環境。房間裡沒開燈,但有光線從窗子外面透進來,勉強能看清。杜綃打量四周,發現這裡像是一個……廚房?不是普通人家的廚房,而是食堂或者餐廳的後廚。只不過現在堆了些亂七八糟的雜物。一些餐桌餐椅,就那麼堆在中間,還有的直接堆在操作臺上,破破爛爛的。地上全是灰,看得出來這裡空置很久了。

  房門突然被推開,不知道碰到什麼東西,發出很大的聲音。

  杜綃嚇了一跳,轉頭看去。進來的人卻打開了燈,刺眼的燈光讓杜綃一下子閉上了眼,緊跟著就聽見了jacky的慘叫。

  杜綃睜開眼睛,恐懼的看到一個身材臃腫的男人正在毆打jacky,解釋了jacky臉上那些傷的由來。

  「王八蛋!你勾引我老婆!」

  「我叫你斷子絕孫!」

  「你他媽的!」

  那人一邊惡狠狠的罵著,一邊對jacky拳打腳踢。jacky不斷的發出慘叫。

  杜綃恐懼的向後縮,目光掠過門口,忽然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王琳?」

  王琳就站在門口。她面色憔悴,有點焦黃,像是生了病一樣,臉上青了幾塊,顯然也挨了打。但她看著jacky被打,並沒有阻攔的意思,她望著那兩個男人的眼神非常怨毒,帶著厭憎和恨意,讓她的美貌變得猙獰。

  杜綃叫了一聲,王琳的目光倏地投了過來,那眼神中既沒有歉意,也沒有同情,反倒是透出隱隱的快感。

  杜綃的心就沉了下去。

  身材臃腫的男人回身就給了杜綃一耳光!

  「叫什麼叫!閉嘴!」他罵道,「你也是個賤貨!臭不要臉見著男人就貼!」

  「不,我沒……」杜綃話沒說完,又挨了一耳光,直接被扇到地上,眼冒金星。

  「覺得自己長得漂亮是不是!不要臉!你他媽有男朋友,還跟這個王八蛋勾勾搭搭!」男人怒駡。

  這一次杜綃沒敢再說話。這男人明顯是什麼都聽不進去,她說什麼都可能招來更多的人身傷害。

  她現在已經明白了剛才jacky說連累她了是什麼意思了。早就聽說王琳是個已婚女人,顯然眼前這個相貌普通面目猙獰的男人就是她的丈夫,顯然她和jacky的風流韻事已經被這男人知悉,現在是孽力回饋的時候了。

  只是這跟她有什麼關係!杜綃頭暈眼花的躺在地上想。

  那男人持續毆打jacky。杜綃沒有工具計量時間,憑感覺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麼久。男人一邊罵一邊打,累得氣喘吁吁。他身形臃腫,顯然也不是什麼運動健將。

  好在他雖然打了杜綃兩耳光,卻沒有像毆打jacky那樣毆打杜綃。杜綃縮起身體,初時恐懼,後來漸漸麻木。麻木中甚至想,作夫妻的話,這個男人的顏值實在差王琳太遠,很不般配。

  王琳只看了一會兒就消失了,男人後來打累了,狠狠的踢了jacky幾腳,喘著粗氣也出去了。

  jacky鼻子嘴巴全是血,躺在地上發出微弱的呻吟。

  外間傳來了爭吵聲,似乎還有王琳的哭聲。杜綃聽著那男人好像又動手打了王琳,還罵她「賤貨」。後來變得安靜了下來,像是離開了。

  jacky時不時會發出一兩聲呻吟,杜綃瞥了他一眼,實在生不出同情。

  因這個人的不檢點,她現在陷入危險,還不知道會面臨什麼境況,jacky就是再淒慘,杜綃也無法對他同情。這就是孽力回饋。

  隻她倒楣,躺槍。

  她嘗試想看能不能把手掙出來,卻絕望的發現手腕被透明膠帶纏了不知道多少圈,根本掙脫不出來。房間裡悶熱極了,她嘗試了一陣子,除了累出一身汗,什麼用都沒有。

  她最終絕望的放棄,安靜的坐在地板上,背靠著操作臺。又熱,又渴,又餓。

  充滿恐懼。

  外面忽然又有了響動,杜綃聽見了開鎖的聲音。門推開,這次進來的是王琳。她沒開燈,就在昏暗裡看了他們一眼,拎著個塑膠袋子,走到jacky身邊蹲下,掏出一瓶礦泉水擰開,給jacky喂了幾口水。

  jacky嗆到,使勁咳嗽。

  「王琳!」杜綃開口,聲音有些發顫,「你們的事跟我沒關係,你能不能放了我?」

  王琳沒說話,放下水瓶,回身給了杜綃一個大嘴巴子。

  「賤貨!」她罵她。

  她雖然是個女人,下手一點也不比她丈夫輕,杜綃眼前全是金星。她緩了緩神,說:「這到底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們為什麼要把我也抓起來?」

  「跟你沒關係?」王琳抓起水瓶就潑了杜綃一臉水,「能跟你沒關係嗎?臭不要臉,你勾引jacky!要不是你,要不是你……」

  她沒說出要不是杜綃會怎樣,但那恨恨的語氣讓杜綃忽然心涼。她忽然想明白,王琳的丈夫根本不認識她,jacky也不會無緣無故拖一個沒關係的人下水,那麼把她硬拖進這件事裡來的人……只能是王琳!

  她想起了從前每次jacky跟她打交道之後,王琳那種遠遠的、冷冷的目光。她連忙說:「你誤會了!我跟jacky沒有關係!我們就是同事!」

  「誤會個屁!你就是個賤貨!你有那麼棒的男朋友了,你還勾三搭四!」王琳根本不聽她解釋,又甩了她一巴掌,罵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我一看就知道!就他媽男人把你當寶!你適合當老婆,我他媽就是隨便玩玩的?我呸!」

  什麼適合當老婆,什麼隨便玩玩,杜綃看了眼地上的jacky,jacky睜著眼正看著她,見她目光射來,他眼神閃爍,不敢和她對視。

  杜綃很絕望。

  男人探進身來,不耐煩的問:「你在幹什麼,怎麼還沒完?」

  王琳忙說:「馬上。」

  她快手快腳的撕開一個麵包袋,扔在jacky腦袋旁邊,站起來準備走。

  男人惱火的說:「你只給他吃,想餓死這女的?你他媽是不是還想跟他好!賤貨!」說著,抬手給了王琳一巴掌。

  王琳氣勢全無,柔柔弱弱的帶著哭腔說:「沒有,我怕你著急。」說著,也撕開了一個麵包袋,扔在杜綃旁邊。

  男人衝過來扯住她胳膊,厲聲說:「我剛想明白!你非要把這女的一起綁了,是不是吃她的醋!」

  「你亂想!他們倆都不是好東西!反正綁一個也是綁,綁兩個也一樣,就一起給他們個教訓啊!」王琳強辯道,「這女的有個高富帥男朋友,還勾三搭四,可不要臉了!」

  「你也不要臉!你都結婚了!賤貨!」男的給了王琳好幾個耳光。

  在男人的暴力面前,什麼妖嬈風情都沒有了,王琳哭哭啼啼的,被他拽了出去,掛上了鎖頭,然後再沒了聲音。

  過了許久,jacky說:「……對不起。」

  杜綃沒理他。

  jacky虛弱的說:「他當時綁了我,用刀威脅,讓我把你喊出來……」

  杜綃對jacky已經上升到噁心的地步。

  她沒理他,掙扎著站了起來。她的腳踝也被膠帶纏住,只能一跳一跳的,跳到門邊,靠在門上聽了聽,然後試著喊:「有人嗎?有人嗎?有沒有人?」

  她喊了一會兒,外面全無聲息。她放棄了,又跳到窗戶旁邊。這個房間面積其實很大,但因為堆了很多的桌椅雜物,才顯得狹小。房子的窗子不像住宅那樣,而是位置高高的,是橫向的長方形。杜綃盡力貼近窗戶的位置,又喊了半天,沒人回應,甚至隱隱聽見了回音。

  想想也是,這種綁人的勾當,肯定不可能把他們放在繁華的地方。安靜下來之後細聽,周圍靜得出奇。平時習慣了的那種遙遠馬路上的轟隆聲,這裡都沒有。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杜綃最終放棄呼救,頹然坐回地上。被膠帶纏住的手腕和腳踝,又癢又難受。她發了好久的待,滿腦子胡思亂想,有令人恐懼的發展,也有可能獲救的盼望。悉悉索索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呼吸亂想,她扭頭一看,黑暗中,jacky像條狗一樣趴在地上啃那個麵包吃。那麵包上沾滿了土,jacky也都吃下去了。

  杜綃的肚子早就餓得難受,她看了一眼另一個麵包。王琳那麼一扔,那麵包上也沾了土,看起來噁心。她轉過頭,忍著饑餓,不想吃。

  「吃吧。」jakcy忽然抬頭說,「必須保持體力……」

  杜綃懂了。接下來不知道會面對什麼情況,但不管會發生什麼事保持體力都是一個理智的措施。杜綃看著腳邊髒髒的麵包,猶豫了一下,也趴下去,強忍著噁心把整個麵包都吃下去了。

  杜綃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第二天她是被開鎖開門的聲音驚醒,以扭曲的姿態在硬硬的地板上躺了一夜,她渾身都疼。

  那對夫妻又來了。昨天只是毆打洩憤,一夜過去,這兩個人不知道怎麼想的,一邊毆打jacky,一邊逼問他的銀行卡密碼。jacky自然是給了,他們離開了。

  大概過了一兩個小時,夫妻倆又回來了。

  「你卡裡只有二十萬!你的錢呢!你不是賺很多嗎?」男的踢了jacky好幾腳。

  大額取現需要預約,他們就去撞運氣,趕上銀行現金夠,就能取到。二十萬的現金都取出來了,但男的不相信jacky只有這麼點錢。以jacky的收入而言,這看起來更像是放著備用,用來應急的。

  「投、投資了……」jacky虛弱的說。

  jacky投資到外面的錢王琳夫妻肯定摸不著,但他銀行裡肯定有理財。

  王琳的丈夫去了廚房外面,很快就拿著jacky的手機回來,讓jacky告訴他需要的密碼,通過銀行的app把那些理財都賣了。大部分是不能馬上回到帳戶裡的,但有一些是即取即用的。男人把那些錢都轉到jakcy的銀行卡裡,然後和王琳又出去了。

  但在臨走前,他狠狠的踢了jacky好幾腳,那其中帶著恨意的力道讓杜綃恐懼。他們走了之後,jacky身體蜷曲得像個蝦米,連呻吟都很微弱。

  杜綃和他一樣手腳被綁,什麼也幫不了他,只能看著他陷入半昏迷的狀態,偶爾呻吟一聲。

  那夫妻倆天黑才回來。

  男人罵罵咧咧的又對jacky拳打腳踢。杜綃聽著他的謾駡,大約是後來再去取錢不太順利。好像還被銀行櫃員質疑了,只好匆忙離開。

  jacky這回幾乎沒有什麼慘叫,他已經是半昏迷的狀態,哪裡還叫得出來。

  等到兩個人鎖門離開,杜綃輕輕的叫:「jacky?jacky?你還好嗎?」

  jacky沒有回應她,屋裡安靜得可怕,還彌漫著噁心的氣味。那夫妻倆沒那麼好心讓他們上廁所,白天的時候,jacky先尿了,後來杜綃實在憋不住,也尿了,身上都是尿騷味。

  在昏暗噁心的環境下,杜綃在恐懼之中,嗚咽著哭了。

  第二天醒來,杜綃躺在地上沒動。起來不起來都沒有意義,還不如躺著保持點體力。昨天王琳又是只給了一人一個麵包,根本吃不飽,頂多不餓死。

  杜綃躺了一會兒,不知道為什麼心中不安,隱隱覺得哪裡不對。

  她抬起頭,發現jacky的那個麵包還在地上沾著灰塵,沒有吃。她輕輕叫他:「jacky,jacky……」

  jacky沒有給他一點回應。

  杜綃安靜了一會兒,心中突然生出強烈的恐懼。

  她意識到什麼地方不對勁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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