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七
福兒答道:“晚間方才離開,不過幾個時辰之隔。”
荊錦峰又問道:“你離開之時,那把缺口鐵劍是否仍在秦羽烈手中?”
福兒點點頭道:“不錯,懸掛於秦羽烈書房之中。”
荊錦峰略微一沉吟,再問道:“鐵劍上彈下一塊廢鐵,在柳相公手中嗎?”
福兒道:“據我家相公說,已被秦羽烈之女素茹慧拿去。”
荊錦峰點點頭,道:“好!你回答得很乾脆,我現在告訴你,喬扮柳南江的是誰。”
福兒迫不及待地問道:“是誰呢?”
荊錦峰卻突然縱身而起,向一座密林中疾奔而去。
福兒防不到有此一著,連忙緊步相追,卻已相距了三十餘丈。
凌長風也扣好了“釣鰲金鉤”,準備俟機會再來一次,好將荊錦峰再“鉤”回來。
孰料,荊錦峰奔行數里之後,卻自行停了下來。
待福兒和凌長風來到面前時,才往草堆中一指,道:“看!你家相公在此。”
福兒一看,方才在客店中出現的柳南江果然仰躺在草堆之中,天際雖無明月,卻有星光,以致看得非常清楚。
凌長風驚道:“是莊主殺了他嗎?”
荊錦峰道:“二位不妨看仔細,這位柳相公並非真人。”
二人用手一摸,這才發覺是個傀儡人,由於面部栩栩如生,在朦朧燈光中也就將人唬過去了。
凌長風道:“假人不會越窗而遁,必然有人背負而出,莊主看清那人是誰嗎?”
荊錦峰道:“那人是一女子,身法奇快。將傀儡人藏在此處飛快離去,在下雖盡全力,也未追上。”
福兒喃喃道:“想必就是柳夫人?”
凌長風道:“想要弄清楚此人是誰,並無難處,守在此地就行。”
福兒道:“守株待兔?”
頓了頓,接道:“未嘗不可,只是,並不值得,毫無問題與柳家母女有關的。”
正說之間,三條人影飛閃而至,正是商美娟,唐如玉,荊如楠等。
商美娟問道:“荊莊主!你在暗中警戒,可曾發覺有人越窗而遁?”
荊錦峰往草堆中一指,道:“看看可是此人?”
商美娟一看之下,不禁驚呼道:“柳南江被你殺了嗎?”
荊錦峰搖搖頭,道:“聽說柳南江劍術不凡,在下未必能夠殺他。”
唐如玉插口道:“如此說來,這是假的柳南江了?”
福兒接口道:“夫人說得不錯,這只是一具傀儡人。”
唐如玉“噢”了一聲,問道:“娃兒,你是誰?”
福兒應道:“在下福兒,柳相公的書僮。”
唐如玉又問道:“你可知道柳夫人因何用這具傀儡人故弄玄虛?”
福兒道:“目前曾傳柳相公業已遇害,‘祥雲堡’堡主曾代發訃告舉喪,也許柳夫人懷疑死訊是假,故用此方法吸引我家相公出面。”
商美娟插口問道:“你家相公到底真死還是假死呢?”
福兒搖搖頭,道:“在下也不知道。”
荊如楠跑過來在福兒的肩頭上拍了一下,道:
“小兄弟!你還說你不認識柳南江呢!”
福兒笑道:“你方才裝瘋賣傻也夠像的。”
商美娟瞟了凌長風一眼,道:“這位是……”
荊錦峰接口道:“‘東海釣鰲客’陸運翁的高足凌少俠……”
語氣一頓,接道:“福兒!你是否想將這件事弄個水落石出?”
福兒點點頭,道:“那是自然,不管柳相公的死訊是真是假,均不容許有人以此種方法在江湖道上招搖,福兒決心追查。”
福兒道:“先將這具傀儡人換個地方,然後守在這裡等候。”
荊錦峰道:“福兒!我奉勸你不要如此,否則,你會遭殺身之禍。”
福兒從容道:“為主殺身,雖死何憾?”
荊錦峰道:“娃兒有此想法,令人可佩,令人可佩,不過……”
語氣一頓,接道:“死有重於泰山,輕如鴻毛,必須仔細想一想。”
福兒見荊錦峰一片善意,乃問道:“依莊主之意該當如何呢?”
荊錦峰道:“荊某雖不曾和柳相公見過面,卻聽人提過,據雲為人甚是方正,如無特殊原因諒不至於作出詐死之行,真相如何,自有大白之一天,你又何必計較有人冒充柳相公之行跡呢?”
福兒微一沉吟,道:“依莊主之意,此事不去理他嗎?”
荊錦峰道:“那是自然。”
正說之間,又是一群人影飛閃而至,領先一人銀發飄飄,赫然是那“八鳳園”主人司馬夫人。
商美娟和唐如玉似是不願見到司馬夫人,紛紛別轉頭去,望向別處。
荊錦峰道:“司馬夫人!你好像是跟定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