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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說朕是暴君》第57章
第57章

  游彥先前與藺秀有過接觸,都是在一些十分必要的場合之上,又或者是有藺策在場,像今日這般坐在一起品茶聊天卻還是頭一次,因著先前對藺秀的印象不錯,游彥倒也不覺為難,藺秀卻有些心不在焉,尤其在提及到西南戰事之後的表現更加的明顯,不自覺地就噤了聲,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懷裡的兔子,思緒顯然不在眼前。

  游彥也不戳破,自顧品著茶,賞著美景,偶爾側過頭看一眼藺秀的小女兒態,倒也覺得有趣。他從未有過像藺秀這種時候,眼底里滿是對一個人的惦念與擔憂。大概從西南起戰事開始,她就沒有再安心過,全部的心思都跟著去往了千里之外的西南腹地,心心唸唸地都是那個人,盼著他能夠平安,希望他能早日歸來。

  游彥對待感情素來直接且坦然,若是想見藺策,便立刻去見,若是一時不得見面,他也不會因此失落,他有許多的愛好,總會找到合適的事情來打發時間,像藺秀此刻這般因為思念一個人而失神到忘了地點與場合的感覺他更是從未體會過,此刻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倒覺得有些新奇。

  他與藺策分開最久的時間應該就是隆和元年,他率領三萬大軍趕赴西北,隔著千山萬水,半足足有大半年的時間不得見面。只是現在他回憶起來,想起的卻只有血雨腥風,匝地煙塵,根本沒有這些小兒女的思緒,現在看來還覺得有點可惜。

  只是當年他在西北,戰事急迫,三軍將士的性命繫於一身,他根本無暇分神,他牢記千里之外有個人在等自己歸來,卻根本沒時間去想那人在都城之中過的好不好。只有偶爾從凶險的戰場之上撿回一條性命,三軍收拾戰場的時候,才難得空閒,或許是因為在生死邊緣滾過,游彥在那種時候總會格外的想念遠在都城的那個人,在感情上游彥從不掩飾,既然思念,他就要告知那人,全然不顧自己還滿身狼狽,立刻提筆匆匆寫下幾個字,夾在戰報之中,一併送往都城。

  現在想想,倒是不知道遠在都城的藺策收到那些沾染著血污的寥寥數語之時,又會懷著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藺策對待感情時總會格外克制,尤其在游彥面前更不願示弱,加上游彥從西北迴來之時傷痕纍纍,被勒令在床休養了一月之久,自己在西北經歷的種種,身上的每一道疤的來源都被藺策盤問清楚,反倒是藺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朝中局勢穩定,大權回落,游彥也就忘了問問那人,那大半年的時間,他一個人在這波譎雲詭的朝堂之中,又是如何度過的?

  這麼想著,游彥倒是突然有些想見到藺策,他放下手中的茶盞,看了一眼還在出神的藺秀,微微笑了笑:「殿下,我突然想起還有事情,就先告辭了。」

  藺秀被拉回了思緒,對上游彥的眼發現對方的目光在自己手中的灰兔子上,才慌忙道:「是本宮失態了,將軍勿怪。」說著將灰兔遞給游彥,微微傾身。

  游彥把灰兔重新抱在懷裡,笑著搖頭:「惦念自己的心上人又算得上什麼失態?」說完朝著藺秀點了點頭,轉身朝著長樂宮走去,不知是不是因為有所惦念,腳步也稍顯急迫,很快就消失於藺秀的視線中。

  藺秀眨了眨眼,慢慢地收回視線,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侍女:「走吧,回宮。」

  「是,殿下。」

  游彥回到長樂宮時,一切與他離開前沒有什麼區別,藺策依舊坐在書案前處理朝務,高庸小心地在一旁伺候著,時不時地研墨續茶,兩個人幾乎沒有什麼言語。

  游彥放輕了腳步走進,朝著抬起頭的高庸眨了眨眼,將灰兔子遞到他手裡,擺手讓他出去,自己繞到了藺策的身後,越過他的肩頭朝書案上看了一眼,突然整個人撲了上去,環住藺策的脖子,大半個人都伏在藺策的背上,連帶兩個人都忍不住晃了晃。

  藺策握筆的手頓了一下,用另一隻手扶住游彥的手臂,笑意登時浮現在臉上:「今日怎麼回來的這麼早,往日不都是午膳的時候我派人去請才肯回來?」

  「因為我想見你了呀,」藺策與他貼了貼臉,「倒是你,我出門的時候你在批奏章,回來的時候也在批奏章,這也有一個時辰了,就不能稍微歇息一會?」說著順勢伸出手,握住藺策握筆的那隻手,讓他將筆放下,「好了,現在勻出小半個時辰給我,陪我說說話,如何?」

  藺策握住他的手,另一隻手托住他的身體,將人整個背了起來,一直走到軟塌前才將人放下,自己挨著游彥坐了下來:「好,現在開始半個時辰我都屬於你,你想說什麼?」

  游彥伸了伸胳膊,枕到藺策腿上,仰著頭看著藺策的眼睛:「我們來聊聊往事吧?比如,我去西北的那段日子,我記得那時候夾在戰報裡寄了不少信給你,你可還收著?」

  西北……這兩個字對藺策來說,遠沒有游彥那麼輕鬆,游彥生性豁達,又是被惦念與擔憂的那個,所以提起那時候他能夠雲淡風輕,可是藺策每次想起那時候,都能清楚的記得游彥身上遍佈的傷痕,每當這時候,一種難以言表的情緒就會梗在心頭,所以他從來沒與游彥提起那時候,卻不知今日遊彥為何會想起。

  但他總是沒法拒絕游彥的話的,他伸手輕輕地摸了摸游彥的臉:「都還收著,一共十一封,一封不少,你要看嗎?」

  游彥翻身坐了起來,一雙眼格外明亮:「要看,時間太久了,我都記不清那時候都胡亂寫了些什麼給你。」

  藺策看了他一會,起身來到書案前,從那裡找出了一個巴掌大的錦盒,緩緩地打開,露出裡面十一封書信。

  其實說是書信,更像是一張字條。戰事緊急,游彥根本來不及多表達些什麼,幸好他也並不想抒發什麼,所有關於戰事的內容都在戰報之中,那些署著當今聖上名諱的字條上只有最直接,未經任何掩飾的想念。

  藺策將那錦盒交給游彥,自己默不作聲地挨著他坐下,看著他一封一封地打開那些書信,視線掃過上面的字跡,唇畔始終帶著笑。

  若換了旁人,此刻翻出多年前又是如此直白的書信來看,多少會覺得羞赧,但游彥卻從來不會,不管過了多久他都不會覺得思念自己心上人是什麼丟人的事情。他將那精心保存過的十一封書信看完,再抬眼對上藺策的目光:「那時候戰事緊急,我卻還是想方設法地寫了這些信給你,你卻沒給我回過一封與戰事無關的家信,可是因為當時朝中局勢緊迫?」游彥抬手摸了摸藺策的臉,「這麼多年來,我從來不曾問過你,那半年的時間,你一個人,過的可好?」

  藺策還是沒有想通為何游彥今日從御花園回來會突然提起當年的事情,他思緒轉了轉,還是忍不住順著游彥的話去回想。

  那半年的時間,都城局勢確實緊迫,卻總不至於比西北戰場還難,他不是無暇給游彥寄上那麼一封家書,而是因為他不敢。他曾對著游彥的來信,看著上面的血污,對比著戰報去猜測,在寫這封信的時候,游彥剛剛經歷了什麼,心驚膽顫地去想那偶然蹭到的血跡到底是敵人的,還是游彥自己的。

  游彥的書信簡短且直抒胸臆,從不提自己的狀況,藺策無數次提起筆想問問那人,西北風寒,他是不是有照顧好自己身體,刀劍無眼,他有沒有受傷。可是種種情緒湧上來,他卻無法下筆。游彥是因為他,才去經歷那些,他又有什麼資格安居都城之中時送給游彥這些無關痛癢的掛念?

  「懷騁?」游彥已經合上了錦盒,他看著藺策,「你在想什麼?」

  藺策朝他笑了起來:「只是順著你的話想了想當日的事情,我那時好歹已經是一國之主,高居帝位,人人敬畏,又有何不好?」縱使真的有,比起遠在西北的游彥,也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困擾。

  游彥沉默了一會,他與藺策一路相伴,自然記得他初登基之時朝中的局勢,記得他那帝位是如何岌岌可危,不然他也不至於親自披上盔甲遠赴西北,而等到他歸來之時,朝中少了多少曾經讓他們厭惡的面孔,藺策的帝位那時候才總算坐的安穩,想也能猜到,藺策一個人究竟經歷了多少,卻從來不會對他言說。

  游彥最為瞭解藺策的脾氣秉性,知道話既至此,藺策當日有再多難處,也都不會再說出口,他也不想為了已經過去的事情再為糾結。他抬手摟住藺策的腰,將臉貼在他胸口:「我不知道我有沒有對你說過,當日我遠在西北,不管經歷什麼樣的苦戰,只要想到你在都城等我大勝歸來,就能無往不勝。」

  作者有話要說:

  藺策:你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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