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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沙雕老公》第19章
領證結婚

  韓有福毫不意外他老娘會這般生氣, 但他還是要說,「立夏考上大學,小寒結婚, 雙喜臨門都不能大辦?」

  「不能!」韓高氏怒吼, 「剩的錢還給我。」

  韓有福:「沒有。」

  韓高氏抬腿下炕,往四周看看, 沒找到她的大蒲扇, 發現炕頭上放一個粗瓷大碗,拿起來就朝韓有福砸。

  小寒嚇得慌忙擋住,「奶奶,爹說笑呢。」

  「滾開!」韓高氏抬手推開小寒, 殺氣騰騰, 「我非得打死他個敗家玩意。」

  韓有福內心毫無波瀾, 「不請全村人也行, 把咱家親戚都叫來, 還有村長一家和沒回去的知青, 熱熱鬧鬧把立夏和小寒的事辦了。」

  「我看可行。」劉素芬連忙說。

  韓高氏停下來。

  劉素芬趁機奪走韓高氏手裡的碗。

  韓老頭眉頭一皺,磕掉烟鬥裡的灰, 瞥一眼地上的魚,試探著說,「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小寒不解, 隨後反應過來就看韓有福。韓有福完全沒有小心思被戳穿的窘迫, 「爹想多了。我真想請全村人吃飯。咱家雖然沒多少米和麵, 把猪殺了——」

  「啥玩意?你還想殺猪?」韓高氏瞪大眼, 掄起胳膊就要朝韓有福臉上抽。

  小寒慌忙攥住她的胳膊,「奶奶,聽我爹說完。」

  「我不聽也知道他個混蛋玩意想說啥。」韓高氏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韓有福,「你敢殺我的猪,老娘宰了你。」

  韓有福頗爲無奈地衝他老娘翻個白眼,從兜裡掏出一把票,「我跟立夏說他和小寒結婚的時候,咱們擱知青點辦,立夏就把他大哥給他的糧票給我了。」

  韓高氏怒氣頓消,雙眼隱隱冒光,「啥時候的事?」

  「這你就別管了。」韓有福道,「立夏剛來咱們村啥都不懂,現在會種田會養牛,都是村裡人手把手教的。立夏想謝謝大傢伙兒,我才决定請全村人。」瞥一眼他爹,你老真想多了。

  韓老頭頗爲不自在,拿起烟袋繼續抽烟。

  韓有福又看他一眼,才轉向韓高氏,「既然娘不同意,那就不請,但是咱們那些親戚,請誰不請誰全由我定。」

  「你那些票買的糧食都不够你老丈人一家吃的。」韓高氏毫不客氣地說。

  劉素芬的臉刷一下紅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小寒皺眉,「奶奶!」

  「你奶奶說得對。」韓有福道,「我算過,你姨你舅他們全都過來,至少得開三桌。」

  韓高氏:「聽見了沒?小寒。」

  「這麽多人?」前世只有一個哥哥,一個舅舅和一個姑姑的小寒忍不住問。

  劉素芬更加不好意思,「你爹連孩子都算上了。」

  「難不成娘以爲我說的是大人?」小寒問。

  韓高氏:「對,你娘就是這樣想的。」

  韓有福無奈地說:「娘,我還沒說完呢。我姐和我姑他們得三桌,咱們族裡的人也有三桌,村長一家和知青得兩桌。這樣一來就有十一桌。我再把咱們村年齡大的,輩分高的喊過來,凑够十二桌。爹,你覺得呢?」

  韓老頭覺得很不好,完全沒必要,「你那點糧票和這些魚都不够墊肚子的。」

  「還有我打的兔子和野鶏呢。」韓有福說著,看著韓高氏,「再把咱家的猪殺了。」

  韓高氏:「我看你敢!」

  「你孫女婿現在都是大學生了,你做事能大氣點不?」韓有福道,「讓立夏高高興興的,把小寒風風光光嫁過去,以後還能少你的猪肉啊。」

  韓高氏下意識看小寒,訥訥道,「小寒,奶奶不是不捨得,奶奶是打算把猪賣了,給你扯幾件衣裳。」

  「娘,你就別瞎胡扯了,你都沒布票,拿啥扯布做衣裳?」韓有福道,「小寒也不缺衣裳,立夏給她買兩套,加上素芬給她做的,够她穿的。」

  小寒忍著笑說:「奶奶,夏同志說等到了首都再給我買幾件衣裳,還說首都的衣裳比咱們這邊的好看。」

  「聽見了吧,娘。」韓有福道,「爹,別抽烟了,猪殺了和咱家腌的酸菜,還有凍豆腐一塊燉四大鍋,再和蘿蔔一起燉兩大鍋,一人一個雜面饅頭,成嗎?」

  韓高氏:「不成。」

  「我姐他們又不可能白吃你的。」韓有福瞪著眼睛道,「小寒成親,她姥爺沒錢也會給小寒——」

  韓高氏打斷他的話,「一毛?」

  「你大孫女就值一毛錢?」韓有福問。

  韓高氏噎住了。

  韓有福白她一眼,繼續說,「爹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啊。」

  「這些魚多少錢?」韓老頭問。

  韓有福:「十九塊錢。一毛錢一斤,人家見我買的多,少收我一塊錢,還給幾條小魚。」

  「再去買五十斤。」韓老頭道,「把猪殺了,你打的兔子和野鶏就別做了。」

  韓高氏連忙說:「老頭子,說啥呢?」

  「那些東西留著你年後走親戚。」韓老頭沒理韓高氏,「一家拎一個,你娘就不給你錢買東西了,把剩下的錢還給你娘。」

  韓有福沒想過他爹會妥協,有些意外,給韓高氏七十六塊錢,就問,「那明天再去買?」

  韓老頭「嗯」一聲,就說,「立夏給你的糧票給我。」

  「給你?」韓有福道,「我得去縣裡買糧食。」

  韓老頭:「不是說用雜面饅頭?我拿去給你換雜糧。」

  「行,給你。」韓有福明知道他爹胡扯,還是把糧票遞過去,端是怕他爹反悔。他爹不准他殺猪,他娘又攔著,他也不能爲了殺猪跟爹娘動手,「素芬,去把板車推出來,咱們去打水,把魚收拾了。」

  劉素芬下意識看韓高氏。

  韓高氏冷哼一聲,「老頭子,給我看看有多少糧票。」

  劉素芬無聲地笑笑,就跑出去推車子。

  韓有福拎著魚出去,衝小寒使個眼色。小寒見狀,到外面就問,「啥事?」

  「把我剛才說的話告訴立夏。」韓有福道。

  小寒疑惑不解,告訴立夏啥?一見韓有福往後看,心中忽然一動,「立夏沒說要請村裡人,是爹瞎編的?那爹說請全村人也是故意嚇唬奶奶?」

  「小寒,爹覺得你明年一定能考上大學。」夏有福道。

  小寒笑了,「我去了啊。」

  錄取通知書下來之後,小韓村的知青就陸續返鄉了,包括考上首都一所大專院校的楊忠軍。楊忠軍倒是想等等立夏,可他離家已有十年之久,思念讓他寢食難安,立夏就讓他先回去了。

  現如今留在小韓村的,除了立夏便是幾個沒考上,以及在村裡安家的知青。小寒到立夏的住處,就看到立夏正在和幾個落榜的知青講題,專注的連她進去都不知道。

  小寒搬個小馬扎,坐在火盆旁邊大概有十來分鐘,幾人還沒發現她,小寒服了,咳嗽一聲,立夏轉過頭,楞住了。

  小寒想笑,「不認識我了?」

  「真是你?」立夏又驚又喜。

  小寒反問:「不然是誰?」

  「小寒找立夏有事吧?」其中一個中年男知青拿起課本,「我們出去轉轉。」

  小寒:「不用,不用。你們做題,夏同志,你出來一下。」說著,站起來。

  「你倆都快結婚了,咋還同志同志的叫啊。」中年知青笑著說。

  立夏緊接著說,「他說得對,別叫我同志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咱倆不熟呢。」

  「那叫你啥?」小寒明知故問。

  立夏:「叫我名字啊。」

  「夏立夏?」小寒道。

  立夏連連搖頭:「別這樣喊,怪生分的,去掉姓。」

  「我看咱們還是出去吧。」中年知青再次開口,這次不等立夏和小寒倆人說話,他就拿著書往外走。

  立夏張開嘴,還沒發出聲,幾個知青就消失了。

  人家善解人意,小寒也不好意思磨嘰,畢竟外面天寒地凍,長時間在外面站著,雙腿能凍得沒知覺。把韓有福和韓高氏說的話大概說一遍,小寒就說,「我走了啊。」

  「這就走?」立夏忙問,「家裡還有活等著你?」

  小寒:「該做飯了。我來的時候鶏都叫了。」

  「那我送送你。」立夏唯恐小寒拒絕,「外面路滑。」

  三天前下過一場大雪,但雪剛停村裡人就把雪鏟到路兩旁,路面很乾淨,小寒忍了又忍才沒戳穿他,「好。你晌午在我家吃飯不?」

  「我這些天三天兩頭去你家吃飯,你奶奶沒說啥?」立夏問。

  小寒胡謅道:「她是不大高興。可現在不一樣了,你考上大學,在我奶眼裡就是狀元郎,她巴不得你天天去我家吃飯。」

  「真的?」立夏忙問。

  小寒:「千真萬確。待會兒你到我家,仔細看我奶的表情,見到你肯定像見到親孫子一樣。」

  「我不信。」立夏道,「你奶奶眼裡只有錢,我又不是大團結。」

  小寒:「你以後工作了能賺錢啊。每年我回來,你不得給她買東西啊。」

  「你說得對。」立夏點頭,「那咱們以後不給她買東西。」

  小寒楞了一下,隨即笑出聲:「那她會把你關在門外,有可能連我爹娘一塊趕出去。」

  「不會吧?」立夏不信,「你爹是她親兒子。」

  小寒笑看著立夏:「要不咱倆打個賭?」

  立夏張張嘴,過了好一會兒才說,「要不以後咱們來你家,把咱們買的東西放山上,等天黑了再去拿了放你爹娘房裡?」

  「……你真聰明!」小寒簡直不知該如何吐槽,「可是山上有野兔、野鶏,它們會把東西弄壞的。」

  立夏摸摸後腦勺,「對哦,我都沒想到。那可咋整?」

  小寒想笑,「我爺爺和奶奶六十多了,說一句很現實的話,他們沒幾年好活了。」生活差,醫療水平落後,以至於這時的人壽命很短,「買些東西讓他們高興高興,也省得嘮叨我爹娘。」最後這句是真心話,若不是爲爹娘和妹妹弟弟著想,小寒會在立夏收到通知書的那一刻就跟他回城。

  立夏聽小寒這樣講,忍不住嘆氣,「你這麽善良不行的,小寒。」

  「我善良?」小寒指著自己,眼中盡是詫异。

  立夏:「對啊。你奶奶差點害死你啊。你這個樣子,以後工作了,會受欺負的。」

  「你爸是市長啊。」小寒道,「首都應該沒人敢欺負市長的兒媳婦吧。」

  立夏:「首都不是我爸一人說了算,比我爸厲害的人多了去了。」

  「那,那你教我?」小寒望著立夏說。

  立夏重重點頭,「其實我很早就想教你,怕你不高興,一直沒敢說。」

  小寒想笑,抿抿嘴使勁忍住,「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不會生氣的。」說著,發現到家了,「我們進去吧。」

  「立夏來了?」正在糞池邊殺魚的韓有福聽到聲音抬起頭,「晌午在這兒吃,我買了不少魚,咱們燒一個。」

  小寒:「奶奶讓吃嗎?」

  「一毛錢一斤,又不是啥稀罕東西,別管她。」韓有福挑一個六七斤重的魚遞給小寒,「全做了。」

  立夏伸手接,「我拿著吧。」

  夏有福的手停頓一下,看一眼立夏,頗爲滿意,「我喊小艾回來燒火。」

  「我燒,別叫她了。」立夏道。

  東北這邊農曆十一月中旬放寒假,上個月月底小艾和小虎就把老師布置的作業做完了。這幾天姐弟倆吃過飯就跑出去玩,不到飯點不回來。韓有福想著小艾和小虎平時挺懂事,也就沒管他們。現在聽立夏這樣講,韓有福又坐回去,「小寒,看看還有沒有饃,沒饃就做些玉米麵餅子。」

  「知道了,爹。」小寒和立夏回到厨房,就小聲問,「魚湯煮麵條特好吃,你想不想吃?」

  立夏第一反應是往外看。小寒笑道,「我爹只管吃,不管我做啥。」

  「魚裡面煮面,會不會被刺卡住?」立夏擔心這一點。

  小寒:「這條魚大,在大鍋裡煮魚,回頭把湯舀小鍋裡面,在小鍋裡下豆麵條,好不好?」

  「那你做吧。」立夏走到鍋前面坐下,「我現在燒大鍋?」

  小寒:「燒吧。」

  大鍋裡面燉魚的時候,小寒和麵。韓高氏從厨房門口經過,見面有些黃,認爲是雜面就回堂屋了。等她走遠,小寒就說,「我奶奶沒嘮叨咱們吧?」

  「沒有。」立夏道,「還以爲你奶奶會問你做啥吃的呢。」

  小寒笑道:「以後都不會問了。」

  「因爲我值錢。」立夏接道。

  小寒險些笑噴,咬咬下唇「嗯」一聲,就開始擀面。麵條切好,厨房裡也變成仙境。小寒提醒立夏,大鍋不用燒了,改燒小鍋,隨後就把麵條丟進去,讓立夏看著點鍋,她去喊小艾和小虎回來吃飯。

  小艾得知吃魚肉,苦著臉道,「爹咋不買點猪肉啊。」

  「魚肉不好吃?」小寒問。

  小艾:「清湯寡水,吃了不解饞還刮油。」

  「姐今天做的好吃。」小寒道,「咱家過幾天殺猪能得很多猪油,我今天做魚的時候放了半勺猪油,爹在門外殺魚都聞到香味了。」

  小艾忙問:「真的?」

  「當然。」小寒道。

  小虎搖頭,「我不信。」

  小寒剛到這邊的時候小韓村鬧乾旱,河裡沒水,自然也沒魚。後來忙著收稻子,稻穀入倉天就冷了,韓有福就沒下河抓魚,以至於今天是小寒第一次吃魚,也是第一次做,「騙你倆有啥好處?」

  「沒有。」小艾抱著小寒的胳膊,望著她說,「姐,你都滿十八了,可以領證了,你和姐夫啥時候去領證?」

  小寒原本打算早點去,她認爲領證得先照相,經過這輩子的爹娘科普,小寒才知道此時的結婚證就是一張類似獎狀的紙,紙上面填寫倆人的名字和年齡就行了。

  這麽簡單啥時候去都行,小寒道,「臘月十六再去。」

  「這麽晚?」小艾詫异道。

  小寒:「你想我早點嫁出去?」

  「不是的,大姐,她想看看你的結婚證是啥樣的。」小虎道。

  小艾抬腿就要踢他。小虎拔腿往屋裡跑,小艾跟上去,到門口被韓有福抓住,「多大了,還這麽皮?洗手吃飯。」

  「姐夫,洗手吃飯啦。」小艾掙開韓有福就衝屋裡喊。

  劉素芬跟進來,「你以爲你姐夫在這兒,你爹就不揍你了?」

  「我才沒有呢。」小艾嘀咕一句,就去拿暖瓶。等她洗好,面和魚也端上桌了。韓高氏見面條和魚上面飄著油花,眉頭一皺就想數落小寒。

  韓有福咳嗽一聲,「娘,快嘗嘗,這個面是用煮湯煮的。」沒容她開口,又問,「小寒,這個魚湯你咋煮的?」

  「我放一頭蒜瓣進去,魚湯就變白了。」小寒道,「爹,好喝吧?」

  韓有福點點頭,注意到立夏吃著魚肉都不耽誤他盯著小寒看,忍不住說,「立夏,你以後有口服了。」

  「對,小寒很厲害,啥都會做。」立夏道。

  韓有福順嘴接道:「那你也不能啥都讓小寒做。」

  「不會的。」立夏道,「叔放心,我不會讓小寒累著的。」

  小艾:「姐夫,說的好聽是沒用的。」

  「我會用實際行動證明。」立夏道。

  小艾:「大姐,聽見了吧?以後要是姐夫說一套做一套,你就別在他家過了。」

  「小艾說得對。」韓高氏跟著說,「立夏,你家日子好,我們家日子也不差。」

  早先韓有福跟立夏講過韓高氏的態度,當時立夏不太信,因爲他很清楚韓高氏不疼小寒,現在聽她這樣一說,飯後就問小寒,「你奶奶又在打啥壞主意?」

  「爲啥這樣問?」小寒把碗筷放鍋裡,示意立夏燒水,她刷鍋刷。

  立夏一邊點火一邊道出心中疑惑。小寒聽他講完,笑著說,「我和你結婚,你給我奶奶買個自行車,你對我不好,咱倆離婚,我再嫁一次,別人哪怕不買車,我奶奶也能落一筆彩禮。她啊,巴不得你把我趕回來呢。」

  「她咋能這樣?」立夏震驚道。

  小寒繼續胡謅,「不然你以爲她真幫我出頭?我姑和我姑父打架她都不管,才不會管我呢。」

  「這個老太婆!」立夏朝外面瞪一眼,就對小寒說,「你回頭跟你奶奶說,讓她死了這條心。」

  小寒:「不講。我爹說人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你,你不信我?」立夏急了眼。

  小寒:「我信啊。可我聽人家說城裡的女人識文斷字,很漂亮,還很溫柔,萬一你以後被漂亮的女的迷得暈頭轉向咋辦。」

  「不會的。」立夏道,「我以前就是城裡人。」

  小寒:「那我也不說。再說了,你幹啥非要我說?你一直對我好,我肯定不會放著城裡的日子不過,回鄉嫁莊稼漢。」

  立夏仔細一想,「你說得對。」可韓高氏的打算却像一根刺橫在立夏心裡,睡到半夜驚醒,立夏就把和他同鋪的知青喊起來,讓他幫忙出個主意。

  對方也知道韓高氏厲害,相信她能說出讓小寒離婚的話,就對立夏說,「你明天就帶小寒去領證,回頭把小寒帶到城裡,能不回來就別讓她回來。」

  「小寒要是想她爹娘咋辦?」立夏問。

  「讓他們去城裡啊。」

  立夏眼中一亮,「對啊,我咋沒想到呢。」

  「你現在滿腦子全是小寒,能想到啥。」

  立夏咧嘴笑笑,也不生氣,躺下就進入夢鄉。

  翌日清晨,小寒正在喂猪,立夏到了。進門先往四周看看,不見韓有福和劉素芬,立夏才說,「小寒,今天天氣好,咱們去領證吧。」

  「現在?」小寒忙問。

  立夏:「對,早去早回。」

  「可是現在去也晚了啊。」小寒道。

  立夏看看太陽,「不晚。」

  「我爹昨天去買魚的時候說路上沒人鏟雪,被人來回踩的沒法騎車,我們去縣裡得走著去。」小寒道,「二十里路得走倆小時吧?現在是八點還是九點?」

  冬天亮的晚,太陽都升起來了,至少有八點半,立夏皺眉道,「那明天去?」

  「明天是單日。」小寒道。

  立夏忍不住抓抓腦袋,「後天是十四。」

  「十四是周日。」小寒道。

  立夏皺眉,「只能等十六了?」

  「看來是這樣。」小寒憋著笑說。

  立夏嘆了一口氣,見桶裡還有半桶猪食,拎起來倒盆裡,嘀咕道,「後天咋就是星期天了啊。」

  「昨天回去的時候你都沒說,咋睡一覺就想到今天去領證?」小寒好奇地問。

  立夏往四周看了看,見調皮搗蛋的小姨子不在,「咱們一天不領證,我心裡就一天不踏實。」

  「我還能跑?」小寒好笑道。

  立夏:「我信你不會的,可不信你奶奶啊。」

  「我奶奶來了。」小寒想說什麽,一看到韓高氏出來,連忙拎著空桶對立夏說,「去我屋裡,外面冷。」

  韓高氏聽見了,道,「對對,立夏趕緊進屋,別在外面凍生病了。這個冬天啊,生病的人可多了。」

  「知道了。」立夏到屋裡才撇撇嘴,「你奶奶真把我當成大團結了。」

  小寒屋裡也燒著炕,脫掉鞋坐炕上就說,「那還有假啊。你也上來吧。」

  「上炕?」立夏看看自己又看看小寒,試探著問,「你爹娘知道了,會不會生氣?」

  小寒故意裝作沒聽明白,「生啥氣?咱倆都快結婚了。」

  「那我就上來了。」立夏爬上去,還是怕韓有福生氣,因爲以前給小寒補課的時候,韓有福經常坐在旁邊盯著他,「你爹要是問起來——」

  小寒:「就說是我把你拉上來的。」

  立夏笑了,正想說話,感覺得屁股下面硌人,挪挪屁股,是他的高中語文課本,「你早上還看書呢?」

  「是呀。晚上睡得早,早上天不亮就行了。」小寒道,「閒著沒事就躺在被窩裡背書。」

  立夏很高興她這麽用功,想一下,「要不明年你試試考大學?」

  「大學?」小寒眨一下眼,「我能考上嗎?」

  立夏:「試試又沒關係。你才十八,後年也才二十。」

  「那我聽你的。」小寒別有深意地看他一眼,就拿出高中數學書,讓立夏教她做題。

  韓有福回到家,透過門縫見倆人在看書,非但沒生氣,還怕打擾他們,躡手躡脚把剛買的魚拎到厨房裡,打算下午再收拾。

  魚收拾好,韓有福讓小艾去拿張紙,他念名字,小艾寫,算算有多少客人。等韓有福算好,天也黑透了,立夏和小寒也從屋裡出來,立夏順勢留在韓家吃飯。

  韓高氏得知小寒和立夏在屋裡看一天書,晚上劉素芬做豆麵麵條時,還讓她打幾個鶏蛋,名曰給幾個孩子補補腦。

  韓有福强硬起來了,女婿也有本事,又見小寒陽奉陰違幾次,劉素芬的膽子也大了,打八個鶏蛋,每人一個。

  吃飯的時候韓高氏問她咋做這麽多,劉素芬就說,「爹和娘年齡大了,我覺得你們也得好好補補。」

  韓高氏往劉素芬碗裡看一眼,只看到鶏蛋花,「你沒有?」

  「我年輕,不用吃。」劉素芬道

  韓高氏看一眼她兒子,見韓有福沒吭聲也沒再說什麽。

  劉素芬盛面的時候,立夏在旁邊等著端碗,很清楚他未來岳父岳母的鶏蛋分別在小艾和小虎碗裡,就忍不住問小寒,「你們家吃個飯也這麽多彎彎繞繞?」

  「我娘也不想。」小寒小聲說,「爲了少生事端,只能用點心。不然又得吵起來。」

  立夏:「那可真够麻煩的。」

  「你家不麻煩?」小寒瞥他一眼,「我記得你說過你娘比我奶奶還厲害。」

  立夏呼吸一窒,面露尷尬,張張嘴,對上小寒似笑非笑地眼神,筷子一動,把自己碗裡的鶏蛋放小寒碗裡,嘴上還說,「我不喜歡吃,你吃吧。」

  「姐夫真彆扭。」小艾盯著他倆看好一會兒了,「你直說疼我姐又咋地了。」

  立夏:「飯堵不住你的嘴?」

  「嘖嘖。」小艾轉向韓有福,「爹,看見了吧,還說他老實,老實人有兩幅面孔?」

  韓有福看到立夏的動作,牙疼眼也痛,心裡挺滿意,「有幾幅面孔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老實人會揍人。」

  「胳膊肘子往外拐,奶奶果然沒說錯你。」小艾哼一聲,像泄恨似的咬一口鶏蛋,就瞪一眼立夏。

  立夏懶得跟小丫頭片子一般見識,瞥她一眼,就對韓有福說,臘月十六那天他和小寒七點鐘去縣裡。

  閨女早晚得嫁出去,立夏又很老實,心底不錯,韓有福自然是沒意見。十五日晚上,韓有福還提醒小寒早點睡,明天一早早點起。

  小寒本以爲自己會像往常一樣,看一會兒書就會睡著,然而,她閉上眼就忍不住想,和立夏結婚後就得回城,回到城裡就對面對比韓高氏還能搞事的婆婆。隨即又想,婆婆沒事找事,她應該怎麽應付,是先禮後兵,還是先軟後硬,還是正面剛等等,一直想到三更天才開始打哈欠。

  晚上睡得太晚,結果就是辦結婚證的時候小寒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立夏拿著「獎狀」興奮的大笑,小寒雙眼流泪。

  立夏臉上的笑僵住,就問小寒是不是不高興。小寒解釋她困,立夏不信。小寒說完打個哈欠,眼泪又出來了,立夏見狀,又樂得哈哈笑,調侃小寒,「知道咱倆今天領證,昨晚興奮的沒睡著?」

  小寒瞪他一眼,「沒有。」

  「肯定有。」立夏道,「小寒,別不好意思,我又不是外人,不會笑話你的。」

  小寒擦擦眼泪,「你不會外人,是我內人?」

  「內,內人?」立夏楞了一下,意識到「內人」啥意思,就想擰小寒。小寒一瞪眼,立夏改拉她的手,「咱們回去吧。」

  小寒故意說,「我累了,不想走。」

  「那我背你。」立夏把「獎狀」放兜裡,屈膝,「上來。」

  小寒上輩子活了小半輩子也沒遇到過這種情况,包括拍戲的時候,張張嘴,不敢相信,「背我?真的?」

  「必須是真的。」立夏道。

  小寒脫口道:「背我回村?」

  立夏整個人僵住,轉過身,「回村有點難,我背你走二里地,你下來走,等我歇過來再背你?」

  小寒笑了,打心眼裡笑了,「不用二里路,一里路就行。」

  「那你快上來。」立夏也笑了,因爲小寒善解人意,他娶到個好老婆高興的。

  小寒跳上立夏的背,走了大概三百米,見立夏的臉紅了,小寒就主動要下來。立夏對小寒更加滿意,抱著她的腿,楞是又走了一百米才把小寒放地上。

  立夏不敢說他家裡的事,怕一不留神說出他媽嫌貧愛富,就問小寒,「後天咱們辦事的時候,我咋接你?」

  「我家離你住的地方近,你背我回去?」小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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