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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卿卿多嫵媚》第96章
第96章

  夜月下,不知名的草蟲在鳴叫。

  徐硯走過花池, 青色袍擺掠過, 似乎把它們驚著,聲音一時便安靜了下去。

  齊圳不安地去打量青年的面容, 月色下並看不真切他的神色,暗影將他輪廓顯得越發深邃,直視前方的眼眸閃動著冷冽寒光。

  齊圳把頭低了一些, 握著刀柄的手不斷收緊。

  自從被三爺救了後,就知道總會有這樣一天的, 會連累到他的一天!

  「把刀扔了。」徐硯淡淡地聲音突然響起, 齊圳被驚得心頭瑟縮,「三爺?!」

  「如今你是齊圳,不是往日那個水匪頭子。大半夜的, 在家裡, 你帶著刀做什麼。」

  齊圳做著實在不行就魚死網破的打算。他一刀把姓程的跺了,再去衙門自首, 也不能叫連累三爺。結果什麼都沒做,就被識破了。

  「三爺, 我......」

  「還喊我一聲三爺, 就把刀扔了。」

  徐硯輕飄飄地睃他一眼, 不容置疑。

  蟲子又開始鳴叫, 突然金屬與石板地碰撞出的聲響讓四周又變得寂靜。

  齊圳把刀丟了, 一臉頹敗。徐硯這才收回視線, 領頭往前院走去, 面容無比沉靜。

  程錦見到徐硯的時候,他依舊是白日那逼淡然優雅的神態,唇邊啜著淺淺的笑意,唯有銳利的眸光多少顯露了些情緒。

  徐硯素有笑面虎的名號,不但京城眾人如雷貫耳,他在杭州府幾年,早也傳遍浙江。

  「這麼晚打攪徐大人,徐大人莫要生氣。」程錦朝他一笑,十分熟稔的樣子。

  「程世子也知時辰不早,說生氣不生氣的,就顯得過於虛妄了。」

  徐硯比了個請的手勢,自己在主位坐下。

  他言語直白,倒叫程錦一時不好接,只笑著坐下,掃了眼他身側的齊圳又說道:「徐大人,我此行來也不是行威脅之事,就是想請徐大人幫個小忙。」

  「幫個小忙?」徐硯真是要被逗笑了,「程世子先是那麼碰巧救了內人的嬸娘,讓我岳父大人又進宮替你說情,看程世子的樣子,棍罰恐怕是免了。如今又說幫個小忙。」

  他雙手攏入袖子,似笑非笑抬著眼皮看下手的青年:「程世子這個不行威脅之事,說出來不臉紅?」

  「徐大人還是生氣了,且聽我說來。」程錦臉皮很厚的辯解,「我不過是想請徐大人幫著在太子面前引薦一回,只要徐大人話帶到,太子見不見我,那便是我的事了。這哪又叫威脅,若真是威脅,我就該說,必須要徐大人讓太子見我一面。」

  「程世子做個武將真是浪費了,若是程世子想要轉個文官,我倒覺得太子殿下會十分高興。以程世子這口才,言官之流都未必有。」

  徐硯抿唇輕笑,閒閒地靠著椅子,聽著是誇讚的話,卻十分的刺耳。

  程錦心裡嘖嘖兩聲,這才叫文官,罵人的話比唱得還好聽。但也知道對方就等著自己最後說辭,便道:「徐大人言重,文官有徐大人這樣的英才,我就不班門弄斧,貽笑大方了。我這不請之求是想讓太子殿下聽我一兩言,讓殿下認同我去大同的事。」

  此番話才算是真正交底。

  徐硯眉鋒微簇,眸底掠過疑惑。

  從見到程錦到現在,他所有一切都為了去大同在謀劃,這大同有什麼就能叫他這樣執著的。

  「世子在紹興就有大好前程,何故執著於大同?」

  「你可以認為,我這是在水上待膩歪了,跑到陸上試試當大將的感覺。」

  程錦自我調侃,徐硯一個字也不信,嚴肅地說道:「為程世子引薦事小,但大同乃我軍要地,程世子如此執著,卻又說不出來一個讓我信服的緣由。萬一世子來一出勾結外敵,那我徐家上下就要跟著世子償命。」

  徐硯軟硬不吃,閒閒地說話就直指要害,一針見血。程錦心裡又是罵了句文官真難纏,然後站起身,直接走到他跟前,手指沾了他手邊的茶水在案幾上寫了兩個字。

  茶水書成的字在燭火下微微折射著光,徐硯看得臉色一變,又見程錦再寫下一個魏字。

  「世子何意?!明人不說暗話!」他語氣急促,幾分驚和幾分不耐。程錦笑:「看來徐大人確實是知情人了,但也只是知一半,而我就是那另一半。如今只得你知,我知,所以徐大人現在肯相信我了嗎?」

  徐硯神色有些猶豫。

  程錦再說道:「你這位齊管事可不單單是水寇,還是我紹興衛的逃兵。徐大人手眼通天,幫他安了新的戶籍,可我手中還有他為逃兵的通緝畫像,我要害徐大人隻須一紙呈到御前......」

  「我當年為何做逃兵,還不是被你們逼的!你手下冒認我軍功,殺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不逃,也在那裡等死嗎?!」

  齊圳突然站出來一步,眼底赤紅,拳頭握得哢嚓做響。

  此事徐硯也是知道的,還查實過,他一抬手,示意齊圳不要激動,看向程錦說:「程世子身為副指揮使,應當知道此事實情,所以這禦狀要告,我也不怕。」

  「徐大人所言甚是,我來之前已經將冒認軍功那人軍法處置了。徐大人若是不信,看看這個。」

  一份寫著罪狀的處決書就遞到徐硯跟前,他掃了兩眼,印章假不了,還有兵部的令。所以程錦沒有說謊。

  「如何,徐大人現在願意相信我了嗎?齊圳不但可以回原籍,回去就是百戶長,可以繼續報效朝廷。」

  徐硯到此時不得不承認程錦有極有心機的人。

  先兵後禮,再將一軍再又拋出叫人信服的證據,並把好處就放到他眼前。他遲疑著,看了看齊圳,不想齊圳已經大聲地說:「我不稀罕什麼百戶長!三爺於我有恩,我一輩子就跟著三爺,你又是威脅又是利誘,勢必有他心!」

  「三爺,您不能聽信他的話,幫他去見太子殿下。」

  徐硯手指輕輕敲了敲桌案,下意識是贊同齊圳的話。是啊,威逼利誘都齊了,那麼一個有心機的人.......

  但他幾番思索,視線落在桌案上快半幹的水跡說:「我會轉告太子殿下一聲,至於太子殿下見與不見,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

  「——三爺!」

  「徐大人爽快!」

  程錦已經朝他一拱手,齊圳急得想跺腳。

  徐硯頷首,站起身,神色有幾分冷淡:「但是還望程世子以後莫要到我徐家來,擾了如今平靜的生活。既然你們當初選擇隱瞞,連安成公主那邊都沒有查到,那就一直瞞下去吧,不要起不必要的事端。」

  前一刻還有幾分情義,下一刻就翻臉了。程錦也沒想到徐硯是這麼一個性子,而且他語氣不善,帶著幾分厭惡。

  程錦愣了愣,還琢磨著自己哪句話就把人得罪了,結果徐硯已經出了廳堂,留他一個人傻站在那裡。

  主人都走了,他這客人自然不好意思再待,讓外頭的留下的護衛引著他出了徐家。

  齊圳那頭還著急得不行:「三爺,您怎麼就這樣答應他了,萬一他真要做出什麼不利的事來,不得連累您?!」

  「難道我就那麼傻,不把厲害之處告訴太子?」徐硯無語看著他。

  齊圳一愣,當即一擊掌,恍然大悟地說:「對啊,三爺您並沒有說要隱瞞這些。」

  是他關心則亂。

  徐硯搖搖頭,心情有些複雜回了屋。

  小姑娘已經窩在錦被裡睡著,小臉嫣紅,就連睡相都十分甜美。他放下帳子,轉身去脫了外袍,然後才小心翼翼上床,生怕驚醒她。

  結果小姑娘自動就貼了上來,還喃喃喊一聲徐三叔,貼著他胳膊睡得香。

  徐硯莞爾,伸手攬住她的腰。

  她這是改不了口了,除非是他逼著她喊夫君,她才能羞怯的喊上一句。也許在她心裡,徐三叔這個稱呼才是最親近的?

  徐硯擁著她,閉上眼,腦海裡又是方才與程錦的相處。如若不是程錦主動跳出來,他絕對想不到後面還有這樣的隱情。

  如今的紹侯是外室子,按著程錦的年紀和當年慶賢長公主離京的時間來算,紹侯極可能是和小姑娘的母親是雙生。

  只要他再去戶部查一查紹侯的履歷便能知他生於何年何月,就能知道程錦究竟是不是小姑娘的.....親表哥。

  他以為魏家就是最後的真相,結果慶賢公主是找了魏家當擋箭牌,把兒女分開了,這真是任誰都想不到。

  但程錦還是沒有說實話,在要去大同的真正原因上還有所隱瞞。

  ***

  次日清晨,初寧是聽到一陣鳥啼聲醒過來的。

  她睜開眼,發現徐硯不在身側,鳥兒的叫聲離得很近,像是在耳邊。

  等她撩了帳幔起來的時候發現,一個鳥籠就放在床邊的高幾上,裡面關著隻紅嘴翠鳥。羽毛油光滑亮,正轉著腦袋邊瞅她邊啼鳴。

  「哪兒來的鳥兒?」

  她記得翠鳥喜在水邊。

  「醒了,這小東西飛到窗柩上不走了,我就抓它放這了。」

  徐硯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只見他鬢角有些濕,應該是剛剛淨過面。

  初寧要穿鞋子,他已經蹲下身,握著她腳輕輕放到繡花鞋裡,還細心地再提了提後跟。她想阻止都不及。

  哪裡能叫徐三叔幫著她穿鞋子!

  而且他手掌溫熱,貼著她的綾襪傳到腳上,莫名的曖昧與酥麻,臉也不自覺染上紅暈。

  徐硯一抬就見小姑娘眸光似水,瀲灩間有幾分迷離,有些像他親近她時候會有的反應。他神色頓了頓,餘光掃到她把腳縮著,不由得就低低笑了聲。

  小姑娘被摸個腳那這麼害羞嗎,還露出這樣的神色,似乎她哪兒都碰不得,嬌得哪處都敏感。

  他發笑,把初寧游離的神思喚了回來,都不敢去看她,跳下地噠噠噠跑進了淨房。

  徐硯更是笑得不可止,等笑夠了,拎了鳥籠子,就坐到炕上一邊等她一邊逗那隻翠鳥。

  在去碧桐院前,初寧也逗那翠鳥片刻,然後和徐硯說:「徐三叔,把它放了吧。它喜歡近水的環境,這裡乾巴巴的,估計它也難受。」

  「本就是抓來給你頑一頑,關著也怕養不好。現在時辰還好,先繞到湖那邊,我們再去給母親請安。」

  他們又是新婚,可不能因為小東西漂亮,萬一沒養好就不美了。

  於是兩人就拎著鳥籠子往湖邊去,走到月洞門的時候卻是遇到長房兩兄弟。

  初寧步子頓了頓,徐硯牽著她目不斜視往前走。是徐立軒看到兩人,停下腳步朝兩人一禮,他揖一禮,但沒有喊出聲。

  徐立安亦是沉默著揖禮,在直起身的時候,視線掃過初寧。見她面色紅潤,嬌媚更甚以前,唇線就抿得緊緊的。

  兩兄弟不說話,徐硯也懶得與他們多話,牽著小姑娘繼續往前去。

  初寧察覺到氣氛有些怪怪的,偷偷抬眸看他,旋即又微微一笑,扯了扯他袖子:「我頭有些暈,您背我好不好。」

  徐硯詫異,餘光掃到還站在不遠處的兩個侄子,哪裡還明白小姑娘的意思。

  他的小姑娘這是在哄他呢。

  他哭笑不得,他有那麼斤斤計較嗎?

  還得讓她哄著。

  可心裡不以為然,行動上卻是無比誠實,抿緊的唇變作上揚。剛才還一副清清冷冷的樣兒,如今就如春暖花開,連眸光都變得溫柔和煦。

  他彎下腰,任由小姑娘乖巧地爬上他的背,下盤極穩地將人背起來。

  初寧在他耳邊撲哧笑出聲,心裡甜得不行。

  徐三叔真是莫名吃飛醋啊,跟個小孩子似的,還得她哄著。但她好喜歡這樣的徐三叔怎麼辦。

  初甯趴在他寬闊的背上,抿著唇偷笑,然後圈住他脖子,貼著他耳邊說:「徐三叔,我好喜歡好喜歡你。」

  說完後自己又一愣,臉滾燙滾燙的。徐硯卻因為她突然的告白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要平地摔倒,驚疑不定站在那兒。

  他的反應叫初寧有一陣錯愕,旋即看到他耳根通紅,她就伏在他背上吃吃地笑。

  徐三叔居然也會有失態的時候。

  而還站在月洞邊目送兩人親密離去的長房兄弟,眸光閃爍,徐立安更是把手攥成拳,藏在袖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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