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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天亮》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王于漾後悔了,他應該把那孩子扶進廁所就走,背過去也行,就不該瞥一眼。

  那一眼瞥完,才搭好一個角的心理建設瞬間崩塌了。

  周易感受著男人的情緒變化,有點不知所措,在軍團的時候跟下屬們洗澡,換衣,上廁所,很隨便,他們總是會打趣,說葷話,眼神肆無忌憚,他沒當回事。

  這會兒他第一次認真思考,是不是自己把人嚇到了。

  可下屬們明明很想跟他……

  周易煩躁的用力抿了下薄唇,見男人起身,他緊張的低吼道,「你要去哪?」

  王于漾莫名其妙,「把窗戶開大一點。 」

  周易全身繃著的肌肉鬆下來。

  王于漾開了窗戶回來,彎腰撐著床沿看青年,看了幾秒,笑著說,「小易,能挪一挪嗎?叔叔想躺一會。」

  周易下意識往一邊挪。

  王于漾脫了鞋,合衣在床邊側躺下來,很快就睡了過去。

  熊白推門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老大把叔叔的腦袋往自己臂彎裡撥,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老大,你瘋啦?你胳膊上的傷……」

  周易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熊白反手關上門,看老大小心讓叔叔靠著自己肩窩,寶貝的不得了,就跟失去了痛覺一樣,胳膊上的傷不知道疼,他直搖頭,愛情真是可怕。

  這輩子我是不會碰的,絕對不會,他暗暗發誓。

  「老大,我聽到叔叔在你面前的自稱了。」

  熊白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打量他的臉色,「我們一塊兒住這麼長時間,我竟然平時都沒注意,有時候我還真挺遲鈍的。」

  周易沒回應什麼。

  「所以叔叔不是你認的哥哥,他也是你叔喔。」熊白咕噥。

  周易淡聲道,「不重要。」

  熊白呆了呆,也對,身份年齡稱呼之類的都無所謂,關鍵是那個人。

  那個人對了,什麼都好。

  病房裡很靜。

  周易側低頭,下顎抵著男人的髮絲,微微闔著眼簾。

  熊白搓搓手指頭,「老大,叔叔醒了之後我跟他說了些話。」

  周易轉過臉,「說什麼了?」

  「就……」熊白偷瞄老大一眼,組織好的語言又散了,「哎呀,也沒說什麼啦,就是叔叔心裡真的有你,是正經的在跟你好。」

  周易又把臉轉回去,將男人往懷裡帶帶,「我知道。」

  熊白,「……」得嘞,這盆狗糧我一口乾了!

  「老大,叔叔在你這兒,我回去了啊。」

  熊白跟個操心的老婆子一樣念叨,「這幾天你受傷,叔叔昏睡,牛奶也不知道怎麼搞的,有點鬧肚子,總拉稀,精神很萎靡,我想帶它去醫院看看。」

  周易說好,他喊住少年,「小心點。」

  熊白不以為意,「我還是個孩子,一看就沒有攻擊性,沒人懷疑我的啦。」

  周易說,「別讓人摸到你。」

  「不會的,我一直都是每隔三天換一個窩,再頂級的同行都查不到我,警方那邊專案組配置的計算機專家也不會查到的,放心放心。」

  熊白無端的想起食人花,他咬咬牙,一定要挖出來!

  .

  晚上王于漾在病房裡吃了幾口飯就沒吃了,他站在窗邊看模糊的夜色,「小易。」

  周易嚥下一口飯菜抬頭。

  王于漾背對著他說,「你有什麼想要的?」

  周易拿著筷子的手一滯,「怎麼?我說了,你就會給我?」

  王于漾嗯了聲,「說說看。」

  周易放下筷子,「什麼都可以?」

  王于漾轉過身面向他笑,「小孩子可不能這麼貪心。」

  周易,「……」

  靜默片刻,周易聽到自己的聲音說,「等到塵埃落定了,我想你跟我結婚。」

  王于漾滿臉愕然。

  周易看男人那副模樣,胸腔裡瞬間就被憤怒,委屈,慌張等複雜的情緒堵滿了,又迅速擴散開來,亂糟糟的在他體內橫沖直撞著,他冷冰冰的開口,「你沒想過? 」

  王于漾輕蹙眉,這時候換作其他孩子,他最大限度也只是敷衍一兩句。

  更多的是把人攆走,煩了,鞭子就用上了,他過了三十五,脾氣不怎麼起來,一起來就難消。

  但現在這個不同於過去的任何一個,不是小寵物,是他的小朋友。

  王于漾又想,跟過他的那些孩子也不敢跟他這樣說,顯得荒謬。

  結婚啊……

  也許是動了心,接納了一段情感的原因,王于漾慢條斯理的品嚐那個詞,說不上來什麼味道,但不壞。

  「小易,」

  他看著床上的青年,給出了特有的耐心跟縱容,「你才二十四。」

  周易死死的盯著他,「超過法定年齡兩年。」

  王于漾有點被青年眼裡的熾烈情感驚到了,他錯開視線,沒有言語,那張清秀蒼白的臉上看不出是什麼心思,難以琢磨。

  周易沉默的可怕,手扣緊面前的小桌,骨節泛白,手背青筋突起。

  一時之間,病房裡被沉悶而生硬的氣氛籠罩著。

  王于漾遲遲沒有開口。

  周易無措又苦澀的低著頭,這個男人生來富貴,位高權重多年,不會有誰敢用命令的口吻在他面前說話,他現在應該是生氣了,甚至會反感。

  是自己最近吃到了幾塊糖,變得得意忘形了。

  周易感受到一股強烈的痛感,分不清是哪裡的傷口,就在他痛的快要喘不過來氣時,病房裡響起男人輕淡的聲音,「叔叔以為你會趁機提出你想要的那樣東西。」

  「不要了。」周易啞啞的開口。

  王于漾跟不上這孩子的腦迴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知道,我就要你。」周易發紅的眼睛看著他,「別的都不要。」

  王于漾不想他哭,揉了揉眉心,「好吧。」

  周易被男人的妥協沖昏頭腦,難以抑制的將心願攤出來,「那我們就結婚。」

  王于漾哭笑不得,「你為什麼執著這件事?同性的配偶關係在國內也不作數,不過是張紙。」

  「是啊,不過是張紙,」周易僵硬的扯動唇角,「那你給我嗎?」

  王于漾嘆息,「世事多變,小易。」

  周易不再說話了。

  王于漾發現自己在這孩子面前越來越沒原則,看他抿著嘴角一聲不吭的樣子,就心疼上了。

  這真不是個好現象。

  儘管如此,王于漾還是走過去,摸著他的光頭哄他。

  「這樣好了,到那時,叔叔若是還活著,四肢健全,能走能動,你也還願意跟叔叔鬧小脾氣,我們就去北歐定居,嗯?」

  周易愣住了。

  「你不能因為叔叔第一次談戀愛就當叔叔什麼都不懂。」

  王于漾手往下移,摸著青年剛硬俊毅的面部線條,「不是每場戀愛都會結婚,那是兩回事,小易,一問一答解決不了問題,我們要慢慢來。」

  周易低聲道,「對不起,是我想遠了。」

  王于漾失笑了聲,「你年紀輕輕的,怎麼這麼心急?大千世界還沒看夠呢,你會遇到很多人,叔叔又沒有多好,對你更是不怎麼樣。」

  周易的喉結上下滾動,虔誠地吻了吻他的手心。

  王于漾忽然說,「何長進跟小邱說,兩個人在一起過日子,最基本的是一副健康的身體,他說的是對的,沒有健康的身體,一切都建立不起來。」

  周易抱住男人的腰,臉埋進去,「不管怎樣,我都陪著你。」

  那語氣平常的,像是在說去哪兒逛街,喝下午茶,而不是地府人間。

  王于漾怔了半響,彎彎唇道,「好,那就陪著吧。」

  .

  周易出院那天風大雨大,很冷。

  跟前一天相比,氣溫下降的有些離譜,比前一刻在床上叫你寶貝,下一刻讓你滾的情人還要過分。

  王于漾的外套外面又加了他的長外套,裹的很嚴實。

  熊白開著自己的吉普過來的,等他倆上車就一人丟過去一條毛巾。

  「這雨斜著下,還變角度,真夠煩人的。」

  王于漾沒淋著,周易護了他,肩背濕了一大塊,只是隨便擦兩下就丟了毛巾,給他擰保溫杯。

  前頭開車的熊白瞥見了,腦子裡沒別的,就兩字,賢惠。

  老大是真寵叔叔,當寶。

  熊白想起來個事,「老大,警方在咱小區蹲點,咱短時間內都不能行動了。」

  周易皺眉,「那晚你在脈山落了東西?」

  「沒有哇,我當時去接你們的時候可小心了。」熊白看著路況,「是那個梅月,她不知道抽的什麼風,在派人挖掘叔叔的資料,早挖過了,現在又挖了起來,還派人蹲守。」

  王于漾懶散的說,「那就準備準備過年吧。」

  周易,「……」

  「過年?」熊白興奮的嗷嗷叫,「要過年了嗎?真的誒,快到冬天了,在國外我們都不過年的,沒那個概念,要準備什麼嗎?放鞭炮涮火鍋?有沒有紅包啊?春聯我來寫好了,我自創了一套熊氏筆法,天下無雙……」

  王于漾頭疼。

  周易喝道,「小白,開你的車。」

  「開著呢開著呢。」熊白三連叫,「叔叔~叔叔?叔叔!」

  「……」王于漾,「嗯。」

  「過年的時候你給我發紅包啊,我從來沒收到過紅包,想收。」

  熊白笑嘻嘻的說,「不是手機轉,那沒勁兒,我要真的紅包,想放在枕頭底下壓著,還有老大的,他也沒收到過。」

  王于漾看一眼身旁的青年,笑,「好啊。」

  周易抿著的唇角微揚。

  「誒誒,那不是林少南的車嗎?」

  熊白指著前面的卡宴,話音落下沒兩秒,卡宴就追尾了。

  王于漾要下車,周易扣住他的腕部不鬆手,「小白,你下去看看。」

  「不用吧,林家人誰敢得罪啊。」

  熊白把車停路邊,趴在方向盤上面,隔著被雨刷來回掃動的玻璃窗望了望,卡宴上下來個黃毛帥哥,之後又下來兩個年輕人,最後下來的是個女孩,林少南的妹妹,林琳。

  不知道林琳怎麼處理的,幾句話就完事了。

  「那伙人看樣子是要去哪兒玩。」

  熊白啟動車子,「林少南的車給她妹瘋了啊,真夠寵的。」

  王于漾挑眉,那車阿南不會給小琳碰,除非是有事忙不過來,顧不上了。

  思慮了幾個瞬息,王于漾跟青年耳語,「他最近在忙什麼?」

  周易沒有表情,「在尚蘭園。」

  「嗯?」王于漾問,「其他時候呢?」

  周易說,「一直在那裡。」

  王于漾捏眉心,尚蘭園裡只有一園子蘭花,阿南這是搞的什麼心思……

  手上一疼,王于漾回了神,「小易,輕點。」

  周易沒有反應。

  王于漾那條手臂都麻了,「小易。」

  這話裡已經帶上了情緒。

  周易像是從魔障的境地裡出來,鬆開扣著他腕部的手,沉默的看向窗外。

  雨水不斷順著玻璃蜿蜒而下,拖出細細的水痕,街景既淡又模糊,什麼也看不清。

  熊白察覺後座氛圍不對,就安安靜靜的開車,沒有再說話。

  三人前腳到家,陳子旭後腳就從對面過來串門了。

  熊白覺得陳子旭來的正是時候。

  家裡一旦出現壓抑的感覺,他就有種要被問「爸爸媽媽離婚,你要選誰」的錯覺,簡直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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