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
藍衫人道:“教主。”
白天平忽然腦際中靈光一閃,道:“教主的從衛,那些紅帶的從衛,能不能進去?”
藍衫人道:“教主手下二十四個紅帶從衛,如有要事面傳教主令諭,也許可以進去。”
白天平道:“那就行了,我和洪兄,扮作教主的從衛,混進去如何?”
藍衫人道:“這個,也得有人帶兩位同去才行!”
伍元超接道:“我去,但不知那些護藥武士,是否認識我這個副總巡主。”
藍衫人道:“你只要亮出腰牌,他們就可以辨認出你的身份。”
伍元超道:“事不宜遲,教主隨時可到,總巡主指點一下,我們立刻動身。”
藍衫人道:“目下第一件重要的事,先要設法找出兩條紅腰帶來。”
伍元超道:‘供應那班花女之用的紅緞,存放甚多,我去取來就是……”
藍衫人搖搖頭,道:“不行,教主從衛的紅帶,都是精工特製而成,隨便取一條,如何能派上用場,一眼就被人瞧出真偽了。”
伍元超道:“這個,這個……”
藍衫人道:“唯一辦法,就是設法由兩位侍衛身上,取得此物……”
語聲一頓,接道:“你們記著,取得腰帶之前,先要留心瞧他們系在腰上的形式,因為,他們改變什麼形式,都由兩位領班,於當日晨間下令,如是你系法不對,一眼間就被他們自己人瞧出破綻。”
洪承志嘆口氣,道:“想不到繫上一條腰帶,也有如此大的學問。”
藍衫人道:“現在,最大的困難,就是如何才能誘殺兩個教主的從衛,而不讓他們很快發覺。”
白天平道:“教主抵達之前,是否他的從衛先到?”
藍衫人道:“常例如此,但有時間,教主只遣派從衛知會一聲,命我等趕往指定的地點會合。”
談話之間,聞得一陣急促的步覆聲,傳了過來。藍衫人搖搖手,示意幾人不可輕舉妄動,自己卻緩步出室。只見一個腰繫紅帶的武士,快步行了過來。
藍衫人不一定認識這些從衛,只能從腰帶上辨別他們的身份。
但這些紅帶從衛,卻似乎對那藍衫人十分熟悉,叫抱拳,道:“總巡主。”
藍衫人一拱手,道:“方才聽得屬下傳報,教主大駕即將光臨,特地留此恭候。”
紅帶衛士微微一笑,道:“教主已改變心意,要在下通知總巡主,立刻隨我離此。”
藍衫人嗯了一聲,道:“到哪裡去?”
紅帶衛士道:“由區區為總巡主帶路,巡主就不用多問了。”
隱在小屋中的白天平等,看那紅帶衛士,只有一人,忍著沒有出手,把兩人對答之言,聽得十分清楚。
但聞那藍衫人道:“教主傳召,只限我一人呢?還是要兩位副巡主同往聽命?”
紅帶武士沉吟了一陣,道:“要兩位副巡主一同去吧!教主召集大會,似要對武當發動總攻,由兩位副總巡主同行,貴屬人手,行動也可快速一些。”
藍衫人揚了揚右手,道:“唉!本座遇上了丐仙袁道,右手三指被削,雖無大礙。但對敵時有些不便,不知本座是否可以帶兩個從衛同行?”
望望藍衫人的右手,紅帶武士微微一頷首,道:“既是總巡主右手不便,那就不妨帶兩個屬下同行便了。”
藍衫人一拱手,笑道:“閣下格外優容,本座十分感激,但不知可否見告姓名,也好使在下日後報答……”
紅帶武士微微一笑,接道:“我是左劍從衛中八號劍手……”
語聲一頓,接道:“自從編入紅帶從衛,對外早已不用姓名,這一點總巡主想必早知道了。”
藍衫人道:“不錯,左劍,右刀,本座自然知曉了,閣下稍候,我立刻通知他們登程。”
返身入室,低聲說道:“玄支下院的劍士,還有多少時間,毒性發作?”
白天平道:“還有三日以上。”
藍衫人道:“咱們時間還多,再等時機吧!現在,四位請隨我去見見教主。”
四人跟在藍衫人的身後,離開了那枝葉蔽天的原始森林。翻越了四道山嶺,才到了一處隱秘的山谷之中,離武當的三元觀,至少有三十里以上的行程。
山谷不大,但形勢很險惡,谷口處站著四個腰柬紅帶,佩著刀、劍的紅帶從衛。問明了四人的身份之後,指令白天平和洪承志,在谷中休息,藍衫人和鐵成剛、伍元超卻沿著一條小徑,登上峰腰。
敢情,白天平和洪承志只是從衛的身份,根本沒有晉見教主的資格。
山谷中已然有七八十人,大都佩帶著兵刃。這些人,一眼可以看出,都是天皇教下各級頭目的從人。其中,有兩位身著青衣的年輕少女,身佩長劍,獨自站在一株古松下,顯得和別人有些格格不入。
洪承志低聲道:“白兄,那位姑娘,你認識嗎?”
白天平搖搖頭,道:“不認識。”
洪承志道:“我想她們定然是我那不成材妹妹的從人,我要去問問她們。”
白天平道:“她們遠離眾人,自站松下,似是不太合群。”
洪承志道:“那才給咱們一個機會。”
白天平道:“洪兄,如今咱們是取藥第一,其他的事,都不妨往後一些。”
洪承志嘆息一聲,道:“兄弟雖然心切私怨,但也不願因私誤公,兄弟答應白兄,決不引起事故,只過去向問她們就是。”
白天平沉吟了一陣,道:“好吧!不過洪兄要多忍耐,萬一她們言語間冒犯洪兄,洪兄也不可發作。”
回目一顧,聚坐於谷中的人,不下數十位之多,個個佩著兵刃,點綴得這一片絕谷中,充滿著殺氣。
洪承志點點頭,道:“這麼辦吧,白兄,由你開口,向她們搭訕如何?”
白天平苦笑一下,道:“如若兄弟沒有涂易容藥物,還真沒有這份勇氣。”
洪承志道:“好的是,咱們都不是本來的面目。”
白天平點點頭,當先向二女行了過去。也許是兩人的舉動太扎眼,引得全場中人的目光,都投注了過來。
在眾目注射之下,洪承志突然生出了畏懼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