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島【六】

　她好想讓他死。

　從沒有任何時候像現在一-樣，前所未有的惡念在腦中蔓延。

　殺了他，殺了他。

　千刀萬剮，絞碎身體，讓他變成一灘爛肉。

　黎莘緊緊的盯著貨艙的門，彷彿要將那扇門]烙出一一個洞。

　殺了他，她願意付出所有代價。

　“哈，你這母狗，婊子，今天一-定要讓你感受到約瑟的怒火。”

　身_上的男人猖狂的辱罵著，用他那根醜陋的玩意)兒戳她的大腿，並且試圖扯開她腿間的遮擋。

　他壓著她的腿，抓著她的手，就連嘴都被不知哪來的破布堵住了，她就像一個任人擺弄的破布娃娃。

　黎莘閉_上眼。

　她一定會殺了他的。

　空氣中瀰漫了淡淡的鹹腥味，約瑟的喘氣噴灑在她臉上，夾雜著他口中的臭味。

　恍惚間，黎莘聽見了歌聲。

　真的是歌聲，很美。

　如同天籟，靜靜在耳畔吟唱著，不知名的，古老的語言，讓人心旌動搖，忍不住想追隨而去。

　剛剛扯開她內衣的約瑟忽然停下了動作。

　他直起了身，鬆開了她的手和腳。

　沒有等來想像中疼痛的黎莘不覺睜開了眼，看見他直勾勾的望向了貨艙，眼中空洞洞的沒了焦距。

　他下身赤裸，那根東西還直挺挺的翹著，噁心又猙獰。

　黎莘呆了呆，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穿好了衣服。

　約瑟開始往門外走。

　貨艙前的貝利同樣目光呆滯，等到約瑟走到了門前，他竟然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鑰匙，為他打開了貨艙的門門。

　黎莘站在門口，不敢置信。

　約瑟一步步走向那個碩大的水箱，黎莘看見人魚熟悉的金發，海藻一般，濃密，鬈曲，悠悠揚揚的徜徉在水波之中。

　約瑟痴痴的笑了。

　銀灰色的魚尾緩緩後移，她在水中起，舞，纖細的腰肢扭動，似無聲的邀請。

　約瑟幾乎貼.上水箱。

　與此同時，門外的貝利像是接受到了什麼指令，拉著門]緩緩闔上。

　在關門的剎那，透過小小的縫隙，黎莘和人魚對上了視線。

　她倚在水箱壁上，美豔的面容被水映的近乎朦朧，察覺到黎莘的目光，她唇邊輕輕的漾開一抹笑容，蠱惑人心。

　黎莘的胸口升騰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

　解脫，卻酸澀。

　這是一場交易。

　箱中的人魚，一定看穿了，聽見了她的內心，她帶走了約瑟，同樣的，黎莘也要付出代價。

　她回身關.上門，靜靜的坐在床上發呆。

　最壞的結果，無非是成為人魚的食物，比起讓約瑟這樣的人糟蹋，還不如死的利落。

　她釋懷了。

　反正是活一天算一天，她不多求別的。

　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之後，她狠狠擦了擦自己身.上被碰觸過的肌膚，順便還用水漱了口。

　做完這一切，她才躺在床.上，很快進入了夢鄉。

　睡著之前，她依舊不忘詛咒約瑟。

　後半夜，甲板上的喧囂吵醒了所有沉睡中的人。

　黎莘也不例外。

　她揉了揉眼睛，裹著毯子走了出去。

　然而甫一-出門，就望見了對面大開的貨艙，幽綠色的水箱仍在原地，水箱裡的人魚卻不見了踪影。

　那麼外頭的吵鬧，難道是一一

　黎莘瞬間清醒，抬腿就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