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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頑石與烈女》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一顆糖

 回程的路上, 夕陽西下。

 小車開在餘暉裡, 穿過約旦市中心,沿原路返回。

 抵達耶路撒冷,已是夜幕低垂。

 兩人在離家不遠的菜市買了不少蔬菜瓜果, 薛定往袋子裡撿食材, 祝清晨就站在攤前拿出相機, 偷偷拍下他專注挑菜的樣子。

 薛定瞥她一眼, “拍我幹什麼?想定格我挑三揀四、婆婆媽媽的樣子?”

 祝清晨在相機後笑了。

 “想定格你充滿生活氣息的一面。”

 褪去了戰士的銳利與意氣, 他也是個尋常男人,挽著袖口在嘈雜的菜市裡挑著瓜果, 會和老闆講價,說出一口流利的希伯來語, 以免攤主欺負他是外地人。

 憎恨戰爭, 同情難民,但生活依然要過。

 並且要更加珍惜,更加痛快地過。

 回家後, 她用他的電腦匯出照片, 一一作出修整。

 薛定在廚房裡做晚餐,犒勞今日疲倦一天的祝清晨。

 小壓鍋土豆燉排骨。

 番茄濃湯。

 麻辣牛肉幹。

 小米清粥。

 菜上桌了,她人還在書桌前認認真真地修照片。背影筆直而挺拔, 端端正正坐在那,像個乖巧的學生。

 薛定赤腳走到她身後,看她螢幕正中的圖。

 她握著滑鼠,箭頭一點點沿著圖上人的輪廓移動, 緩慢而溫柔。

 圖上的人,是他。

 祝清晨修圖修到一半時,冷不丁被人環住了腰,一頓。

 薛定就在她身後,彎下腰來,下巴擱在她肩窩處,雙手溫柔而有力地抱住了她。

 他低笑著說:“不要這張,刪了。”

 “為什麼刪?我覺得我拍得很好。”

 “黑歷史,哪點好?”

 照片上,他模樣認真地弓著腰挑揀框裡的土豆,眉頭微蹙,睫毛在眼瞼處投下細密的陰影。

 祝清晨看了半天,笑了,“第一次看見有人為了給我做頓飯,打起十二分精神挑土豆,值得紀念。”

 “……”

 她盤腿坐在椅子上,仰頭看他。

 “薛定。”

 “嗯。”

 “給我做一輩子飯吧。”

 “好。”

 “為什麼回答得這麼乾脆俐落?想都不想一下,一看就是隨口敷衍,態度極端不負責任。”

 薛定失笑,“那你重問一次好了。”

 她眨眨眼,保持著仰望他的姿勢,“薛定。”

 “嗯。”

 “給我最一輩子飯吧。”

 他收起笑意,神情嚴肅地“斟酌”好一會兒,才點頭,“好。”

 哪知道她又撇嘴,“做個飯也要想半天,果然不是真愛。”

 “……”

 薛定終於明白,他這是中了套路。

 低頭看著笑得一臉神氣的人,他將她連人帶椅子一同轉向自己。

 椅子騰空的瞬間,祝清晨嚇得一把攥住他的衣袖。

 而他將她好端端放下,俯身支在椅背上,離她不過半寸遠。

 “祝清晨。”低聲叫她的名字。

 她靠在椅背上,神情警惕,“幹什麼?”

 “不是想知道我是不是真愛嗎?”

 “……你想幹什麼?”

 “愛不是問出來的。”他微微笑,眼眸黑而亮,像是溫和無害的大貓。

 祝清晨下意識接了下句,“是做出來的?”

 “正解。”

 他瞬間低頭,準確無誤覆在她的唇上。

 這一夜,可憐巴巴的食物躺在桌上拼命叫囂著:“吃我啊,趁熱吃我啊。”

 番茄濃湯淚流滿面,“我都快凝固了好嗎?”

 麻辣牛肉幹氣炸了肺,“再不吃我就硬了啊!”

 可那邊,兩人從嘎吱作響的椅子上,一路到柔軟逼仄的沙發上,靠枕掉了一地,茶几上的書本也滑落在地。

 壓根沒人理會桌上悲從中來的食物們。

 薛定素來是愛書之人,而今卻也顧不得許多。

 人在極致的歡愉裡,常常忘了周邊的環境。

 以色列的春夜溫暖宜人,少了白日裡焦躁的烈日,多了清風數縷、月光一地。

 視窗大開,窗簾拉了一半,月光從縫隙裡淌進來,溫柔地凝視著多情的人。

 她的手指緊緊攀住他的手臂。

 他不愛做聲。

 他總在這種時候沉默。

 他繃著臉滿面嚴肅,仿佛一個不苟言笑的哲學老師,要從激烈的行為裡追尋一星半點人類的原罪與**。

 祝清晨不滿意,喘著氣命令他:“不許不出聲。”

 他說:“嗯。”

 依然是粗聲粗氣的,低沉暗啞的。

 性感又難耐。

 “出聲啊。”

 “嗯。”

 “不許嗯!”

 “嗯。”

 “……”

 她眯眼,爬起來要跑,“不說話不許——”

 話音未落,被人一把拎住將褪未褪的裙子,猛地壓回沙發上,身下深陷幾分,身上鋪天蓋地是他的氣息與陰影。

 ……

 到最後,祝清晨自己也無暇說話。

 吃飯時,她面上尚有餘紅,一聲不吭與涼了一半的食物作戰。

 叉子猛地叉中一塊鬆軟的土豆。

 她控訴他,“你為什麼不說話!”

 薛定鎮定自若喝了口湯,“老爺子自小教育我,做人不要總說話,應當身體力行。”

 “那你要我叫你的名字,你為什麼不叫我的名字?”

 “我做事情從來都專心,一心不能二用,不比你只用一動不動躺在那就成了,所以也給你找點事做。我負責勤苦耕耘,你負責呐喊助威。”

 “……你還說你不會說話!”

 她似是在生氣,可眼波裡的神采實在不像生氣的樣子。

 薛定看她片刻,笑了,夾了一筷子牛肉送入她嘴裡。

 “祝清晨,我難為情。”

 她一頓。

 他低頭若無其事吃飯,“身體已經失控了,言語上再放縱,我會難為情。”

 這麼嚴肅認真地,說著自己會嬌羞這種事。

 並且根本看不出半點嬌羞的模樣……

 祝清晨身子前傾,抬手勾起他的下巴,仔細端詳片刻。

 “看不出啊,你臉皮這麼薄。”

 薛定別開臉,瞥她一眼,“是不如你,誰都看得出你臉皮厚。”

 她笑兩聲,不緊不慢,“是得厚點,要不然被你椅子沙發茶几地板都來一遍,今後走在這屋子裡恐怕都要嬌羞得昏厥過去。”

 薛定莞爾,“是嗎?”

 夾了塊排骨,他輕描淡寫說:“那你可得學著臉皮更厚一點了,不然以後怎麼面對這屋子裡的餐桌洗衣機寫字臺和鞋櫃呢?”

 “……”

 祝清晨看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論不要臉,她只服他。

 *

 殊不知對面,一巷之隔的民宿裡,兩個人正雞飛狗跳哈哈大笑。

 事情是這樣的。

 半個多小時前,先是喬愷站在窗臺上曬衣服,一邊曬,一邊吐槽說:“對面那兩個人,是知道每天虐狗,良心過不去了吧,今天居然知道拉上窗簾了。他們要再不拉,我就要去他們窗戶上貼封條了!”

 童豔陽在研究以色列的外賣網站,努力從一堆看不出是什麼玩意兒的圖片裡找出感興趣的。

 順口回了句:“你拉窗簾有什麼用,人家要是做點少兒不宜的事,光聲音也能虐你一宿。”

 喬愷:“臥槽,一宿?你確定我定哥有這麼生猛?”

 童豔陽一回頭,對上喬愷認真的神情,匪夷所思,“你問我幹什麼?說得就跟我試過一樣???”

 喬愷默默回過頭去,繼續曬衣服。

 曬到一半,有風吹來,卷起了對面的窗簾,露出了椅子一角。

 也只用一角,足以讓人看清點什麼了。

 他猛地揉揉眼睛,“是我看錯了嗎?那麼小張椅子,兩個人坐,不嫌擠得慌?”

 童豔陽一頓,光速沖過來,“我看看。”

 這一看,可不打緊。

 窗簾掀起的那一半,兩隻腿交纏在一處,椅子搖搖晃晃,搖搖晃晃……

 喬愷說:“我就說那椅子承受不了他倆的體重吧,這他媽都快塌了!”

 童豔陽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

 “你多大了?十二歲?成人教育片沒看過?還他媽快塌了,這叫愛的小船輕輕蕩漾!”

 喬愷:“……”

 秒懂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兩人就這麼托著下巴,十分和諧地趴在窗臺上,不斷期待著窗簾一次次被風吹起。

 可惜原本就只開了一半,還恰好擋住沙發與茶几。

 他們只能間或瞧見兩人的腿,隱隱約約,看不真切。

 喬愷說:“沒意思,還不如打碼的,至少打碼的能看清肉/體/橫/陳的樣子。”

 童豔陽:“你這大齡腦殘兒童,還看過打碼的?”

 “說誰兒童呢!?”喬愷不服氣。

 童豔陽一臉同情看著他,“重點明明在腦殘上,你卻只看到兒童兩個字。”

 喬愷:“……”

 不服氣的喬愷冷笑兩聲,“是我沒看過,還是你沒看過?你別是自己心虛,還跑來烏鴉笑豬黑。”

 童豔陽笑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聽見有人自己說自己是豬,新鮮了。”

 喬愷幾乎忍不住敲黑板劃重點,“這是比喻句!”

 童豔陽不理他,繼續坐下來研究外賣。

 喬愷氣得不輕。

 這超模女士,懟人真是有一套。

 他也懶得搭理她,坐在沙發上去調電視,有一搭沒一搭調著頻道。

 直到某一刻,手裡的遙控器猛地一頓。

 電視機裡傳來古怪的聲音,曖昧,朦朧。

 童豔陽把頭一抬,發現這廝居然調到了成人頻道,螢幕上正好播放到某些激烈時刻、不雅畫面。

 她:“……”

 回頭盯喬愷,“你瘋了嗎?還不趕緊調頻道?”

 喬愷彎唇,“害羞了?不敢看了?乾脆承認自己才是那個沒看過教育片的人吧。”

 童豔陽面無表情,“我害羞?我不敢看?我只是怕你看到人家身材太好,惱羞成怒,發覺自己半點沒有男人氣概,不僅腦殘,還身殘志堅。”

 喬愷不笑了。

 質疑他什麼都好,唯獨不能質疑他的身材。

 他是北京土生土長的公子哥,從小到大被父母管教得極嚴,壞習慣倒是沒沾染上,可愛面子這毛病,不是一般嚴重。

 他定期健身,愛護顏面,重視身材。

 超模小姐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質疑他這一點。

 於是——

 童豔陽趴在床上,正對電腦,忽然發現喬愷二話不說站起身來,一言不合開始脫衣服。

 “你幹什麼?!”她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喬愷脫了上衣,又脫去長褲,就穿著條底褲站在那。

 緊實的肌肉,層次分明的腹肌。

 他居高臨下盯著她,“你再說一次,我身材不如他?”

 他伸手指著螢幕上的人。

 童豔陽:“……”

 把他從頭到腳看一遍,又從腳到頭再來一次,最後停留在腹肌與小腹下方……

 她好像,真的看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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