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肉皮凍

　　茶這種東西，越喝口越高，之前喝了幾次張玉鶴帶回來的好茶，家裡這點茶算是徹底剩下了，此時正好歸了張玉鶴。

　　張玉鶴將張長貴的老破茶也掃進了倉庫裡，這才敲了敲安和。

　　果然如他所料的，對方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應。張玉鶴沒轍，又反覆敲了幾下還沒反應，只能先下線。

　　張長貴等人早就把張玉鶴調出來的資料看個透了，幾個人看張玉鶴的眼神都有點發綠。

　　「你們幹嘛？」張玉鶴有點心裡發毛。

　　「玉寶兒，我覺得這些設備都不錯，咱們家也有地方，要不然咱們就在家裡建個醬肉廠？」

　　「咱們家後院這點地方醬肉廠是不可能的，可是建一個醬肉坊還差不多。咱們也先別急著擴張，現在醬肉好賣的原因主要還是在犀浦草上，這個不能拿到大量的，我們擴建的再大也沒用。」張玉鶴說道，「還有現在天寒地凍的，等來年天氣暖和了，咱們在後院蓋個醬肉坊，那時候犀浦草的問題應該也有結果了。」

　　「這倒也是。」眾人剛才的熱情高漲都被張玉鶴一瓢涼水給澆滅了。

　　「玉寶兒，你和你朋友聯繫過了沒有？」

　　「哦聯繫過了，他會再給我快遞一些的，不過他手頭也不多，要回老家去找，能不能找到……看運氣了。」事實和張玉鶴說的差不多，他現在手裡還有十顆犀浦草，能不能從安和手裡拿到更多甚至拿到種子，真的要看運氣了。

　　現在安和根本都聯繫不上，只能等。那些東西管不管用，也只能看運氣。

　　下午事情不多，豬頭肉醬好了之後張玉鶴嚐了一口，味道非常好，死皮賴臉地留下了一大塊，晚上要和小伙伴們喝酒用。

　　對兒子的要求，張長貴自然要滿足，那沒二話，更何況就是個豬頭肉。張玉鶴給賀天打了電話，讓他晚上過來吃，對方滿口答應。

　　到了晚飯的時候，賀天和廖勇就過來了，兩人也都不空著手，帶著花生米拎著酒。

　　孫翠芳招呼兩人上炕，張長貴擺擺手，「讓幾個小子去他們那屋喝去吧，免得和咱們一起不自在。」

　　張家姐倆偷笑，飯菜都給他們單獨分了一份過去，又將豬頭肉、各種下水什麼的切了一大盤子，醬雞拆了一隻也送了過去。

　　「爹，您不和我們喝嗎？」

　　「我緩緩，這兩天喝的太多了。」張長貴擺擺手，昨天喝了一中午，今天中午又跟著趙一虎喝一頓，他可不想再喝了。否則也不會讓幾個小伙子去隔壁，他留著這邊和老婆、女兒、小外孫一起老老實實地吃飯。

　　這邊沒有了長輩，三個人打開瓶子倒了三杯白酒就開吃了。

　　張玉萍給他們這邊拿了點炒菜，但是三個人顯然對各種滷味更有興趣。

　　「玉寶兒，你家這醬肉味道也太地道了？我記得以前沒這麼好吃啊！」

　　「光吃肉，你嚐嚐這肥腸，脆嫩爽滑，這味道老好了！」

　　「別光吃肉，你們也嚐嚐這滷菜，給點意見。」張玉鶴笑著，「來來喝一杯。」

　　三人喝了小半杯，又去吃那些滷菜，廖勇頓時眼睛就直了，「別看都是素的，味兒好！味兒好！」

　　「我說玉寶兒，張大爺有這好手藝咋早不露啊，這要是知道這麼好吃，還去啥縣城的熟食店，你家這菜的味道比城裡的強多了。」賀天有點沮喪。「以前還覺得我爹做的扒豬臉多好吃呢，現在一吃張大爺這個，我以前吃的都是啥玩意啊。」

　　「別說城裡，城裡的也不如這個。」廖勇嚷嚷道。「我就說小天家的豬怎麼一下子都賣出去了？就這醬肉的味道，一天賣出去兩頭豬也不奇怪。」

　　「對啊，我家的七頭豬轉眼就剩下四頭了。而且估計也保不住幾天了。」賀天笑道。

　　「哎，玉寶兒，你家還收豬嗎？我媽那還養著好幾頭，就等著過年出欄呢。」

　　「你家那個也賣？」張玉鶴詫異地抬頭，廖勇媽養豬不為了賺錢，主要是自家吃。

　　「四頭呢，自家哪兒吃的完。再說了，殺了豬就是豬肉燉粉條和酸菜白肉，我都吃膩了，還不如賣給你家，到時候我過來買醬肉吃。」

　　「行啊，到時候過來拿，不要錢！」

　　「別，你要這樣我可不來了，你家老的老小的小的。你別看我天天出去跑，不少掙，哥哥我現在不差錢。 」廖勇拍拍胸口笑道，「之前還想拉著你去呢，現在看看算了吧，你在家好好學醬肉，比我這個有前途。」

　　「小天，你家專業的，認識的養豬戶多，你給我問著點誰家還要賣豬。價錢，就按照你家這種，壓低了算你的。行不行？」

　　「成啊，這有啥不成的，這可是好事，有油水。到時候我和我爹幫你殺好了送過來。」賀天滿口答應，他們做的就是這種買賣，養豬，賣豬，殺豬，賣豬。尤其是年關將至，託他們賣豬的也大有人在，他們中間確實能賺到點差價的。

　　說不上有多少，但是賣的多了也是不少的錢，這些街坊鄰居都是心知肚明的，要不然人家憑啥幫忙。

　　不過以前得找買主，或者自己把豬肉賣出去，現在有張家接著，按照張家這速度，一天一頭豬都未必夠。他家這錢有的賺了，不用時間長了，到了今年年底就能賺上不少，可以過個肥年。

　　這一頓酒從六點多喝到十一點多，張長貴他們都睡下了，兩人才依依不捨地告別。張玉鶴看倆人那饞樣，強忍著笑給兩人一人打包了一份醬肉滷菜。

　　這兩人也不算白吃，接下來的日子裡在各種場合強力推薦張家的醬肉，張家醬肉老號的名氣不知不覺地就傳了出去。

　　第二天就是元旦，集市上的人反而並不大，該買的都提前買了，今天家裡兒女都回來，一家子團圓的誰也不願意大冷天往外跑。

　　不過對老張家來說，這不是壞事，張玉鶴本來帶的醬肉等就不多，一個鐘頭賣的乾乾淨淨，收拾東西回家。

　　回來的路上，張玉鶴就覺得被電了一下，想起上次這種感覺是系統完成了第一筆交易的提示，心裡莫名激動，莫非是安和醒了？

　　不過旁邊還坐著姐姐，張玉鶴也不好停下車擺弄手機，只能暗暗加快了速度。

　　回到家，張玉鶴迫不及待地回了自己房間，插上門摸出手機趕緊查看。果然不出所料，確實是安和醒了，正在敲他。

　　「聒噪的小傢伙，你總算是上線了。」

　　「抱歉，我剛剛不太方便。」張玉鶴趕緊緻歉。

　　「小傢伙，你敲我是找到了我需要的東西嗎？」安和直接詢問。

　　「是找到了一些，我交易給你看一下。」

　　張玉鶴將倉庫裡的東西，別管是薄荷還是他爹的茶葉，都一股腦交易了過去，並且說了一下哪個可以吃，哪個不可以。比如樟腦丸，張玉鶴不認為異位面的植物人安和就能啃得了這東西。

　　「我需要試驗一下。」安和說完頭像黑掉，顯然是下線了。

　　張玉鶴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等。

　　「玉寶兒，你沒事吧？」張玉鶴一回來就鑽到自己屋裡，讓孫翠芳不太放心。

　　「媽，沒事，我換個衣服。」

　　「哎，那你快點，要吃飯了。」

　　張玉鶴等了老半天也不見安和上線，也不知道對方要試驗多久，只好換了件衣服先去吃飯了。

　　「哎，爹，您做肉皮凍了？」

　　「是啊。咱們家這些日子做醬肉，可是剩下了不少的豬皮，你爹前晌都收拾出來滷上了，這不很快就凝上了。那個趙老闆還帶走了一盒呢，那時候還沒好，直接給他盛了一個餐盒，估計到家也凝上了。」孫翠芳說道。

　　「太好了。咱家這下又多了一樣菜。」張玉鶴高興的很。

　　這幾天買了好幾頭豬了，方子肉還好說，都是帶著肉皮的，但是零零碎碎的肉，就不帶著肉皮了，都是去掉皮直接醬的，是以剩下了一些肉皮。

　　這些東西在以前也都是好東西，仔細把上面的豬毛一根根去除乾淨，過水後刮去上面的油脂改刀成絲或者小塊，放入重新燒好的水中大火燒開小火慢熬，熬上幾個鐘頭，凝膠也就出來了，等豬皮燉的入味滾爛，和湯一起盛出來放到盆子裡或者碗裡，放在涼快地方，凝住了就可以切成小塊盛盤了。

　　有時候還會在肉皮凍裡加一些輔菜，比如黃豆之類的。

　　肉皮凍本身就有調味，也有的只是不加太多調味，要另外加些醋蒜醬油汁，味道會更好。

　　張玉鶴很久不曾吃他爹做的皮凍了，迫不及待地衝進屋裡，執起筷子就夾了一口入口。

　　那種冰冰涼入口，在口中緩緩融化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張玉鶴享受地瞇起了眼睛，感受那種爽滑脆嫩的口感和鮮美的滋味。

　　張長貴做肉皮凍喜歡湯裡直接調味，直接吃就行，鹹淡味是足夠的，再配上點生抽醋和蒜汁調和的蘸料，那味道也是沒誰了。

　　這麼好吃的東西，吃一塊怎麼夠，張玉鶴一連吃了好幾塊才捨得放下筷子。

　　「好吃嗎？」張長貴倒了一杯小酒慢慢喝著。家裡生意好了，每天都有幾千塊的收入，張長貴倒也能捨得一點了。

　　「好吃，太好吃了，我小時候就盼著吃肉皮凍呢。」張玉鶴舔舔嘴，「爹做的肉皮凍多嗎？」

　　「多，多，足夠你吃的，有一大盆呢。 」孫翠芳說道，「我怕放屋裡化了，你慢慢吃，吃完了再去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