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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己身,攻彼心》第64章
【古代】走啊,一起逛窯子去! 2

五月初春,天氣還有些蕭瑟,因著天空還飄著綿綿的細雨,更有些春寒料峭的味道。

雲霧山已是被一片新綠覆蓋,滿山的竹林藉著春意長的極好,有高有低,一片生機盎然,在細細春雨的籠罩中,林葉間升騰著淡淡的霧氣,縹緲荼靡有如仙境,想來就是這雲霧山山名由來的原因。

密密竹林間有一條下山的小道,青石板鋪成,每條只五指寬,看著有些年頭。石板被雨水打濕,遠處山上隱隱約約一前一後走下來兩個人。

朝九看著走在自己前方跨著長腿,三步併兩步往前邁著的高大挺拔的身影,心裡也嘀咕,抱怨這雨來的不是時候。

雖然並不大吧,但就是因為這不大不小的黏糊勁兒,撐著傘閒麻煩,就這麼淋著不管卻又沾著全身濕噠噠的,自家世子爺最討厭這不爽利,得,又跟個小孩兒似的,發什麼脾氣嘛,這麼點不如意也能憋起火氣來,害他在後面跟的辛苦。

這到雲霧山上的大相國寺還願也不是自己的主意啊,幫自己外祖母盡孝道您還有什麼不樂意的,那可是這大景朝最尊貴的女人,當朝的太后娘娘,多少人想幫著來還願都沒那個資格,您倒好,滿臉不情願就那麼赤裸裸擺在明面上。再說了,也是世子爺您自個兒答應的事,誰料到正好趕上這麼個天氣,這老天爺下雨還能提前跟您打招呼啊我的爺。

他心中想著這些,忍不住翻翻白眼,腳下步子不由就慢了下來,結果就見前面走遠的青年突然停下步子,扭頭斥他。

“還不跟上,怎麼的,還得爺等你不成!”

封叔夜罵完滿臉委屈的貼身小廝,轉頭又大步朝山下走去。他今天本約了兵部尚書家的小兒子賽馬,那小子得了匹良駒,可真是得意了,幾日前就吹噓個不停。他今天一大早要出門時,結果反被他娘攔下,才想起自己好像答應了太后娘娘這麼一回事。沒得法子,只得往這寺廟走一趟。

結果上山時還好,等吩咐了廟僧做完法事,出來竟見著天上淅淅瀝瀝下起雨來,還是這麼不干不脆的勢頭,看著今天的跑馬是要告吹了。他心裡不爽快,性子就更急躁,哪裡有閒情雅緻欣賞林間風景,長長的青石路不一會兒就走到了半山腰。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到一處較密的竹林,封叔夜見前面路邊有個小亭子,許是搭來供行人遮風避雨之用,只是小的可憐,約摸也就能許二三人容身。這點小雨他哪里當回事,只快步繼續前行,見亭中有人,不過隨意撇了一眼過去,這一眼,卻讓他停下了腳步。

細如牛毛的雨絲,雖不急,卻密密織成一道如煙霧的雨簾,朦朧輕逸,佈滿這整個山林間,隔著幾步的距離,將面前所見襯託的彷如畫境。

一抹略顯單薄的側影,著一身雨過天青滾邊白紋的衣裙,裊裊立於亭中,墨染的長髮披在腰間,只簡單挽個髮髻,用一隻羊脂梅花玉簪挽住,淡雅秀麗,只如這滿山的翠竹般清玉脫俗。

她側對著山頂來路站在竹亭裡,掌心朝上,手略抬起探向亭外,雨絲細密落在她掌心,也不知站了多久。衣袖隨著她的動作從腕間滑落,露出欺霜賽雪的一截皓腕。柔夷潔白,手指修長,玉管削蔥的指尖被紛紛雨絲打濕,好似水晶透明般瑩潤剔透。

女子只側身對著來路,他自小習武,眼神犀利,從這裡看過去,她神情淡漠,並無多少表情。長而濃密的睫毛輕顫,讓人無端生出憐惜的柔弱,小巧挺立的秀鼻,不抹而朱的櫻唇,輪廓優美的側臉也讓人識得是怎樣姣好的花容月貌。亭外有絲絲縷縷的細雨被輕風吹在她臉上,如芙蓉春雪的玉面宛如罩了一層朦朧的輕紗,如夢如幻。她卻毫無所覺般,隻眼神輕抬,視線飄忽,似注視著被她擎於手掌的雨絲,又似投向白霧淡淡的竹林,或是細雨霾霾的天際,眉目輕顰,整個人透著抹清冷孤寂,單薄的身軀脆弱無助,似茫茫然無所寄託的寥落與迷惘,清麗眼眸中的寂寥像是要溢出來一般,無端地讓人心尖一揪。

她身後有一侍女模樣的少女站立身後,兩人年紀相若,皆是荳蔻窈窕年華,都未發現山後小路來人,只靜靜立於亭中,不知這般出神的站了多久。

弱不可聞的沙沙雨落竹葉聲,有清風微微拂起她的裙擺,在這空寂清靈的山間,似要化仙而去。

封叔夜生來最討厭書本紙捲,不像他爹封衢,人人皆愛其文采風姿的景朝第一才子那般愛舞文弄墨,但他此刻腦中迷迷糊糊只有一個念頭,真該將那個自詡騷客名仕的父親揪到這裡來潑墨起筆,而不是整天對著公主府後花園一池子破荷花或國公府梅園裡幾隻殘梅就時不時來個見景起意。

他覺得自己眼前這一幅,才是真正的美景。

人如景,美如畫,水墨丹青描不出。

身後跟上來的朝九見自家世子爺突然站住腳步,以為又要挨訓,忙縮了縮脖子,見他並未回過頭來,又探過頭去,從他肩膀處看過去,才看到原來前面有座小亭子,裡面隱約已有人影。

莫非世子爺想避雨又不好開口?是了,自家這位雖然被京城上至權貴下到百姓私下叫小霸王,最是無法無天橫行無忌。說他欺男霸女仗勢欺人,說他囂張跋扈脾氣暴虐。偏皇帝是他親舅舅,護短的厲害,滿京城都留著封世子飛揚跋扈的傳說又如何,再怎麼惹禍都沒人敢管。可自己清楚根本是別人嫉妒他家世子爺故意抹黑的好嘛,自己主子不過是脾氣急了點,解決問題的手段簡單粗暴了點。欺男是有,誰叫對方才是真正欺凌霸小之輩,世子爺揍他們是對的!霸女嘛,一腳將想爬床的侍女踹出門不知道算不算,就算是,那也是關起門來自己府內的事,居然就把自家爺傳成京城裡第一任意妄為的紈絝,呸。

現在世子有需要不好開口,當然就是他這最懂得主人愁,解得主人憂的貼身小廝出面的時候!先來後到算什麼,世子爺的身體最重要,淋出個風寒怎麼辦!朝九繞過自家主子,往前面一站,也不及細看,叉腰趕人。

“餵,趕緊的,把亭子讓出來,給我家公子避雨。”

芷微本來又習慣性地元神出竅,大腦放空中,天地間一片空清寂寥,彷彿只聽得到春雨落到竹葉上的沙沙聲,突然有人聲響起,才好像被驚醒似的,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在這亭子裡也不知站了多久。

她今天到這山上來,是順著原主那一世的發展,重演了和那位公子的相遇。一切如前世一樣,順利與侯府長公子有了初遇。目的達到,芷微也沒多做停留,離開山廟時偏巧有雨絲落下來,她好不容易有機會外出,也不急著回去,索性在這亭中避上片刻。

聽到身後人的話語,她收回有些微涼的手轉身看去,見是兩個青年站在來時的路上,大概也是從大相國寺下來遇到了雨想要避避。

封叔夜沒料到朝九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嗓子,這一喊驚動了亭中人也叫醒了他,還沒等他發火教訓這沒眼色的小子,亭中那女子已循著聲音看過來。

她膚色極白,眸色淺淡,看上去瀲灩明澈,注視人時,很容易產生種不沾塵垢的天真,然而亦是種居高臨下的漠然。

春日的綿綿細雨,好像就團繞在了那雙瑩波流轉的眼眸中,煙雨重重,讓他突然不想發出半點響動來。

身子裡有東西開始湧動,像是路邊的雨後春筍,不知不覺地冒了出來。

芷微略略掃了一眼,未看清兩人容貌,只知道前面剛剛出聲身量較矮約摸是隨從的那人,身上的衣物打扮都透著華貴,更不提身後那高大的青年氣勢驚人,只是似帶著滿身煞氣似的,讓人不敢接近。

那隨從見她們沒動作,又說了一聲。

“姑娘……”叫青兒的侍女害怕地低喚她一聲,這山道偏僻,今日又不是上香進佛之日,便有些人跡罕至。

芷微不欲與來人有衝突,她現在就是個青樓小樂姬,連花魁還沒混出來呢,讓就讓唄,反正看著雨勢也小了,不過如同棉絮樣的濛濛煙雨罷了。她也未回話,從身後侍女手中接過帷帽,將臉遮個嚴實,沒辦法,原主這相貌扎眼的很,她剛才也是見林中清淨,並無多少游人才摘掉的,如今見著陌生人,山郊野外的,還是有點防備的好。

踏出亭外,微微蹲身,衝兩人福了一禮,姿態優雅,宛如天成。本就是陌路偶遇,也不贅言,便連傘都未撐,順著青石小路一路向山下而去。也不知在剛才亭中發呆發了有多久,估計她再不回去,鴇母派來實則監視的那幾個看護大概就要找上來了。

“怎麼不說話,難不成是個啞巴?可惜了,长得那么好看。”

朝九嘴裡咕噥著,見兩人順著山路而去,人影漸漸隱於簇簇竹林中,也不及細回味方才那女子扭過頭來自己猛一入眼的驚艷,只格外貼心的沖他家主子善解人意的引路。

“嘿嘿,世子,沒人了,您快進去避避雨吧。”

誰知道自己的討好換來的是對方的不領情,才回過身去,就見自家主子瞪著眼一腳踹過來,見他駕輕就熟的還敢躲,更是氣上加氣。

“就你多事!你這死奴才,多什麼事兒!越發縱得你膽子大了!你既然這麼嬌弱,半點雨也淋不得,那就在這兒避著吧,雨不停不許回去! ”

罵完氣鼓鼓的一個人又朝山下走了,剩下朝九一個人,抱著竹亭的立柱,眼巴巴看著他漸行漸遠的挺拔身影滿腹委屈。

世子越大越不講理,世子的心思好難猜。

正是月上樹梢時,大景朝最紅火的風流去處早已大門敞開,迎來送往之人皆是達官顯貴之人,也難怪這紅粉煙花之所卻佈置的分外雅緻雍容,任不熟悉人看了,誰料到這是那尋歡作樂的銷魂之處。

環佩叮噹,衣香鬢影糅雜著溫香軟語,雕樑畫砌的小樓內一片鶯聲燕語推杯換盞之聲,輕紗裊羅往來,夾雜著竺樂笙歌,一派靡靡景象。

二樓正中的一間包房月門敞開,雖門前罩著一簾輕紗,卻不妨礙屋內人將正對著房間門的樓下大廳景像一覽無遺。

屋中酒桌主位坐著的男子,一身青白長袍,玉環束冠,襯得華貴雍容身姿俊逸。他並不年輕,但鬢如刀裁,面若墨畫,唇角微微一勾,看著儒雅溫文,於無邊風流中又帶上了撩動無數春心的邪魅,竟讓人估摸不清他究竟多大年紀。

男子斜倚在梨花木方椅上,手中酒盞輕轉,時不時送到嘴邊啜飲,視線懶洋洋地投向樓下大廳支起的矮台之上。

台上正舞動間的女子著一襲紅紗,面容嬌媚,腰肢柔軟,身段窈窕,玲瓏有致的嬌軀在薄紗的掩映下若隱若現,她的眼神隨著舞步似挑逗似嬌羞的全場飛舞,堪堪稱得上香艷嫵媚,嬌娃尤物,無怪乎引得座中男子大多血液沸騰,目光火熱地盯著她裸露在外芊芊一握的雪白小蠻腰。

坐在男子下首的一文士樣的書生,約莫四十年紀,長髯及胸,故作風流狀地展開手中紙扇,搖晃兩下,頗為讚歎地開口。

“集香雅居的夏如姑娘,果然美人妖嬈,一舞傾城,無怪乎今日首夜待客,就引得如此多裙下之臣想來一親芳澤。”

他又轉頭看向座上男子,一臉促狹的笑。

“倒沒想到連燕侯也有此雅興,不知今晚侯爺是不是也打著主意,欲抱美人歸。”

他嘴上客氣,但卻沒半分語氣中的恭謹,二人顯然不是一般關係。

燕棐瞥他一眼,把玩著手中盃盞,似不耐煩道。

“聒噪,莫吵著本侯聽曲。”

那文士一愣,又開懷笑道,

“哈哈,一樂一舞,雅居雙艷,今晚上如此多人聞名而至也不奇怪了。侯爺喜音律,原來是那位入了您的眼。”

說話間,視線也向樓下大廳投去。

舞台上,紅妝女子依然施展著妖嬈的舞姿,引得眾人垂涎。燕棐的目光卻若有若無地落在舞台一角抱著琵琶的女子身上。

她身形纖弱,著一身月白隱翠掐桃花紋衣裙,半梨在懷,斜抱琵琶半遮面,隔著珠簾從他這裡看過去,只見朦朧身影,頗有幾分楚楚之態。

配著玳瑁的潔白玉長的手指在弦上時快時慢的撥動著,看似配合舞台中央的紅紗女跳動的舞步而奏,實則這樂聲才是真真的主導,時而迴旋,時而纏綿,時而幽怨,把女子思春戀君的情態演繹的淋漓盡致。

音聲彷彿化為實質,順著琴弦而慢慢延長,捆綁著舞姬的四肢,讓她沉淪於靡靡弦音中,指揮著她舞動出最能演繹樂曲,最能勾得男人迷亂的舞姿。

眾人大多都早已被舞伎妖嬈的舞姿所吸引,這叮咚琴音只被當做那錦上添花之樂。

其間奧妙,卻不是誰都能品出來的。

曲自心生,心懷璇璣。

燕棐半瞇起眼,看著那柔弱的身影,手指在桌上隨著節奏輕敲著。

“是個妙人兒。”

慵懶的男聲,尾音上翹,說不盡的風流誘惑。那文士顯然也對音律頗有造詣,神情間很是讚嘆。

坐在二人另一面的卻是個英偉似武將的男人,滿臉絡腮鬍,身形高大,張口說話,聲如洪鐘。

“真是不明白,跑到這裡來放著那正跳舞的小妖精不看,古軍師你和侯爺卻只顧著聽曲,搞得這般文縐縐的,好不盡興,還得拘著我一起,連個陪酒的姑娘都不讓叫。要我說,還是你們京城講究多,妓院,那就是男人快活的地方,有張床就夠了,弄那般多花樣作甚。不過這京城里女人都嬌嬌怯怯弱不禁風的,你看那跳舞的女子,那腰肢我怕摟在懷裡使點勁兒就斷了....”

他與二人明顯也甚為熟絡,說話間毫無顧忌。

“我還是喜歡北邊的娘們,夠潑辣夠野,哈哈,反正吹了燈,還是有身段才夠滋味。”

那被他叫做軍師的古山歲看著他,揶揄地笑道。

“莫急,胡尾,過不了多久就讓你回北疆戍邊去。”

叫胡尾的壯漢聽了先是眼睛一亮,隨即又不以為然的伸出蒲扇大的手掌擺了擺。

“軍師的話我可不敢信了,左右我是聽侯爺的安排就是。”

說話間,樓下的琵琶聲一個高昂,如鳳凰展翅而鳴,飛向天際,卻攸然泣血悲啼,哀哀而墜。而舞台上的女子也隨著弦音,身姿旋轉越來越快,在樂聲到達最高潮戛然而止時,腰肢一彎,柔軟的身軀伏倒在台上。

台下圍觀眾人先是似沉浸其中,隨後彷佛齊齊回過神來,大聲叫好,早已料到這般捧場的鴇母也上的台去,言語挑逗間,引著眾人競相出價,只為這絕代風華的舞姬一擲千金,好求得一夜春宵。

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引到了紅紗舞姬的身上,古山歲抬眼打量了下面色平淡的燕棐,忽然將扇子一合,在掌中一拍,笑著對胡尾道。

“胡尾,你不是嫌沒得美人作陪麼,你這便去,請那位彈琵琶的姑娘上來,單獨為侯爺獻藝。”

壯漢心思簡單,往常也是軍師說什麼只管去做,聽得提拔他的上官有這樣興致,自然樂意效勞,便走到門邊對侍立在外的護衛吩咐幾句。

燕棐則是抬起眼來看向帶著一副意味深長微笑的文士,而他也不多做解釋,只搖頭晃腦的道。

“定北侯素喜樂律,得一紅粉知己,甚為合意,日日流連煙花地。”

他垂眸低聲說著,眼中精光一閃而逝。

“引蛇出洞,自然要先下餌。”

燕棐收回視線,不動聲色,只端起酒杯淺飲一口。

忽聽得門外傳來幾句壓低的對話,隨後一抹羸弱的窈窕身姿娉婷而入,燕棐目光過去,見女子踩著細碎的曼步,百褶如意月裙隨著行走間搖曳,懷中抱著一把已經少見的玉石五弦琵琶,更襯得女子身段柔婉纖弱。她走到眾人面前,姿態蹁躚的微微下蹲行禮。

“止薇見過侯爺,見過各位大人。”

聲音婉轉悅耳,帶著江南吳儂軟語的綿軟酥柔,更顯嬌嫩,裊裊盤旋在耳際,讓聽者心裡像是吹過一陣溫柔的春風,帶起了陣陣漣漪,隨後鑽進心間,不著痕跡地輕輕撩撥了下,隨後失去了踪影。

他只覺得耳朵發癢,突然忍不住,想要抬手摸一摸。

少女垂著眸,並不因上座之人氣勢懾人而拘謹,她微微低著頭,卻不妨礙眾人將她容貌看入眼裡。

室內一片靜謐,就連方才聲張不喜南地女子柔弱的胡尾都好像一時失了聲音。

半晌,才聽得左邊下首之人紙扇輕敲著手心笑道。

“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妓子本就是供男人尋歡作樂褻玩之物,座上那書生樣的文士這樣張口即來對外​​表的直白品評,絲毫不覺冒昧,芷微想著,覺得還該是她的榮幸才是。這沒聽過的朝代居然也有洛神賦,倒是難得的親切。

“姑娘有禮了,看來吳媽媽倒是嘴快,你已知曉我等是誰?”

本朝並不禁止官員狎妓,不少人還頗以此為風流雅緻之名。男女之防也並不大盛,是以之前她不過是一青樓妓子的身份也敢出外走動。

姣好的面容上浮起極淡的疏離的笑容,顯得不以為然又漫不經心,讓面前的少女平白的多了幾分清冷之態。

“縱是止薇孤陋寡聞,媽媽一提玉將軍大名,奴家還是知道的。”

真是,到現在還是不習慣這個自稱。

芷微心裡也好笑,不經意地說出身份,將動靜弄得越大越好,不就是你們的目的麼。

我當然知道你們是誰,尤其是主位正中,明明面容清淺溫和,打量她的目光卻不動聲色暗暗掩藏犀利的那人。他身上上位者的氣息太濃,誰能忽視。

定北侯燕棐,自幼聰穎,善辭令、通詩畫、精騎射、善弈棋,及冠之年高中探花郎,未幾,北戎犯邊,棄筆從戎,用兵如狡,禦敵有方,逼退蠻夷至雁門關外,數年不敢南下。大景朝人人皆知,殺退那幫野蠻戎人的驍騎儒將,卻是斯文俊雅,不似武人,因面容俊朗,儒雅端方,得當今聖上親贊。

大景玉將軍,翩翩燕家郎。

哦,還有。

她這具身體的生身父親,燕棐。

這個世界的碎片附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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