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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醫生》第39章
十一(3)

  范篤拉大夫和卡蒂亞、索伯爾搭乘返回德國的這架飛機,正在貝魯特機場跑道等著。這是瑞士航空公司飛貝魯特、羅馬、蘇黎世與慕尼黑這些大城間的班機。大部分旅客經由派在旅客出入境走廊憲警安全人員作過全身上下仔細的檢查後,已經進入座艙。他們的行李則存放在另一處,由安全專家利用蓋氏計數器搜索過。如果發出「嗡嗡」叫聲,便表示行李中攜有金屬物品,便需打開檢查。

  現在劫機可不容易。航空安全再度嚴格實施。但究竟將持續多久?游擊隊何時再度發動攻擊,卡拉巴希大夫又在計劃什麼新辦法?

  范篤拉明白他的飛行時間必為游擊隊總部所探悉。卡拉巴希大夫對每項進行中的事情,莫不瞭如指掌──他對萊娜所造成的一項失敗,現在再也沒有辦法補救。

  遠在慕尼黑,電視新聞播出萊娜的死訊,范篤拉在這齣活生生的戲劇裡所扮演的角色,就像一顆炸彈般爆炸了。古魯瓦的高尚仕女們顫抖地期盼范篤拉的歸來──她們除了談論范篤拉大夫,沒有其他話題。范篤拉和一位沙漠美人──卡蒂亞和沙漠野貓之間的一場浴血之戰!范篤拉,這位傳奇性的哈金.帕夏──多麼了不起的男子漢!

  然而對范篤拉勇敢行為的報導,欠缺胃口的一個人是森林診所的詹米茲大夫。「一個投機者,他就是這麼個人而已!」他對同行和朋友們這樣說。「而現在我聽說醫藥協會不禁止他,又會讓他開業!我並不想要悲觀,況且那也不關我的事,但我確實願意擔保范篤拉回來後,六個星期內就會涉及某項新的轟動大新聞!」

  作為一位先知,詹米茲大夫並非完全正確。下一件涉及范篤拉在內的轟動大新聞,早在他還未返回慕尼黑之前,就要發生,當他登機時,已經箭在弦上。

  貝魯特某處有封無線電報拍發出去,而在約旦沙漠某處,卡拉巴希手下的無線電報務員抄收下來。

   「10.16飛離。班次No.34,瑞航。」

  卡拉巴希大夫簽發一項命令給在遠方的突擊隊員:「準備。執行一號計劃。成功或死亡!」

  十時十六分飛機由貝魯特機場跑道飛上藍天。當這個白色、神仙故事中的城市在霧中消失不見,陽光從海面反射回來。范篤拉大夫從機艙外望,前額抵住厚厚的窗玻璃。

  向中東及其神祕之邦道聲再見。向他所知在那裡的血、淚、愛、恨與希望道聲再見。

  「你正在想萊娜?」在他身旁的卡蒂亞問,並即幫著解開他身上的安全帶。在過去幾天,她小心地避免提到萊娜的名字,也不曾嘗試刺激范篤拉和她做愛。她認為這種事必須出於自願。他必得自己設法走過這種記憶的地獄,沒有誰能幫得上忙。我是過來人──但當他失蹤不見時,沒有人認為他會再度出現,我經歷過苦難折磨的每個階段。真的夠可怕,個人感覺到好像自己的心,給人用一把赤熱的鉗子拖出來了──但是一個人還是可以克服它,賴甫,一個人真的能夠!

  范篤拉回看很快消失的黎巴嫩海岸,他知道自己再也不會踏上這片土地。

  「我在道再見,」他溫和地說。「而感覺──便是憂鬱。不,不是有關萊娜,那都過去了。但那些國家的人民,那些將人生中的簡單、自然事物看作是阿拉創造的奇蹟的窮人們──他們需要醫生遠過於時髦的慕尼黑病人,這些人中百分之七十根本不是真正生病。而我卻離開他們。我感覺得近乎羞恥──彷彿是我丟下他們不管。我要回去從事舒適的開業,而那邊卻有千千萬萬的人,見不到醫生,他們生病、受苦,因疾病而死亡,對我們而言,只是例行事件。但他們認為那是阿拉的意思,而全盤加以接受──因為我們西方人太過洋洋自得,不屑為這種事做點什麼。」

  「你說話好像你自己是個革命分子,賴甫。」

  「不錯,我確實是瞭解他們,卡蒂亞。我走得愈遠,愈是感到對他們懷著罪咎,他們是和我們一樣的人,而我們卻將他們棄置不顧。」范篤拉向後仰。空中小姐分送鮮橘汁,卡蒂亞拿了兩杯,開始啜飲。「是的,我覺得自己可恥,」他平靜地說,「然而,我知道我不會回到他們身邊。我不是一名鬥士。我是一名反英雄。」

  「你怎麼能夠這樣說,全世界的報紙不都滿載你所做過的事情嗎?」

  「那只能顯示英雄們如何被操縱著成為凡人!我想知道多少歷史上的著名人物,強而有力地抗議自己給人舉起來當作一個榜樣。卡蒂亞,我不是任何人的榜樣──我只看見自己老是被命定著去扮演某種非我真正願意扮演的角色。」

  范篤拉並不知道自己正預卜先知地說這些話。

  在羅馬有一次過境停留。一切都很順利:九十名乘客離機,飛機添加燃料,十名新乘客上機。其中四名女客,六名男客,全都風度高雅,甚至有點擺架子的神情,講著羅馬腔的英語。

  當他們由羅馬飛往蘇黎世時,范篤拉一手挽著卡蒂亞肩頭。這次回歐洲,改變了他的心情,似乎所有沙漠的影響當他們飛越地中海時就全都給吹走了。

  「我們何時結婚?」他問。

  「儘可能快,」她堅定地說。

  范篤拉伸伸他的大腿。「我在懷疑我的房子現在成了什麼樣子。」

  這是他頭一回問到有關慕尼黑的事。卡蒂亞吻著他的眼睛。「所有你要做的,只是拉起百葉窗,打開門,坐在你的桌前。什麼也未改變。一切都在等著你。」

  新來乘客中有三人開始脫掉他們身上的一些衣服。他們脫掉夾克,甚至鞋子──突然間,每人手上執著一支自動手槍。女客中也有一人脫掉她的裙子。她在下面穿著短褲,在她修長苗條的大腿上綁著兩枚圓圓黑色閃光的手榴彈。

  「女士,先生們,」其中一位男士用英語說。「我的名字是尤瑟夫.勞耳,現在由我接管這架飛機。任何人動一下就會遭到射殺。你們可以看見,我們鞋子裡藏著槍,而且還有別的武器可用。舉個例子,那些手榴彈,如果阿明娜拔出保險栓,我們大家就只剩下塵灰,別的什麼也沒有了。我們樂於去死──但我懷疑你們是否也有同感。」

  男士中兩人很快通過座艙與駕駛艙間的門消失不見。空中小姐剛剛送完飲料,一起逃至機內走道。一個名叫阿明娜的年輕女性跟住她們。劫機者的領袖留在背後。他向著范篤拉大夫微笑。

  「我很高興見到你,哈金.帕夏。」

  「那麼,你是卡拉巴希的特使,」范篤拉說。「我或許猜對了。我們去哪裡?」

  「去薩爾瓜。你知道這地方。」當他聽到駕駛艙中發出打鬥的聲音,有點吃驚,接著三聲槍響。好幾名婦女尖聲喊叫。劫機中的一人又再出現在座艙裡,頭髮散亂,用阿拉伯語喊著什麼。范篤拉試著跳起來,但卡蒂亞說不出話來的喊聲,將他止住了。

  「是什麼?他說什麼?」她問。

  「駕駛受傷了,副駕駛失去知覺。現在飛機在自動飛行──但只能直飛。在駕駛艙裡,沒有一個人可以操縱這架飛機……」

  「但……但,這就是說我們全都完了!」卡蒂亞結結巴巴地說。「我們現在無法回到地面──直到撞下去!」

  她把雙手繞著范篤拉,將臉埋進他胸前,抱得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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