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本來陸家還想讓陸雪凝幫忙,和齊家說一說讓齊家從中周旋一下把她弟弟陸元盛從牢裡撈出來,如今兩頭都是事兒,誰也顧不上誰了。
從亂糟糟的陸家出來,陸雪凝上了馬車,蒼白著臉深吸幾口氣,還沒能緩和過來剛剛的場面,小弟出事,五六個姨娘堆在那兒嚎哭,活似出事的是自己兒子,娘又只在那兒哎哎的嘆氣,她就不該指望他們。
如今外面傳成這樣,
「夫人,您別擔心,紅俏說的那些也沒憑據。」一旁的胭脂開口安慰,替她揉了揉太陽穴。
陸雪凝看著她,眼眸一眯,「不回齊府,去長公主府。」
馬車改道去往長公主府,沒多久就到了城郊那邊的長公主府,聖上御賜,額外建的公主府比起其他幾位公主更為的華麗,距離大門口五十米遠開始就已經劃入公主府的範圍,兩側栽種了長青樹,修的整整齊齊,矮一些的地方栽滿了花,如今的季節開了一路的牡丹花,豔麗奪目。
馬車到了大門口,陸雪凝下馬車等候通報,過了一會兒,門開了,長公主身邊的侍女領著她進去,過了前院,走過幾道迴廊,又繞過了一個花園才到長公主休息的地方,侍女留下了胭脂,門口又有侍女帶陸雪凝進屋。
屋子裡傳來幾聲悅耳的樂聲,擡頭看去,一個侍女站在編鐘旁敲打,一旁還有侍女撫琴,雲珠長公主坐在狐裘長榻上,身著一襲金紋繡擺的長裙,半倚著身子,眯著雙眼臉上一抹享受。
陸雪凝趕緊上前行禮,雲珠睜開眼,塗的紅豔的嘴脣輕啟,懶懶的吐出兩個字,「來啦。」
擡手示意,那邊的樂聲戛然而止,屋子裡安靜了下來,一旁候著的侍女扶著雲珠起來,雲珠低頭看跪在那兒的陸雪凝,「起來吧。」
「公主,我…」
「行了,本宮又沒說不幫,你這麼喜歡跪,就一直跪在這裡好了。」雲珠臉上閃過一抹不耐,陸雪凝急忙起身,跟在她身後到了一旁的內室,那兒已經有侍女擺好茶點,雲珠指了指對面的位子,「坐罷。」
雲珠坐下後過來兩個侍女,手裡端著一個盤子,雲珠伸出一隻手放在架起來的墊子上,侍女先是用溫水洗手,再在指甲上塗抹藥膏用來軟化指甲邊緣多出來的厚肉。雲珠用空餘的手端起杯子喝茶,看著神情擔憂的陸雪凝,笑了,「看你急的。」
「公主,如今外頭傳的盛,關於祁家的事可怎麼辦。」陸雪凝自然急了,她要是有長公主這樣的身份何必還要為自己籌謀這麼多。
「你要這麼做的時候本宮就告誡過你,這件事遲早會被祁家人知道,你瞞的了一時,瞞不住一世,利用祁家嫁入齊家已經是完成你當時所想的,之後的事本宮也告訴過你,要見好就收,你呢。」
「我謹遵公主告誡的,對祁大將軍也很孝順,並沒有做什麼逾越之事,這一回不知怎麼,紅俏那個死丫頭竟然找到了孫家,孫家和祁家相熟,他們追根尋底之下才會…」
「我是說你太貪心了,不知道見好就收。」雲珠看著她,似乎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放下杯子懶懶道,「你真以為喊幾聲乾爹將來祁大將軍就會把祁家的東西都給你麼,別做夢了,他在外收養一個義子都比把家業給你好,你一個外姓,又嫁到了齊家,祁家會蠢到真把你當成祁玥不成,在嫁給齊皓軒之後你就不該再抱著祁家,當時鬆手,如今還不至於變成這樣。」
陸雪凝臉色一白,說得輕鬆,她當時怎麼鬆手,她剛嫁入齊家,除了抓緊這樣一個乾爹之外沒有別的辦法讓齊老夫人給她好臉色,也是憑著祁家,齊老夫人才沒明著說什麼,哪裡能這麼輕易的放手。
更何況,當時不是長公主您教我,祁玥都過世了,她的東西她不要白不要,祁家的東西不要白不要。
可陸雪凝斷然是不敢把心裡的話說出來,她還要靠公主幫忙,於是她懇切的求長公主,「公主,這件事是我當時沒有考慮清楚,您千萬要幫幫我,我不能失去皓軒,我小弟如今還關在牢中,也不知受了多少罪。」
「當時你就應該把那兩個丫鬟處置乾淨。」話音剛落,雲珠忽然臉色一變,轉頭猛的一揮手,一巴掌打在了正在給她清理指甲的侍女臉上,厲聲呵斥,「你想弄死本宮不成!」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侍女也不敢捂臉,跪下來求饒道,雲珠收手張開五指看了看,小指周圍被刮重了,劃出了一道紅印子,神色冷冷的喊人進來。
「修甲都不會,把她的指甲都給我拔了。」雲珠神情冷酷的吩咐,兩個婆子架著瘋狂求饒的侍女出去了,雲珠重新把手放到墊子上,換了個侍女上來修甲,她轉頭看陸雪凝,臉色緩和了些,「剛剛說到哪兒了。」
屋外傳來侍女的求饒痛喊聲,每拔一下就引來一聲淒厲叫喊,陸雪凝微顫了下身子,「公主,您說應該把紅俏處置乾淨。」
「對,處置乾淨就成了,也省了如今這麼多事,不過現在既然發生了,你再去辦就不妥。」雲珠對外面傳來的痛喊聲置若惘然,心情看起來很愉悅,「辦法不是沒有,眼前就有一個。」
「公主請說。」
「你過來。」雲珠衝著她招了招手,低聲吩咐了。
陸雪凝越聽面色越蒼白,「這……」
「你這麼不容易才嫁給意中人,總不至於功虧一簣,還是你覺得齊皓軒會護住你,齊家不會做什麼。」雲珠神情裡一抹譏諷,「這也不敢那也不敢,當初去祁家哭靈的時候你怎麼就敢了,那件事都做了,餘下的有什麼不可以做。」
「我為齊家生下了嫡長孫。」陸雪凝臉色一訕。
「再多生幾個又無妨,難不成你肚子裡出來的特別精貴不成?」雲珠看她猶豫,漸露不耐,「當初你來求本宮的時候怎麼說的,你和齊家少爺是兩情相悅,此生非他不嫁,那時候他訂了親,沒辦法。你運氣不錯,祁玥命不好,無福享受,讓你剛好碰上。我助你一手,嫁入齊家,如今為了能留在他身邊,你竟是不願意做了?」
雲珠眸子裡閃過一抹危險,彷彿只要陸雪凝的回答不合的心意便會觸怒。
「不是,公主,我怎麼會不願意,我做夢都想和皓軒在一起,可是如此一來,豈不都讓他們知曉了。」陸雪凝急忙解釋。
一旁的侍女修好了指甲,雲珠伸手看了看,說得隨意,「你不這麼做人家也知道了,倒不如先發制人,你若不願意,本宮這兒是無計可施,你自己看著辦吧。至於你弟弟的事,是他自己得罪人在先,還不至於鬧出人命,你不必擔心。」
陸雪凝蒼白著臉色,門口那兒那侍女的聲音忽然停了,雲珠轉頭看去,一襲紫衣的袍子出現在門口,雲珠臉上一喜,繼而看了陸雪凝一眼,「你先回去。」
陸雪凝識趣的站了起來,出去的時候剛好和這個男子交錯而過,就算不是第一次見面,匆匆一瞥陸雪凝還是被他驚豔到了,但她不敢多看,只微點頭,匆匆離開。
雲珠也沒管陸雪凝有沒有走出去,起身到他身邊,歡快的挽住他的手臂,笑的像一個少女,和剛剛的模樣判若兩人。
男子如墨畫一般的眉宇微皺了下,泛著紅粉的薄脣輕啟,「公主,你又重罰下人了。」
雲珠給一旁侍奉的侍女使了個眼色,那侍女趕緊出去讓人把跪在那兒險些痛暈過去的帶了下去。
「她犯了錯,自然是要受處罰,這就是規矩,你看,她都弄疼我了。」雲珠撒嬌的伸出手指給他看,男子看著這已經快看不出痕跡來的‘受傷處’,眉頭皺的更深,這就值得她這樣處罰侍女。
「別說她了,你是不是來看我的,唐禮,你是不是想我了。」一改凌厲作風,雲珠在他面前就是個懷春的少女,張大眼睛看著他,眼底滿是期待,「你要是想我,我今晚去你那裡好不好。」
「公主,我好像記起了一些事,我們是不是在桃花庵見過面。」喚作唐禮的男子專注的看著雲珠求證,而在她眼底,他那烏黑深邃的眼眸,時不時的泛著迷人的色澤,已經讓她痴迷。
雲珠眼神一閃,捱在了他的懷裡輕輕道,「怎麼會呢,你忘了麼,你是我的駙馬,你只是不記得以前的事,沒關係,只要你記得我就行了。」
男子身子微僵,並沒有伸手抱她,而是站在那兒,臉上的疑惑久不能散。
關於齊家少夫人和祁家小姐之間的事,傳了幾天之後還是被壓制了下來,謝侯府內,謝滿月拿著孫赫明的信,嘴角的笑意越發的大。
霜降匆匆進來,「姑娘,太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謝滿月把信收起來,帶著霜降到了梧桐院,謝太夫人剛剛午睡起,見她來了,讓她坐到旁邊,親暱的摸摸她的頭,「等齊家的事過去了,祖母帶你去福國寺上香。」
「為什麼要等齊家的事過去,祖母,齊家少夫人真的騙了祁大將軍麼。」
「為什麼要等啊,這些等你長大了知道其中利害就會明白了,至於你問的,恐怕是真的。」謝太夫人倒是沒瞞著孫女,是真是假都有定論。
「村裡的老人說了,不能拿死去的人說這樣的謊話騙人撈好處,那是要遭報應的。」謝滿月說的認真,謝太夫人笑了,也有些無奈,如今可不就是要遭報應。
「祖母,那姨婆會怎麼辦,表嫂不是藉此也騙了齊家。」
「那就是齊家的事情了,不論如何,那都是齊家明媒正娶回來的媳婦,還生下了孩子,倘若皓軒堅持,你姨婆她也不會大追究,都是自家人了。」
都是自家人了,關起門解決的那就是自家事,謝滿月知道祖母的意思,齊家娶了陸雪凝後,一定意義上就是拴在了一根繩上,陸雪凝不好,齊皓軒也要受影響。
可對她來說,那可不是就這麼算了的,陸雪凝沒有去墓前磕頭認錯,沒有把從祁家拿走的東西還回來,這事兒才不算完!
謝滿月想著,眼底露出一抹小算計,謝太夫人啪一下拍了她的額頭,謝滿月忙擡起頭,對上謝太夫人洞悉的眼神,裝傻呵呵呵的笑著,撒嬌喊了聲,「祖母~」
「你這幾回要獨自外出,就是為了見孫家少爺?」
謝滿月一怔,夏堇告訴祖母了。轉眸一想不對,真說了祖母能是這表情?於是謝滿月繼續裝傻充愣,「哈?」
「孫家少爺救了你們一回,你就心向著他了?在你姑姑面前整日誇他,還偷偷出去給他出主意送東西來謝家。」謝太夫人哭笑不得,一掌拍在她的額頭上,笑罵,「你這小啐碎,心裡頭打的什麼主意。」
謝滿月小心看祖母的反應,祖母沒生氣呢,她若沒記錯,前些日子孫夫人應該又前來謝家提起過這回事。
想到此,謝滿月嘿嘿的笑著,捂著額頭嘟嘴辯駁,「祖母,我打的都是好主意。」
「你打什麼好主意了?」
「這麼多人愛慕姑姑,也就那孫家少爺堅持這麼久,據我觀察,這孫家少爺人品靠譜,他雖愛慕姑姑卻沒有做過逾越之事,孫家家世簡單,孫家又不興納妾,姑姑嫁過去了才沒有那些糟心事,最重要的是,孫家少爺能保護姑姑啊,祖母您是沒瞧見,那天孫大哥以一敵五呢,打的那些護衛落花流水,要不是他,我們就真的被帶走了,如今外頭還不得怎麼傳姑姑的不是。」
此時不誇更待何時,謝滿月見祖母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是頗有興趣的樣子,更是不遺餘力的誇道,「他把我們送進城,怕生出什麼流言,只遠遠跟著送我們回了府,之後更是沒往外說什麼話,他也不像魏王世子,送個東西還四五人擡著,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祖母,您不是說了麼,將來所嫁的人,若是事事都能為我先考慮,那就是莫大的福氣了,姑姑如今不正是有這麼大的福氣等著呢。」
謝滿月眨了眨眼,誇的十分認真。
謝太夫人失笑,「你還真是不害臊,他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誇他。」
謝滿月嚴肅著神情一本正經道,「祖母,這麼好的人不用給我好處我都會誇他的。」
謝太夫人一愣,隨即把謝滿月摟在懷裡,大笑了起來,「好好好,你這孩子,可真是會說話啊。」
聽祖母這麼一說,謝滿月心裡有底了,嘻嘻笑著,看來祖母對這孫家觀察也許久了,要不然怎麼連她跑出去見孫赫明這回事兒她都不責備她了,敢情也是起了結親的念頭。
心思一轉,謝滿月討好的問,「祖母,您怎麼知道我去找孫家少爺了啊。」
「你去了哪裡我能不知道,初八那天出城,你還跑那地方見他,真以為瞞得住我。」謝太夫人揉了揉謝滿月的頭髮,謝滿月心裡卻狠狠的鬆了一口氣,讓孫赫明當幌子,總比祖母發現她山上的好。
事情又過去了三四日,一直沒什麼動靜的齊家,二十這日一早,齊皓軒陪著陸雪凝出來上了馬車,悄悄出城。
馬車上,陸雪凝已經哭開了,她趴在齊皓軒的懷裡,桃紅著雙眼我見猶憐,「相公,你是不是會怪我。」
從公主府回來之後陸雪凝就跪在齊老夫人面前‘認錯’了,她就是太喜歡齊皓軒,一心只想嫁給她,祁玥出事時她覺得這是一個機會,是一個她能如願嫁給齊皓軒的機會,不知怎麼地就有了那樣的想法,鬼使神差的到了祁家。
「都過去了。」齊皓軒拍拍她的後背心疼的很,「祖母生氣也是一時,只要我們過的好好地,她總能放下不會針對你的。」
陸雪凝哭的更凶,「我,我真的不知道這件事後來會越來越不可收拾,乾爹和祁姐姐人真的很好,我不應該騙他的,我就是想,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我只是想嫁給你。」
陸雪凝哭的斷斷續續,在齊皓軒眼裡,她就是為了嫁給自己才去做這些事,所以在他心裡,這些都可以被原諒,她是為了他呢。
「我知道,我不怪你。」齊皓軒越發的心疼她,捧起她的臉輕輕替她擦掉眼淚哄道,「別哭了,我們已經成親,你就是我的妻子,去過祁玥那兒,她會原諒我們的。」
「真的嗎,祁姐姐真的會原諒我們。」陸雪凝臉頰貼在他的手心裡,那依賴的樣子,更讓齊皓軒心中怦然,輕點了點頭。
「嗯,她那麼善良會原諒我們的。」
馬車出城後到了祁玥墓地的山腳下,夫妻兩個人只帶了幾人上山,等他們到了祁玥的墓地時才發現,來得並不止他們,陸雪凝頓時臉色一白,這邊孫赫明神情愜意的看著他們,「齊夫人,你要來看阿玥怎麼也不告知我們一聲。」
在場的不止孫家和祁家,還有過去和祁玥相熟的幾位已嫁人生子的夫人,陸雪凝身形不穩,險些暈倒在齊皓軒的懷裡,她顫抖著嘴脣,「孫少爺,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做了這麼多的事,難不成連當面和阿玥磕頭道歉都不敢,還是你要偷偷摸摸的來,想私底下做些什麼。」孫赫明冷哼了聲,「來人,點香。」
香是紅俏點的,她微紅著眼眶把三支香拿到陸雪凝面前,咬字很重,「齊夫人,這幾年你受著祁家的好處,你心裡可有覺得對不起小姐,你可覺得受之有愧。」
陸雪凝微顫著手上前接了三支香,這些人都是孫家找來,不讓她單獨祭拜,他們就是為了要看她出醜。
陸雪凝眼底的神情不斷閃爍,腦海裡想起公主說過的話,轉圜,如何轉圜,陸雪凝眼睛一閉,吭的一聲,直接跪在了墓碑前,舉起香,朝著墓碑磕頭。
緊接著,她睜開眼看著墓碑,淚如雨下,哭著喊,「祁姐姐,我對不起你,我不該這樣騙乾爹,我只是,我只是看他太傷心了,我不忍心祁姐姐你走了之後他一個人孤苦伶仃,所以才會想出要騙他。」
「祁姐姐,你別怪相公,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心裡一直記得你。祁姐姐,我只是想為你盡幾分孝心,你走了之後乾爹常常會念叨你,我只是想替你多孝順一下他,讓他不至於這麼傷懷,祁姐姐,對不起。」
陸雪凝哽咽地說著,這兒站著的孫赫明整張臉都黑了,出於好意騙人?到了碑前她還能這樣堂而皇之的為自己找藉口。
一旁的紅俏聽不下去了,直接衝過去把陸雪凝拉扯了起來,搶走她手上的香扔在了地上大聲指責,「胡說八道,你要是不誠信來給小姐道歉的,你就不要來這兒假惺惺,說得好聽你想為小姐盡孝心,小姐和你根本就不熟,你把小姐身邊伺候的人都遣散了,不就是做賊心虛,不就是怕有人揭穿你的謊話,在小姐的墳前你都敢瞎說,你就不怕遭報應!」
做錯了事,賠禮道歉有這麼難麼。
對陸雪凝來說自然是難,這麼多人看著,她的每一句話都會被傳出去,她如何能說得出口誆騙祁家人就是她的私心,只是為了能嫁給齊皓軒,只是為了佔一個祁家乾親的名義行方便?她不能,她還想做好人。
陸雪凝被紅俏推倒在了地上痛喊了聲,齊皓軒趕緊上前扶起她,把她護在了懷裡,呵斥紅俏,「夠了,你既然是祁玥的丫鬟就應該知道怎麼做讓她更安息,再怎麼說雪凝對祁大將軍也很孝順,她就算是有錯,現在也知道錯了。」
紅俏氣的滿臉通紅,「你!」她指著齊皓軒,「小姐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覺得你好,你們真是,你們真是狗/男女!」
紅俏這輩子第一次說這麼惡語難聽的話,說出口了,她倒是覺得這三個字十分的般配他們兩個人,恨恨的瞪著齊皓軒懷裡的陸雪凝,「恬不知恥。」
陸雪凝蒼白著臉色哭著直搖頭,齊皓軒陰沉著臉,「歉已經道了,是你攔著不讓雪凝上香,祁家的東西我們會還回去,往後即便是沒這個身份,我們也會替祁玥盡孝心,不論信不信,當初雪凝並不只為了自己才這麼做。」
齊皓軒話沒說完,後背一股大力,他忽然被孫赫明整個的扯了過去,祁皓軒下意識的鬆開手,陸雪凝再度跌坐在了地上。
「你要做什麼!」齊皓軒眼底一抹緊色,孫赫明咧嘴一笑,抓緊他的領口,揮手就是一拳,「你說我要做什麼。」
齊皓軒一個文弱書生,根本敵不過孫赫明,來幾個都打不過他,孫赫明三兩下就直接把他掀倒在了地上,一點懸念都沒有。
「阿玥說了,祁家的東西你們用過了,她不稀罕要,都折成銀子還給祁家,這一下是替阿玥打的,這一下,是替你剛剛胡言亂語不敬阿玥打的。」兩拳下去,孫赫明壓制著他高舉著拳頭。
齊皓軒也是怒意橫生,瞪大著眼眸看著孫赫明,「孫赫明,你放肆!」
只是沒等他還手,第三拳已經來了,飄飄悠悠的帶著孫赫明的一句話,「這一拳,是我看不爽你。」
「相公!」陸雪凝的聲音幾乎是淒厲的喊出口,看著齊皓軒被孫赫明壓制在地上打了好幾拳,她掙扎著從地上起來,朝著他那邊踉蹌走去,可沒等她走幾步,陸雪凝臉色一變,腳步頓在那兒再沒挪動。
她的身下一股熱流,緊接著,她的腹部開始絞痛,好像有什麼要流失。
陸雪凝低頭看去,腳邊裙紗處不知何時染了一抹鮮紅,陸雪凝驚慌的看向齊皓軒,相公二字剛剛喊出口,一陣眩暈傳來,眼前一黑,陸雪凝直接暈了過去,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