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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說朕是暴君》第41章
第41章

  儘管游彥很想將那張舒適的軟塌、煮茶的泥爐、還有烤火的炭盆都搬進梅林,但還是在藺策的勸阻之下放棄了。每每有藺策在身旁的時候,游彥都會特別好說話,對他來說所有的美景都不過是附加品,唯有牽在手裡的那個人,才是他在這世上唯一在意的。

  所有的隨侍都知趣地退了下去,偌大的梅林之中只剩下手牽著手的兩個人。漫天的雪花還有枝頭的梅花撲簌落下,沾濕身上的狐裘,他們也渾不在意。天大地大,哪怕眼前風景秀美,他們的眼裡也只容得下身邊的那個人而已。

  等從梅林轉出來,剛好來到荷花池邊,池水尚未完全結冰,還能透過水面看清池底的錦鯉。游彥拉著藺策蹲在池邊,伸手指了指:「就是這些小東西,每次我靠近荷花池,它們就逃的飛快,就好像我會稀罕吃它們這些沒有幾兩肉的魚一樣。」

  藺策失笑,伸出一根手指攪了攪冰涼的池水,在池中蕩起陣陣水紋:「也怪不得越國公不允許你靠近他老人家的花園。」

  游彥滿不在乎地撇撇嘴,回過頭發現不遠處的涼亭之中正坐著兩個人,一個閒適自在,而另一個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安靜,這兩個人居然會坐在一起讓游彥覺得有些新奇,拉著藺策的手朝涼亭指了指:「走,我們去瞧瞧。」

  這亭子的位置極好,藉著地勢的優勢可以將整個游府的景緻收入眼底,夏天的時候游彥時不時地也會過來這裡吹吹風,看看風景。而此刻這亭中正坐著兩個人,游禮穿著一身白袍,身上裹著狐裘,厚厚的領口遮住小半張臉,卻絲毫無法掩蓋他身上的氣度。

  藺策看了看游禮,又下意識扭頭看向身旁的游彥,這叔侄二人在相貌上本就有幾分相似,游禮又是自幼跟著游彥長大,舉手投足之間難免受了影響,安坐在那裡的時候,倒是有那麼一些游彥的影子。

  在游禮對面坐著的人藺策就更熟悉一些,他的腰背挺的很直,即使是坐在那裡也不會有絲毫的鬆懈,一襲黑袍讓整個人更顯冷峻,一張臉上總是沒什麼表情。他的目光始終落在正在煮茶的泥爐上,但還是在游彥二人接近時立刻察覺,他偏轉視線朝著兩人看了一眼,立刻起身施禮:「陛下,游將軍。」

  游禮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二人的到來,放下手裡的茶盞也慢吞吞地起身:「微臣參見陛下。」跟著偏轉視線看向游彥,臉上立刻漾起笑意,「叔父。」

  游彥擺了擺手,拉著藺策在鋪了軟墊的石凳上坐下:「這又沒有旁人,又哪來那麼多規矩。」說著話,他伸手掀開茶壺的蓋子看了一眼,「咱們游小公子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居然捨得拿這好不容易搜刮來的新茶招待客人。」話說到這兒,他抬頭朝著遲徹看了一眼,「不過我倒是頭一次知道你們兩個的私交居然還不錯。」

  遲徹兀自站在一旁,聞言垂下頭:「是屬下踰越了。」

  另一旁游禮趕忙解釋道:「我初到大理寺的時候,被派進宮給陛下呈奏章,因為人生地不熟的,差點出糗,幸而遲侍衛幫忙解圍,才沒鑄下大錯。我一直想做點什麼作為答謝,但遲侍衛卻始終不肯賞臉。剛剛我本想去叔父房裡,結果瞧見遲侍衛守在門外,知道您與聖上不想被打擾,這天寒地凍的,又是在咱們府裡,我就順路遲侍衛請來喝杯熱茶。」

  說到這兒,他朝著藺策躬身:「還望陛下原諒微臣冒失。」

  游彥倒了杯茶遞到藺策手裡,看著藺策喝了才道:「這麼說起來,倒是我的疏忽才是。」他朝遲徹笑了一下,示意他入座,「還望遲侍衛原諒在下的怠慢。」

  遲徹搖頭,朝著一直默不作聲的藺策看了一眼:「屬下身為陛下近衛,本就該以護衛陛下安危為責,現在跑到這裡喝茶已是擅離職守,還請陛下降罪。」

  藺策喝了茶,擺了擺手:「這裡是游府,不必與別處相提並論。以後再隨朕過來,你自便即可,不用非守著朕,朕有需要,自會吩咐。」說完,他看了眼擺在石桌上的另一個茶盞,「今日既然是游府小公子款待,你我都是客,坐下一起用茶吧。」

  遲徹稍有遲疑,終還是應聲道:「屬下遵旨。」

  這四人坐在一起飲茶的畫面並不怎麼常見,游禮畢竟入朝為官,與當今聖上坐在一起多少有些拘束,而他另一邊的遲徹便安靜的多,默不作聲地捧著茶盞,就彷彿並不存在。

  其他兩個人就自在的多,尤其是游彥,能喝到自己送出去的茶對他來說格外的愉悅,守著泥爐煮著差,並且招待其餘三人,忙的不亦樂乎。

  藺策飲了大半杯茶,突然抬眼望向對面的游禮:「你入翰林院也有數月,可還習慣?」

  游禮慌忙放下手中的茶盞,回道:「稟陛下,還算習慣。翰林院諸位同僚對臣也多有關照,讓臣已經能夠適應自己日常的職責。」

  「那就好,」藺策道,「明年初,朕調你入大理寺,如何?」

  游禮瞪圓了眼,有些茫然地看向游彥,游彥提著茶壺的手頓了一下,轉過頭看向藺策:「殊文年少,還需多加歷練,大理寺職能緊要,並不適合殊文。」

  藺策微微蹙眉,偏轉視線看著游彥:「游禮是你的內侄,又是你親手教養長大,不管是才學還是能力,都不會遜於旁人。於其說是信得過他,不如說我信得過你。當初讓他進翰林院本就只是緩兵之計,等李埠案了結,朝中也該換換血了。」

  游彥眉頭緊皺,他看了看藺策,又轉過視線看向游禮:「你以為如何?」

  游禮面帶猶豫,最終開口:「臣並無意見,謹遵陛下安排。」

  游彥替藺策斟滿了茶盞:「那既然如此,此事我也不會再過問。」

  饒是游禮性格再灑脫,與自己叔父與當今聖上坐在一起飲茶也並不是一件多自在的事,見正事說完,他便找了個由頭告退,遲徹自然也不會久留,跟著游禮一起退下,將這亭子讓給了他們二人。

  藺策起身,靠在亭邊的柱上,看著游禮慢慢走遠的身影,轉過頭朝著游彥道:「你好像並不喜歡游禮入仕,先前我安排他入翰林院你就不怎麼高興,大理寺是朝中緊要的部門,你反而更不滿意。」

  「殊文性子跳脫,又受了我爹跟我的影響,看起來對什麼都感興趣,其實很難專注。在翰林院那種地方混混日子也就算了,大理寺的話,並不適合他。」游彥伸了伸胳膊,「我知道你因為公主退婚的事兒對他一直心存愧疚,但這種緣分的事兒本就強求不來,他得不到公主的喜歡,又怪得了誰,何必在這種事上給他補償。」

  「我不是為他,而是因你。」藺策道,「依著越國公的性子,過不了幾年應該就會將爵位讓出,你是萬萬不可能要這爵位的,到時候這擔子落到游禮身上,不經歷練,他又怎麼承擔的了。」

  「承擔不了就跟我爹一樣當一個閒人好了,反正不過是個爵位,」游彥滿不在乎道,「自南魏開國游家先祖因為從龍之功被封為越國公至今已有數代,古往今來,興衰自有定數,哪有真的長盛不衰的道理。」

  「子卿你……」藺策垂下眼簾,「我知你並不在乎這些,可是除了這些,我也做不了別的什麼了。」

  游彥走到他面前,用微涼的手摸了摸他的臉一點一點撫平他緊皺的眉頭:「自你登基以來,顧慮的事情就越來越多,這眉頭也是越蹙越緊。整個天下都壓在你肩上,還要整日想著為我做些什麼。」一個溫柔的吻落在藺策眉間,「難道你不知道,我究竟想要的是什麼?」

  藺策摟住游彥的腰,將臉埋在他頸間,讓自己鼻息之間都是這人身上好聞的味道,許久之後,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漫天飛舞的雪花飄了大半日終於停了下來,天色也一點一點地暗了下來,在游府逗留了大半日,對藺策來說已經算得上是偷得浮生半日閒,他陪著游彥轉遍了游府的花園,喝了不少熱茶,最後手牽著手將這人送回房裡,看著他歇下,才依依不捨地出了門,看向迎上來的高庸:「走吧。」

  高庸知道這大半日的閒適之後,驀然抽身,藺策的情緒並不會好,因此更加的謹慎,扶著藺策上了馬車,才松了口氣。

  車簾遮住了外面的寒風,也遮蔽了藺策的視線,藺策在昏暗之中枯坐了一會,卻始終沒有下達指令,隨行的幾人也默不作聲,不敢有所動作,良久,藺策才突然道:「高庸,回去讓人去尋幾棵正開著的梅樹,移到御花園。」

  高庸怔愣,沒想到藺策會突然想到這個,立刻應聲:「奴婢會親自去辦。」

  藺策應了一聲,掀開車簾看了一眼游府的大門,發出無聲的嘆息,才道:「回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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