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開門紅

　　看兒子一臉的擔心，張長貴難得露出淡淡的笑，「買了。正好碰見賀老六了，聽說咱們家要開始賣醬肉，就將他家的六頭豬都賣給咱們了。」

　　「六頭豬，這麼多咱們一下也用不了啊。」張玉鶴吸了一口涼氣詫異道。

　　「沒事，我們需要就殺一頭。這麼冷的天氣也壞不了。按照現在的趨勢，我估計一頭豬有個兩三天就能賣出去。」張長貴很有把握地說道。「你三姐呢？」

　　「還沒回來呢。」

　　「我在這邊等著他，你先回去吧。」張長貴點上一顆煙，張玉鶴回來時候給他帶了幾條煙，老爺子平時捨不得，都在家裡抽當地的小捲煙廠的煙，幾塊錢一盒。今天醬肉賣得這麼好，他心裡高興，摸出好煙抽了一顆。

　　「不用，我一會兒肯定能跟上您。」張玉鶴嘿嘿笑著，正好遠遠地看見了張玉薇，「哎，我三姐回來了。」

　　張玉薇手裡大包小包的，張玉鶴趕緊過去接過東西，「都買什麼了？」

　　「乾豆腐、凍豆腐、兩隻野山雞，一簍山雞蛋。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給爹媽的。」

　　「老丫頭，給爹買那啥了沒有？」張長貴比了個動作。

　　「哪能忘了呢？最好的，給您買了五斤！」

　　張玉鶴一看他爹的動作就知道他爹要的是煙葉子。他們這邊集上有時候是賣這種自家種的煙葉子的，各種檔次不同，可最貴的也抵不上一盒好煙的價格。

　　現在雖然還有抽旱煙的，可是少很多了，現在年輕人都是買現成的煙，上了年紀的則喜歡買些煙葉子，買個小捲煙器自己卷一些香煙，又便宜也不麻煩。

　　張玉鶴無奈地看著張長貴，「爹，我不是給您買了煙了嗎？你怎麼還買散煙。您看咱家醬肉生意多有前途，還怕沒有買煙的錢。」

　　「那不一樣，平時沒必要抽那麼好的煙，自己卷的就挺好。」張長貴也不惱，笑呵呵地說道，「老丫頭上車，咱們回家了。」

　　十一點來鐘，父子三人到了家。

　　孫翠芳聽到動靜就趕緊從屋裡出來了，「他爹，醬肉賣的怎麼樣啊？」

　　孫翠芳上午在家一邊忙活家務，一邊不停地往外面瞅，他倒是不怕自家老伴如何，主要是怕兒子受挫折。

　　張長貴在路上就和閨女兒子說好了，讓他們一起瞞著孫翠芳，張玉鶴和張玉薇兩人沒想到張長貴一把年紀了居然還有這個玩心，想來也是今天的生意讓他心情很不錯。

　　張長貴沒吭聲，拉著老臉繞過老伴進了屋。

　　後面張玉薇兄妹對視一眼，也沒吭聲。

　　孫翠芳一下子就慌了，「咋了？出啥事了？是肉賣的不好嗎？」

　　張玉萍帶著兒子也從屋裡出來了，拉過老妹妹，「玉薇，這是咋地了？

　　孫翠芳趕緊進了屋，「老頭子……」結果一句話沒說完，就看到張長貴從口袋裡掏出大把大把的鈔票。「這……」

　　張長貴咧嘴一笑，「一上午的收穫，賣了七百多塊。」

　　「哎呦你個死老頭子，賣了這麼多錢啊。你剛才還嚇唬我！」看到這麼多錢，孫翠芳頓時就笑了出來，伸手朝著老伴肩膀錘了兩下表示不滿。

　　一回頭，後面三個子女和一個更小的腦袋在門口偷聽，頓時老臉一紅，又給了老伴一巴掌，「你看，讓孩子們看笑話了！」

　　「嗐，他們偷看，你打我幹啥玩意兒！」張長貴瞪大眼說道。

　　張玉萍四個人笑呵呵進了屋，「玉寶兒你們前晌賣了這麼多錢啊？」

　　「是啊大姐。」張玉鶴將三姐買的東西拎進屋放在炕上，裡面有些吃食是給小子豪的。

　　「這得好幾百吧？我記得爹今天早上沒醬多少肉啊？」張玉萍回憶了一下，那也就十幾斤左右的肉，就算全都賣出去了，按照他爹那個價格，恐怕也就三百來塊。可看這炕頭這些錢，少說得六七百的樣子。

　　「賣了七百多。」

　　「七百多？」張玉萍瞪大眼。

　　「是啊，開始和後面結束，還把幾塊小塊的肉切開讓大家免費品嘗了。」

　　「天啊，你們這是賣多少錢一斤啊？」張玉萍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肉的斤兩是固定的，賣的錢多了，只可能是價格上去了。

　　「嘿嘿，五花肉五十一斤，普通的方子肉四十五一斤。」張玉鶴驕傲地說道。

　　「我的媽啊，你們這是奸商啊！」孫翠芳驚呼一聲，看向張長貴，「這價格也有人買？」

　　「你兒子定的價格，你問他去，反正是啥都沒剩下。」

　　「不光沒剩下，還有好多人過來想買都沒有了呢。媽，我們明天還要去賣醬肉，好多人預定呢。」

　　「哎呀，這可真是奇怪。」

　　在孫翠芳看來，五十一斤的醬肉還不如自己買塊五花肉回去自己燉著吃。現在一斤肉才十來塊，就算做成醬肉會縮水，按照張長貴二十多的價格也有利潤，可她沒想到兒子竟然一下子把價格提了這麼多。

　　這幾乎是翻番了。

　　「媽，賣的錢多還不好？咱家醬肉這麼好吃，賣得貴很正常。以後您就在家等著數錢就行了。」

　　「成！我等著我大兒子給我賺錢買好東西吃！」孫翠芳笑著點點頭，「行了，飯都好了，咱們開飯。」

　　中午吃的是大米飯，連著吃了幾頓饅頭，也要換換口味了。

　　尖椒炒乾豆腐、昨天燉的肉又放了些豆角，一盤子金黃色的笨雞蛋炒毛蔥，再加上雞蛋醬和大蔥。

　　「玉薇，讓你買的乾豆腐買了嗎？」

　　「買了買了。」張玉薇趕緊把買的乾豆腐翻出來。他們這邊很好吃這口，不管是炒尖椒還是蘸醬都好吃。再加上天冷，買多了也不怕，這一下張玉薇就買了十幾斤，就算頓頓吃也能吃好幾天。

　　菜不多，量卻都不小，正好這兩天吃肉吃多了，這種菜大家吃的也挺香的。

　　吃過了午飯，大家精神頭都還挺足的，張玉鶴也還不困，索性跟著一起聊天。

　　「咱們家還有三四十斤的肉，我看明天都醬出來吧，應該能賣掉的。」

　　「能賣掉倒是能賣掉。就是有點單一了，咱們家現在就是普通的醬肉和醬五花肉。」張玉薇皺眉道，「總覺得少點啥似的。」

　　「要不然明天把那倆肘子也醬上？」孫翠芳建議道。

　　「這玩意還得更貴點，不知道有人買不，畢竟是個完整的大肘子呢。而且也更費時候，恐怕五點鐘就得起來弄了。」張玉鶴說道。

　　「那就今天晚上就醬上。」張長貴點上一顆煙說道。

　　「我想著……咱們家就光醬肉？」張玉薇插嘴道，「能不能醬點別的？」

　　「別的？啥別的？」張長貴問道，「老丫頭你的意思是再加上些豬頭肉？比如豬臉、豬耳朵什麼的？」

　　「哎呀爹，我不是那個意思。」張玉薇搖頭，「我是說，玉寶兒，你這啥草能不能醬別的，比如雞肉、雞腿、雞爪什麼的？」

　　女孩子總是愛吃一些雞翅雞爪的，對於大塊的肉反而興趣低一些。

　　「哎，這我倒沒想過，對啊，咱們還能做醬雞！」張玉鶴興奮起來，「至於能不能醬，這得問咱爹這滷料適合不，我那個犀浦草是沒有問題的，只是增加味道，不挑食材的。」

　　「應該沒什麼區別，要不然咱們下午試試？」張長貴看眾人都看向他，頓了一下說道。

　　家裡雞是有的是的，孫翠芳在後院養著二十多隻呢，不是為了吃肉，而是下了蛋留著去集市上賣去，或者是留一些給女兒帶走。現在兒子和老閨女回來了，這些雞蛋也不打算賣了，就留著自己吃。

　　聽到老伴說醬雞肉，孫翠芳雖然有點不捨得，但是還是點點頭，「一會兒就去殺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