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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說朕是暴君》第81章
第81章

  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來,窗外的秋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藺策站在窗邊聽著雨聲,隔著窗戶似乎也能感受到外面呼嘯的冷風。他回過身,朝著軟塌上看了一眼,游彥還在沉睡中。不知道是因為昨夜睡得不好還是因為剛剛淋雨著了涼,又或者因為剛剛得到的消息而傷了神,沐浴之後本來只是在軟塌上歇一會,等藺策放下手中的奏章想與他說話的時候才發現人已經進入了睡夢之中。

  藺策在窗邊站了一會,又回到軟塌前,替游彥掖了掖毯子,然後慢慢地坐在地上,目不轉睛地看著游彥的臉。藺策其實一直不太明白,為何游彥總是能那麼自然地來誇獎自己的相貌,但在藺策心中,其實游彥才是在容貌上更為出眾的那一個。

  或許是因為他出眾的地方太多,所以對於自己的容貌反而不那麼在意。

  藺策傾下身,湊過去在游彥額間落下一個輕吻,而後發出一陣無聲的嘆息。他剛剛截斷了游彥的話,但是他知道,如果是游彥已經決定了的事情,即使是他也無從改變。雖然這麼多年來,游彥在很多事上會願意為了他而退讓,但游彥始終是游彥,他是藺策所見過的最為清醒獨立的人。

  先前雖然游彥也提議過想去西南,但畢竟那時候還有陶姜在,西南的局勢未必非他游彥不可,所以,游彥選擇了退讓。但現在,變故突生,大好勝勢之下,陶姜竟不幸戰死,西南的殘局有人要收拾,更重要的是,陶姜的死因充滿了疑慮,按照游彥的性格肯定要親自去搞清楚。

  而這一次藺策再沒有阻攔他的理由。

  藺策抬手摀住了自己的臉,他又想起了當初游彥離開他遠赴西北之時,他在心裡發誓,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他會坐穩這個皇位,他會變得強大,不再受任何人的的欺侮,更會保護好自己心愛的人。

  卻沒想到,四年過去,這樣的事情還是要發生一次。

  近半年的時間他與游彥朝夕相處,他開始學著不那麼焦躁,開始珍惜自己與游彥相處的每一刻,不再對未來充滿恐懼,也不再那麼患得患失。而現在,他們又要面臨分離。

  藺策不是不能接受短暫的分別,卻並不想是因為這個原因,因為游彥又要趕赴戰場,他又要把四年前的恐懼再經歷一次。

  「懷騁,」一隻手拉住了藺策的手指,將他的手掌從臉上拿開,藺策抬起頭,對上游彥微微發紅的眼底,「醒了?」

  「怎麼坐在這裡?」游彥向裡挪了挪,給藺策空出一點位置,「上來,陪我躺會兒。」

  藺策挨著游彥躺了下來,游彥將身上的薄毯勻到藺策身上一部分,然後側過身,摟住了他的腰:「在地上坐了多久?有心事?」

  「沒,」藺策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後背,摸了摸他的前額,「額頭有點熱,還是有些著涼,要不然叫御醫過來。」

  游彥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你在擔心,」他仰起頭,看著藺策的眼睛,「你不想我去西南,你怕那裡戰勢危急,我這一去,又像是四年前那樣,現在沒有一個誓死護著我的陶姜,說不定比四年前還慘。但你又明白,我這次非去不可,西南的局勢需要速戰速決,樊國必須滅掉,不然後患無窮,更重要的是,我要給陶姜一個說法。」

  藺策沒有回答,只是用力地摟進了游彥的肩膀。

  「我知道我不是無所不能,但這次我跟你保證,我不會受一丁點的傷。四年前在西北,是因為我們從兵力與國力之上就處於劣勢,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西南局勢,哪怕現在戰敗,勝算還是在我們手裡,所以我只是去運兵佈局,並不需要以身犯險,一定會平安歸來。」游彥輕聲道,「我知道四年前你過的如何的煎熬,這一次我不會讓你再經歷一次。」

  藺策微微閉了閉眼,他舔了舔自己的唇,低聲道:「其實我可以親赴西南,御駕親征的話……」

  「那不是正好讓他們如願?為了一個西南,你丟下都城?我能替你收拾的了西南的紛亂,但卻不能替你坐鎮都城,因為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相信我,」游彥看著藺策,認真道,「懷騁,你才是這天下之主,你坐在那裡,這天下就能安定,這是這幾年來,你一點一點積累起的威嚴和萬民對你的信任,即使是我,也不能取代。」

  藺策的手指搭在游彥肩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良久,才輕聲道:「我知道了,我本來也不會阻攔你。」

  「我更希望你能相信我,然後,等我回來。」

  「我一直都相信你,」藺策輕聲道,「但這與我擔心你並不衝突。」

  游彥看了他一會,唇角的笑意漾了出來,他朝著外面看了看,這才發現天色已經暗了,殿內已經點起了燭火,不由問道:「什麼時辰了?我睡了這麼久?」

  「今日下雨,天總黑的要早一點,」藺策回道,「高庸讓人煮了薑湯,你喝一點去去風寒,然後吃晚膳。」

  游彥輕輕地嘆了口氣,將臉埋在藺策肩上:「今日是殊文大喜的日子,我都快要忘了,不知現在府裡什麼情況。」

  「我讓人去給老夫人送了信,府裡現在一切如常,賓主盡歡,放心吧。」說到這兒,他稍微有些遲疑,「說起來是我的錯,應該等府裡的事情都盡了再讓人去請你回來。」

  游彥搖了搖頭:「這種事情,又怎麼能耽擱。反正殊文才是今日的正角,其他的人也都不重要。他今日忙的很,大概也不知道我不在。現在就算讓我回去,反而會攪了他的興致。」

  「他若是心有不滿,到時候我親自向他解釋。」

  游彥聞言笑了起來:「殊文現在好歹也是你的臣子,你沒頭沒腦地去跟他解釋這種事情,還不是去嚇他。反正他也不會真的怪我,大不了過幾日再給他送幾份茶。」

  秋雨淒淒,殿內還沒燒炭盆,也帶著幾分涼意,藺策滿是心事,也再沒有心思去處理朝政,就這麼靠在榻上擁著游彥,二人說著話。

  叩門聲突然響了起來,高庸的聲音傳來:「陛下,西南的軍報到了。」

  殿內的二人皆是一頓,對視了一眼,藺策才應道:「送進來。」

  殿門從外面小心地推開,帶來了一丁點的冷風,高庸親自將軍報送了進來,順便帶上了給游彥的薑湯,而後便輕手輕腳地退了下去,關上了殿門。

  游彥端著薑湯喝了一口,熱辣辣的味道侵蝕了他的口腔,而後帶來陣陣的暖意。他斜倚在榻上,看著藺策拆開那軍報,而後細細地看起了上面的內容,又喝了一口薑湯,才緩緩地開口:「這軍報何人所寫?」

  「郭准。」藺策道,他已經看完了紙上的內容,抬眼看向游彥,「如密探所言,陶姜的確以身殉國,縈都城一戰,我軍落敗,損失數千人,現已放棄攻打縈都城,暫時退守至交州。」

  「因何落敗?陶姜又因何而亡?」游彥握緊了手裡的湯碗,「這個郭准,可又說的清楚?」

  「軍報中說,樊國國主派一小隊人,護送一輛馬車逃出縈都城,陶姜認定那馬車上是那樊國國主的家眷,所以親率了幾百名親隨前去追趕,卻不想落入了敵人的圈套,不敵而亡。同時縈都城中的守軍伺機反撲,沒了主將的我軍一時不查,來不及應對,所以落敗,但幸好及時撤軍,才沒有更大的損傷。」藺策說完,抖了抖手中那幾張薄薄的紙,「郭准已經暫時接管了兵權,等我的下一步旨意。」

  游彥目光鎖在藺策的手上,看著那幾張紙,突然就將手裡的湯碗扔到地上,摔了滿地的碎片,驚擾到守在殿外的人,高庸慌忙問道:「陛下,出了何事?」

  「無妨,」藺策淡淡道,「湯碗太燙,你們游將軍一時沒拿住。待會再來收拾。」

  「奴婢遵旨。」

  游彥唇角帶著幾分笑意,卻滿是嘲諷之意:「他郭準是不是真的以為天高皇帝遠,就可以任由他為所欲為?陶姜,會放著一整個縈都城,將數萬將士棄之不顧,然後率領幾百人去追從城中逃出來的一輛馬車?這麼簡單的誘敵之計,他陶姜會親自去試探?」他抬手將那幾張紙從藺策手裡拿了過來,「如若他郭准不這麼如此急迫的就接管了兵權,還寫了這麼一封奏報過來,我還不會想到他身上,就算陶姜不是他害死的,但此事他也擺脫不了關係。」

  他低下頭,視線飛快地從紙上掃過,將上面的內容全部收入眼底,繼續道:「我先前一直以為,郭准雖然難對付,但總還有大局觀,畢竟如果西南都沒有了,他這個益州總管,也沒的當了,所以我讓陶姜並不與他計較。但如若,他因此膽大妄為,敢搆陷陶姜,我一定會讓他,以命相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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