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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說朕是暴君》第47章
第47章

  游彥推開殿門的時候,高庸幾乎是立刻就迎了上來,瞥見游彥的臉色便心知不妙,他與游彥接觸頗多,大多數的時候見到的都是笑意盈盈的游彥,極少見到他會因什麼事而牽動情緒,更別提像此刻這般,面上帶著分明的怒意。

  高庸小心翼翼地順著敞開的殿門向裡面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朝著游彥問道:「將軍,陛下他……」

  「我與陛下有一些意見不和,不過,無傷大雅,」游彥擺了擺手,再抬眼笑意已經重新出現在臉上,「今日勞煩內官了。」游彥垂下眼簾,遮蓋住眼底的情緒,「時候也不早了,我就先行回去了。」

  高庸有心再問上幾句,但又清楚如若游彥不想說,他一句話都問不出來,更何況,那畢竟是游彥與藺策之間的事情,即使他是藺策的親信,有些事也不該過問,只好微微躬身:「奴婢送將軍到城門。」

  「罷了,內官還是留下照看咱們陛下吧。」游彥扭頭朝著大殿內看了一眼,眼底情緒流轉,最後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長樂宮。

  高庸在殿門外站了一會,直到看著游彥從自己視野裡消失,才回轉過頭朝著身前的幾個緘口無言的內侍:「都下去吧,咱家進去看看,沒有吩咐任何人都不要來打擾,不然小心你們的腦袋。」

  幾個內侍雖然不解究竟出了什麼事,卻也看到了剛剛游彥的臉色,察覺到此刻當今聖上的心情應該並不怎麼好,久在長樂宮伺候的人自是懂分寸,立刻極具眼色的退了下去。

  高庸看見門外的人散了個乾淨,這才重新推開殿門走了進去。

  大殿內卻並沒有他預料的一片狼藉,所有的東西都待在他們應該待的地方,就好像剛剛這裡面什麼都不曾發生一般,與往日並無一丁點區別。

  除了藺策。

  高庸進到內殿看見藺策整個人仰面躺在軟塌上,還保持著剛剛高庸離開大殿時的姿勢,就好像剛剛這殿中並沒有人來過,他也沒有和任何人發生過爭執。

  但有些事畢竟已經發生了,有些話說出口之後便無法挽回。

  藺策聽見腳步聲,下意識轉過頭來,在看清來人之後又收回視線,胡亂地揉了揉額角:「他走了?」

  「是,陛下。」高庸低聲回道,「現在應該已經離開了皇城,上了馬車。」

  「知道了。」藺策抬手摀住自己的眼睛,卻依然難掩滿臉疲憊,「給朕倒杯水來。」

  高庸慌忙上前,倒了杯水送過來,藺策卻依舊靠在軟塌上,只是掀了掀眼皮朝著高庸看了一眼:「扶朕坐起來。」

  高庸跟在藺策身邊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副樣子,急忙將水盞放下,先扶藺策坐起身,喂他喝了些水,才有些擔憂地開口:「陛下,您這段時日一直為了朝政而煩心,昨夜更是夙夜未眠,現在臉色差的很,要不要奴婢宣御醫過來瞧瞧?」

  藺策喝了水,似乎找回了一點力氣,他輕輕地嘆了口氣:「朕的身體自己清楚,並無大礙,就算是御醫過來,也看不出什麼,平白讓人議論罷了。」他又靠回軟塌上,閉了閉眼,「朕只是覺得有些疲累。」

  「那……」高庸皺眉,「奴婢伺候您小憩一會?」

  藺策搖頭:「今日送來的奏章還沒看完,李埠一案從案發到今日已經過了太久,滿朝上下都被此事牽扯,需得早日了結,才能開展別的事。」他睜開眼,低聲道,「朕大概沒有太多的時間耽擱了。」

  「什麼?」高庸沒有理解這句意味不明的話,但還是覺得藺策這樣的狀態實在是讓人擔憂,按說剛剛他與游彥爭執過應該是出於惱怒之中,可是現在看起來卻只覺得藺策身上散發著從未有過的頹意,怎麼看都有幾分心灰意冷的樣子,「陛下,奏章是批不完的,您總要好好休息一下,才能更有精力。」

  藺策扶著高庸的手臂,慢慢地坐了起來:「高庸。」

  「奴婢在。」高庸應聲,他大膽地對上藺策的目光,覺得藺策似乎有話要與自己說。

  藺策看了他一會,最終晃了晃頭:「罷了,把奏章拿過來,朕就在這兒批吧。」

  高庸看了看藺策的臉色,把勸慰的話又嚥了回去,依著藺策現在的滿腹心事,就算是讓他休息,大概也難得安生,還不如找些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也省的煩心。

  高庸剛剛走到書案前想要整理奏章,殿門突然就被人急促地叩響,高庸下意識地就扭頭看了藺策一眼,匆忙走到殿門口:「咱家不是說了沒有要緊的事情,切勿驚擾陛下嗎?」

  殿門外傳來一個驚慌的聲音:「公公,是游將軍他,他剛剛在出宮的路上昏倒了,人已經被送到了太醫署。」

  「昏倒?」藺策睜大了眼,立刻下了床,幾步就來到殿門前,拉開殿門,瞪著外面的內侍,「究竟是怎麼回事?人怎麼會突然昏倒?」

  內侍抬起頭,正對上藺策煞白的臉,還有難以置信地雙眼,倉惶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是太醫署的人剛剛傳了信過來,奴婢立刻就來稟報了。」

  藺策只覺得自己的額角痛的厲害,他胡亂地晃了晃頭,一把掀開擋在面前的內侍也不顧自己身上衣物單薄就向外走去,高庸幾乎是立刻驚叫出聲,匆忙取了狐裘追了上去:「陛下,外面風寒,您龍體為重啊。」

  藺策繼位至今,鮮少會親自駕臨太醫署,因此當他神色匆忙地推開太醫署的門,屋內的御醫皆大驚失色,跪倒一片:「臣等參見陛下。」

  藺策視線從一眾人臉上掃過:「人呢?」

  眾人皆是一愣,跟在藺策身後的高庸急忙開口:「游將軍人在哪兒?」

  「游將軍正在內間休息。」太醫丞最先回過神,「下官已經為游將軍診過脈,游將軍應該是前日酗酒之後又未曾好生休息,加上天氣寒冷感染了風寒,才會昏睡過去,開幾服藥好生調養一番就會痊癒,陛下不必憂心。」

  藺策盯著他看了一會,扭過頭大步進到內間去,只留下跪了一地的御醫不知所措。

  內間裡,游彥正睡得香甜,對於週遭發生的一切都毫無感知。藺策在床榻邊緩緩地蹲了下來,低下頭看著游彥的臉,這才察覺到他眼下的淡青色,還有不同於往日的臉色。剛剛他們二人只顧爭執,他連好好地看游彥一眼都來不及,此刻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這人今日是何等的憔悴,讓他覺得心痛難耐。

  高庸輕手輕腳地跟了進來,朝著床榻上看了一眼,挨著藺策跪了下來:「是奴婢失察,剛剛應該親自送游將軍出宮,還請陛下降罪。」

  藺策自嘲一般笑了笑,側過頭看了高庸一眼:「是朕的錯。」他轉過頭,看向榻上那個沉睡的人,只覺得眼睛酸澀難耐,剛剛自己大概是昏了頭才與他爭執,惹他不快。先前總說不管他要什麼都會給他,但其實,卻什麼都給不了。每每想起這些,藺策都覺得恐慌,甚至不知道究竟該如何與他相處。他不止一次想著,再對游彥好一點,讓他再留在自己身邊久一些,可有時候又自暴自棄地覺得,如果自己能帶給他的只有這些沒完沒了的煩擾的話……藺策閉了閉眼,澀聲道,「還不如乾脆讓他離開朕瀟灑自在的活著。這個江山是朕應該承擔的,又憑什麼拖累著他一起?」

  他抬起手,輕輕地握住游彥的手:「可是朕又偏偏不捨得,不甘心。」

  高庸跪在藺策身邊,猶豫半天才輕聲道:「陛下,不然,不然您與游將軍開誠布公的聊聊,或許游將軍他並不在意這些,奴婢一直覺得,不能按常理去推斷游將軍。」

  「朕想過,」藺策苦笑,「但是朕不敢。」

  這二人之間感情的事情高庸也不敢再多言,他看了看太醫署這個稍顯簡陋的內間,低聲道:「陛下,這裡畢竟是太醫署,人多眼雜,不便游將軍休息,不如將人接回長樂宮好生休養?」

  「罷了,」藺策道,「讓人準備御輦,將人直接送迴游府,讓太醫署派一個御醫隨行,直到人醒了確認無礙了,才能回來。」

  「迴游府?」高庸不確定地重複道。

  藺策慢慢站直了身體,凝神看著榻上的游彥:「朕剛剛與他起了爭執,他心中大概鬱結難耐,若是醒來發現自己還在長樂宮,大概會更加生氣,讓他回自己府裡好生休養,等人痊癒了,再做打算吧。」

  「奴婢明白了。」高庸說完,慢慢退了出去,吩咐人去準備御輦。

  藺策一個人在床榻前站了許久,視線近乎貪婪地從游彥臉上略過,眼底里百般情緒最終只化作一聲長嘆,良久,他俯下身,在游彥眉間映下充滿憐惜的一吻:「從今日起,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的,」藺策低聲重複道,「不管是什麼,不管我舍不捨得。你的人生本就應該肆意暢快,我又有什麼資格不甘心?」

  作者有話要說:

  游彥:我想開了.jpg

  藺策:我自閉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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