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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說朕是暴君》第101章
第101章 番外三

  臘月寒冬,轉眼就是年關。

  對於游彥來說,這個年關看起來似乎與往年沒有什麼區別,但總歸還是不一樣的。最起碼往年的游彥不會為了回游府的事情如此的猶豫與糾結。

  因著先前李埠一案立下的規矩,游禮一案也沒有牽連之罪,凡參與其中者皆按照律法處理,但其家眷親友並不受牽連。甚至游禮這個元兇的罪責,也並沒有牽扯到游府,游府看起來一如往昔。

  但游彥心裡清楚,過去那般平靜祥和的生活,再也回不去了。

  藺策從高庸手裡接過狐裘,披在游彥肩頭,面上稍有猶豫:「不然,我陪你一起回去?」

  游彥朝他笑了起來:「臨近年關,宮中諸事繁雜,你那案頭上的奏章到現在還沒處理完,你打算今夜一邊批奏章一併跟我和孩子們守歲嗎?」他輕輕地捏了捏藺策還按在自己肩頭的手,「況且,現在的游府大概並不歡迎你。」游彥說到這裡,自嘲般笑了笑,「確切的說,應該是不歡迎我。只是畢竟到了年關,我總要回去拜見一下爹娘兄嫂。」

  幾乎不用想,藺策也明白現在的游府會是何種的情形,所以才對游彥此番回去格外的擔憂。最終只是輕嘆一聲:「那好,回去拜見一番便回來,我等你一起用午膳。」

  「好。」游彥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唇。轉過身看了一眼高庸,「悠悠在哪?」

  「小公主已經收拾好了,正在外間等您。」高庸應聲道。

  游彥點頭,看了看藺策憂心忡忡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會把閨女平安帶回來。我知你擔心,只是她既然成了我游家的女兒,總要去見一下祖父母。」

  「我自然知道,游大人也好,游老夫人也罷,總不會對她一個小孩子如何,」藺策無奈,「我還不是擔心你。」

  「我有什麼可擔心的,」游彥笑了起來,朝著他擺了擺手,「時候不早了,我先出發了。」

  游悠自從西南迴到都城已有幾個月的時間,這還是第一次得機會離開皇城,自從上了馬車就一直扒著窗口四處張望,窗外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格外的新奇。

  游彥一直靠坐在一邊,唇邊噙著淺笑看著她,游悠自己玩了一會,才戀戀不捨地收回視線,放下車簾,正對上游彥的視線,伸手拉了拉游彥的手,小聲道:「爹爹。」

  游彥伸手替她拉了拉伸手的狐裘,又捏了捏臉:「怎麼了?」

  游悠輕輕搖了搖頭,看著游彥的眼睛猶豫了一下:「爹爹是不是不開心?」

  游彥笑了起來:「爹爹要回自己家了,怎麼會不開心。」他說完,垂下眼簾,「有個詞語你以後就會明白,雖然用在我身上並不怎麼合適。」

  「什麼詞語?」游悠疑惑。

  「近鄉情怯。」游彥說完,輕輕搖了搖頭,「爹爹只是太久沒有回府了,所以,難免會覺得百感交集。」

  游悠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轉過頭又掀開了車簾向外張望起來。游彥看著她的樣子,忍不住開口:「悠悠喜歡都城嗎?」

  游悠點了點頭:「好多東西我都沒見過。」

  游彥輕笑:「現在還是太冷了些,等開春了天暖了,爹爹再帶你在城中好好轉轉。那皇城雖好,卻還是太拘束了些。」

  「好。」游悠高興地點頭,她回過頭拉著游彥的手,「要父皇也一起。」

  游彥彎了眉眼:「那就看你能不能讓你父皇放下朝政省出時間來陪你了。」

  馬車搖搖晃晃,伴隨著父女倆的說說笑笑,一路到了游府門口才緩緩停了下來。暗衛的聲音傳了進來:「將軍,我們到了。」

  「嗯。」游彥緩緩地掀開車簾,抬眼望著眼前的府邸,忍不住閉了閉眼。他上一次離家是在游禮大婚之日,由皇城徑直去了西南。轉眼之間幾個月的時間過去,再回來已是物是人非。

  暗衛已經將游悠抱下了馬車,看著對著府門出神的游彥稍有些猶豫:「將軍,您還好吧?」

  游彥回過神,朝他看了一眼,輕輕點頭,跟著也下了馬車:「你們等在府外吧,我帶悠悠進去就好。」

  暗衛拱手:「是。」

  瑞雲提前知道了游彥回府的消息,早早地候在門房,見游彥下了馬車立刻迎上前來:「公子,您總算回來了。」他的視線從游彥身上轉向游悠,「這位就是小小姐吧?」

  「嗯,」游彥笑著應聲,「府裡一切可好?」

  瑞雲舔了舔下唇,面上勉強露出一點笑容:「公子您回來了,也就好了。」

  說話間,游彥已經牽著游悠的手邁進了游府的大門,比起幾個月之前,游府從表面上並沒有什麼太明顯的變化。還是一樣的亭台樓閣,甚至連來往的下人都沒有什麼變化,但卻平白多了幾分寂寥蕭索之感,連先前比較活潑自在的游悠也察覺出來這不同的氛圍,緊緊地抓住游彥的手,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

  游彥將游悠抱起來,與她貼了貼臉,附在耳旁小聲的哄了幾句,而後看向瑞雲:「娘親現在可在房裡,我帶悠悠去給她請安。」

  瑞雲面上稍有猶豫:「公子,老夫人她自從……就大病了一場,雖然已經休養過了,身體並無大礙,但從那日起就整日將自己關在佛堂,對府中的事情不聞不問,連老爺的面都不肯見。」

  「娘親她……如此的話,府中現在諸多事宜,由誰處理?」游彥皺眉問道。

  瑞雲回道:「大公子身體時好時壞,大夫人分不出精力。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就都落到了少夫人身上,咱們這位新夫人倒是個能幹的,這府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處理的井井有條,倒也沒出什麼亂子。」

  游彥面上的笑意淡去了一些,他看了一眼懷裡茫然地睜大眼睛看著他的游悠,安撫性地摸了摸她的臉:「若是能娘親迷於佛法,能忘卻這塵世間的諸多煩憂其實也算是一件好事。既然這樣,我今日便不去叨擾她老人家了。」他把游悠遞到瑞雲懷裡,「你帶悠悠先回房休息一會,我去看看兄長。」

  「公子……大公子那裡,不然就先別去了吧?」瑞雲抱著游悠,小聲勸道,「您回來便是心意到了,又何必自討沒趣?」

  游彥笑著看他:「你消息一向靈通,傳聞肯定也聽的清楚,怎麼到了這種時候,還幫著我說話?」

  「我是您的小廝,自然是向著您的。」瑞雲放低了聲音,「況且,此事若論起來本就是小……的不對,他做下那些事的時候,怎麼不考慮一下公子您的感受?欺君謀反在哪裡都是說不通的,若不是公子您,游家現在說不定早就抄家滅族,怎麼還有回頭怪到您頭上的道理?」

  游彥拍了拍他的肩:「話雖是這麼說,道理也卻是這麼個道理,但是人的情感有時候是很難講理的。連我自己有時候都忍不住會懷疑……」

  「公子……」瑞雲抱著游悠面帶猶豫,但游彥伸手摸了摸游悠的臉,轉身朝著後宅走去。瑞雲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忍不住發出一聲長嘆,低下頭看了一眼懷裡的游悠,輕聲哄道,「小小姐乖,我帶你啊,回咱們自己院裡歇一會,公子一會就回來了。」

  游彥孤身一人一路走到游俊院門前,才頓住腳步。他來之前從御醫那兒稍微瞭解過,游俊的病情雖有反覆,卻也並無大礙。只是他能瞭解游俊的身體,卻不能瞭解他的心情。兄弟久未逢面,他也不知道再見面時會是什麼樣的場景,他甚至都不知道,游俊還想不想見自己。

  正猶豫間,身後傳來腳步聲,游彥回過頭,看見一個一身素衣的年輕女子,游彥的視線在她面上停留,而後落到她微微鼓起的小腹之上,登時認出了來人的身份。

  孫玉瑤看見游彥也是一怔,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目光落在游彥那張與游禮相似的臉上,便也認出了他,福身行禮:「見過叔父。」

  游彥無論如何也沒想過,自己與這位侄媳第一次見面會是這樣的場景,一時之間只覺得百感交集,他收回視線露出一點笑意:「你身子不便,不用如此多禮。」

  孫玉瑤站直身,微微抬起頭朝著緊閉的院門看了一眼:「叔父您這是,來看望父親嗎?」

  「嗯,」游彥點頭,「今日除夕,我回府向爹娘問安,順便來看看兄嫂。」

  孫玉瑤朝著身後的侍女看了一眼,那侍女立刻上前敲開的院門。孫玉瑤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叔父請。」

  游彥也不多言,跟孫玉瑤一前一後地進了院門。

  二人進了外廳,立刻有下人進到內院去打招呼,孫玉瑤引著游彥坐下,還倒了茶給他:「叔父見諒,因著父親母親近來身體都不算好,所以我先讓人去稟報,您且稍坐。」

  游彥端起茶盞,湊在鼻間輕輕嗅了嗅,而後才抬起頭看向孫玉瑤:「你自去忙你的,不必理會我。」

  「我本也沒什麼事,就是今日得了閒,來看望一下父親母親。」孫玉瑤面上和緩地笑著,端起自己的那杯茶,輕輕地喝了一口,「本就是自家人,叔父不必跟我如此客氣。」

  游彥朝著她看了一眼,卻不知道要再說些什麼,最終只是低下頭,輕輕地喝了一口茶。

  少傾,進去稟報的下人匆匆而歸,先是朝著游彥看了一眼,才走到孫玉瑤身邊,覆在她耳畔輕輕說了幾句什麼,孫玉瑤微抬眼眸,輕輕點了點頭:「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下人退了下去。孫玉瑤放下手中的茶盞,朝著游彥笑了一下:「叔父也清楚父親的身體時好時壞的,尤其現在天冷的很,多少有些反覆。母親剛讓人回話,說叔父的心意父親知道了,只是叔父今日來的不巧,正趕上父親此刻正睡著,就不請您進去了。」

  游彥握著茶盞的手頓了一下,輕輕地笑了笑:「也好,兄長還是好生休養更要緊。」他將茶盞放回桌上,朝著孫玉瑤點了點頭,「既然這樣,我就先回去了,待改日天氣好了,我再來看望兄長。」

  孫玉瑤起身,朝著游彥福身:「玉瑤代父母親多謝叔父。」

  游彥看了她一眼,雖然孩子的月份還不算大,但行動上多少已有些不便。游彥輕輕地搖了搖頭,緩緩開口:「今年是你嫁入我游家第一個新年,本應該是閤家歡樂之時,卻沒想到出了如此變故。讓這諸多的事情全都落在你身上,對你來說,實在是太不公平。」

  孫玉瑤笑了起來:「叔父何出此言,依著我的身份地位,能夠嫁入游府,本就是高攀。況且叔父也知道當日我在娘家時的處境是如何的難堪,現如今雖然才入門就孀居,看起來此生了無希望,但這府中上下總還是認我這個少夫人,從不會有人欺辱於我,我便已經知足。」她說著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至於後半生,有這個孩子在,便還有希冀。」

  游彥看著她,又看了看她的小腹,輕輕嘆息:「歸根到底,倒是我害你這孩子還未出世,便成了遺腹子。」

  孫玉瑤抬眼,平靜地回視游彥:「玉瑤雖出身低微,卻也是讀過詩書,懂些道理的。相公他既然走出了那一步,自然也清楚如若事敗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所以今日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怨不得旁人。至於別的……這世上之人皆有其宿命,而這孩子投身在游家,已經比其他的人幸運不知多少倍。」

  游彥是第一次與孫玉瑤接觸,忍不住感嘆:「幸好你是個想的開的,這孩子能有你這樣的娘親,以後我倒是不擔心了。殊文他此生,做錯了許多選擇,但能娶你進門,也算是我游家之幸,卻不知對你來說,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幸或不幸,也沒辦法回頭,所以,何必糾結在這種無謂的問題之上。」孫玉瑤的手覆在小腹上,「日子總還是要繼續的。」

  游彥看了她一會,唇角突然就揚了起來:「這麼看起來,我倒是沒你通透了。」

  「叔父過譽了。」孫玉瑤微福身,面上是淡淡的笑意。

  「今日雖然沒見到兄長,但見到你我倒是心安了許多。」游彥道,「今後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就讓人傳信給我。」

  孫玉瑤應聲:「叔父放心,但凡是事關游府,玉瑤不會跟您見外。」

  游彥笑了起來,站起身,朝著孫玉瑤擺了擺手,轉身朝著門外走去,方走到門口,聽見身後傳來孫玉瑤的聲音:「叔父。」

  「嗯?」游彥轉過身看向她。

  「其實不見未必就是壞事,現在這個時候,就算是見了也不知該如何面對。」孫玉瑤緩聲道,「時間會讓一切都過去的,叔父您素來通透,想必要比我看的明白。」

  游彥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就笑了起來,揮了揮手,大步出了門。

  儘管這次回府想要見的人都沒能得見,但不知是不是因為孫玉瑤的話,游彥心中反而輕鬆了不少。他從游俊院裡出來,一路往自己院裡走去,遠遠地聽見花園之中傳來笑鬧的聲音,不由好奇,走近了才發現瑞雲正帶著游悠在花園之中玩雪。

  前一日才落過雪,花園裡人跡罕至,到這種時候還是白茫茫的一片。不過這一會的功夫,倒是被這二人踩了不少的腳印。游彥走近地發現,瑞雲正蹲在空地上團一個雪球,而游悠也一臉地興致勃勃,時不時地抓一把雪送給瑞雲,絲毫不覺得寒冷。

  游彥放輕了腳步走近,在不遠處停下腳步,看著他們二人將這個雪球團好,搬到一旁的另一個更大的雪球上面,立刻出現了一個雪球的雛形。瑞雲開心地很,替游悠擦了擦手,指了指雪人:「小小姐快看,雪人馬上就好了。」

  這一會的功夫,游悠已經跟瑞雲熟悉起來,看著雪人十分地開心,伸出手指輕輕地點了點雪人的頭,扭過頭剛要跟瑞雲說話,就看見了游彥,立刻彎了眼角,邁著小短腿跑了過去,拉住游彥的手:「爹爹快看!」

  瑞雲回過頭來也看見了游彥,抬手摸了摸鼻子,小聲道:「公子,我本來是要帶小小姐回房的,但她看不見您不怎麼開心,我便帶她來這裡了。」

  游彥已經被游悠拉到了雪人跟前,他伸出手,在雪人頭上劃了彎彎的兩道,而後才朝著瑞雲道:「去找兩隻眼睛,再找個鼻子來。」

  瑞雲見他不在意,便放下心來,回手替游悠拉了拉裘衣下襬,轉身去找東西了,留下那父女兩個蹲在花園裡,對著那個還沒完全成型的雪人。

  游彥回過頭,用手背蹭了蹭游悠發紅的小臉:「游悠喜歡這個雪人嗎?」

  「喜歡!」游悠認真地點了點頭,一雙眼炯炯有神,分明是高興的很。

  游彥彎了眼角:「那好,等回宮去在御花園裡也堆一個。」

  父女二人正說著話,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游彥原本以為是瑞雲回來了,回過身才看到背負著雙手緩緩走近的游湛,愣了一下才想起拉著游悠起身:「悠悠,給祖父問安。」

  游悠雖然有些怕生,但對游彥素來言聽計從,按照先前在宮中學的福了福身,小聲開口:「祖父。」

  游湛輕輕點了點頭,看向游彥:「我就說這種天氣旁人也不會到我的花園來,過來一瞧果然是你,自己糟踐我的花園也就算了,現在還帶著小的一起。」

  游彥聞言笑了起來:「這天寒地凍的,你這花園裡也就這雪還好玩一點,旁的,我還不稀罕呢。」

  游湛瞪了他一眼:「你懂什麼好賴?」話落,他朝著已經退到游彥腿邊的游悠看了一眼,換了個和緩的語氣,「你爹爹給你取了什麼名字?」

  游悠抬眼看了看游彥,見他點了點頭,便開口回道:「游悠。」

  游湛點了點頭:「悠然自得,倒是個好寓意。」說著,他伸手在懷裡摸出一個紅布包,遞向游悠,「這是你祖母給準備的,咱們游家的孩子小時候都有。」

  游彥愣了一下,看著游悠接過那個布包,在游湛的示意下打開,露出一個精緻的長命鎖,游悠捏著那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游彥一眼,而後才朝著游湛輕輕道:「多謝祖父。」

  游彥盯著那長命鎖看了看,抬眼看向游湛:「爹,娘親她……可還好?」

  「沉迷佛法對她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游湛回道,「至於旁的事情,總會慢慢想開的。」

  游彥抬起頭,對上游湛的目光,半晌他突然躬身,深深施了一禮:「是孩兒不孝,讓您與娘親,還有兄嫂承受如此的創傷。」

  「在你眼裡,你老子不通人事已經到如此地步了嗎?」游湛看著他,緩緩道,「我把整個游府丟給你,落得一身清閒,回過頭來歸咎於你,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至於殊文,那或許便是他的命數,你娘親也好兄嫂也罷,就算一時悲痛難以承受,也斷沒有怪到你頭上的理由。」

  游彥輕輕地搖了搖頭:「殊文從小養在我跟前,日常飲食起居也好,言談舉止也罷,都受了我的影響,對他我有教導之責,卻……若不是我對他一味放縱,或許不至於落得今日這個下場。」

  游彥此生從未因何事而後悔過,哪怕那一日,他親手拿了毒藥給游禮,看著他死在自己面前。但這段時日以來,他時不時就會回想起這十餘年裡與游禮相處的場景,忍不住詰問自己,若是他能在游禮身上再用些心神,是不是就不會走到今日?

  游湛看著自己的小兒子,輕輕地笑了笑:「若論放縱,這世上還有誰家父親像我這般?你長到今日,我又在你身上用過幾分精力?人生在世,能過好自己此生便已是難事,又有誰還能承擔他人的人生。殊文他處處像你,畢竟不是你,他只學得了你的肆意,卻沒學會你的通透。」

  「不過你若因此而糾結下去,只怕也難得以前的自在了。」他說著,伸手拍了拍游彥的肩膀,「兒啊,這日子還久著呢。」

  話落,他搓了搓發涼的手,摸了摸游悠的臉:「這天寒地凍的,你們父女接著玩吧,我可要回房給自己溫上一壺熱酒。」

  游彥笑了起來:「那孩兒今日就不留您了。等過些日子,我去林覺那兒討兩壺好酒,給您送來。」

  游湛用手指點了點他:「我等你十日,若是不到,就親自進宮去討。」

  游彥彎了眉眼,看著游湛慢慢地走遠,低下頭看了一眼游悠還握在掌心的長命鎖,伸手接了過來,動作輕柔地戴到她項上。

  游悠抬手摸了摸長命鎖,有些好奇地問道:「爹爹,祖母為什麼要送這個給我?」

  「因為你是她的孫女,」游彥低頭看了那鎖一眼,眼裡閃著柔光,「她希望你能無災無禍,平安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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