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在林子平回江廣過聖誕元旦之前， 《追影》在濱州的戲份已經全部拍完。元旦過後， 整個劇組繼續北上， 去白城拍攝剩下的戲份。

　　1月5號正式開始拍攝，林子平定了4號的機票。在離開的前一天，江牧言出必行的帶著他去了墓地。

　　「媽媽，這是林哥，我給您說過的，。」江牧垂暮望著墓碑上笑的溫婉的母親，絮絮叨叨：「……現在我們在一起了。」

　　「您一定會祝福我們的， 是吧。」

　　林子平站在江牧的身側， 一語不發。

　　他和江崽兒相識是在自己讀大一的時候，那時候江崽兒的生母早就去世了， 根本不曾見過。往後的時間裡， 即便彼此關係再好，林子平也沒有來過墓地一次。

　　這是第一次祭拜， 還是以兒媳婦的身份。即便無法看到對方的音容笑貌，但林子平還是緊張。

　　死後有靈這事，林子平之前覺得是天方夜譚，現在深信不疑。

　　「林哥， 你打個招呼。」江牧扭過頭對林哥道。

　　林子平回過神，腦子裡組織了半天的語言，出口的只有一句話，「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江牧聞言彎了彎眼角，「我也會好好照顧林哥的。」

　　出了墓園， 江牧開車去市中心，「林哥明天就去白城了，得買很多厚衣服。」

　　坐在副駕駛的林子平自然悉聽尊便。

　　白城這個時候的溫度，能到零下三十多度。林子平光是想想就冷。

　　但是江牧接下來的一句話就讓他不淡定了，只聽對方說：「我也去。」

　　林子平：「……」

　　怎麼這麼粘人呢？

　　「你工作不要了？」

　　「我就是去工作。」江牧這次非常理由充分，「我在白城競了個標，準備去視察一下。等天氣暖和了就動工。」

　　「2月4號春節。」江牧算盤打的啪啪響，「到時候和林哥一起回來。」

　　林子平：「……」

　　你開心就好。

　　所以，這次江牧終於不用送林哥，而是和他一起走。

　　頭等艙裡，兩個人並排而坐。江牧坐在靠近過道的位置，擋住林哥。

　　「林哥，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江牧忽然道，語氣很愁人。

　　林子平不解：「什麼？」

　　江牧眨眨眼睛：「我忘了訂酒店了。」

　　「……」林子平：「我們劇組是不允許帶家屬進組的。」

　　「那就別讓趙岩來了。」江牧想了想，「再給他多放幾天假，我住他的房間。」

　　林子平哭笑不得，「你想和我住一個房間就直說，關趙岩什麼事。」

　　江牧的傲嬌屬性忽然被激發，振振有詞道：「林哥不邀請我，我名不正言不順的。」

　　要不是礙於場合，林子平非得把人按著親個夠！

　　「女士們，先生們，本架飛機將於15分鐘後降落白城機場，地表溫度零下35度，請您及時增添衣物，注意保暖。謝謝。」

　　機艙裡傳來空乘人員的播報，江牧站起身，伸長手臂將儲物箱裡的黑色手提包拿下來，裡面是他和林哥的棉衣。

　　「你好，可以幫我也拿一下嗎？」江牧剛把手提包放到座椅上，一位姑娘忽然湊過來，指了指斜後後坐，不好意思道：「太沉了，我拿不下來。」

　　江牧下意識地看了下林哥。林子平側過頭，裝看不見。

　　不叫空乘人員，也不叫周圍的人，反而『千里迢迢』過來讓江崽兒幫忙拿包包，我差點就信了。

　　江牧見林哥沒反對，默不作聲地走過去幫著把包拿下來。

　　林子平磨牙，竟然敢答應。

　　姑娘連連道謝了半天，終於道：「能否留個您的聯繫方式？有緣的話請您吃飯。」

　　「不留就沒緣了。」江牧目色一沉，丟下這麼句話轉身就走。

　　林子平：勉強合格吧。

　　「林哥，把衣服換上吧。」絲毫不知道自己剛剛在作死邊緣試探了一圈的江牧動作迅速的幫林哥找衣服，「白城太冷，別感冒了。」

　　林子平接過白色長款羽絨服，「降落後再穿就行，艙內有空調，換上熱。」

　　江牧點了下頭，把手提包放到腳邊，坐回到椅子上，擔心的問：「沒人偷拍吧？」

　　「偷拍也沒拍上。」林子平不甚在意，「我把頭扭過去了。」

　　「我忘記提前申請私人航線了，下次一定不會忘。」江牧一聽，語氣嚴肅。

　　飛機平穩地降落在白城機場，隨著氣流溫度的不斷降低，飛機窗戶外面已經結了一層白白的霜。

　　林子平剛和冷空氣接觸的那一瞬間，整個感覺就好像正冬眠的蛇被冷不丁挖出來扔到冰窟窿的感覺一樣。

　　唯一慶幸的就是：沒有接機的粉絲。林子平不想靠這個博關注，因此從來不對外公佈自己的行程，再加上星輝的保密措施做的很好，媒體也無從下手。

　　神龍見首不見尾。

　　刀刮一樣的冷風打在臉上，即便是豔陽高照的天氣，也感受不到絲毫的溫暖。林子平立志把自己縮成一個團，雙手插兜，帽子扣在頭上，縮頭縮腦地向外面走。

　　「這……這怎麼這麼冷？」林子平哆哆嗦嗦道。

　　他一個土生土長的南方人真扛不住啊！

　　身著黑色羽絨服的江牧緊緊地摟住林哥，「全國最冷的地方了。」

　　林子平：好想打道回府！

　　好在江牧有先見之明的安排好了一切，車子已經停在外面，幾步路就到，也沒挨了多少凍。

　　上了車後，林子平報了劇組入住的酒店。本地司機駕輕就熟地載著兩人到了目的地。

　　「好巧啊。」正準備出去吃午飯的邱許博迎面望見跟連體嬰兒般的兩個人，笑著打招呼。

　　林子平：巧什麼巧，分明就是冤家路窄。

　　江牧一手提著皮箱，另一隻手插進兜裡，抓著林哥的手，應付地點了點頭。

　　「還沒吃午飯吧，不如一起。」邱許博可沒想點頭而過，熱情的邀請道。

　　對方全程盯著江牧，鳥都不鳥一下自己，林子平想插嘴都插不上，只能偷偷摳江崽兒的手心。

　　江牧兜裡的手被林哥摳的癢癢的，又不能說什麼，忍著笑意，「不了，我們還不餓。用餐愉快。」

　　「林哥，」前腳和邱許博擦肩而過，江牧下一秒就說話了，「你明知道我怕癢。」

　　林子平出言威脅：「下次再敢拈花惹草，就不是摳手心這麼簡單了。」

　　江牧心裡直喊冤，「我哪有？」

　　「飛機上的是花，剛剛的是草。」林子平睨著他，「哪裡不是了？」

　　江牧：「……」

　　看在你如此認真吃醋的份上，我就不反駁了。

　　為了對白城溫度有一個最起碼的尊重，林子平進了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加衣服，怎麼暖和怎麼穿。

　　「出去吃還是送到房間？」江牧換好衣服，看了看時間，問道。

　　「出去吃。」林子平毫不猶豫道：「我要盡快適應白城的天氣。」

　　往後還有戶外戲，還不少，這一凍一個孫子怎麼行。

　　這家酒店處在中心商務區本身就自帶餐飲服務，周圍的餐飲店舖更是層出不窮，對面就有一家牌子很炫酷拉風的「白城特色餐飲。」

　　「就這家吧。」林子平一拍板，「吃一吃特色菜。」

　　推門進去，本來擺放就很密集的桌椅坐滿了人，看上去很擁擠，當然這是生意興旺的證明。

　　江牧問服務員：「還有包廂嗎？」

　　服務員則看了眼林子平，隨後道：「抱歉，沒有了。」

　　「二樓還有一個雅間，二位看可以嗎？」

　　「可以。」

　　服務員引著兩個人上二樓，一轉角，和下樓的嚴祿華撞了個正著，對方穿著一件紅色的襯衣，沒穿外套。

　　江牧：冤家路窄。

　　林子平臉上閃過意外，隨後瞭然一笑，打招呼，「嚴導好。」

　　嚴祿華同樣驚訝地問：「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林子平解釋，「出來吃點飯。」

　　「那正好，一起吃吧。」嚴祿華手指了指樓上，「劇組的人都在呢，聚餐。」

　　林子平扭頭看著江崽兒，「怎麼樣？要不要去？」

　　江牧：「我聽林哥的。」

　　嚴祿華鳳眼一挑，對服務員道：「再來點酒，喊了好幾遍都沒人。」

　　包房裡熱鬧的氣氛因為兩個人的突然到來忽然凝固，嚴祿華負責化解，「這兩個人就不用我介紹了吧。我們的主演，主演的家屬。」

　　林子平自然地接下去，「大家元旦快樂！雖然有點晚。」

　　「好話不怕晚，」副導演爽快一笑，「元旦快樂。」

　　服務員添了兩幅碗筷，又重新點了幾道菜，林子平和江牧挨著坐在一起，左邊嚴祿華，右邊邱許博。

　　「江總來白城工作？」氣氛熱絡後，嚴祿華明知故問。

　　冷若冰霜的總裁實際上是個粘人精，離開一步都不行。

　　嘖，真丟人。

　　江牧吃了一口林哥給夾的菜，淡淡道：「不是，助理。」

　　眾人的目光欲說還休。

　　林子平：「……」

　　我可請不起這麼高逼格的助理！還有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嚴祿華被江牧坦率弄的一愣，忍不住問：「趙岩呢？辭了？」

　　林子平一旁道：「他沒買到今天的機票，明天來。」

　　江牧立刻改口，「那我就是司機。」

　　林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