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四章 意外請柬(一)
“哈,哈——”
御雍嵐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一張臉早已**豔紅一片。
此刻回想起自己方才無謀之極的主動行為,恨不能尋個地縫鑽進去才好。
“呵呵。”
而偏偏此時,元澈還缺心少肺在一旁笑得開懷。
御雍嵐咬牙正要開口申辯,卻忽然感到背後一隻手輕輕拍捂著,元澈溫柔話音也同時響起,“小嵐慢些,先不要說話,當心嗆著。”
“唔——”
明明是該令他愈發著惱的話語,卻因為去掉笑意、添了關切而讓御雍嵐無論如何也發作不起來了。
微微撅起雙唇,御雍嵐在心底暗罵自己一聲沒用,便也將方才被“暗算”之事放在了一邊。
見愛人如今已是逐漸習慣了自己親密舉止,元澈心中也是一片饗足。
壓下心底因為方才一記深吻而騰起的欲念,元澈深吸一口氣——雖然無數次想像著要了心愛人兒的情景,但是,他還是想要等待一個最為合宜的時機——男男情事,本是有悖陰陽,尤其是下方之人初次承歡時尤為辛苦。
他的小嵐自小就敏感怕疼,他不願自己放在心尖上疼寵了多年的人兒在情事上受到半點苦楚與委屈。
今日他沒想到小嵐突然到訪,自然也就沒有半點準備。何況此時不過是在他平日起居的臥房之內,更無一絲浪漫氣氛可言。
凡是給予小嵐的,他都希望會是最好的。
他更要讓小嵐與他一同領略相愛之人共赴巫山的美妙感覺而非他只顧自己一人放縱欲念、解放滿足。
一向以出奇制勝著稱、膽大心細、魄力十足的堂堂元大尚書,如今卻是為了心愛之人步步為營、一舉一動無不加了十二萬分小心,生怕讓心頭之人受到半點怠慢。
然而,一向桀驁的元澈卻是為了御雍嵐甘之如飴。
不過這邊元澈只能看不能吃忍得痛苦,那邊御雍嵐心裡也隱隱有些期盼落空的失望之感。
因為方才一吻勾起心火的有豈止元澈一人?
但是臉皮薄的御雍嵐哪裡會好意思主動求歡?更何況,對於自己此刻心中莫名悸動渴念,御雍嵐也未必完全能夠理解明瞭。
元澈勉強壓下心頭火,抬頭卻不期然撞見愛人迷茫無辜眼神,卻偏偏該死的誘人犯罪!
眸色一沉,元澈上前一步,一手抬起撫上御雍嵐臉龐,正要說些什麼,卻聽院門口傳來一聲通傳,“大人,尹從德大人府上有人前來送信。”
“!”
“……”
御雍嵐被院門外突然響起的聲音猛的驚醒,而元澈則是目光一閃,心中已是轉了幾個來回。
“澈——”
御雍嵐壓低了聲音喚道。
元澈點頭,向御雍嵐投去安撫一笑,傳音入耳對御雍嵐說道,“小嵐先到屏風之後稍待片刻,我去去便回。”
“嗯。”
御雍嵐點頭應了,果真如元澈所言,轉至屏風之後躲了起來,並未覺得如此行為有損他帝王尊嚴。
元澈見御雍嵐隱藏好行跡,這才步出臥房,身形一閃已是來到院門之前。
“吱呀”一聲,院門應聲打開,站在門口的正是元澈身邊小廝之一。
“元寶,什麼事?”
元澈對著門前站立的小廝問道。
元寶看起來似乎與元澈十分親近,聽到元澈問話,明明眼尖的已經看出元澈臉上似有著幾分不悅之色,卻依然嘻嘻一笑由懷中掏出一封信遞到元澈面前,條理分明的說道,“少爺,這是尹大人遣人送來的信。來人交了信便直接離開了。”
“信?”
元澈看了一眼元寶手中信箋,卻並未急著接過,反而問向元寶,“來人還說了些什麼嗎?”
元寶轉了轉眼珠,搖頭說道,“沒有了。若是有留話,小的還不一上來就對少爺交待了?”
元澈點點頭,這才接過信來,對元寶之言倒是沒有任何懷疑——這元寶自小便跟在他身邊,平日裡伶牙俐齒,話屬他最多的。若有什麼八卦瑣事,問他一句,他能倒出一籮筐。
如今既是說對方並無留言,便定是假不了的了。
心中有了定論,元澈也不欲再與元寶在院門口多費口舌,伸手便要關門,卻聽到元寶驚呼道,“少爺?!您就這麼將小的拒之門外啊?!”
元澈聞言面色一沉,一言不發涼涼盯著面前小廝。
元寶平日裡雖然與元澈沒大沒小打鬧慣了的,但是聰明靈巧,察言觀色也屬他是第一人,因而瞧出自家少爺今日似是少了許多耐心與從容自得,心中雖是疑惑,但元寶也不敢在此招惹自家少爺、衣食父母,只當少爺這是因為被關禁閉,憋得發慌所以有些上火。
得了結論,元寶收斂笑容,一拱手便蹦蹦跳跳著離開了小院門口,心中卻是盤算著要不要去廚房吩咐人燉一碗冰糖燕窩來給少爺去去火氣為好?
“……”
看著元寶身影漸行漸遠,元澈方才闔上院門,滿臉不郁的看向手中信箋。
他倒不是故意給元寶臉色看。只是心底邪火忍得辛苦,好不容易壓下的渴念卻因愛人一個簡單表情就繳械投降。
本想今日至少要先收取一些福利,卻不想在這節骨眼上偏偏有人前來搗亂。
因而可憐的元寶此刻還不知,自己時運不佳,偏趕上自家少爺心情極度鬱悶時主動送上門,沒被一腳踹出去已是老天保佑了。
歎息一聲,元澈轉身返回臥房。沖著屏風後面說道,“小嵐,出來吧。”
“——”
屏風之後應聲探出大半個腦袋,左右顧盼一番,果然見只有元澈一人,御雍嵐這才放心的走了出來。
看著愛人可愛至極的一舉一動,元澈只覺得自己小腹一團邪火快要將他逼瘋。心念一動,他舉起自己手中信箋,企圖以此轉移自己注意力,“尹從德著人送來的信。”
“咦?他給你送信?不知是何事?”
御雍嵐聽到元澈如此說,滿心好奇又向前湊了幾分。
可憐元澈以信箋轉移注意的計畫頓時被靠近的人徹底粉碎。
手不可自製的一抖,元澈強裝鎮定笑道,“不知道。莫非是想要給我做媒,號令我對小嵐死了心。”
“你敢!”
御雍嵐對元澈此刻窘態似是全無所知,只聽到對方這句玩笑話頓時雙目圓睜怒視著眼前男子,卻突然發現元澈面部肌肉似是在不自然的抽搐著。
被元澈模樣駭了一跳,御雍嵐慌忙舉起雙手捧住元澈臉龐,急切問道,“澈你怎麼了?有哪裡不舒服麼?怎麼沒有告訴我?前幾**還好好的呢。突然這是怎麼了?”
愛人的手柔軟細嫩,撫在臉上,癢在心裡。
元澈三番兩次壓抑心中翻騰欲念,終是熬不過愛人磨人的追問與觸碰,啞著嗓音說道,“小嵐當真不知我為何如此?”
“咦?我?我不——”
御雍嵐被元澈問起,正要實話實說自稱不知,卻目光微移,不經意間瞧見了元澈便裝長袍之下某處不自然的突起。
心裡猛地一跳,御雍嵐同樣身為男子,便是再如何遲鈍,注意到這番景象也已猜到原委。一時之間又羞又喜的情思填滿御雍嵐一顆心。
“唔——澈你……”
見到愛人反應,元澈知道對方終於察覺到自己的辛苦隱忍,不由得歎息一聲,捉住依然覆在自己臉頰上的手,輕吻手心,而後唇瓣也不離開,便在原處若即若離摩挲著說道,“都怪小嵐太過引人,令我快要把持不住了。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玩火自焚’麼?”
被元澈末了一句玩笑話弄得大窘不已,御雍嵐低聲輕喝道,“澈!說什麼呢?!”
“呵呵。”
元澈輕笑一聲,放開了御雍嵐的手,晃了晃手中信箋說道,“還是看看這個吧。”
“咦?”
沒想到元澈竟是話鋒突轉,全不理會自己遏待解決某處,御雍嵐不由得疑惑出了一聲。
元澈見御雍嵐模樣,溫柔一笑道,“第一次會很痛。今日我什麼準備都沒有,不想令小嵐受苦。”
“澈——”
沒想到元澈違背常理舉動竟是為了顧念自己,御雍嵐心中滿是被珍視呵護的感動與歡喜。然而,同為男子,他知道如此隱忍有多麼辛苦,何況也對身體無益。
想到這裡,御雍嵐紅著臉喃喃說道,“澈,你,你慢慢來——應該,應該可以的……”
轟!
御雍嵐一句話險些崩斷元澈心裡僅剩一根理智之弦。然而他仍舊搖搖頭,堅持說道,“小嵐不必勉強。這個忍一忍就過去了。來,我們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