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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物語》第140章
一四〇

  【五】驚聞

  我平靜了太久的生活,突然別宣告了終結。

  子淼站在窗口,夕陽透過來,在身後的茶几上拉出一道清俊如昔的影子。

  我坐在對面,目光時不時從茶杯裡裊裊的熱氣中穿過,每次到時稍作停留便移開了去。

  這個停在淡淡的橘色光線裡的背影,我曾看過無數次,在浮瓏山的夏雨裡,冬雪裡,春花秋月裡,看得刻進了心裡。

  “你開的這出小店,隱於市井,自有雅緻,甚好。”他回過頭,嘴角上是讚賞的笑容,“娑欏,你長大了。”

  “喝茶吧。”我朝他舉起茶杯,先灌了自己一口。這個時候,總得做點什麼,才好掩飾我自見的他起,便無法消減的喘喘不安。

  可是,燙了自己的舌頭,忙不迭吐了出來,下意識地扇著嘴巴。

  見了我的窘相,他不竟莞爾。

  他的笑容不會讓人尷尬,但,我依然紅了臉,不敢在看他。

  坐到我的對面,他端起杯子,輕輕吹開了那片碧綠的茶水,了一口,眉宇間沒有任何不適的表情,他又飲了一口,笑:“此茶雖苦,卻有回甘,香氣藏於暗處,其味無窮。好茶好茶!”

  “這種茶,是不停裡的特產,我叫它,浮生。”

  我已經太久沒有回到不停了,還好,一切照舊,我仍能安安閒閒坐在這裡,沏一杯我的浮生。只不過,我萬萬想不到的是,當我再拿出茶杯,沏出那一杯漾漾清澈碧綠時,喝茶的人卻是他。

  敖熾不喝茶,他坐在離我最近的地方,不知從哪裡拿來一堆核桃,不停地捏,不停的吃。

  不停的大廳裡,原本靜謐的氣氛,不斷被咔嚓咔嚓的聲音打斷。

  我端著杯子看著空氣,子淼旁若無人地飲茶,敖熾狠狠地捏著核桃。臥室裡,還躺著那位尚未醒來的,敖熾的“親戚”。

  突然,敖熾將核桃殼一扔,跳起來,沖上去一把抓住子淼的衣領,大聲問:“你真的沒死???”

  “敖熾!”我站起來,拉住他青筋爆出的拳頭,“你發什麼瘋?他不是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麼?!”

  回到不停之前,子淼用他一貫的冷靜,講明了一切。

  把我跟敖熾的三魂七魄幾乎都撞沒了的“意外”,緣由並不複雜——

  那一天,失蹤的我突然出現在她與雪裳居住的樹林,我與他,第一次爭執,我絕望地離開。他看著我的背影,沒有追。

  三天之後,他去山中為雪裳尋找一種美味的野果,途徑一處深潭時,恰好見到一個垂髫小兒在水中掙扎,大呼救命,他入水救人,卻不料這小兒力大無窮,竟抱住他沉入深水,速度奇快。混亂之中,他只覺腳下踩到一塊硬物,旋即便如同粘上了一般,被此物朝更深的地方拖去。而小兒一直死抱著他的腰,不曾鬆手。他本也運用了咒術想要脫身,卻全無作用。眼前一路漆黑,只聽見耳畔有簌簌之聲,有若星雲流過,不辨方向。

  倒是沒過多久,腳下的玩意兒便將他往上托,待到一切重歸光明時,他已然身在斷湖之畔。那小兒笑嘻嘻地站在水中,對他說:“四水方君,多有冒犯。勞駕您在此地等上7日,自有故人相見。”說罷,這小兒便鑽入湖中,杳無蹤跡。

  他略略觀察一番,發覺這斷湖已和從前不同。他再到附近一看,方才發覺這世界已經徹底換了面貌,推算下時間,自己竟在須臾之間,橫跨了幾千年時光。雖不知那小兒是什麼來路,但既來之則安之,他留在了斷湖邊。

  然後,就等來一架落下的“鐵鳥”,以及,我。

  他說,在我們的飛機落進斷湖的剎那,他便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但,他尚不能完全確定。直到當夜,那一男一女闖進斷湖,大戰不休,他在一旁暗觀形勢時,我真真時時地出現在他面前,他才知道,那小兒說的“故人”是誰。

  “你覺得我會相信嗎?”熬熾鬆開手,看著我,“你以為生活是無聊的肥皂劇嗎?搞穿越?”說著他又抓住子淼上下打量,“這傢伙一定是居心叵側的妖怪變的!你看,當年不是也有別人冒充我來騙你嗎?”

  “熬熾!”我莫名氣惱,提高了聲調,“他是不是子淼,世上有誰會比我更清楚!”

  此言一出,三個人都怔了怔。

  熬熾深呼吸了三次,放開子淼,窩回椅子上,一句話也不講,繼續拿核桃出氣。

  “成了親,都還是不定性。”子淼笑著搖頭。

  “輪不到你來教訓我!”熬熾昂著頭,三顆堅硬的核桃在他手中碎成了片。

  “你能不能稍微淡定點?!”我已經很頭疼了,這傢伙的大嗓門只會讓我更心煩意亂。

  “我哪裡不淡定了?”熬熾把一個核桃扔到我頭上,“我可不是水做的男人,想讓我像一個女人一樣不吭聲,沒門!”

  “你敢扔我!”我抓起一把胡桃給他砸了回去,完全本能反應。

  子淼看著互相搗亂的我們,笑吟吟的飲茶。

  核桃殼在空中飛舞著,還有墊椅,茶杯蓋子等等,這樣雞飛狗跳的場面,似乎是我和熬熾的家常便飯。

  激戰當中,有一片紅色的影子,小心翼翼的從外頭移了進來。

  熬熾的“親戚”,那位差點死在鱗片男手裡的姑娘,裊裊婷婷地朝我們走來。

  看來, 我給她灌下的恢復元氣的湯藥很管用。

  她走過來的瞬間,,四個字便如天上跑出來的馬兒,在我心裡來回奔跑――美人如玉。

  她真真是當得起這四個字。

  五官的娟秀出眾已不必再多加形容,單是眉間的一點硃砂痣,就有說不出的靈動之韻,她身上的一襲輕盈紅紗,總像和著微風似的溫和拂動,隨著她的每一個動作,雲一般在我眼前飄飛。那些從她的眼神與指尖,袖口和裙襬中滑落出來的無形氣息,氤滿了山水之間的天然清逸。我猜,不論是誰見了這樣一個女人,都舍不得移開目光吧。

  這樣一個嫻靜婉麗的美人,又怎會跟那面容凶惡的的鱗甲男人扯上關係,還搞到差點丟了性命?

  一見到她走出來,熬熾的臉色立即陰沉了下去,看得要擰出水似的。

  “馬上回東海去!”他站起來,擋在她的面前、

  “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出來的。”她委屈地看著熬熾,“走了很久,才……”

  “我命令你馬上回去!”他根本無視她委屈的眼神,手指著大門口。她的眼裡噙起了淚,身子微微顫抖著。

  我有點看不下去,上前打了熬熾一下:“有話好好說,你凶給誰看?”

  他似乎一直在氣頭上,根本不聽我的勸,反而加大了聲音,上去一把捏住她的手腕:“聽不懂我說的話麼?我讓你馬上回東海去!”

  她緊緊咬著自己的下唇,沉默了很久,終於抬起頭,鼓足勇氣般大聲喊道:“我……我來看自己的丈夫,有什麼不對?!”

  丈夫?!

  外頭春暖花開,室內茶香人靜,可我就是聽到了一聲炸雷,炸得我耳朵嗡嗡直響。

  “你管他叫……丈夫?”我問她。她肯定的點點頭。

  我吸了口氣,轉身,端起茶杯,也不管那杯子是子淼的而不是我的,我慢慢的喝了口。慢慢嚥下去。

  當茶水從我的咽喉流下去時,他在沿途熄滅著一些東西。

  “放開她。”我端著茶杯,心平氣和地看著熬熾,“你當別人的手是鐵打的麼?”

  熬熾的眼神很少有的複雜時,此刻是例外。

  他鬆開她,有些急迫的站到我面前:“這個……我……”

  我避開他想攬住我肩膀的手,看了那姑娘一眼,笑笑:“既然是熟人,來者是客,你好好安頓人家。我有點困,睡一會兒,三個小時後叫醒我,然後解釋給我聽。就這樣。”

  於是,我丟下他們,把那些我暫時不想看到的目光,隔絕到了背後。

  我說我想睡覺,走向的卻不是我的臥室,而是不停的大門。我居然這麼快就忘了自己本來要幹什麼。

  有人想跟上來,那急躁的腳步,不回頭也知道是誰。

  “不許。”我始終不回頭。腳步停住了。

  我在今天的最後一絲陽光裡,踏出了不停的大門。

  我沒有生氣,今天還是上元節呢,這麼好的日子裡,我怎會生氣。

  我只是覺得,店裡擠得慌,哪怕只有幾個人。

  【六】水墓

  洞庭八百里,風光無限好。

  遠浦歸航,夕照漁村,已是人間勝景,可在此時此刻,無一不被頂上那輪銀盤明月搶去了光彩。

  誰叫今天是上元佳節,一年的花好月圓,都寄望在了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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