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似水流年

　　於龍彪很生氣，他覺得三美沒有原則，顧南陽兩句好話姿態就變了，太好哄。三美沒辦法，直接□□，擺了於龍彪一直想嘗試但有點難度的姿勢滿足他。於龍彪激動地吻著三美，恨不能把她揉碎了，他覺得三美是個妖精，是老天專門來誘惑自己的。

　　男人滿足了就容易說話，兩人在空蕩蕩的五樓膩乎夠了，三美哄著於龍彪先回家，顧南陽在這裡還不知道要待多長時間，兩人要是吵起來，她的日子肯定更不好過。

　　簽了很多賣身條約，三美才把於龍彪哄走。等她一臉春意無邊回到家，顧南陽已經起來了，

　　「終於想起回來了啊，」顧南陽熱了飯正在大快朵頤，飯是於龍彪做的，這被她直接忽略，「嘖嘖~~~，這小臉紅的，怎麼，獻身了？」

　　三美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去洗了把臉，顧南陽不放過她，「你行啊，楊三美，夠開放的，還沒畢業就跟男人上床，你成年了麼。」顧南陽拿著筷子挑肉吃，「就剛剛那個傢伙，帥嗎，不帥。有錢嗎，沒錢。還一臉的欠揍樣，你看上他什麼了，嗯？跟我說說。」

　　三美給她換了換盤子，「這不糊裡糊塗就成這樣了麼，他對我還不錯，一門心思跟我結婚呢。」

　　「還記得負責任啊。不過，三美，你可要長點心，男人多是嘴上的功夫。」看顧南陽吃飽了，三美給她遞了杯茶，「怎麼這時候過來了，公司不開了？」三美覺得顧南陽大老遠的過來肯定有事，她到的時候臉色可不好看。

　　顧南陽端著茶杯默不作聲，過了很長時間，她歎了口氣，「三美，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點兒。我是爸親不上，媽也不愛我，兩不靠。我休學去廣州開公司就是受不了這個家，想自立，乾脆靠自己。」

　　「你做的很好啊，這麼短的時間就能搭起架子來，這可不是隨便一個人能做到的，起碼我做不到。」三美鼓勵她。

　　「知道你給我寬心，我自己心裡有數，都是我爸人脈關係，我算個啥啊。」顧南陽的聲音有些低沉，「可我爸生病了，三美，病的很重，但我現在見不到他的人，盡孝都沒機會。」

　　顧南陽擦了擦臉上的淚，「去年我還奇怪我爸為什麼急著幫我辦移民，開公司也不是非要香港身份，可能那時候就檢查出來了。他在香港的基金會幫我存了一筆錢，家裡人都不知道，移民香港以後手續什麼的辦的容易一些。」

　　可憐天下父母心，顧爸爸為了女兒也算是殫精竭慮了，顧南陽歎了口氣，「前段時間，奶奶跟我打了個電話，說爸爸快不行了，讓我趕緊回福建。」顧南陽忍不住嚎啕大哭，「可阿姨找人看住了爺爺奶奶，自己擋在病房門口，不讓我進去。」顧南陽牙咬得吱吱響，「她怕我爸給我留什麼東西，那他兒子不就少了麼。可我根本不像要東西，我就想陪陪我爸。」

　　顧南陽可能憋狠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三美找了個溫毛巾，幫她擦眼淚，「那你不該來北京，你現在需要守在醫院，給爸爸盡一份心。」

　　「我知道，」顧南陽哭了一場，好了很多，「我今晚就趕回福建，這次來北京是有急事。」她拿出個檔包，交給三美，讓她放好了，誰要也不能給。三美看她像是交代後事的樣子，很擔心。顧南陽把頭靠在三美肩上，

　　「這是我以後生活的依靠，我爸生病的消息一傳出來，我那舅舅心裡就活動了，他帶著兩個兒子把我堵在辦公室一次，要我出讓股權。哼，想得美，我就是扔了也不給他。」

　　三美覺得顧南陽精神狀態不穩定，她慢慢的安慰顧南陽，扶她躺下接著睡會兒，睡醒了再聊。顧南陽很快就沉沉的睡了，累極的樣子。

　　三美直覺不想接這個炸藥包，這麼重要的東西，弄丟了怎麼辦，自己付不起這麼大的責任。但看顧南陽的樣子，再想想她現在的處境，可能真是找不到可靠的人了。北京畢竟離廣州福建都遠，那裡的人也不容易找到這裡。

　　三美不斷的胡思亂想，一會覺得應該幫忙，一會覺得顧南陽已經對不起自己一次了，這次應該記住這個教訓不幫她。

　　三美的腦子裡兩個小人不斷打架，等顧南陽又睡了一覺，這架還沒分出輸贏呢。顧南陽看著文件袋發呆的三美，走過來拍拍她，「三美，我要走了，送送我吧。」

　　「小南，這東西你不應該交給我，不是還有你媽媽麼，為什麼不交給她？」

　　顧南陽坐下來，歎了口氣，「也不怕你笑話，我防的就是她。我媽媽要我把公司交給舅舅，我做個掛名的法人，不做事就等著領錢。」

　　三美覺得做法人也挺好的，不用幹活還有錢拿，多好的事兒。

　　顧南陽冷笑了下，「我媽媽覺得我開公司的錢是從她那裡拿的，她應該說了算。可她忘了，這筆錢本來就是我的，是她把爸爸給我的東西賣了才有的錢。她哪裡有錢，她有的是債，不過這些賬要等爸爸的事情過了再算。」

　　顧南陽家混亂的關係聽得三美直頭疼，「畢竟是自己親媽，她想要就讓給她些。要不然，我那份不要了，你都拿去擋你媽的嘴吧。」

　　顧南陽笑了，親昵的抱了抱她，「我媽才沒你這麼好打發，你那點可滿足不了他。她要的是我的公司，看著我這不是就要成氣候麼，眼紅了。現在正在爭取peter的支持呢，還威脅我要是不還她錢就要去法院告我呢。不過，我媽沒這份心機，不過是別人的一杆槍而已。」

　　三美看著一臉冷漠的顧南陽，「爭不過就算了，實在不行就回學校上課，我這裡肯定有你住的地方，畢業之後找個工作完全可以養活自己。」

　　三美送顧南陽登機，回來的路上不斷感歎顧南陽的命運，把人家交給她的檔袋直接默認接受了。

　　於龍彪第二天又回來一趟，發現顧南陽已經走了，覺得她還算識趣。等他知道三美把顧南陽的東西攬在懷裡，恨鐵不成鋼的罵她，

　　「楊三美，你長個豬腦袋啊，記吃不記打，腦子裡是漿糊麼。」

　　三美翻著白眼，覺得小事上於龍彪做主也就算了，顧南陽的事情他沒什麼發言權，不好意思說他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但意思差不多。自己要是處在顧南陽的位置，早變態了，她在那麼複雜的環境中還能考上大學，起碼這人不壞。

　　「顧南陽人不像你說的那麼差，她只不過出身複雜了些，不太會為別人考慮而已。再說，現在她正是分身乏術的時候，我幫她一次也少不了什麼。」

　　於龍彪看著三美梗著脖子跟自己較勁，「行，那等你再被利用一次的時候別找我哭？」

　　三美想這有什麼好哭的，她馬馬虎虎的點頭，覺得於龍彪對顧南陽的偏見太深。而且男人和女人是兩種動物，跟他說不清楚。

　　三美把顧南陽的東西放自己的小保險箱裡，她怕放自己家裡不安全，讓於龍彪找個妥當的地方。於龍彪看三美真是鐵了心要管這事，歎著氣把東西帶走了。

　　於龍彪覺得三美人太實在，這世界真可憐假可憐的人多了，都在打著幌子騙別人的同情心，三美照顧的過來麼。歸根到底是她見的人少，別人說什麼都信。他下決心要讓三美認識到這個世界上有的是口燦蓮花，行事齷齪的人，人性的黑暗也要讓三美見識見識。

　　他一反常態的帶著三美去見各種各樣的人，不再把她關在家裡。於龍彪的朋友三美差不多都見到了，看的多了也就那麼回事。幾個男人，幾個女人，吃吃喝喝，唱唱跳跳，沾點嘴上手上的便宜，有什麼意思。

　　於龍彪對三美這種總結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他發現跟三美打交道不能藏著掖著，她也就能看懂些表面文章，也缺乏進一步探討進步的決心，跟她說些人和人之間言語上那些隱秘的小九九，她直接嗤之以鼻。於龍彪意識到為人處世真不是教出來的，三美天生缺乏這根弦，也對與人交際不感興趣。他乾脆放棄教導，三美就適合跟那些電子的東西打交道，反正也能養活她自己，他不能苛求太多。

　　看三美對這種熱鬧的場合不感興趣，於龍彪心底裡還是很滿意的。他出去執行任務經常整月整月的不回家，三美要是個愛熱鬧的人，他怎麼可能放心。後來他也想開了，人沒有完美的，再說三美的朋友就那幾個，也就顧南陽不讓人省心，三美願意管就管吧。

　　五一放假的時候，於龍彪帶著三美去拜見自己的師傅。三美不太想去，但她擰不過於龍彪。老頭也有意思，像是沒看到三美的臭臉，不知道兩個人鬧彆扭似的，在於龍彪做飯的時候，他還領著三美到練武場活動一下筋骨。

　　三美倒是也聽話，老頭說什麼他都點頭，但讓她下去練一把的時候她不幹了，自己是客人又不是沙包，真不見外，老頭也不堅持，又領著她回去了。

　　三個人吃了飯，於龍彪把三美送回家，又抽空回去一趟，他想師傅對三美的態度。老頭看著被愛情衝昏頭腦的徒弟，心裡暗自歎氣，旁敲側擊的說起三美的性格脾氣。於龍彪實話實說，三美的脾氣不好，為人處事愛走極端，還愛當爛好人，腦子雖然聰明，但要說為人處世真的差的不是一線。不過她隨了自己的眼緣，這些他都能接受，人無完人，自己也不是十全十美。

　　於龍彪跟師傅說著自己的打算，等三美夠年齡結婚，那還是五六年以後的事情，趁著這個時間，自己看看能進到哪一步。

　　師傅看於龍彪還沒被個女人弄暈了頭，心裡敞亮了很多，

　　「我聽許廣博爸爸的意思，你明年後年還能升升，這兩年你為他鞍前馬後的忙活，他不能虧待了你，去年你回來的時候本來想讓你去韓國做個武官，不過你學歷不夠，也沒辦法。今年一定想辦法考上，97年不是香港回歸麼，現在正抽調人數組建駐港部隊呢，許世達可能要去那裡當總指揮，你好好幹，好處少不了你的。你別被女人燒壞了腦子，多去許家跑跑，許世達從小看著你長大，這個情什麼東西都替代不了。」

　　「知道，我大學就打算考國際關係學院，正好他們專門弄了個班，肯定有我一個名額。放心吧，我有數。」於龍彪抽了口煙，「師傅，前兩天我以前的大隊長找我了，說是總後要組建一個機動部隊，全機械化的，也想讓我去，不過我有些猶豫。去的話以後就在山窩窩裡安家了。」

　　「這機會也不錯，你看著辦。」老頭倒是想得開，見徒弟還算靠譜，自己直接大撒手了。

　　於龍彪不知道想什麼美事，樂滋滋的跟師傅吹牛，「也就是你徒弟我，到哪裡都能發光。要是我光棍一人，去哪裡不一樣啊，但現在不行，等過幾年結婚了再考慮，那時候我可能又要升一級了。」

　　「牛皮少吹點，別跟著女人屁股轉的時候被別人摘了桃子，現在盯著許世達的人可不少，你可要上上心。」

　　「放心吧，你也不想想，我現在的東西都是實打實的戰功換的。我在深山老林裡跟人拼命的時候，他們可能還躺在女人肚子上呢。這個世界，鑽營是一方面，狹路相逢的時候看的就是本事，你徒弟我啊，自認為本事還是不錯的。」

　　老頭很欣慰，「你拼命的時候過去了，現在要多動腦子，這樣才能長遠。」

　　於龍彪點頭，「上大學是解決暫時的困難，等以後有機會，我打算進修軍事戰略，朝參謀那條路走。怎麼樣，你徒弟有想法吧。」

　　於龍彪的師傅眼睛裡的笑意遮都遮不住，「有這個打算還算是可以，如果想走這條路，你要多和陳榮發打交道，雖然這人官癮大了點，但的確是有兩把刷子。當年在老山打仗的時候，他帶的部隊打仗的時候比其他的就少死很多人。」

　　「是嗎，那我可要想想怎麼跟陳國慶套套近乎，這傢伙運氣真好，有個好爹。」於龍彪想了想，「不過我也不錯，有個好老婆，哈哈。」

　　老頭看自己徒弟又犯渾，笑著罵他，「八字還沒一撇呢，你想的夠遠的。」

　　「師傅，你那裡還有多少錢啊，我想先買個房子，現在住在三美那裡，這不成吃軟飯麼，我卡裡的錢太少，人家都不肯接。」

　　「買什麼房子啊，到結婚的時候跟部隊申請，又不是不給你。」

　　「那要猴年馬月啊，樓房我買不起，先到郊區買個四合院住著。好好收拾收拾，院子弄大點，把您的練武場直接放裡邊，多帶勁。」

　　「我放錢的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趕緊滾，來了就沒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