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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天亮》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王于漾醒來是在家裡的床上,睜眼看到的就是一片慘白的牆壁。

  想起意識消失前感受到的是護住他的青年全身緊繃,以及響在頭頂的痛苦悶哼,他的臉色變了又變,下意識的要起來。

  結果後背剛離開床被就癱了回去。

  王于漾正要喊話,房門外傳來腳步聲,熊白蔫了吧唧的開門進來,跟床上的他大眼看小眼。

  「叔叔!」

  熊白回過神來,驚喜的大叫著撲過去,一把握住王于漾的手,喜極而泣,「你可算是醒了,太好了,臥槽,媽的,真的太好了!」

  「……」

  王于漾往房門口方向掃,「他呢?」

  熊白的眼神一飄,王于漾捕捉到了,眉心立刻就蹙了起來,又問一遍。

  「在醫院。」熊白小聲說。

  王于漾的氣息一陰。

  熊白覺得現在的叔叔怪滲人的,他趕緊說,「叔叔你別擔心,我老大已經度過了危險期,他的體質比普通人要強,恢復起來快,過幾天就能出院了。 」

  話聲一頓,他垂下腦袋,「不過……」

  王于漾心往嗓子眼提,「不過什麼?」

  熊白撇撇嘴,「老大頭傷了,剃了光頭。」

  王于漾的心落回去,「這樣……」

  熊白看他這個反應,誤以為是不樂意,嫌棄上了,頓時老母雞護小雞仔似的嚷,「就我老大那臉那氣場那身材,光頭也很帥的!」

  王于漾忍俊不禁,「我是那麼膚淺的人?」

  熊白眨眨眼,你不是嗎?

  王于漾撥開少年柔嫩如羊脂玉的手,頭疼,懶得說了。

  熊白卻有話說,還不少,他隨便找了個頭開始說,「叔叔,你知道你睡了幾天嗎?四天,整整四天。」

  一邊說一邊伸出四根手指在男人眼前晃。

  王于漾聽得吸口氣,那麼久?

  「本來你也在醫院的,醫生檢查說你什麼事都沒有,不清楚為什麼不醒,我就沒主了,愁的我樓上樓下跑。」

  熊白有些語無倫次,想哪兒說哪兒,「你跟老大一個住樓上,一個住樓下,不一塊兒,老大醒來就問你在哪,我說在醫院。」

  「叔叔你是沒看到那情形,老大一聽你在樓下昏迷不醒,就強行拽了針頭下床,一路走傷口一路裂,半路昏了過去,再醒來第一句話是讓我把你帶回家,我跟他急啊,我說你不醒,還是要在醫院,萬一有個突發情況也能及時醫治。」

  「老大那樣子就很恐怖了,猩紅的眼睛瞪我,跟要吃人一樣,叫我立刻給你辦出院,我不敢再問就把你帶回來了,昨天帶回來的,今天你就醒啦。」

  王于漾無視熊白看新奇物種的目光,活動活動身體,只是發軟無力,彷彿被抽走了骨頭,沒有痛感,「我沒什麼傷。」

  「沒有。」熊白給他證 的說了句,「叔叔,出事的時候我老大把你整個人都護懷裡了吧?」

  王于漾,「嗯。」護的很緊,用了全力。

  那畫面在他腦中回放,就一兩秒,青年撲向他的動作堅決乾脆,沒絲毫遲疑。

  「我就知道。」熊白嘀咕,「他傷的都是背後,明顯是當肉盾了。」

  王于漾陷入沉默。

  熊白也沒說話,只是抓著一塊床單把玩。

  房裡一時靜的掉針可聞。

  「叔叔,我們那一行都是孤兒,棄嬰,沒人要的,就玩命,拿命賺錢,不怕死就上,死了就死了,往往連個收屍的都沒有。」

  熊白把床單拽的發皺,「老大當上隊長,靠的是比別人對自己更狠,不要命的,所以他最強,他接手的任務從來沒敗過,不論多危險都能完成,大家都很崇拜他。」

  「有一回他傷的很重,他疼的不行了,我讓他吸大麻,他不吸,硬生生的扛了過去。」

  王于漾捋著耳側碎髮的手微頓。

  「那次去孫成舟地下室撈任務目標,我安慰叔叔說老大不會有事,你說我是盲目的信任,我還反駁來著,我一直拿他當神,直到他問我想不想有個家,有沒有喜歡的人,我才曉得他真是個凡人,他竟然會掉進那麼低級的情感陷阱裡面。」

  熊白皺著秀挺的鼻子,正兒八經的說,「愛情是什麼?愛情是笑著從心上人手裡接過帶刺的鮮花,扎一手血。」

  說著說著就紅了眼圈,「叔叔,我老大是初戀,人又純情,很脆弱的,你哪天不要他了,一定要選一個溫柔點的法子,不然他扛不住。」

  王于漾半晌開口,「都不要了,還會給溫柔?」

  熊白啞然。

  王于漾說,「小白,扶我起來吧。」

  熊白連忙去扶。

  王于漾從下床到穿鞋,期間額頭滲出一層冷汗,臉發白,嘴唇沒有血色,手腳冰涼。

  熊白擔憂的說,「叔叔,要不你還是躺著吧。」

  王于漾搖頭,「去醫院。」

  熊白愣了愣,心想這簡短的三個字比長篇大論透露出的信息還要豐富,是叔叔對老大的感情給出的最直接最有力的回應。

  .

  醫院裡,周易剛換過藥,昏昏沉沉的,看到進來的人,他瞬間就清醒了,傷口好像也不疼了,精氣神非常好,眼神極為黑亮,頗有幾分迴光返照的趨勢。

  王于漾看他要下來,冷了臉說,「躺好。」

  周易什麼也沒說的躺回去。

  熊白,「……」

  他憋著笑把叔叔扶到椅子上坐好,自個麻利兒的帶上門溜了。

  熊白也沒溜走,就在外面把風,他一會貼近一會挪遠,天人交戰了會,最後還是關緊八卦之魂選擇後者,去對面的牆邊站著。

  單人病房,設備齊全,飄著消毒液的氣味,比較濃,王于漾嗅覺變態,聞到的味道多。

  藥水味,垃圾簍裡的食物殘渣,廁所裡的濕氣,青黴素,血腥味……堵的他呼吸不順暢,他喘幾口氣,靠著椅背看青年。

  周易被看的不自在,「醒了?」

  王于漾反問,「不然你現在看到的是誰?」

  周易噎住。

  王于漾嘆息,「為什麼要那麼做?」

  周易不吭聲。

  王于漾看他頭上的紗布,又看他剃掉頭髮的腦袋,看他消瘦的模樣,「都傷了哪?」

  周易說沒什麼。

  王于漾無奈,「二十四怎麼像四歲一樣,這麼的孩子氣。」

  周易面無表情。

  王于漾搓搓蒼白的臉,「小易,叔叔今天教你一個道理,人要先學會愛自己,然後才能愛別人。」

  周易乾裂的嘴唇動了動,「你什麼意思?」

  王于漾的手沒從臉上拿下來,整個把臉埋進去,「以後不要那麼做了。」

  周易病服下的胸膛因為紊亂的呼吸不斷起伏。

  王于漾不禁好笑,這孩子什麼反應?還生氣了?

  他心想,要不是我動了心,你擋你的就是。

  偏偏動了心,那就不能讓你擋了,也捨不得利用。

  「叔叔的這幅身體……」王于漾想了想措辭,還是挑了個籠統的說法來形容,「有問題。」

  「你用自己年輕健康的身體保護叔叔這幅奇怪的身體,不值當,下次再遇到那樣的情況,你第一時間要自保,其他的在那個前提下再說,嗯?」

  周易的嗓音嘶啞,語調生硬到了極點,「那是我的事。」

  王于漾怒極反笑,「任性。」

  周易把頭偏到了一邊。

  .

  王于漾坐在椅子上緩了會,感覺自己恢復了些勁就把椅子搬到床邊,「小白走的快,都忘了讓他搬一下椅子。」

  周易見他氣息不穩,額角就跳了跳,「你哪裡不舒服?」

  「哪裡都不舒服。」王于漾嘆口氣,「我家小易不聽話,煩心啊。」

  周易,「……」

  王于漾看著床上的孩子,來的路上找小白問過他的傷勢,還是想聽他親口說,他倒好,老樣子。

  「晚上叔叔不回去了,在這裡陪你。」

  周易猛地抬頭。

  王于漾溫柔的對他微笑,「好不好?」

  周易被蠱惑了般怔怔的看著他,喉結攢動,「好。」

  王于漾問起他昏迷後的事情。

  周易一瞬不瞬地凝望著眼前的人,「我抱著你出去後整片房子就夷為了平地。」

  當時他受了傷,全屏意志撐著才沒倒下,一次只能帶一個人出去,不可能為了線索丟下這個男人,先帶走研究員,哪個重要他根本不用思考。

  王于漾聽到的跟他猜想的差不離,研究員是找到了,卻也死了,但還是有新進展,非常大的進展。

  這個局明朗了很多。

  研究員認識原主,而且他眼裡的那幾種情緒已經說明了足夠多的東西。

  一,原主常年在實驗室工作,搞研究的。

  二,之前那研究員手裡的實驗品跟劉峰,何長進他們兩個路數相同,他看原主的眼神如同看一個領導者……

  三,原主曾經也參與過研究。

  四,他出了什麼事,那個研究員以為他死了,否則也不至於是一副活見鬼的表情。

  王于漾隱隱有種感覺,毛線團快抖開了,還差最後一下,「是炸彈嗎?」

  「不像。」周易問道,「你當時有沒有聞到什麼氣味?」

  王于漾試圖回想了一下,搖搖頭,「一瞬間的事,很混亂。」

  周易沉聲道,「那晚的爆炸跟何長進遭遇的事故一樣,威力強大,我懷疑是某種氣體引發的。」

  王于漾沉吟片刻,「殺人滅口?」

  「應該是。」周易看著他,說,「解決研究員的同時,順便警告我們。」

  王于漾隨手拿了櫃子上的一個橘子剝起來,「繼續說。」

  周易看他剝橘子,「那研究員恐怕是以前參與過實驗,後來偷跑出來了,還帶走了某種藥物。」

  王于漾把橘子皮撕下來,四處找垃圾簍,發現有點遠就不想起來,隨意團了放櫃子上面。

  「偷的藥物是那起實驗的最初版本。」

  周易點頭。

  結合之前掌握到的線索一分析,這很顯然就推斷到了。

  王于漾問,「就是那你當初拿出來的兩管藥?」

  「大概。」

  周易說,「那傢伙在孫成舟的地下室藏了很久,之後轉去脈山,沒在S城其他地方露過面,他只專注實驗,藏的很隱秘,殺他的人一直找不到他。」

  「這次八成是通過我們才發現了他的踪跡。」

  王于漾拽著橘子上面的白線,「你說家裡沒有檢測到監控類的東西。」

  「是沒有。」

  周易微瞇眼眸,若有所思的看男人一眼。

  .

  王于漾吃倆瓣橘子,餵一瓣給青年,看他閉著嘴就說,「不吃啊?」

  周易忙張嘴吃了。

  「有個事。」周易說著,若有似無的用餘光去觀察他,「醫院在你昏迷期間給你做了檢查,報告就在你左手邊的抽屜裡,你看看。」

  王于漾騰出手拿出來翻了。

  周易不動聲色,「看出來什麼了嗎?」

  王于漾重新翻了翻,「小易,你直說好了,叔叔歲數大了,思維比不上你。」

  周易面部一抽。

  「原主資料上的血型是A型,你這次檢查卻是O型。」

  「血型變了啊……」

  王于漾忽然想起來了,他就是O型血。

  周易見他那樣就知道他抓住了重點,「原主的血型變成了你的。」

  王于漾放下報告,單手揉起了額頭。

  周易沉默許久,握住了男人擱在腿上的那隻手,察覺他沒拒絕就扣緊他的手指,用這樣簡單而笨拙的方式安撫他,無聲的說,別怕,我在。

  王于漾回握他的手,靜了兩三分鐘,「小易,你光頭的樣子比叔叔想像的要醜。」

  周易半邊臉一黑。

  王于漾笑了笑,「平時你留的板寸,頭髮很短,叔叔以為光頭跟那個差不多,現在發現差的還是有點多的,頭髮短跟沒有真不一樣。」

  周易另外半邊臉也黑了。

  王于漾摸他的光頭,「要快點長出頭髮啊。」

  下一秒,周易的頭上就落下溫軟微涼的觸感,他控制不住的把男人往胸前撈。

  王于漾說,「老實點,身上都是傷,亂動了,疼得是你自己。」

  周易一言不發的把他撈進懷裡,用受傷的手臂圈緊,疼也願意。

  .

  病房裡的說話聲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周易說要上廁所,王于漾扶進去了。

  周易腿沒斷,就是傷口多,有兩處深可見骨,他忍慣了,不覺得有什麼。

  這會卻做出虛弱的樣子,往男人身上賴,想他照顧自己。

  王于漾扶著青年站在馬桶前,隨意的瞥了眼,渾身麻的就跟被電流抽過一樣,要命。

  周易藏起害羞的情緒,「怎麼了?」

  王于漾擺擺手,暫時都不想跟他講話。

  沒走幾步,王于漾實在是忍不住來了一句,有點兒羨慕,有點兒鬱悶,還有點兒怕,聲音悶悶的。

  「小易,你到底怎麼長的啊?」

  周易被他近似情侶呢喃的語調聽得一怔,「什麼怎麼長的?」

  王于漾示意的掃掃,「那。」

  周易明白過來,一下子繃住下顎線條,紅暈不可抑制的爬上耳根,「就這麼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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