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零
祝永嵐狀似神秘的壓低了聲音道:“自然是巧取為上。”
肖雲鵬道:“想必祝兄早已想好巧取之法了。”
祝永嵐高深莫測地一笑,道:“老弟!小兄想先請教你幾個問題。”
肖雲鵬“唔”了一聲,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祝永嵐雙眉一聳,笑問道:“老弟貴庚幾何?”
肖雲鵬微微一笑,不答反問道:“以祝兄看來,小弟有多大?”
祝永嵐笑道:“看來年有二十,不過小兄知道不止此數。”
肖雲鵬道:“實不相瞞,小弟今年四十有二,祝兄想不到吧?”
祝永嵐道:“老弟真是駐顏有術——”
語氣一頓,接著問道:“老弟與令兄肖三先生當年因何交惡?”
肖雲鵬略一猶豫,方才答道:
“談不上交惡,雲達醉心武事,而小弟耽於享樂,所謂道不同而不相為謀,是以互不聞問。”
祝永嵐“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
語氣一頓,接道:“老弟可知那方玉珮原來就是令兄之物?”
肖雲鵬搖搖頭,道:“小弟不知。”
祝永嵐道:“據小兄所知,令兄當年長住三老峰頭,旨在求劍。不想被‘關中一龍’凌震霄所知,掠去玉珮……”
不待祝永嵐一語道盡,肖雲鵬就接口道:“如此說來,凌震霄是秦羽烈所殺了。不然,玉珮怎會落到他手中?”
祝永嵐嘿嘿乾笑了一聲,道:“這點小兄倒不十分清楚。”
肖雲鵬思索了一陣,道:“祝兄!現在請告訴小弟如何奪那方玉珮吧!”
祝永嵐道:“老弟如何這般性急呢?”
語氣一頓,接道:“銀翠尚是清倌,含苞待采,老弟莫誤春宵才是。”
肖雲鵬正色道:“小弟方才就已說過,千里迢迢,非為偎紅倚翠而來。”
祝永嵐起身笑道:“夜深了,老弟歸寢吧!有話明日再說。”
肖雲鵬不禁沉下臉來,道:“祝兄因何如此吞吞吐吐?是否信不過小弟?”
祝永嵐將頭一點,道:“老弟說得不錯,小兄的確有點信不過你。”
肖雲鵬聞言不禁慍怒道:“這是什麼話!既然信不過小弟,你又何必從千里之外,差人送信召來小弟?”
祝永嵐面色一變,沉聲道:“請問尊駕高姓大名?”
肖雲鵬駭然張目道:“祝兄這是什麼話,豈非明知故問?”
祝永嵐嘿嘿一笑道:“尊駕不是肖雲鵬。”
肖雲鵬身軀微微向後一退,聳肩一笑,道:“這是從何說起?”
祝永嵐冷笑了一聲,道:
“肖雲鵬號稱‘花花太歲’並非沒有來由,見了娘們不談正事是他的脾性,尊駕卻不願偎紅倚翠而要談正事,這不奇怪嗎?”
肖雲鵬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那麼,小弟告退了。”
祝永嵐暴叱一聲,道:“慢走!”
肖雲鵬回過身來,沉聲地問道:“祝兄尚有何見教?”
祝永嵐沉聲道:“尊駕竟敢冒用肖雲鵬之名,膽子未免太大了。”
肖雲鵬道:“祝兄!因何一口咬定小弟是假冒的呢?”
祝永嵐冷哼了一聲,道:
“蕭家兄弟二人反目的原因,我姓祝的一清二楚,他二人對我也從不隱瞞,肖雲鵬是與其兄長交惡後才沉於享樂的,尊駕方才已經露出破綻來了。”
肖雲鵬哈哈大笑道:“祝兄!多年不見,想不到你竟然變得如此多疑,傾談尚不見信,何言共享富貴,別了!別了!”
話聲中,連連拱手,人已到了門邊。
祝永嵐暴叱一串,道:“哪裡走?”
語聲中,一掌向肖雲鵬拍去。
肖雲鵬身軀一晃,避開那凌厲的一掌。
掌風盪開珠簾,一團黃光閃進,赫然是那個黃衫客。
黃衫客當門一立,冷聲道:“竺道台,老夫找你多年了。”
敢情這位“祝永嵐”就是終南三君子的二先生“石君子”竺道台?
祝永嵐微微一愣,沉叱道:“尊駕有眼無珠,認錯人了。”
黃衫客冷笑道:“閣下多年來即以雙重身份出現武林,瞞得了別人,瞞不過老夫。”
祝永嵐厲聲道:“尊駕何名?”
黃衫客道:“黃衫客!病獅!天地通!這三個名字隨你叫。”
祝永嵐冷笑道:
“也不過是一藏頭露尾的鼠輩。”
目光向站立門邊的肖雲鵬一瞥,道:
“想必假冒肖雲鵬的花樣也是你想出來的。”
黃衫客道:
“那與老夫無關,老夫找的只是你這個偽君子。”
祝永嵐冷叱道:
“好狂徒!你分明是指桑罵槐,看掌!”
話聲中,全力揮出一掌。
黃衫客一閃身避開那凌厲的掌風,沉叱道:“竺道台!別在勾欄院中動武,要打上外面去。”
祝永嵐道:“老夫姓祝名永嵐,你因何一定要給老夫易名換姓?”
肖雲鵬一旁插口道:“小弟分明是肖雲鵬,祝兄因何一口咬定是假冒的呢?”
祝永嵐哇哇大吼道:
“你們分明是一丘之貉,走!到外面去。”
黃衫客身軀一讓,一擺手道:“閣下先請。”
祝永嵐毫不猶豫地大步向外走去。
勾欄院中之人早已聞聽雜聲,到此才發覺彩紅接的這位豪客是武林中人,一個個關閉門房,躲還唯恐不及,更不要談出面攔阻了。
三條身離飛縱出牆,向東奔去。
轉瞬過了“三曲”橋,來到“七柳齋”院宅之前。
黃衫客向那幢深邃的宅院一指,道:“竺道台!到這裡面如何?”
祝永嵐神情一愣,道:
“因何要進入人家的院宅比武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