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實用的於哥

　　顧南陽找三美的時候，三美剛剛從商場下班，兩人嘻嘻哈哈的回到小屋。顧南陽先轉了一遍，裝修完了她這是第一次來。看完了後，她不停的誇三美，

　　「老八，真沒想到你這麼乾淨，這就對了嘛，我以為你會先哄著我打掃衛生呢。」

　　三美把自己給人輔導的事情說了，這不多了個免費保姆麼，她跟顧南陽說好，下次來先打個電話，自己讓這學生做好飯等著。

　　趁著聊天的功夫，三美把馬燕妮的桃色新聞說了一遍。要不說顧南陽成熟了呢，聽完了三美的描述，她只是很簡單的點點頭，仿佛這件事情不值一提似的，讓三美很掃興。如果是以前的顧南陽，早就咋呼著讓三美描述細節了。

　　三美覺得這樣的顧南陽有些陌生，不由得仔細觀察了她一下，發現以前不施粉黛的小南快要變成另一個人了。細細的妝容，稍嫌冷漠的面孔，和以前那個高興了就張嘴大笑的同學不一樣了。

　　「五姐，怎麼了，很累麼？累了就歇會。」三美關心的問，

　　顧南陽乾脆甩開高跟鞋，光著腳穿著套裙直接躺三美的床上，「老八，我睡會兒，不用管我，準備晚飯就行。」合上眼沒一會就睡著了。

　　三美幫她拉上窗簾，關上門。天漸漸的暗了下來，也不知道於龍彪幹什麼去了。看了看時間，三美下樓去社區外邊的小飯店裡打包了兩個菜帶回來。

　　顧南陽睡得很沉，三美不敢鬧大動靜，拿起一本專業書翻了會兒，又擺弄了幾下數學模型。晚上快十一點的時候，顧南陽才有動靜，她睡眼朦朧的開了三美的書房門，看她還在等自己，嘴裂的老大，感覺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飯呢，你沒偷吃吧？」

　　三美感歎自己在顧南陽面前的地位，她熱了熱打包回來的飯菜，給顧南陽準備筷子，

　　「快去洗臉，牙也刷一下，剛睡了覺，再噴我一臉臭氣，牙刷在老地方。」

　　顧南陽哼著歌邁著八字步去盥洗室，突然，她一聲驚叫，「楊三美，這裡怎麼有剃鬚刀，你小小年紀，竟然敢私藏男人。」

　　三美罵了她一句，「可能是那學生順手帶來的，別大驚小怪。」

　　顧南陽看三美鎮定的樣子，很狐疑的打量了她一眼，「你可注意了啊，三美，北京城可不是你們柳花泊，村東頭放個屁一頓飯的功夫村西頭就能聞到味，現在這世道，壞人多著呢，別引狼入室。」

　　「知道，知道，。趕緊洗洗你那張石膏臉吧，讓人看著難受，這妝畫的我連你的嘴在哪裡都找不到了。」

　　「哈哈，別胡說八道，你這土老帽沒見識，知道我花多大功夫才把嘴化小麼，弄的我笑都不敢笑。你啊，就知道瞎咧咧。」顧南陽睡飽了覺，仿佛又變成那個叱吒運動場的小女生了。

　　「哎~~~，老八，我發現你挺適合當老師的，乾脆我給你投錢，開個公司，專門為那些落榜生服務，肯定賺錢。」

　　三美想這不就是後世的「新東方」麼，自己可幹不了那麼大的事業，一個於龍彪就讓她想金盆洗手了。

　　「就我？讓人賣了還給人數錢呢，我可幹不了這個。我還是喜歡找份簡單的工作，吃吃喝喝過完這一輩子。」

　　「你也就這點見識了，沒出息。對了，前一段時間不少人炒股票賺錢了，你怎麼樣，是不是賠的掉褲子了。」

　　「顧南陽，你就別盼我點好吧，小心我炒股炒成個億萬富翁包了你，讓你天天給我端茶送水，從床上服務到床下。」

　　「嘻嘻~~~，做你的白日夢吧。等會兒跟你說個事兒，姐姐給你找了個發財的路子，你可別不識好歹。」

　　「先吃完飯再說，顧南陽，你那臉是暖水瓶啊，起了水垢洗不動，我那水費都花你臉上了。」

　　「你臉才是暖水瓶呢，我這是在保養，知道個屁啊。」顧南陽踢踢踏踏的走過來吃飯。三美一打量她，「哎吆，小南，你掉毛了啊，怎麼眉毛變成這樣了，乾脆剃了算了，就留頭上那點不嫌磕磣人啊。」

　　顧南陽拿起筷子敲三美的頭，「我眉毛就這樣，淡的很，你這臭嘴，打你。」

　　三美呵呵樂，「那天那個peter是幹啥的啊，看你貼那麼緊，我還以為你生場大病站不住了呢。」

　　顧南陽說的跟三美猜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別小看他，人家是法國學的服裝設計，目前在香港可是當紅炸子雞，不少大明星都排隊在他那裡量身定做衣服。我打算跟他合夥，怎麼樣，姐姐我厲害吧？」

　　三美聽著直皺眉頭，「顧南陽，你說你通訊工程這麼高大上的專業你不好好上，轉行去當裁縫，腦子被門擠了啊，多掉價的事情。」

　　顧南陽聽得直翻白眼，「楊三美，我跟你講不通，再說飯都吃不下了。就你那眼光，嘖嘖~~~。對了，你大一剛開學的時候是不是穿你奶奶的大襠褲來的，太復古了。」

　　「胡說，那是我們村最好的裁縫的手藝，穿上別提多舒服了，吸汗，透氣。」

　　「看出來了，解放前的手藝。所以，這件事情你沒有發言權」

　　三美有些擔心，「你有錢麼，畢業以後再弄好不好。」

　　「我讓我媽把商廈的股份退出來了，自己出來單幹，我爸也能幫忙。」顧南陽有點意氣風發，「我觀察了快一年了，現在是個好機會，等我們畢業了再起步，錢都讓別人賺走了。相信我吧，三美。」

　　「那你需要多少錢啊，我錢可不多。」三美哭窮。

　　「知道你是個窮光蛋，沒指望你的錢，你不是我姐們麼。怕你畢業了找不到工作，先送你點生活費。」

　　「你這還沒幹呢，就想著給我送錢了，到時候賠了錢可別偷偷地哭。」

　　「別烏鴉嘴，知道你有錢，不過沒有也沒關係，我先給你墊上，以後再還我。」

　　三美看她當真了，不由得認真的問她，「你起步有多少錢啊」

　　「不用擔心，不是還有我爸麼，他手指縫裡露點就夠我用的了。」顧南陽根本不擔心錢的事兒。

　　「呵，小南，看不出來啊。不過你這便宜我可不能白占，五分股多少錢，妹妹我炒股真賺錢了。」

　　「哎呀，就你那流氓法炒股真有用啊，真是老天沒眼，讓你發財。」顧南陽看三美不做假的，「那你出十萬塊，算你一成吧。我打算注冊香港的公司，怎麼樣，高級吧。」

　　「看把你得意的，吃吧，港澳僑胞，給你個大塊的排骨獎勵你。」

　　「我現在減肥，不能吃太多肉，要不然穿衣服不好看，我現在可是時尚一族。」

　　「你就歇一晚上再時尚吧，這排骨沒肉，全是骨頭，快吃，都快十二點了。」

　　顧南陽沒客氣，夾起最大的那塊排骨啃得可歡了，「是社區外面的那家飯館的排骨啊，真是地道。」

　　「人家老闆娘燉排骨都燉快二十年了，手藝差不了。哎，當了香港的老闆你可別說對我鳥語，小心我背後放一槍嚇你。」

　　顧南陽差點嗆著，「那片口音就那樣兒，你這頭髮長見識短的。對了，櫃檯那活你不愛幹就別幹了，站那麼長時間多受罪。」

　　「沒事，我喜歡幹，那裡的樂子多了去了，什麼人都有。」三美吃著飯，跟顧南陽描述著她見過的各色男女，兩人笑都要笑飽了。

　　吃完了飯，顧南陽要走，她從包裡拿出一個磚頭大的手機，直接把家裡司機叫來。三美出社區送她，看著這個大磚頭，很想拆開看看，

　　「看你那脖子拉得，跟個偷雞賊似的。」顧南陽邊顯擺邊笑話三美。

　　「哎，五姐，你這大磚頭給我玩玩，你不想知道裡面的套路麼。」

　　「一點都不想，你還沒工作呢，就有這職業病了。過幾天我拿檔來給你簽字，你把錢準備好。到時候我再送你一個，這個是我爸給我的，不能給你，有紀念意義。」

　　「行，那你可別忘了啊，要不然我剪個紙人用針紮你。」

　　「你這個毒婦，缺德玩意兒。行了，我走了。」顧南陽看車來了，讓三美回去。

　　「哎，對了，忘了這個了。」顧南陽返回來遞給三美一張紙，「楊大臭腳，給你個偏方治治，你那被子上的臭味直接把我熏醒了。拜拜了啊~~」顧南陽坐進去，那車屁股冒煙，跑了。

　　三美算著自己的家底，最近一段時間光花錢了，沒個進項。三美還想年底回家的時候，幫柳濤一把，幾萬塊錢在肥縣這個小地方還是很管用的。

　　她回到小屋，把自己的保險箱打開，看著存摺上的數位，三美心裡很安慰，自己趕上了股票的好時候，真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下一個牛市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到時候可別錯過了。

　　「三美，有錢借給哥點花花唄。」於龍彪跟個背後靈似的出現了。三美趕緊把保險箱關上，「你一個男人，比我大七八歲，工作那麼多年，跟我借錢，也張得開嘴。」

　　三美根本沒給於龍彪開口反駁的機會，「今天干什麼去了，害我飯都沒吃上。」

　　「這不看你有客人麼，我躲到五樓都沒敢下來，怕嚇著人家。」三美鄙視的看著他。

　　「普通人怎麼可能吃上我做的飯，也就是你啊，三美，要不說你和別人不一樣呢。」於龍彪話轉的可快了，見風使舵的本事見長。

　　「沒忙著偷聽？」三美懷疑的看著他，於龍彪嚴肅的點頭，「當然，我怎麼會幹那麼沒品的事情。」

　　「你沒用三隻耳朵聽。」三美覺得於龍彪根本沒人品可言，不過她也不覺得自己與顧南陽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三美真是個美麗大方的姑娘啊。」於龍彪沒想到氣氛這麼和諧，他為自己的眼光點贊，自己看中的姑娘就是大氣。

　　於龍彪哼著歌給三美準備夜宵，他發現三美只要肚子裡舒服了，脾氣會出奇的好。三美覺得晚上加個餐也挺好的，吃飽了睡眠品質會更好。

　　「三美，白天有個人給你打電話，讓你去秀水街管理辦公室去一趟，我跟他說你明天去。」

　　「知道了。於哥，上次吃的那個果乾還有沒有啊。」三美找上次那個餅乾盒子

　　「在五樓呢，那是我自己醃的，還沒好呢，一屋子的味兒，等好了再吃。三美，我今天可要在這兒睡。」

　　三美心想你還知道打招呼啊，夠講禮貌的，不過她也沒吱聲，畢竟人家是為了自己這張嘴。

　　「明天有什麼事啊，需要保鏢不，正好我也該買點換季的衣服了。」於龍彪手不閒著，嘴也不閒著，千方百計給自己找活幹。

　　「你不是看見那合同了麼，可能是我秀水街的店面租出去了。正好，瞌睡來了枕頭，這錢來的真是時候。」

　　於龍彪手腳很快，說話的功夫給三美端上來一碗疙瘩湯，還打了個雞蛋。

　　「都開火了，幹嘛不多做點一塊吃。」

　　「你吃你的，我不餓。哎，三美，你說你年紀不大，掙錢的本事不小啊，大學生，腦子就是好使。」

　　「運氣好唄，趕上了好時候。」

　　三美吃的很快，吃完自己到廚房洗碗，於龍彪點了顆煙，也沒看三美緊皺的眉頭，「你運氣那麼好，幫我一把怎麼樣，哥哥娶個媳婦錢不夠啊。」

　　三美一把奪過於龍彪的煙捲，掐滅了扔窗戶外邊，「看你那點出息，我就不信你周圍就沒個能賺錢的，說，有什麼陰謀詭計。」

　　「我周圍就數許廣博最會賺錢了，但和你相比，他就是這個。」於龍彪比了比小手指頭，「他的錢還沒你一半多呢，你說我不找你找誰。」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三美自認為自己賺錢的本事還是挺了得的，只不過不被人認可，大家都覺得她聰明，但沒覺得她有財運，這一直讓她很鬱悶。現在自己這個優點竟然被於龍彪發現了，頓時有種伯樂識千里馬的感觸。

　　「行吧，不過我可不能保證一定賺錢啊。」三美很謙虛，兩人氣氛不錯，她也好說話。

　　三美吃飽喝足，洗漱睡覺。於龍彪一點不客氣，把自己的鋪的蓋的都搬來了。他衛生習慣好，一大堆東西讓他整理的井井有條。三美感慨，畢竟是部隊出來的，幹什麼都跟加了框框上似的。

　　三美又一次重申，自己的臥室是個禁地，於龍彪發誓又保證自己絕對不會犯同樣的錯。但三美還是把自己的臥室鎖上了，雖然不管什麼用，但面子還是要的。

　　第二天，於龍彪和三美吃了早飯，慢悠悠的坐著公車去了秀水街。三美以為去了就是等著簽字收錢，沒想到到了地方才知道，她的鋪子只是快租出去了。今天辦公室的人把她和幾個有意向的租戶都叫來，現場談。三美的鋪子位置好，面積也大，要租的商戶有好幾家。

　　三美一進辦公室的門，十幾雙眼睛刷的就把她盯上了，各地的方言都有，大部分都是南方人。她聽著聽著就有點煩，說話的語氣就不怎麼好，辦公室的人皺了好幾次眉頭。

　　於龍彪看三美被人吵得暈頭轉向，說話都要鏘鏘起來了，乾脆讓三美坐凳子上喝水，自己替她談。租戶有好幾批，各有各的行當，也各有各的算計。說了半個多小時，大夥也沒商量出來個什麼。總得來說單間價高的租的面積小，單價低的可以包一大間。三美的意思是乾脆找個大戶租下算了，自己省的麻煩，但錢上就吃虧了。一般來說這種大戶也是二道販子，自己中間轉手套利的。

　　於龍彪沒聽三美的，這錢給別人賺還不如自己賺，費點事也沒什麼。他在現場跟工作人員商量，把三美的所有面積都隔成十平方和二十平方的小間，分開租，按年簽合同。

　　做買賣的都是人精，沒一會那些覺得不合心意的就走了，剩下的人對於龍彪態度那個熱情啊，跟對三美完全不一樣。三美心裡暗自不忿，不過在這個時候也不敢掉鏈子扯後腿。

　　於龍彪嘴皮子利索，態度也很坦誠，能給租戶的優惠一點不打折扣，但不該便宜的地方咬死了不退讓。這種不拖泥帶水的作風倒是少了很多麻纏事兒。

　　於龍彪在地上畫好線，讓待在一邊的三美算帳，很快就決定下來租戶的人選和租金的多少，等隔斷做好就簽合同。當證人的管理辦公室的人對於龍彪很是欣賞，替他們把做隔斷的工人都找好了，讓三美省了很多事兒。

　　看著於龍彪三下五除二的把事情辦得妥妥當當，三美非常慶倖帶著他過來，關鍵時候真頂用。跟人商定好簽合同的日子，於龍彪帶著三美出來，他到煙酒店買了條過濾嘴的軟中華，折回辦公室送剛才那人手上。三美看著輕車熟路，送禮送的理直氣壯的於龍彪，沒想到他還挺人情練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