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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謀略》第95章
第95章

  卻說四九跟著那從伏威將軍府東角門裡閃出來的身影一直到了北城一處普通的兩進宅院。四九繞到正門看了一回,又向周圍的鄰居打聽了,原來這處宅院是吏部驗封司的一個小掌固的府第,這個小掌固姓楊,名叫楊清,他的妻子姓陳,正是陳氏的親妹妹。

  彼時天色未黑,四九也不方便潛入楊府,只得在心中記下,便向回趙天朗復命去了。趙天朗聽說是那人到了陳氏的妹妹家,只點了點頭,倒也沒往深裡想。他知道陳氏如個正被禁足,想見見她娘家的親戚,自是要做的隱諱一些,免得又因此獲罪。

  趙天朗現在還不知道韓青瑤體內的冰醉就是陳氏下的,因此只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那陳氏到底是青瑤名義上的母親,她若有什麼事被揭破,青瑤面上也不好看。

  趙天朗剛打發了四九,便聽到秋素在門外說道:「世子爺,王妃請您到靜室去一趟。」

  趙天朗皺皺眉頭,他臉上被傅城垣打的地方還隱隱做痛呢,該死的傅城垣,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得虧這一拳是砸在他的臉上,若是真讓他打中了瑤瑤,豈不心疼死他了。可這臉上有幌子,回頭母妃定然又要心疼了,唉……

  四九進來服侍趙天朗穿好衣服,又披了一件夾棉青金緞面披風,便匆匆往與慶親王妃的靜室去了。一路之上,他還小聲對秋素說道:「秋素姐姐,你回頭先進去把燭光調暗一些。」

  秋素早就看到趙天朗臉上的傷痕,她素知趙天朗的脾氣,因此既不問也不勸,只輕輕的嗯了一聲。

  到了靜室,小丫環進門通報,王妃歡喜的聲音便在靜室響了起來,「天朗快進來。」

  趙天朗看了秋素一眼,秋素會意,忙從門邊兒擦身進門,假裝剪燈花,將光線調暗了一些。

  趙天朗快步進門,滿臉是笑的叫道:「娘,都這會兒您喚兒子過來,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慶親王妃迎著趙天朗,雖然秋素已經將光線調暗了,可是兒子的樣子總是刻在娘心上的,慶親王妃立刻發現了趙天朗臉上的異樣,她一把抓住趙天朗,皺眉輕聲責備道:「天朗,今兒不是永定侯相請於你麼,怎麼又動了手手,還傷了臉?」

  趙天朗見瞞不過去,只得笑著說道:「娘,我們幾個吃酒吃的性起,又因著好久不曾切磋武藝了,便練了一回,兒子如今功夫大漲,一招飛龍在逼得傅大哥不得不出殺招,這不就被傅大哥的拳頭掃了一下,沒事的,一點兒都不疼,娘您就別擔心了。」

  慶親王妃搖搖頭,蹙眉說道:「你這孩子總是不省心,傅侯爺的武功在滿朝武將裡都是頭一等的,你偏和他過招,真真是找不自在。」

  趙天朗扶著慶親王妃,裝出小無賴的樣子,拖長聲音說道:「娘,不帶您這麼貶低自己兒子的!」

  王妃看著趙天朗還象小時候那樣和自己撒嬌,不由笑了起來,只說道:「罷了,反正娘說也是白說,你總是不聽話的,罷了,娘也不管你,等媳婦過了門,娘只讓她管著你。」

  趙天朗嘿嘿直笑,扶著慶親王妃在椅上坐下,半跪在慶親王府面前笑著問道:「娘,您還沒說叫兒子過來有什麼事情呢?」

  慶親王妃輕歎一聲說道:「今兒你父王打發人過來,讓娘下貼子請韓夫人和青瑤到王府做客,他要見見青瑤。」

  趙天朗如遠山峰巒般的雙眉皺了起來,沉聲冷道:「他要見,只怕是他的柳側妃要見吧!」自從皇上下旨賜婚之後,那柳側妃便憋著心思要見韓青瑤,上回她被慶親王爺喝斥了一回,根本就沒死心,這不,又用了手段纏著慶親王,讓他向王妃開口,以王妃的名義請人,柳側妃就不相信那韓青瑤敢不來。

  「天朗,既然是讓娘下貼子請,那麼青瑤就是娘的客人,別人就算有什麼想法,也不能實現,只是你父王指定要韓夫人帶青瑤過來,這卻有些為難。」

  趙天朗點頭道:「韓夫人被韓老夫人罰了禁足,聽說要到過年的時候才能解禁,況且她又不是青瑤的親娘,從前對青瑤也不好,何不改請老夫人帶著青瑤過來?」

  慶親王妃想了一會兒,搖搖頭道:「不妥,越是不讓她來,柳側妃豈不是越會借韓夫人生事,到你成親的日子還有一年多,這一年多裡,什麼變數都可能發生的,天朗,有些時候退方是進。」

  趙天朗不高興的皺皺眉頭,悶聲說道:「那就全由娘親做主吧。」

  慶親王妃點點頭道:「那便定在十月初八,還有兩天的時間,你到韓家先通個氣兒。」

  趙天朗點點頭,悶悶的應了。慶親王妃瞧著趙天朗仍是不太高興,便撫著他的頭淺笑說道:「天朗,娘會好好照看青瑤,一定不會讓她受了委屈的,那柳側妃再怎麼折騰也越不過娘去,說到底娘才是這慶親王府真正的女主人。」

  趙天朗伏在慶親王妃的膝頭,有點兒心酸的說道:「娘,這十九年來,你受太多委屈了。」

  慶親王妃平靜的笑道:「若是受點兒委屈能換來我天朗的平安長大,娘心甘情願。」

  靜室之中母子情深,而梅水院中,便是另一番情形了,慶親王和柳側妃翻雲覆雨一回,柳側妃便趴在慶親王的身上說道:「王爺,世子還有一年多才成親,這屋子裡連個丫頭也沒有,說出去豈不丟了我們慶親王府的人?」

  慶親王爺嗯了一聲,手指還在柳側妃身上游走著,帶著淡淡的倦意問道:「愛妃你有何想法?」

  柳側妃嬌笑道:「不如先給世子房裡放幾個丫環教導他房中之事。」柳側妃邊說,邊伸手輕輕的搓揉慶親王爺胸前某兩點突起之物,惹得慶親王身體一顫,翻身便將柳側妃壓了下去,這會兒柳側妃說什麼,他都會不加思索的答應。

  「好……絲……全依你……寶貝兒,撩起了爺的火,你可得給爺滅火……」聞著屋子裡那股沁人心脾的甜香,慶親王頓覺自己寶刀不老,復又提槍上馬,惹得柳側妃大呼小叫的嬌聲浪語不斷,不多一會兒又哄得慶親王一瀉千裡……

  次日一早慶親王爺上朝去了,趙天朗去了韓府。側妃便將兩個容貌艷麗身材妖嬈的丫環叫到跟前。「玉容雲裳,昨兒王爺發了話,讓你們兩個去世子房中伺候,你們可不要辜負了王爺和本妃的一番心意。」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好好服侍世子,不負王爺和娘娘的提拔之恩。」玉容雲裳兩個人齊齊跪倒在柳側妃面前,這簡直天上掉下個大餡餅兒,由不得她們兩個不喜出望外。

  滿府的丫頭,誰不巴著能做世子爺的通房丫頭,只看世子爺一出生就被封為世子,到如今整整十八年都做的平平穩穩,便可知將來這王爵必然會由世子爺繼承,做了世子爺的通房丫頭,將來少不得有個封號,到時便能一躍成為人上之人。因著慶親王府有柳側妃這個例子,因此每個丫環都想著能沿續柳側妃的神話。

  「崔嬤嬤教導你們的,可都記住了?」柳側妃見兩個丫環面露喜色,便沉聲問了起來。

  玉容和雲裳兩個臉上都湧起羞意,前些日子柳側妃特派了一個嬤嬤教了她們兩個許多羞人之事,也就是因著崔嬤嬤的調教,這才短短七八日,玉容和雲裳便由不知人事的青澀丫環轉變為妖嬈勾人的女子。

  「回娘娘,奴婢記住了。」玉容和雲裳兩人低著頭不好意思的說道。柳側妃微有些得意的淡淡一笑,復又說道:「有道是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這以後的事情,可全在你們自己手中了,有沒有造化,端看你們會不會服侍了。」

  玉容和雲裳對視一眼,忙向柳側妃磕頭道:「奴婢謝謝娘娘成全。」

  柳側妃笑道:「都起來吧。那補身子的藥可還吃著,吃了多少天了?」

  玉容忙說道:「回娘娘,奴婢們每天晚上都喝的,已經喝了七天,是崔嬤嬤親手熬了送來的。」

  柳側妃笑道:「嗯,已經喝了七付,也差不多了,從今兒起就不用再喝了,你們兩個太年輕,喝的太多了反會虛不受補,臉上會長包的。」

  玉容和雲裳嚇了一跳,忙齊身說道:「奴婢謹遵娘娘的訓示。」

  柳側妃又賞了玉容雲裳兩個人幾件顏色衣裳和漂亮首飾,便讓她們退下去了。看著玉容雲裳兩個人的背影,柳側妃臉上浮起一抹陰沉的笑意。這兩個小丫頭就是好騙,連喝了十天絕嗣湯,她們兩個這輩子都別想再生出孩子,想學她青雲直上,呸,做夢吧!

  玉容和雲裳兩人退下,回到自己的房中,見房中無人,雲裳便拉著玉容的手說道:「玉容姐姐,我心裡總是不踏實,有大爺在,側妃娘娘豈會對世子爺安了好心?」

  玉容唇邊逸出一抹冷笑,低低道:「怕什麼,反正崔嬤嬤送來的藥咱們都沒喝,就算那藥真的是補藥,可咱們原本是窮人家的女兒,能吃上飽飯就謝天謝地了,喝不喝補藥又值個什麼。況且打死我也不相信那藥是補藥。雲裳你想,大爺到現在都沒有子嗣,側妃娘娘怎麼可能讓世子爺的孩子先出生?我想,那藥必是絕嗣之藥,只有世子爺沒有子嗣,這爵位才有可能傳到大爺這一房,所以我們不喝是對的,雲裳,你我不論誰得了世子爺的心意,若是僥幸有孕,另一個都要想法子替對方遮掩,瞞到不能瞞了再說,還有,從今往後你我的飲食一定要倍加小心,免得著了側妃娘娘的道兒。」

  雲裳一個勁兒的點頭,急急說道:「玉容姐姐,我什麼都聽你的。」玉容笑道:「雲裳,咱們姐倆兒既然有了這樣的機會,便要好好抓住,斷不能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咱們是柳側妃送給世子爺的,他一定會對咱們有戒心,所以我們一定要處處小心,萬萬不可惹世子爺不高興,到了世子爺屋子裡,切記伏低做小,特別是那個秋素,我聽說世子爺極信任她,而且也沒有讓她做通房的打算,所以我們要特別討好她才是。」

  玉容雲裳姐倆兒商量了一回,便安心等著柳側妃將她們送給趙天朗,做起那青雲直上的美夢。

  再說趙天朗一大早便輕車簡從的去了韓府,見到韓老將軍說明來意,韓老將軍皺眉說道:「這內院之事,你去問奶奶的意思吧。」

  趙天朗進到頤年居,韓老夫人一看到趙天朗,自然是眉開眼笑,高興的叫道:「天朗快過來,哎喲,這臉上怎麼青了,被誰打了?」發現趙天朗上青了一塊,韓老夫人的聲音立刻沉了下來。

  趙天朗忙上前笑道:「和永定侯切磋的時候不小心被掃了一下子,不礙事的,奶奶放心。」

  韓老夫人聽說是切磋武功才掛了點彩,便笑了起來,只說道:「以後小心點兒,切磋武功點到即止就是了,瞧著小臉兒青的,菱花,去把我的九花清瘀丸拿出來。」菱花應了一聲,忙快步走去後院,在後院大槐樹下起出一只鬼臉青的小壇子,打開泥封,再拿出裡面的豆青綠瓷小甕,捧到了韓老夫人的面前。

  韓老夫人笑道:「這是奶奶家傳的丸藥,對跌打損傷最是有奇效,你拿幾丸回去,半丸用黃酒送服,半丸用溫水化開敷在傷處,憑是什麼樣的瘀青,保管一丸下去便全消了。」

  趙天朗眉開眼笑的接了,韓老夫人見菱花只給了趙天朗一丸,便笑著說:「菱花,多給世子幾丸,年輕人常切磋武功是好事,難免有個磕著碰著的。」

  菱花忙說道:「回老夫人,只剩五丸了。」

  韓老夫人聽了笑道:「那便連壇子都給你們大姑爺,明春再配就是了。天朗,不用的時候把壇子窖在大樹根下,用的時候再現起出來。」

  趙天朗忙應了,雙手接過小壇子,韓老夫人這才笑著問道:「天朗,這一大早的趕過來,可是來趕早飯的?」

  趙天朗忙說道:「奶奶,孫婿一來是要蹭早飯,二來也有一樁事情要討奶奶的示下。」

  韓老夫人點頭笑道:「你且說吧。」

  趙天朗將他的父王讓他的母妃下貼子請陳氏和青瑤之事說了一邊,韓老夫人皺眉道:「因何一定要請陳氏?」

  趙天朗極為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這是父王身邊的側妃在父王面前進的言,父王這才……」

  韓老夫人微微搖頭,對於慶親王的不著四六著實是懊惱的很,她想不明白,那麼好的王妃那麼好的趙天朗,怎麼偏有那麼一個糊塗混蛋的丈夫(父王)。不過韓老夫人也知道慶親王妃在府裡的處境,何況將來青瑤是要嫁入慶親王府的,現在還沒過門就先把關係搞僵,於青瑤有百害而無一利。她沉思片刻,方才說道:「天朗,只請陳氏和青瑤?」

  趙天朗立刻說道:「父王雖然如此說的,可是奶奶是韓府女眷之主,自然要請奶奶帶著她們去的。」

  韓老夫人點點頭笑道:「天朗就是會說話,罷了,我們瑤瑤也不是見不得人,去便去,咱們還怕了誰不成!」

  趙天朗心裡有底,便回府告訴王妃,王妃立刻下了貼子,諸韓老夫人並兩位韓夫人和韓大小姐過府作客。貼子剛發出去,柳側妃便搖搖擺擺的到了王妃的宴息室,滿臉是笑的問道:「王妃姐姐,王爺讓婢妾來問問可曾給伏威將軍府下了貼子?」

  慶親王妃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只淡然捻動手中的小葉紫檀佛珠,根本就不理會柳側妃這個不知天高地厚上下尊卑之人。

  柳側妃被慶親王妃晾的臉色漲紅,正欲提高聲音再問一次,慶親王妃身邊的周嬤嬤似笑非笑的說道:「請側妃娘娘回稟王爺,貼子已然下了,想必明兒韓老夫人必會帶著兩位韓夫人和韓大小姐過門做客的。」

  柳側妃眼色一沉,立刻皺眉說道:「王爺不是吩咐了只請韓大夫人和韓大小姐麼?王妃如何多請了人?」

  王妃捻動佛珠的手指停了下來,她淡淡說道:「周嬤嬤,帶柳凝華到佛堂罰跪反省!」

  柳側妃瞪著王妃,自從上回王妃不顧慶親王爺的求情狠狠的罰了她,柳柳側妃便恨透了王妃,好只叫道:「你憑什麼罰我?」

  王妃淡淡道:「周娘纏,給柳側妃講講規矩。」

  周纏嫂立刻說道:「柳側妃娘娘,您只是側妃,還不曾上了皇室玉碟,而王妃是王府的女主子,你敢質疑王妃的話,還不當罰麼?」

  柳側妃一滯,她立刻想起上回被關在佛堂裡跪了一整夜,就連王爺都沒求下情來,想到那一層,柳側妃心裡頓時沒了底氣,雙膝一軟便跪了下來,連聲說道:「王妃姐姐恕罪,婢妾無心的,求王妃姐姐饒了婢妾這一回吧。」

  看到柳側妃前據而後躬,不只是周嬤嬤和服侍王妃的丫環們,就連慶親王妃都大感驚詫,這樣的話,能從柳側妃的口中傳出,真是太怪異了。

  王妃當然不知道,柳側妃心裡有個惡毒的計劃,為了保證她的計劃得以順利進行,她寧可這會兒對慶親王妃服低做小。只要過了今天,等明天韓府的人一來,哼……柳側妃想象著明天會有了精彩場面,心中陰陰的笑了。

  柳側妃已經跪下求饒,慶親王妃便也不好再窮追不捨,只淡淡道:「為人要記住自己的本份,你回去吧。」

  柳側妃退了出去,站在門外看著慶親王妃的宴息室,雖然慶親王妃宴息室裡的布置陳設沒有她的刻意華美,可是有好些東西是王妃才能使用的,她身為側妃,這輩子都不可能擁有,比如那株五尺多高的火珊瑚,那尊七寶玲瓏塔,那面一人多高的雙鳳沉香琉璃寶鏡……

  柳側妃恨恨的走了,見到了慶親王爺,自然將王妃罰她之事添油加醋了說了一回,慶親王爺氣的臉色鐵青,只摟著柳側妃道:「凝華,本王不會讓你白受了委屈的。」

  柳側妃嬌怯怯的嗯了一聲,她知道慶親王爺好這一口,每回她扮嬌弱,王爺總是會對她予取予求。果然,慶親王爺挑著柳側妃的下巴,在她的嘴上親了一下,心肝兒肉的哄道:「凝華,你且再忍耐忍耐,本王總不會負了你。」

  柳側妃又想了一聲,嬌聲說道:「王爺,您昨晚上吩咐妾身給世子選兩個通房丫頭,妾身已經選好了,明兒妾身就帶著兩個丫頭給姐姐和世子磕頭。」

  慶親王點點頭道:「凝華如此賢惠,可有些人就是不懂你的心,白瞎了你的好意。明兒便把人送到朝華院去吧。」

  柳側妃挑眉暗笑,明兒可有好戲看呢,王妃,趙天朗,你們等著吧!

  次日一早韓老夫人便帶著陳氏李氏青瑤坐了車子去慶親王府。青瑤跟著韓老夫人乘一輛車,韓老夫人拍著青瑤的手笑道:「瑤瑤,心裡怕不怕?」

  青瑤搖搖頭,簪在發間的玉玲隴步搖輕輕碰觸,響起了一串清越的叮咚之聲,青瑤伸手穩住步搖,眉頭輕皺的說道:「奶奶,為什麼非要戴這枝瑞鳥銜珠玉玲瓏步搖啊,怪累贅的!」這只瑞鳥銜珠玉玲瓏步搖是個秋祥記新出的樣式,用最一整塊上等的糖色羊脂玉雕成,整個瑞鳥銜珠的圖案便有巴掌大小,瑞鳥口中銜著的是俏色玉珠,五串玉玲瓏蘇琉從瑞鳥尾部垂下,直垂到青瑤的耳朵邊上,其分量將近一斤,這讓一慣輕便打扮的青瑤很有些不習慣。

  韓老夫人笑道:「瑤瑤,這原就是你該有的打扮,今兒那個柳側妃指不定會生出什麼事端,咱們得先在氣勢上壓住她。」

  青瑤只得答應一聲道:「是,瑤瑤明白了。奶奶放心吧,瑤瑤一點兒都不怕的,絕地不會給我們伏威將軍府丟臉。」

  韓老夫人笑道:「這才是我們韓家的好孩子,瑤瑤,到了王府只跟著奶奶,處處多看王妃的眼色,千萬不可隨意行動,謹防有人使喚詐。」

  青瑤一一應了,韓老夫人瞧著青瑤神色淡定,不玲怎麼看都沒有一絲驚慌的意思,便也放了心,只閉目養神,到了慶親王府,指不定還有什麼鴻門宴在等著呢。

  在後面一輛車中,陳氏著臉坐在豐中,李氏和她坐在一起,也沒有說什麼話,她平日雖然是個好說話的,可是和這個不著四六的大嫂在一起,李氏可沒什麼說的。

  陳氏坐在車中,一面想將昨兒韓老夫人對她說的話,韓老夫人再三警告她要守規矩,不許做出不經之事,否則便會不顧韓青環韓青江姐弟的臉面,一定將她休回娘家。陳氏心中暗自想道:「不說,哼,我必不會少說,想讓小蹄子順利嫁入慶親王府,做夢!不過這話要怎麼說呢,得避著老夫人,可是今天老太婆一定會死死看著我,倒要費點心思了。」

  不多時便到了慶親王府,王妃早遣了她身邊最得力的周嬤嬤在門口迎候原本柳側妃傳下話,只讓開側門,可是周嬤嬤卻拿著王妃的手令,勒令門子開了正門迎接韓老夫人一行。

  在正門口,慶親王府的小廄們上前,抬起車子進入府中,套上大青騾子,沿著一條青磚通道往後宅行去。

  青瑤對慶親王府有些好奇,有心挑開簾子悄悄看一看。可韓老夫人卻猜透了青瑤的心思,壓下青瑤的手,微微搖了搖頭。青瑤臉上一紅,不好意思的笑了。

  車子行至王府後宅的垂花門前,守門的小丫環忙跑到裡面回稟,周嬤嬤則帶人服侍著韓老夫人她們下車。桃葉和香如兩個丫環上前,小滿挑開簾子,一只潔白纖細的玉手先緩緩伸了出來,只看了這只手,周嬤嬤和王府的丫環們便屏住了呼吸,她們也不是沒見過美人的,可是卻從沒想到只一只手,便能美的讓她們無法移開眼神,這只手的主人,該得有多美啊!

  一只穿著繡玉笑蓉花緞面繡鞋的腳輕輕的踩在朱漆腳凳上,緊接著,便是繡著十二種花草的十二幅月華裙垂了下來,緊按著,一陣悅耳的清脆之聲在每個人的耳中響起,一個身著淺金色萍絲妝花緞交領褙子,系著月藍繡雲紋腰封的女子便出現在大家的眼前。

  原本那套衣服就非常的華貴,可是穿在青瑤的身上,偏在華貴之外多了幾分輕靈,青瑤膚如凝脂嬌嫩,眉似遠山輕秀,雙目朗若星月生輝,朱唇不點而紅,嬌勝海棠。一時之間自周嬤嬤往下,王府的丫環們都看直了眼,有好些自恃美貌想厭上趙天朗的床,延續柳側妃神話的丫環不由的灰了心,未來世子妃的容貌如此絕艷,她們又怎麼比得過呢。

  王妃得了丫環回稟,忙迎了出來。韓老夫人看到王妃走來,便上前一步行禮道:「韓門隋氏攜子媳婦陳氏,李氏,孫女青瑤拜見王妃娘娘。

  王妃忙伸手攔住韓老夫人,笑意盈盈的說道:「老夫人快不要多禮。兩位韓夫人請起,瑤瑤,到我這兒來。」

  王妃的到來才驚醒了看直了眼的周嬤嬤和王府丫環們。大家忙各司其職,服侍著王妃和韓家女眷們進了內宅。

  王妃左手攜著韓老夫人,右手攜了青瑤走入花廳,笑著敘了寒溫,見青瑤比三月裡見到之時又長高了一些,臉色也挺紅潤,身子骨仿佛也見壯實一些,慶親王妃打心眼裡高興,只笑道:「瑤瑤,你愛吃什麼只說給我知道,我讓人做了來,可不許見外。」

  王妃話音剛落,便聽外面傳來一陣放肆的笑聲,王妃眸色微沉,知道來人是柳側妃。「喲,到底是姐姐疼兒媳婦,韓小姐還沒過門呢,王妃便先疼上了,這也就是天朗的媳婦,別人再沒這個待遇的。」

  身著桃紅宮裝,頭戴赤金嵌粉晶頭面,頸上戴著個明晃晃金燦燦沉甸甸赤金八寶項鏈的柳側妃如旋風一般快步走了過來,她的耳朵倒尖,王妃在花廳中說的話,她在外頭都聽到了。

  「讓老夫人見笑了,這是我們王府的柳側妃,因我管家無方,倒讓她在老夫人跟前丟人了。」王妃看向韓老夫人,絲毫不給柳側妃面子的說道。

  韓老夫人淺笑不語,這柳側妃說是側妃娘娘,又不曾上了玉碟,並沒什麼正輕品級,而韓老夫人身上是有從三品誥封的,完全可以為給柳側妃見禮,就是陳氏也有浩封,也不必見禮。

  可是陳氏一看到柳側妃,那雙眼睛便驀的亮了,她立刻離席迎向柳側妃,看到陳氏走了,李氏也不得不走下來,倒是青瑤因坐在王妃的身邊,被王妃拉著手,便沒有走下來。

  「韓門陳氏(韓門李氏)拜見側妃娘娘。」陳氏一馬當先拜了下去,李氏只得也跟著拜下去。柳側妃得意的笑道:「兩位韓夫人快快請起。」

  陳氏李氏起身,柳側妃便越過她們走向王妃的席面,一看到青瑤,柳側妃眼中便閃過一抹驚艷,可是她很快便掩飾了這種驚艷,誇張的笑道:「這就是韓大小姐吧,如此出挑的人品,怪不得把我們世子迷的魂不守捨,立逼著王爺去為他求旨賜婚呢。」

  青瑤落落大方的站了起來,向柳側妃淺淺福身,淡淡道:「側妃娘娘此言差矣,青瑤長居深閨少見外男,娘娘此言青瑤承受不起。青瑤倒想問側妃娘娘這種不經之言是從何處聽來的,事關青瑤閨譽,還請側妃娘娘明示。」

  柳側妃被青瑤堵的一滯,她萬沒想到韓青瑤竟然不象那尋常的大家子小姐,一聽到別人辱及閨譽便又羞又惱,立時哭出聲來,竟然還有條有理的還擊於她,讓她難以自圓其說。

  王妃聽了青瑤的括,心中十分滿意,唯有如此才配做她的兒媳婦,這頭一回見面,就不能給被柳側妃給震住了才行。韓老夫人坐在青瑤旁邊,眼含笑意微微點頭,然後站起來看向柳側妃,沉聲說道:「側妃娘娘,事關捨孫女的閨譽,還請娘娘明示。」

  柳側妃本想含糊的混過去,萬沒想到此時韓老夫人竟然突然發難,她還沒來得及說括,李氏亦沉聲說道:「今日蒙王妃娘娘相邀,妾身等來府上坐客,側娘娘便是以謗人清譽來待客麼?」

  柳側妃被韓老夫人和李氏問的啞口無言,王妃一拍桌子怒道:「柳凝華,你太放肆了!胡言中傷世子和未來世子妃,你居心何在!」

  柳側妃的腦子一時不夠用的,她怎麼也想不到這韓家人如此有個性,完全不按規矩走麼,倒是那韓陳氏,還是個知道事的,沒有多嘴。

  見柳側妃還不跪下謝罪,王妃怒道:「來人,送柳側妃到佛堂靜修。」

  柳側妃這才回過神,定定的看著王妃,不敢相信王妃當著外人就麼罰自己。周嬤嬤立時上前說道:「側妃娘娘請。」

  柳側妃正要說話,周嬤嬤上前在柳側妃肋下一點,韓老夫人看在眼中,不由的暗道:「這個嬤嬤的點穴手法精淮,功夫不差。」柳側妃再也說不出話,便被押進了佛堂。

  柳側妃被罰,自有那馬屁精去向慶親王爺回稟,慶親王爺大怒,立刻喝道:「來人,隨本王到佛堂接柳側妃出來。」

  慶親王爺帶人便往外走,剛走出梅水院,慶親王便看到趙天朗冷著臉雙臂環胸站在門口,說他一臉寒霜絕對沒有一絲的誇張。慶親王心裡正生氣,便怒道:「畜生你在這裡做什麼?」

  趙天朗冷冷的說道:「父王,我好象是你生的!」

  慶親王沒反應過來,只罵道:「我寧願沒生你這個小畜生!」此言一出,慶親王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罵自己老畜生,不由怒從膽邊生,劈手便是一掌扇向趙天朗,趙天朗腳步未動身影卻陡然一閃,慶親王這一耳光便扇空了,氣得慶親王暴跳如雷。趙天朗冷冷道:「父王的柳側妃公開抵毀未來的子妃,而且還當著伏威將軍府的,女眷母姑不罰她無以正王府之綱紀,怎麼,父王打算再給御史一條參奏的理由麼?近來御史台閒的發慌,我聽說他們正滿京城的打聽事兒。」

  慶親王氣的黑了臉,御史台那般人就象一群蒼蠅,叮不死人,可是咯應人,每一回他們一參奏,皇上就會找他談心,慶親王不怕皇上責罰於他,可問題的關鍵在於,皇上從來不責罰他,只會非常無奈的擺出自己種種的艱難,好聲好氣的請求他這個小皇叔多幫村幫襯於他。而慶親王最受不了的就是這一點。

  想起討厭的御史台,慶親王只能把自己憋回梅水院,氣得很砸了一通東西,把柳側妃好些心愛之物都給砸了。

  砸過之後,慶親王坐在床邊上喘著粗氣,忽然說道:「來人……」

  梅水院裡的丫環忙進去伺候,慶親王命她把柳側妃身邊的崔嬤嬤傳來,沉聲吩咐了一番。

  崔嬤嬤奉命,立刻叫上玉容和雲裳兩個丫環,讓她們精心打扮了,便跟著崔嬤嬤去了花廳。

  花廳之上,氣氛重又和諧起來,大家都笑語盈盈,沒有人把柳側妃剛才鬧的那一出當回事。正說笑間,一個小丫環進來回票,說是崔嬤嬤奉王爺命過來傳話。王妃皺皺眉頭,便讓崔嬤嬤進來了。

  玉容和雲裳兩個丫環垂頭跟著崔嬤嬤進來,王妃也沒有在意,只當她們兩人是跟崔嬤嬤的丫環。豈知崔嬤嬤卻帶著兩個丫環跪下,大聲說道:「啟稟王妃,王爺賞世子爺兩個通房丫環,讓王妃娘娘安排她們個明兩日與世子爺圓房,王爺說未來世子妃正好也在,便讓她們過來給未來世子妃磕頭,也好定下名份。」

  崔嬤嬤此言一出,滿座震驚,王妃立時沉了臉,韓老夫人與李氏眉頭微皺,兩人都擔心的看向青瑤,獨有陳氏臉上卻浮起了快意的笑容,用譏誚的眼神看向青瑤。

  青瑤站起,轉身面向王妃,清楚的說道:「王妃娘娘,小女能給說話麼?」

  王妃有些詫異,可還是點了點頭,她也想看著青瑤面對這種突發情況,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青瑤看著崔嬤嬤,淡淡笑道:「王爺既讓我受這兩個丫環的頭,便是有送兩個丫環給我之意,想來王爺是怕伏威將軍府太簡薄了,連個陪嫁丫頭都陪送不起,王爺體貼,小女自當拜謝。若然王爺無有此意,那麼我便不能這兩個丫環的頭,煩請嬤嬤再說清楚一些,免得鬧出什麼誤會。」

  崔嬤嬤心中暗道:「這個韓小姐了不得,這連消帶打的,竟連王爺都被繞了進去,不過王爺有話,讓王妃今明兩日安排圓房,當著你娘家人的面不給你臉,看你還有什麼可囂張的。」

  王妃聽了青瑤的話,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這韓青瑤不怯場不畏縮,很好,她越來越喜歡了。韓老夫人看著青瑤,眼中也流露出一抹驕傲之色。就此時,一直沒開腔的陳氏忽然說話了:「青瑤,既然是王爺給世子爺的通房,你原該受她們的頭,這才是大家子小姐的氣度。」

  陳氏原是暗諷青瑤沒有大家小姐的風范,卻不知青瑤心中暗笑道:我正愁沒人遞這句話呢,你倒是幫了一回忙。

  青瑤立刻垂眸斂目說道:「母親教導的極是,女兒這便受了她們的頭吧。」

  崔嬤嬤腦子也有些轉不過來,只記得王爺交待一定要讓玉容和雲裳給韓小姐磕頭,把名份定下來。便說道:「玉容雲裳,還不快給韓大小姐磕頭。」

  玉容和雲裳早就大氣兒不敢出的,一聽崔嬤嬤的話,便立刻給青瑤磕了。青瑤坦然受了。然後向崔嬤嬤笑道:「還請嬤嬤上復王爺,說是小女多謝王爺厚愛,賞賜了兩個絕色丫頭,長者賜不敢辭,小女回轉之時,一定會將她們帶回家的。」

  崔嬤嬤立時愣住了,事情怎麼會這樣發展呢,明明不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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