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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第45章
45暗涌

  在太子宇文琮六歲的時候,宇文熙就下令讓當朝一品的太子太傅楊沐做太子的老師,爲太子啓蒙教學。楊沐是先帝時期的重臣,兩朝元老,是頂著狀元和首輔的雙重頭銜,門生不說遍布朝野,可也不容小覷,文才和清名都得到了不少讀書人和官員的敬重。楊沐的爲官之道,跟沈家倒是有幾分相似,隻跟皇帝走,幷不參與朝中政變。

  雖然有個說法,叫做書生造反,十年不晚,可是讀書人的存在却是不能忽視的,只靠武將,天下不可能長久。御史言官、權臣純臣的存在,必然是有著他的必然性。數方博弈,才能讓上位者看得開心,睡得安樂,要是所有官員抱成一團,宇文熙絕對要比現在頭疼十倍。

  楊沐是兩朝元老,深知爲官之道,對太子殿下的態度向來拿捏得極好,可饒是如此,他心底對太子的心性還是有一點兒看不上。說得好聽點是溫和善良,難聽點就是優柔寡斷、心慈手軟。

  現在是永旭四年,從宇文熙登基初始,就不顧某些大臣反對,忙不間歇地頒布一條又一條的政法和舊例改革。不難看出,皇帝是個好皇帝,同樣的,他也有著君王應有的霸道和强硬。皇帝對於太子的看法,楊沐暫時不是很肯定,但是他估摸著,宇文熙應該也有些不喜太子的軟弱,再加上他私底下的想法,說話時,不免帶了一些個人感□彩。當然,楊沐不承認,他對太子看法,跟太子的母族蕭家完全沒有關係,雖然蕭家的人曾經找過他幾次麻煩。

  聽了楊沐的評價,再看完這幾天太子的功課文章,宇文熙皺了皺眉,道:「這幾篇文章,有拿給楊太傅指點過嗎?」

  太子不由得低下頭,道:「這幾日兒子在練習騎射,幷無時間……」

  宇文熙沉下臉,斥責道:「楊太傅每天都會進宮爲你授課,你就連一點時間都騰不出來?拿文章給太傅看花你幾個時辰嗎?太傅才學出衆,對經史子集都有自已的見解,你平日就是這樣不敬師長?」楊沐在文人中頗有名聲,結果太子却是不親近授業恩師,真是白花了他的一番心血。無論對蕭家是什麽態度,對於這個嫡長子的功課,宇文熙一向都很注意,只是往往往是失望居多。

  「兒子知錯了,日後一定會將文章儘快給太傅過目指點。」太子縮了縮脖子,小聲說道。不知道爲什麽,面對宇文熙,他心底總有幾分害怕,或許自幼跟父皇相處不多,蕭皇后和太后又是一直哄著他長大。他有什麽地方做得不對,蕭皇后頂多溫言地說上一句讓他以後注意,而宇文熙却不會如此,直接就是一頓斥責。長年下來,讓他對自已的父皇不自禁有一種懼怕的心態。

  其實要是擱在現代,一個九歲的孩子,剛上小學三年級,害怕嚴肅的父親也是一件正常的事。但是擱在古代,還要是在皇家,還要是太子的身份,就不免有些杯具了。

  宇文熙看見他如此,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道:「你是東宮太子,熟悉通曉經史子集、聖賢之言才是你該做的事,而如今你却跑去玩馬而丟下功課,是不是想著自已的學問已經比狀元厲害,再也無需他人教導?」

  太子低下頭,呐呐說道:「兒子幷無此意,父皇明鑒……」

  宇文熙還想說話,却被蕭皇后攔住了。

  蕭皇后對太子從來都是疼愛的,雖然她也認爲太子做得有些不對,可還是架不住看到兒子委屈的表情而心疼,楊沐聲名顯赫,倒底還是臣子,哪有太子去看臣子臉色的道理,就算有些不敬,那也是正常的。於是道:「皇上,太子還小呢,而且我前幾日聽太傅說,太子在學業上已是十分刻苦,再說了,騎射也是君子六藝之一,皇兒要是喜歡,在上面多擱一些時間也不見得是壞事。」相比較二皇子頑皮和惹事生非,太子的表現已經是讓她很滿意了。

  宇文熙看了看皇后,有心想說幾句,可是一想到太后和蕭家,又住嘴了,對太子道:「以後好好的聽太傅吩咐,沒有完成太傅布置的功課之前,不准再去跑馬玩耍。」

  「是,父皇。」太子回道。

  蕭皇后見狀,忙道:「皇上,有什麽事不如先用完膳再說吧。太子還小,慢慢教總會好的。」

  宇文熙在心裡搖了搖頭,他也是蕭太后一手帶大的,可太后從不會如此縱容她,當然,或許跟當時的情况也有關係。皇后管理後宮是一把手,可是在教子方面就差多了,停了停,他點頭道:「那傳膳吧。」

  「是。」蕭皇后轉頭吩咐了一句,宮女們馬上就忙碌起來了。

  食不言。

  用完膳,宇文熙又再次對太子訓了幾句,這才離開昭明宮,回去兩儀殿繼續批摺子。倒是蕭皇后問了一句:「皇上今日可要翻牌子,若是要翻牌子,我待會就傳內侍過來用印,省得他們再跑一趟」

  「不……就淑妃吧。」宇文熙本想拒絕,不過却想起了小公主,剛在太子這裡惹了氣,待會還是去長樂宮看看小女兒,心情也好些。

  蕭皇后點頭應了一聲,便起身送走了皇帝,再叮囑了兒子幾句,無非是要他好好上課、注意身體之類的,見兒子一一應下後,也讓他下去休息了。

  孫嬤嬤此時才上前,面上有些擔憂:「娘娘,這長樂宮……自從誕下小公主後,皇上是三天兩頭就往淑妃娘娘那兒跑。這樣下去,淑妃娘娘的好消息怕是沒多久又能傳出來了。」只要能生,皇帝又經常過去,生出兒子是遲早的事。

  蕭皇后抿了抿唇,道:「幸好是公主……」不過要是下一個生出來的是皇子呢?她想了想,對孫嬤嬤道:「過兩天再讓母親進宮一趟吧。」

  「是,娘娘。」

  兩天後,蕭皇后的生母張夫人再次奉詔進宮,去了太后那兒見完禮,一重回到昭明宮,她便問道:「娘娘三思,這事兒,關聯太大了,要是弄不好,可是要抄家滅族的。不過就是一個公主,就我說,實在不值得。」大齊公主再强悍,駙馬再厲害,也不過是對朝政有些影響罷了,幷不能跟皇子爭那個位置,就張夫人來講,實在沒必要跟一個公主計較這個。

  蕭皇后嘆了一口氣,道:「若是淑妃跟德妃一樣,但凡她生育上有些困難,我也不會冒這麽大的險。娘,你想想,皇上對公主這麽寵愛,日後的駙馬還指不定是什麽官位呢。淑妃又不是不能生,日後若是生下皇子,只怕我皇兒的太子之位,很難穩固。」公主幷皇子一起造反,歷史上幷不是沒有過類似的事。

  「這……」張夫人有點遲疑了,嫡庶之分就是雲泥之別,可是正妻被休或者皇后被廢雖然少見,可還是發生過。女兒的皇后之位可是家族的支撑之一,萬萬倒不得。想到這裡,她不由得緊張起來,心中天秤已經倒向了皇后那邊,「那……你是拿定主意了?可是準備近日動手?」

  蕭皇后道:「長樂宮的釘子都被淑妃清走了,小公主那兒我又不好突然換人,只得看准機會再動手。」

  張夫人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是該小心準備,此事不能有一絲差錯。」說著,突然嘆了一口氣,「先頭淑妃生下公主時,我還替你高興呢。不成想沒幾天,整個京城都知道了,皇上對這位剛出生的公主疼愛异常。唉,要是小公主是出自娘娘的肚皮,那該多好。」

  蕭皇后道:「當日淑妃誕下公主之時,誰能想到日後光景?」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也是淑妃好運。」生兒生女全看運氣,生下了女兒還能得到皇帝寵愛,更要靠運氣,單就這一點來看,淑妃的運氣確實很好。

  頓了頓,她道:「如果我還需要其他東西,我會再詔母親進宮。不過,這件事兒,就先別跟父親他們說了,免得人多口雜,泄露了風聲。」蕭父生性有幾分軟弱,遇到大事總會猶豫不决,讓他知道了,要是一不小心跟別人說話時漏出口風,那就真是滅頂之灾了。

  「我自省得,放心吧。」張夫人說著,又道:「這事兒本不該我問的,可是娘娘,自從您生下太子之後,差不多十年了,皇上也不曾冷落過您,可是怎麽就一直毫無音信了呢?」

  蕭皇后掩去眼中黯然,道:「那只能說我福薄,命中兒女緣淡。」那又何償不想再多生幾個,可是這種事情誰敢打保票說一定沒問題。

  張夫人猶豫了一下,壓低了聲音,道:「娘娘可有考慮過再抱養一位皇子?」

  蕭皇聽得怔了一下,當初蕭充容有孕時她是有想過抱養蕭充容的孩子,可是皇帝明顯不願意,加上太后又插了一手,她也就歇下心思了。現在聽到母親這麽說,心思不由得動了起來,皇帝對後宮的鉗制放鬆了,想必以後會有更多的宮嬪懷孕,只是……她搖頭道:「九嬪以下宮嬪尚無所出,皇子們由誰撫養,得皇上點頭,這事以後再說吧。」

  張夫人見此,便隨皇后之意,不再說抱養一事。她不過是聽了剛才蕭皇后說的話,覺得太子有點勢單力薄。如果皇后能撫育多一位皇子,生恩不及養恩,養得好了,對太子日後也是太有益處,既然蕭皇后覺得不妥,那她就不再提起了。

  母女倆又說了一陣子閒話,交流了京中貴婦圈中的不少信息,最後張夫人走時,蕭皇后又特地再說一遍:「那件事,先別跟父親說起,我自有决斷。」

  「我知道。」張夫人爽快地應了。

  沈茉雲還不知道她已經被皇后盯上了,除了昭顧女兒,哄好皇帝外,她最近在琢磨另一件事,要不要去慈和宮見一見陸太妃。

  陸太妃是先帝貴妃,將門之後,父親曾任兵馬大元帥,顯赫一時,後來在戰場上不幸被敵方暗算,斷了一臂。平定戰亂後,陸元帥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先帝上書辭了元帥一職,先帝見其身有殘疾,著實可憐,當場允之。後念其父戰功,死前留下遺言,貴妃入住慈和宮,讓繼任皇帝務必善待,令其安享晚年。

  先帝後宮美人極多,沒有生下子女的妃嬪全讓太后一道懿旨送去了感恩寺出家爲尼,而爲先帝祈福,而四妃和育有皇子皇女的妃嬪則是被按照舊例,被安排進了壽康宮和慈和宮。慈和宮是先帝指名讓陸太妃居住的,又是貴妃之尊,自然是住在主殿。

  陸太妃生有一子一女,長女臨安公主早年下降,跟隨駙馬前去任上,數年才回京一次,還有一子,就是先帝的第五子,定郡王。陸太妃出身將門,祖父又是兵馬大元帥,定郡王從小就好舞槍弄棒,早年前往軍營,掙下不少軍功。在後來的皇位之爭中,更是站在宇文熙身後,成爲他的助力之一。

  因此,宇文熙對定郡王很是信任。兒子掙氣,老娘的生活也好過,至少,陸太妃在後宮,還是挺有份量的。除了太后外,就是皇后,對著她也得有幾分恭敬,那不僅是先帝的貴妃,她的兒子還是皇帝的心腹手足,衝著這一點,皇后對陸太妃,也是禮數周全,不敢有一絲怠慢。

  現在宜雲成爲定郡王的王妃,肚子裡懷著陸太妃的孫兒,沈茉雲想,是不是該去跟陸太妃聯絡一下感情。倒不是她不願意去奉承太后,只是沒這個必要,除了正常請安,平時她連壽康宮是輕易進不得一步,宮女來報就是太后禮佛,不得打擾。而且最重要的是,太后姓蕭,在皇后和蕭充容在,太后眼中,其他妃嬪就是空氣。

  在心中劃拉了大半天,將這麽做的好處和壞處都分析了幾遍後,沈茉雲决定賭一賭。不管以後會不會……跟陸太妃交好,絕對是利大於弊。當然,說是交好,也不是天天往人家那兒凑,只是偶爾有些往來,交情不用斷就可以了,太后還在壽康宮坐著呢。

  幾天後,當蕭皇照舊帶著衆妃嬪給太后請完安後,沈茉雲坐在步輦上,走離了壽康宮一段距離後,便對太監們說道:「先不回去了,改去慈和宮。」

  陸太妃聽到小太監來報,說淑妃來慈和宮時,她不由得楞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回過神,對身邊的胡嬤嬤道:「快請進來。」

  「見過太妃……」沈茉雲讓胡嬤嬤領著進來,只見一個上了年紀、穿著富貴的宮妃坐在上首,當下就明白她的身份,走上前進了個晚輩禮。

  陸太妃笑著受了這個禮,然後讓沈茉雲坐到她跟前來,拉著她的手細細看了一番,誇道:「真是個標緻人兒,跟我那兒媳妃不相上下,真不愧是兩姐妹,都是有福氣的人。」

  「謝太妃誇獎,我可比不上妹妹的伶俐。」沈茉雲謙讓了一下,隨後讓紅汐將東西奉上,「前個兒端午節,太妃給公主送了幾樣小玩意,小公主十分喜歡。我本該早就過來道謝的,只是小孩子事多,時刻離不得,這才拖到現在,還請太妃匆怪。」

  「不過幾樣小玩意,哪值得計較。」陸太妃說道。

  胡嬤嬤上前接過東西,走到陸太妃面前打開讓她過目。陸太妃看了一眼,隨即笑道:「淑妃真有心,這麽好的茶葉也送來我這老婆子處。」

  沈茉雲笑道:「是妹妹上回來見我時無意說太妃愛喝這種茶,我見太妃喜歡,便送了過來。」順便幫宜雲拉印象。

  果然,陸太妃笑得更慈祥了,雖然是繼室,但是宜雲這個媳婦確實讓她滿意得很,不但將王府後院管理得妥妥當當,前王妃留下的兒女也是優容對待,沒有半分克刻,至於拉攏丈夫……這麽多年都是如此,陸太妃已經對改造兒子不抱希望了,她現在只希望兒媳婦再給她多生幾個孫子孫女。看在宜雲的面子,陸太妃自然不會對沈茉雲擺臉色。

  客客氣氣地說了一會話,沈茉雲識趣地說:「今晚突然過來,想必給太妃添麻煩了,寶兒還在長樂宮,我放心不下……」

  「小公主還是得親娘照顧才更放心,淑妃擔心女兒,就先回去吧。」陸太妃說著。

  見狀,沈茉雲又客套了幾句,更不再推拖,帶著人離開了。

  「是個通透的人。」待沈茉雲離開後,陸太妃對身旁的胡嬤嬤說了一句。

  「那是,不然哪能生下一個深受皇上喜歡的小公主呢。」胡嬤嬤說著。

  陸太妃笑了笑,道:「是個有福氣的,隻望這福氣不是過眼烟雲就好。」

  「王妃的姐姐,想來是不差的。」

  「也許吧。」

  當晚,皇帝來長樂宮看寶兒時,沈茉雲見宇文熙心情不錯,便趁機說起了她今天去看陸太妃事兒,「……上一回太妃特地給寶兒送了禮,逢年過節都有些小玩意過來,想來是看在妹妹的份上。妾想著,不管如何,妾總該去慈和宮一趟向太妃親口道個謝才是。」

  宇文熙戳了戳女兒嬌嫩的臉頰,又抓起她的小手玩弄著,聽見沈茉雲話,便道:「陸太妃是定郡王的生母,陸家對大齊功勞不小,既然你娘家妹子嫁去了定王府,算起來也是姻親,若得空兒,倒也不拘去慈和宮看看太妃。」

  「皇上所言極是。」沈茉雲笑著說道,就等這一句話。

  壽康宮中,太后聽了陸嬤嬤說的消息後,眉頭皺了一下,道:「淑妃的妹子嫁進了定王府,她去看看陸太妃也正常。有什麽奇怪的?」

  陸嬤嬤遲疑地道:「奴婢只是覺得有些不妥。您才是正經太后,論理,淑妃娘娘應該來給你請安問禮……」

  「她今日已經來過請安了,至於平時,是我不見罷了。」太后淡淡地說著,淑妃是在今日來壽康宮請完安才過去的,幷不算失了禮數。

  「太后,您不擔心?萬一日後淑妃娘娘生下小皇子,會不會……」陸嬤嬤忍不住問道。

  太后輕動著手中的佛珠,淡笑道:「萬一?我還有幾個萬一可以擔心,倒時候兩眼一閉,什麽都看不到,反而輕閒。只要能保住我娘家這一支血脉,我就能安心了。」

  陸嬤嬤心中一禀,垂首道:「奴婢失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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