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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己身,攻彼心》第71章
【古代】走啊,一起逛窯子去! 8

雪鬃駿馬沿著街道慢慢往內城而去,來的時候迅捷如風,這回去的路上,速度跟龜爬似的。

單手持著韁繩,另一隻手不動聲色的伸過來,將她的手握住。

男人的手寬大火熱,跟他握在掌中雪瑩玉白的小手截然不同。他掌心指尖有厚厚的繭子,粗糲而乾燥,這倒是讓芷微有些意外 原來他並不是那種四體不勤養尊處優坐吃等死的高門公子。本來半死不活懨懨無力放棄掙扎窩在封叔夜懷裡的芷微睜開瞇起的雙眼,抬頭看去,那青年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只心虛地眼神閃躲,不與她對視。

她現在側著身,可算是直接就坐在他懷裡,芷微只覺得臀下的雙腿異常的堅硬強壯。夏日衣衫單薄,她自然發現了他發僵的身體,變得急促的呼吸。她的頭就依在他胸前,甚至在噠噠的馬蹄聲中聽得到他火熱身軀裡心臟的跳動聲。

芷微又低下頭去,閉眼,深呼吸。

心軟什麼的,如果沒辦法以同樣的感情回應,這時候就是不該有的奢侈。

既然要打消這年輕人如今一腔積極的熱情,就該拿出秋風掃落葉,寒冬冷如冰的對待敵人的態度,黏黏糊糊什麼的,最讓人厭惡。只不過大聲怒罵或冷言諷刺對這人好像都沒用,以她的身份,說什麼授受不親又只會有點讓人想笑掉大牙。

她懶得口舌之爭了,誰知道這人狀似耿直,又說出什麼可笑的話來,直接擺明態度就好了。

手下使勁,將手用力從封叔夜掌中掙出來,卻又被追上來被抓住,她再掙,他又握,倒好像跟她玩起來似的,讓她心底更是鬱氣堆積,心火旺盛。

芷微不願意給封叔夜還留個欲拒還迎的餘地或念想,既然說也說不過,索性行動來證明自己並沒有被他方才那番話感動的就芳心暗許,真的是對他一點想法也無,扭著身子就要從馬上跳下來。

她這番胡來,把封叔夜也嚇了一跳,見她拗著性子,他臉色也沉了下來,從方才起臉上一直壓抑的若有若無的欣喜也淡了下去,沒有了方才將心中所想終於理清的暢亮舒坦,沒有了青年情意初開滿腔壓抑不住的熱火,見她如此彆扭,滿臉不虞。

“本世子不碰你就是,老實坐著!”

說完果真放開了手,鬧脾氣似的板著臉,就那麼二人一馬慢慢地向內城而去,但卡在她腰上的手,卻怎麼也不願收回。

十里長街,華燈已上,別處因花朝節的喧鬧已漸漸落下,集香雅居所在的東二條教坊卻正是每天最熱鬧的時候。

兩人就這麼僵著誰都不理誰,氣氛怪異地回到花樓下。封叔夜長腿一跨,先從馬上躍下,然後臭著一張臉可又小心翼翼地扶著將馬上女子抱下。

芷微落了地,也不多話,只徑直朝集香雅居樓內走去,又被身後追上的青年一把拽住了胳膊,她回頭自以為惡狠狠地瞪視,結果那人的眼神比她還要不客氣。

封叔夜按年紀可真稱不上情竇初開,可按心性卻的確如此。他一開始還覺得懷裡的少女這一路上的彆扭是因為害羞,還有些暗喜,可再後來的反應卻感覺要比之前還要對他敬而遠之,態度是認真的冷淡的意味,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作風。

他覺得她說不喜歡自己,那都是故意和他作對惹他生氣的,當不得真。

雖然他覺得這樣的行事著實彆扭,可也許女人就都是這樣的呢。

他對女人的一向印象果然沒錯,心思真是難猜透了。

以封世子的性格,對著有讓他不爽的早就抬腳踹過去,然後甩袖子走人。只是這是他喜歡的姑娘呀,難道也能如此行事麼,可偏偏封叔夜又半點沒有和中意女子該如何相處的經驗。

他只知道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既不知道她為什麼不開心了,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兩個人索性就這麼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

正是教坊裡最紅火的時候,芷微不願意跟他當眾這麼拉扯,被人當西洋景兒來看,可是力氣又實在抵不過他,瞪眼瞪的眼睛都酸了,只好低聲說道。

“世子爺還想怎樣,今夜鬧得還不夠么?”

“怎麼,你覺得本世子今晚所做的一切都是鬧劇?我方才的話你都當笑話聽了不成?”

封叔夜聽她這麼問,自覺委屈的很。

她在生的什麼氣,鬧的哪門子彆扭?

他本也是個性子驕傲的人,被芷微屢屢這麼輕視,一腔熱情被澆了冷水,只見青煙了。青年心裡是被澆熄的火星子,可憐的撥拉幾下,又不甘又不悅,可又捨不得拿一貫對別人的行徑對待她,憋著火發不出,想追上去又賭氣地不願拉下臉,覺得自己今晚表現完美半點不錯,堪稱爽快,她怎地無故對自己冷落起來;想走又還捨不得,想再和她說說話,反而沒了以往的痛快,心裡真是矛盾的不行。

所以說,等閒莫要沾情愛,只讓人神經錯亂。

芷微看著他亮如星辰的黑眸就那麼直直的盯著她,臉色是一向的黑面神,神情似乎帶了那麼些....委屈?

他的眼神注視著她,讓她有種錯覺,心頭就像是被風拂過一樣,蕩起了微微的波瀾。

夜色深沉,樓坊前大紅的燈籠高掛門前,燭光影影綽綽,光暈裡全是青年執著固執的身影,眼神好像夏日漆黑夜裡的光,清冷閃耀。

芷微啞聲,實在是累得很,突然就沒了力氣,心上築起的壁壘塌了那麼一處。

只能低頭避開他的凝視,什麼尊稱卑稱也懶得了,輕聲道。

“世子,我...我現下不舒服,不管你如何打算,開開恩,先放我回去歇息好麼,其他的事,改日再計較。”

封叔夜也是才想起來她還發著低燒,頓時又火急火燎的就要抱她再上馬尋醫館去。

不過是小小的吹了風,熱薑湯下肚捂著睡一晚就沒事了,哪裡還需要興師動眾的尋大夫去。芷微忙拽住他胳膊。

“不過是小小的不適,哪裡就需要看大夫了,世子,世子,我真的很累了,恕止薇無禮,今日沒法接待你了,我讓媽媽再找別的姑娘過來服侍。 ”

她說完,也不再過多糾纏,轉過身提著裙擺急匆匆離去。

她的聲音軟軟柔柔的,就是說的話能氣死人,再看她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封叔夜氣得直想將腰間纏的馬鞭扔在地上一頓踩。

再要追上去,這時門外卻正好轉過一群人,幾個穿綢佩玉的公子哥順腳進來,有一個瞅見是他,頓時就炸毛了,真是仇人相見,仗著自個兒今兒身邊人多,底氣也壯了,上前來找茬。

“我說這是誰,嘿,你們都看看,”這公子身板薄弱,臉白膚青,雖皮相不錯,卻透著股陰狠,且腳下虛浮,看著好像大病初癒似的。

他指著封叔夜,對身邊的人皮笑肉不笑的道。

“不是說安國公世子一向潔身自好的很,最看不上眠花宿柳之輩麼,今兒可是開了眼了。”他又轉頭看向封叔夜,眼角一吊,“封大世子也終於想著開葷了?哼,不過也是道貌岸然裝腔作勢。走啊,在下對這裡最熟,您倒是說說,喜歡什麼樣兒的,我給您介紹幾個對口味的。”

他身後的幾人都是素日一起廝混的貴家公子,聽著他這話,有跟著一起哄笑的,也有忌憚封叔夜平常行事風格的,更有畏懼他地位權勢的,只避在一邊,等著看熱鬧。

封叔夜看到來人,聽完他暗含挑釁的話語,眉峰一聳,反而頗有耐性的上下打量了他幾番,隨後斜挑著桃花眼,帶著些幸災樂禍地嗤鼻。

“怎麼著,打折的腿這麼快就好了?你爹當初那告御狀的慘樣兒,我還尋思著這就得往李閣老家送喪儀了。”

“你——!”

那青年公子聽了他這話,氣的臉通紅,直有擼袖子要衝上來的樣子,不知想到什麼,臉又轉白,氣急敗壞的喊道。

“封叔夜,你莫囂張,你有什麼本事,不過是仗著——”

話在舌尖,到底是不敢說出口。

封叔夜心情不好,連揍人的興致好像都提不起來了,這可實在是罕見。他懶得理面前的人,繞開他們,幾步走到踏雪面前,長腿一伸,跨上馬背,居高臨下滿臉鄙夷的看著那叫嚷的公子。

“不敢說了?本世子替你說。我是仗著誰這滿京城可有誰還不清楚的麼,李若甫,你若不服且去告啊——”

想到自己上回教訓了這麼個想當街強搶民女的玩意兒,結果反而被那個要賣身葬父的女人纏上,要不是一腳踹到了安撫司,現在還被她整日候在府門外哭哭啼啼的要“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只願以身相許”。

可不夠讓人晦氣的,白挨了皇帝舅舅一頓板子。

拽著韁繩調轉馬頭,封叔夜不減厭惡,接著開嘲諷。

“想李閣老一朝重臣,官場縱橫,怎麼有你這麼一不爭氣的兒子。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且小心著,別再犯在本世子手上。”

他一副老子訓兒子的口吻,說完也不管這幾人面色如何,抬頭朝集香雅居的二樓某間房看了一眼,打馬怏怏而去。

身後的李若甫聽著他話語,直跟他爹曾教訓自己時罵的差不離,氣的手都抖了,可說來說去,除了剛開始口頭上幾句挑釁,竟真奈何不得他,只能用憤恨的目光看著那馬背上的身影越走越遠,消失在前街。

封叔夜回了國公府,在門口踹開了哭哭啼啼抱怨他將自己拋下的朝九,氣哼哼地往內院去給他母親請安。

皇帝親妹榮安長公主和安國公封衢夫妻兩人感情極好,是以雖然公主府和安國公府就在一條街上,且修的富麗堂皇,她卻大半時間陪著自己夫君住在國公府裡。

國公府人口簡單,正經的主子統共就那麼幾位,封叔夜的祖母封老太君喜佛,時常到城外尼庵靜修清靜,封衢近日也應好友應山書院院長之約外出,並不在府內。

封叔夜進了正院月門,長公主還沒歇下,打簾的小丫鬟見是他來,忙掀起竹簾忙門內報去。

“公主,世子爺來了。”

屋內傳出一個清朗悅耳的聲音,只是隱隱帶著些不悅。

“他來做什麼。”

封叔夜板著臉走進屋,看著沒個規矩樣兒窩在偌大一個蓬鬆抱枕上的美婦人,聲音比她還沒好氣的回道。

“母親好沒道理,孩兒當值一天,總算得閒來問您安,您怎麼還不樂意見我?”

長公主長相極是艷麗奪目,卻不讓人覺得媚俗,她眼眸大而晶亮,眉宇間一副大氣明朗,已是近四十上下的年紀,卻因著這份雍容大氣仍透著勃勃的活力。

她見著自己兒子一副不爽的樣子,不顧儀態的翻個白眼。

“今天是花朝節,你若是因著和人遊藝顧不上來與我請安,我才是巴不得。”

不稀罕好麼,情人節還是加班狗,活該兒子你注孤生。

封叔夜被他娘正好戳中心中不樂,一時也沒話回,氣鼓鼓坐在那裡。

倒是榮安長公主見他這樣有些意外。往常一提這個話題,這小子要么就臭臉轉移話題,要么就不耐煩敷衍,轉身跑的比誰都快,今天倒是難得了,忍不住和身邊最親近的女官對了個眼色。

封叔夜被她二人笑瞇瞇的眼神盯了半天,頗有些不自在,在椅子上扭了半天,好像下了什麼決心似的,磕磕絆絆開口。

“說起花朝節,娘你和我爹...當年怎麼認識的?”

鬧脾氣時就喊母親,有所求時就叫娘,從懂事起長到現在都這樣,還覺得自己心思可深沉呢,早被人看了個透好麼?長公主撇撇嘴,自己這麼聰明伶俐,他爹更是驚才絕艷,怎麼他們的兒子半點心眼兒都沒呢?她一定是生了個假兒子。

“哦,我和你爹呀,”她納悶自己兒子怎的突然說到這個話題,也不急著好奇,只懶洋洋地回道。 “他是皇兄的伴讀,在太學裡陪著讀了那麼多年書,我小時候淘氣,辦作男兒樣子與他們一處讀書玩耍,自然慢慢熟悉起來。”

外界風傳當年還是安國公世子的封衢是中了狀元才被榜下捉婿,拜託早就暗度陳倉了好麼。

“哦,那,那是您先看上的我爹,還是我爹他.....”

大景朝民風開放,再加上不管哪朝哪代,公主作風都一向彪悍,封叔夜倒也不詫異,反正他娘做事一向離經叛道的,只是這問著自己父母的情事,他還是有些不自在。

“那必須是你爹先覬覦我啊!想當年多少人拜倒在你娘——”

覬覦,這是什麼話,封叔夜表情都扭曲了,忙打斷他娘。

“那這麼說,您一開始也不喜歡我爹嘍,那我爹他,他怎麼哄得您就答應下嫁了。”

他眼神躲閃著,耳朵燒的發燙,還故作閒話家常般的漫不經心的問著。

長公主被他這幅裝模作樣憋笑憋的肚子疼,心裡更是好奇,咦,兒子這是在和她請教如何撩妹麼? ?她更興起了作弄這傻小子的念頭,他問什麼她也一點不忌諱的答著。榮安性情開朗,再加上來歷淵源,自然不覺得這有什麼不能對人說的。

“哦,你爹他呀,可厚臉皮呢,就是主動和我接近,沒事和我嘮嗑,時不時給我朗誦詩歌,還總找機會向我暗送秋波——”

話沒說完,她不知想起什麼,自己先倒在軟枕上笑得樂不可支。

封叔夜從小到大早見多了聽多了他娘的不靠譜儿,饒是這樣,看著這美麗尊貴的皇家夫人笑得毫無儀態癱在醉翁踏上,還是忍不住嘴角抽抽。

這都什麼跟什麼!真是問錯人了,他爹曾經是這樣的麼? !

長公主見他那一向性格彆扭的兒子臉都快抽抽上了,也不再開玩笑,略略坐直了身子。

“好了,好了,娘不跟你開玩笑了。要說當年你爹怎麼打動我的呀,細說來,還真不知從哪裡說起.....阿懋啊——”

她叫著愛子的小名,收起戲謔,滿臉柔和,眼角是說不出的情意流連。

“男子的花言巧語,刻意殷勤,或許能討得一時好吧,但世間情愛,從來都是真心最難得。”

“....兒子,你若也遇到了心儀的姑娘,就要像你爹那樣。莫要欺瞞,莫要辜負,莫要錯過,只牢記唯有真心誠意方能打動人。不管是如何性子的好姑娘,其實不盼你是高官勳貴還是世家名門,英俊倜儻或是風流寫意,這些種種,都抵不過求得個一心一意的一雙人。”

封叔夜聽得長公主正經起來說了這麼些話,她提起自己父親時,整個人都透著歡喜,那種情意是那般動人,他也跟著恍惚起來,只把這幾句低聲喃喃在舌尖。半晌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這怔忡失神的模樣早落入屋內人眼裡。

看到母親和侍立在她身側的女官,都帶著促狹的神情看著自己,他頓時大窘,渾身不自在起來,只想找個藉口就離開,卻不料長公主看他這幅蠢樣沒看過癮,還要加把火。

“阿懋怎的今日問起娘這些來,哎呀呀,乖兒子——”

她眼睛亮晶晶的,一副興奮異常的樣子打量著封叔夜。

“娘的好阿懋,你可是看上誰家的姑娘了,這是急著獻殷勤去!?”

一定是這樣!不然這小子哪根筋不對,居然會扯開這個話題。

“快,快和娘說說,是哪家的姑娘,娘可曾見過?你什麼時候看上人家的?嘖嘖你小子...誒,你剛才問的,可是人家瞧不上你?”

她一迭聲問著,也不管封叔夜被她瞬間真相的捅刀,戳中心事似的臉霎地漲紅,還兀自嘴硬。

“娘你瞎說什麼!沒有的事兒!”

長公主捂著嘴樂著,這小子反應太好玩兒了,依舊不停地打趣著他。

“哎呀阿懋害羞什麼呀,出息,你都這麼大年紀了,早該如此了,看你這麼一副難為情的樣兒,怎麼,莫非是這姑娘身份不好說?”

“哪個害羞了!”

封叔夜想著自己根本八字沒一撇,還被人好像嫌棄了,哪有臉說,只還欲蓋彌彰的表示不屑解釋,殊不知臉上糾結的神色早把他出賣給徹底,更引得長公主當真,好奇的探究。

“咦咦,真的呀!阿懋的心上人到底是誰,快跟娘說說,娘可見過?”

“....看你難為情的樣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難不成是……比你年紀大?要不是出身不夠好?不會已經定親了吧,難不成都已經成家了?再不是……莫非是個男的??”

“看你那什麼樣子嘛,這要都不是,兒子,你總不會是看上個比你年紀大出身不怎麼好已經成了親的男的吧!——”

“而且人家還沒看上你!——”

再是清楚自己母親是如何的不著調,聽她越說越離譜,越說越不像樣,封叔夜那臉色也快和墨汁似的了,氣急敗壞的跳起來,衝著那掩嘴偷笑的女官喝著。

“淑女官快服侍母親歇下吧,天不早了,兒子明日還要早起點卯,先告退了!”

說完自以為穩得住神壓得住陣的甩袖離去,落在身後人笑彎了的眼裡,卻是一副落荒而逃的樣子。

榮安長公主咯咯樂著,還沒笑夠,只對自己最貼心的侍女感嘆道。

“阿淑,阿淑,我的小阿懋,終於長大了啊——”

淑女官攙著她起身朝內室而去,只含著盈盈的笑意並不多嘴。

我的好公主,滿朝上下,如咱們世子爺一樣年紀的,就連孩子都長大啦。

芷微不知身後幾人的官司,她繞開醉醺醺的嫖客,上了樓梯,朝走廊最盡頭的偏僻房間而去。

推門而入,房內一片漆黑,並未點燈。青儿知曉她的習慣,若無人時也不在她房內來回。

芷微背轉身將房門掩上,將滿樓的喧囂熱鬧都拒在了外面,同一樓內,彷彿身處兩個世界,不枉她求了這最不招人待見的房間來,還被人暗地裡嗤笑不開眼。

她疲憊地將頭頂在門楣上,只覺今天亂七八糟一通,說不出的倦意,彷彿打了場大仗似的,緩緩呼出口氣。

一雙手臂突然從身後伸出,繞過她肩膀,將她整個人由背後環入懷中,芷微整個人一僵,還不及有任何反應,身後人輕飄飄地開口。

“回來了。”

這聲音低沉繾綣,帶著說不出的溫和柔情,在這安靜的黑暗室內,迴響在她耳旁,就好似情人間的呢喃。

聽在芷微耳裡,卻又好像炸雷一樣。

他怎麼會在這裡。

而他說的話也如此親暱隨意,真個好像家中的夫君等到了自己晚歸的夫人。

他身上是漸已熟悉的蘇木香氣,淡雅持久,芷微壓住差點出口的驚叫,剛才受得驚嚇使得她的心臟劇烈跳動,安靜的房間內都好像能聽到咚咚的心臟跳動聲。

身後的人也不再說話,似乎也並不等著她回答,只是收緊了環抱著她的胳膊,將她放在門框上的手也收回合在掌中,動作間真是貼心自然,好像重複過無數次。兩個人貼的太近,他身上濃重的成年男子氣息鋪天蓋地的將她淹沒。

芷微被這平靜表像下的摻雜的危險生生的驚地手指尖發涼,直覺告訴她,他很生氣。

可是,他生什麼氣,憑什么生氣。

燕棐將懷裡的小小人兒又往懷裡帶了帶,她軟軟的身子似乎有些微微地發抖。他將頭枕在她的肩窩,有些貪婪地呼吸著帶著她幽幽體香的空氣。

他也在自問今日自己深夜仍流連不去是為何,也在發覺後驚惱這失了理智的情緒又是從何而來。

從什麼時候起,自己見不得她與別人親近?

這腔怒意,是單單因興致被打斷的不悅,還是旁人垂涎身邊人的暗惱,亦或是對不知不覺間失去對自己心思掌控的心驚。

不知道這種現像是好是壞,但他現在一點也不想控制自己的心。

她是他看上的人,不管這目的如何,其他人,就不必再覬覦了。

算盡人心難算天意,可嘆可笑,半生疏淡自持,如何如何,仍逃不過兜頭而過纏繞指間的線匝紅繩,牽扯糾絆,叫這無甚分量的稚嫩女倌亂了心,怒了氣。

他心裡住著一頭蠢蠢欲動的猛虎,卻不得不控制住自己,小心翼翼地靠近,原來早已垂涎三尺,如何能忍住不吞下那一朵世上最可口的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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