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優秀的人都是閃閃發光的， 辛晚成看著他的背影， 不覺得如果她真的變得和他一樣優秀， 他還能這麽輕鬆地說出拒絕的話。

　　忙碌的工作不允許辛晚成沉浸在被拒絕的鬱悶中太久，元旦的七天假期剛過， 葉南平就有了一個粉紅絲帶公益封面的拍攝， 以及一本展册封面的拍攝。

　　這次展册封面的拍攝有點特別， 出鏡人是國內很有名氣的收藏家向延卿。

　　向延卿除了是收藏家之外，還是投資人， 他近期要辦一場藏品展覽， 北京、上海、紐約和倫敦都會有巡展。葉南平和向延卿有些私交， 向延卿的藝術基金曾經想要投資in studio， 想把in studio做大成集攝影與攝影師經紀爲一體的攝影機構，雖然最後沒合作成， 但葉南平和向延卿關係一直保持得不錯， 向延卿這次還特意請葉南平來負責展册封面的拍攝。

　　向延卿在順義擁有自己的美術館，美術館裡展出的全是他的個人藏品， 這次的影棚得搭在他的美術館裡，方便取實景。

　　一早，辛晚成和同事們一同前往順義，葉南平一大早要去機場接人， 沒和他們一起出發。

　　沒有老闆在， 大家都聊得比較開，辛晚成在車上聽同事們科普，才知道這次的受訪對象向延卿還是姜楠的丈夫

　　傳聞向延卿對太太特別好， 姜楠爲了事業不要孩子，堅持丁克，向延卿也絲毫沒有怨言，助力妻子的事業。

　　和辛晚成同坐後排的燈光師還在打趣，向延卿這麽優秀的基因，姜楠竟然不替他傳承下去，實在太可惜了。

　　「要我是女人，肯定得生孩子牢牢拴住他才行，向延卿這種級別的男人，就算現在50歲了，照樣一堆優秀的女的盯著。」

　　這話辛晚成就不愛聽了，笑著反問：「照這麽說的話，姜楠這種級別的女人，肯定也一堆優秀的男的盯著咯？」

　　大概辛晚成笑容裡的反諷不太明顯，燈光師竟擺起架勢教育起她來：「小姑娘，這你就不懂了吧，姜楠都40了。女人再優秀，一過35也准沒市場。」

　　辛晚成呵呵一笑，剛要開口掰扯掰扯他這直男癌的思想，他們乘坐的商務車堪堪停在了延卿美術館正門前。

　　衆人止了閒聊下車。

　　美術館占地特別大，包括實景園林和綠地，辛晚成放眼望去，純白色的幾何建築，靜謐地矗立在溫榆河畔，配著北京冬日裡的薄霾，有種厚重的蕭肅感，有幾波看似網紅的年輕姑娘正在河邊拍照，辛晚成遠遠瞧著，倒覺得有種違和的可愛感。

　　美術館幷沒有因爲今天的拍攝而閉館，只是劃定出了一塊禁止參觀的區域，供他們搭棚。

　　辛晚成負責電腦和屏顯，陸渺負責踩點和試光。其他事項都得等葉南平到了，再親自拍板。

　　辛晚成忙完了自己的，本想幫陸渺踩點試光，但陸渺霸著單反不放。

　　辛晚成看一眼陸渺拍的那幾張構圖照，總覺得角度不對，11點開始拍攝，日光的角度會比現在更正，陸渺應該把角度調偏一些，拉大光影差，拍出來的照片能更有光影結合的效果。

　　上回拍粉紅絲帶的封面時，葉南平就是這麽處理的。

　　可惜陸渺連單反都不讓她碰，自然也不會聽她的意見，辛晚成乾脆撒手走了，去附近溜達一圈。

　　向延卿的涉獵很廣泛，美術館裡不僅有畫作，還有不少大師級的攝影作品。包括安塞爾•亞當斯，曼•雷，這些辛晚成在教科書上認識的攝影師。

　　辛晚成好好欣賞了一番，才慢悠悠溜達回還在搭建的棚裡，正好聽見館長問攝影製片：「葉老師幾點到？」

　　「我剛問過他，他還沒回我。」

　　「咱們約的是11點拍攝，向先生10:50會到，葉老師該不會……比向先生還晚到吧？」

　　雖然葉南平和向延卿有私交，但工作遲到總歸不好。

　　攝影製片笑笑：「放心吧，我們葉老師工作從沒遲到過。」

　　館長一走，攝影製片趕緊給葉南平又去了一通電話，依舊沒接。

　　不僅攝影製片納悶，其他人也都沒遇到過這種情况。

　　「葉老師這人一向把工作排第一位，得多重要的人，他才會放下工作去機場接？」

　　跟葉南平最久的攝影製片，聳聳肩表示不知，陸渺却沒頭沒腦地猜了起來：「要麽是家人，要麽是……女人。」

　　陸渺話音落下的同時，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辛晚成。

　　辛晚成討厭極了陸渺嘴角挂著的那點模棱兩可的笑。不就是因爲上海出差時，他瞧見了她從葉南平房間裡出來，覺得她的助理職位是睡來的麽……

　　辛晚成不想跟他計較，咬著牙關忍著心裡的憋屈。就在這時，遠遠傳來匆忙的脚步聲。

　　辛晚成循聲看去，葉南平姗姗來遲，脚步聲在空曠的美術館裡蕩著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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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南平一來，準備進程立馬加快，葉南平手執單反，二話沒說，很快看完了陸渺的踩點照。

　　葉南平搖了搖頭，似乎不怎麽滿意陸渺試的光，換了個更偏的角度，讓陸渺把脚架撤了，葉南平自己親自試光。

　　陸渺尷尬地退到一邊，搗鼓電腦連接綫去了，葉南平試完了光，回頭見陸渺在忙，而辛晚成無所事事，眉一皺：「怎麽回事？連光都試不好？」

　　辛晚成剛想說負責試光的是陸渺，向延卿就到了。

　　葉南平也就沒再說什麽，暫時放下單反，朝向延卿的方向走去。

　　辛晚成不禁陰測測地看一眼還在搗鼓電腦的陸渺。這人太鶏賊了，把鍋甩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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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後續拍攝沒被葉南平遲到的小插曲影響。

　　別看向延卿不是藝人，鏡頭感却很好，這人身上似乎有一股天生的精英氣質，辛晚成看著這人，不由得想到自己在上海有過一面之緣的姜楠。

　　優秀的人，果然隻和更優秀的人在一起。

　　反觀自己，只是個因試光沒試好而挨駡的小助理。

　　辛晚成多少有點喪。

　　除此之外，拍攝氛圍真的很愜意。

　　棚裡的飲品和小食都是從不遠的黑天鵝運來的，葉南平不僅要拍向延卿的人像，還要拍館藏的藝術品，向延卿這人沒什麽架子，拍完了人像照之後，向延卿沒有急著離開，葉南平一邊拍著他的寶貝藝術品們，他一邊向葉南平介紹：「這幅是我剛在蘇富比收的，是我這次巡展最重要的一件展品。」

　　不僅如此，向延卿還提到，他的藝術基金準備舉辦一場攝影大賽，想邀請葉南平擔任評委。

　　「你的in studio就是太低調了，應該趁這個機會造造勢，我的基金會負責活動承接，提供百萬合同，你只管把冠軍簽到你旗下就行。」

　　對此，葉南平的態度有些模棱，大概一方面幷不想出面當評委，另一方面，又惜才，能把冠軍簽到旗下，他應該還是挺感興趣的。

　　「這個大賽已經有了初定的策劃案，感興趣的話，我讓助理發你看看。」

　　葉南平笑了一下，沒有拒絕。

　　當然也沒有答應。

　　辛晚成却在這時笑著凑到葉南平跟前：「葉老師，我是把您的個人郵箱還是公司郵箱提供給向先生的助理？」

　　葉南平眼睛微微一眯，好似在考量她突然這麽積極的原因。

　　辛晚成維持住笑容，生怕被他看穿了。

　　葉南平自然也不能盯著她看太久，很快斂了眸：「個人郵箱。」

　　「好嘞！」

　　辛晚成直接把葉南平的個人郵箱給了向延卿的助理，順便加上了助理大哥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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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徹底收工已經是下午四點過後，一會兒還要回工作室挑片子，從順義回工作室，路上起碼得一個小時。辛晚成負責把電腦和單反送到葉南平的車上，腦子裡却全想著比賽的事。

　　她把葉南平的私人郵箱號發給向延卿助理時，還請助理大哥多抄送一份到她的郵箱，也不知道助理大哥什麽時候會把策劃案發過來。

　　正琢磨著，身後傳來脚步聲。

　　辛晚成剛掏出手機準備看看有沒有郵件提醒，就被一陣脚步聲打斷。

　　回頭一看，葉南平正走向車邊。

　　辛晚成沒收回手機，而是把正準備點開郵箱的手，挪向了外賣軟件：「葉老師，看樣子咱們今晚肯定得加班了，我先把外賣叫上。你想吃什麽？」

　　葉南平撫了撫額。

　　剛才明明看見她準備點開郵箱的，這會兒却當著他的面，點開了外賣軟件。

　　葉南平倒也沒拆穿，說著：「隨便吧。」上了車。

　　辛晚成也沒客氣，直接坐進了副駕，低頭開始在外賣軟件上點餐。

　　葉南平從後視鏡裡瞧她。

　　她還真把他當司機了，安全帶一扣，就低頭在那兒看手機。

　　「叮」的一聲，辛晚成和葉南平的手機同時響了。

　　辛晚成的手機頁面跳出新郵件的提醒，看來助理大哥剛把策劃案同時發給了她和葉南平，辛晚成直接把郵件提醒滑走，裝作沒看見，却又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眼葉南平。

　　見他竟也在瞧她，辛晚成回以一笑。

　　這姑娘太懂得用這種看似天真無邪的笑容，去隱瞞那些小心思。

　　葉南平突然生出一絲惡趣味。

　　想要戳穿她那點小心思。

　　「你想參賽？」他直接問。

　　辛晚成一愣。

　　果然躲不過他的眼睛……

　　默默嘆口氣：「我的意圖有表現得這麽明顯麽？」

　　葉南平笑了一下。很明顯……

　　又正了臉色：「可別第一輪就被刷下去。」

　　怎麽這麽瞧不起她？辛晚成的腹誹沒表現在臉上，依舊笑吟吟的：「我萬一真的第一輪就被刷下去了，是不是還可以來求你，讓我走個後門？」

　　「我是不會讓你走後門的。」

　　「知道啦……」

　　說著玩的，誰敢指望你？辛晚成撇撇嘴，又重新笑了起來：「葉老師，你真的不點菜？那我隨便點咯？」

　　一邊笑一邊想，就點湖南菜，點最辣的，辣死你……

　　【追妻火葬場升級版 小劇場】

　　又一天閒來無事，倆男人繼續互相攀比。

　　趙子由：我老婆，今天出門前給了我個早安吻。

　　葉爸爸：我老婆，今天出門前也給了個早安吻。

　　趙子由：我老婆，昨晚給我做了頓大餐。

　　葉爸爸：我昨晚也被我老婆喂得很飽。

　　趙子由：我老婆，今天出門說了她愛我。

　　葉爸爸：……

　　趙子由：哈哈哈！老子贏了！

　　葉爸爸：我老婆，今天出門也說了她愛我。

　　趙子由：吹牛吧你，上回你還說你老婆從不說她愛你。

　　葉爸爸：她不僅今早出門說了愛我，昨晚也說了。

　　趙子由：啥情况下說的？

　　葉爸爸：床上說的。

　　……

　　床……上

　　喂很飽……

　　……

　　趙子由：這不是開往幼兒園的車！我要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