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公務員》在央視1號台順利播出，粉絲們也坐在電視機前，準備給自家愛豆的電視劇貢獻一點收視率。

　　電視劇播出的時間正好是週五，學生們也差不多放假了。父母們對於兒女週五晚上不在外面玩，反而在家裏乖乖看電視這一點還有些驚訝。

　　可是等到電視劇的聲音一點一點傳入父母們的耳朵，粉絲們就發現，不知不覺爸爸媽媽也坐在了自己的身邊，陪著自己一起看了。

　　“咦，這個人不就是上一次在那個綜藝節目上出場的帥小夥嗎？”

　　爸爸媽媽還記得《特色華夏》裏的楊籬呢。

　　不過這也能理解，畢竟楊籬在那檔節目裏是最年輕同時也是最帥的，想要忘記也難。

　　“對對對，就是他。他可是我的偶像呢。”

　　女兒一邊驕傲一邊欣慰地將這句話說出來：“我現在看的就是他主演的電視劇啊。”

　　“這電視劇說得不錯，等你大學畢業了，也去考個公務員吧。公務員好，公務員穩定，你看之前《新聞聯播》說了，現在電視劇也在說。”媽媽的話順勢就這麼說了出來。

　　嗯嗯嗯？

　　女兒聽見媽媽的話總算發現哪里不對勁，這話似曾相識，好像在哪里聽過。

　　哦想起來了，逢年過節的時候，那些親戚長輩嘴裏說的不就是這一套詞嗎？

　　類似的反應出現在許多人的家裏。

　　《公務員》因它獨特的題材和與現實結合的特性，收視率悄悄地就漲了起來。

　　“老張，你最近看電視沒有？你女兒不是快畢業了麼？那個央視一號台有個劇叫《公務員》，可以看看，看要不要給你女兒報個班什麼的？”

　　“那個劇我也看了。”

　　“現在經濟不景氣，公務員好，穩定，鐵飯碗。”

　　對於父母輩來說，子女有一個穩定的工作真是比什麼都強了。

　　楊籬的粉絲群。

　　“糟糕，一開始是我在追電視劇，現在我爸爸媽媽開始追了，一邊追還一邊訓我。我家裏有錢啊，完全可以當米蟲，為什麼我爸還讓我去考個公務員？哪怕是鄉鎮的。”

　　在群裏發言的這個是大家公認的土豪粉絲，別人買楊籬一本雜誌，她可以買一百本；楊籬過生日，其他粉絲集資送巧克力，她一個人就能送愛馬仕。據說家裏十幾億，典型的白富美。她也不止一次說過只想當米蟲，沒事追個星什麼的，壓根不想出去工作。結果，她這麼一發言，大家頓時心有戚戚焉。

　　人家又聰明又有錢還要去工作，她們憑什麼不努力？

　　當她說完之後，其他人也紛紛出來說話。

　　“嗚哇，要不是這個劇是楊籬演的，我他媽早就不看了。”

　　“這部電視劇真的拍得很好，就是太現實了，現實得讓我覺得毛骨悚然。”

　　“我爸媽就是公務員，看了之後整天和我說去考公務員。”

　　“大一狗看著電視劇瑟瑟發抖，現在就業形勢這麼嚴峻的嗎？”

　　“我媽已經推薦她的小夥伴去看了。”

　　“令人高興的是楊籬的這部電視劇勢頭一定會很高，悲哀的是我一個工作狗又要被嘲。”

　　“開心麼親？我順手查了收視率，首播就破了1.5，超過央視基本盤了。”

　　“最近就是公考月啊，我邊上的公考小夥伴，一邊復習一邊追劇！”

　　…………

　　某大型公務員機構培訓班。

　　“有拍公培的電視劇？”招生機構的老師們最近忙得根本沒時間看電視，所以看見學員們在群裏談起的時候也是驚訝的。

　　“真的有，而且拍得很真實。唉，要是我們當時可以投幾個軟廣在裏面就好了。”

　　“群裏不少學員都在追呢。”

　　“這樣啊，我也去看看。”

　　公務員培訓班的學生們原本就是不同地方來的，彼此之間沒有什麼共同話題。最近《公務員》播了，大家瞬間就有共同語言了。

　　就是吧，電視劇拍得太真實了，裏面學員們的表現和他們現在簡直沒有太大區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這個電視劇劇組在哪個培訓班裏放了攝像頭，將他們的生活搬上了螢幕。

　　《公務員》開播之後，數百萬公務員考生們頓時瘋了。

　　備考是如此地艱辛，如今居然有了一部電視劇如此真實地再現了他們的生活，頓時苦中作樂，段子頻出。

　　“《公務員》裏的備考場景是真的，但是這麼帥的校長和老師是假的。”

　　“……講道理，要是有楊籬這麼帥的人當老師，我感覺我能考進中南海！”

　　“我一邊沉迷于楊籬的美色不可自拔，一邊痛苦地寫行測題目QAQ。”

　　“絕望表示我今年一定要考上，不然感覺明年報考人數又要增加了！”

　　“為什麼不在我大四的時候播出呢？我當時傻乎乎地錯過了國考，現在也只能奮戰國考，寶寶不開心了！”

　　…………

　　央視這邊對於觀眾們的反應自然是欣喜若狂。年底的時候他們終於有了一部劇有爆款的跡象，年終獎肯定也要增加的啊。這才播了四集，就有好幾個大廣告商來問廣告的價格了！

　　整個國家的公考生是個相當龐大的數字。

　　那些備考的或者考過的，自然是大力支持，回顧一下自己以前的青春歲月什麼的。那些沒有考的，或者對此不瞭解的，也不由得想要去看看，看看這個行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外界的人對於公務員總是會有一種妖魔化的想法，但其實這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工作而已，和別的行業也沒有什麼太大區別。

　　《公務員》的電視劇裏也展現了不少現代公務員的工作情況。為了通過審核，裏面自然是加了不少公務員的光輝事蹟，變相吹了吹如今這個行業的廉潔之風等等。

　　而自媒體號們則是趁著這部劇的播出之際，撰寫了許多閱讀指數爆了的文章，譬如《我們為什麼要考公務員？》《逃離公務員》《公務員之圍城》等等。

　　每一篇幾乎都是家長朋友圈裏的刷屏軟文。

　　雖然知道現實題材向的電視劇在市場表現上一向不差，但是《公務員》的大熱趨勢還是叫人嚇了一跳。

　　今年整個電視劇市場都相對低迷，連續撲了好幾部大製作，突然冒出一個《公務員》來還是叫人難以理解。

　　但是仔細分析之下似乎也不難理解。

　　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優秀的職業劇總是很容易受歡迎。國外劇王幾乎都被各種職業劇包攬，國內也有過不少優秀的職業劇。

　　但是這些年來，職業劇逐漸走向了披著職業殼子談戀愛的偶像劇，俊男美女們每天不幹活就談戀愛，一次次地消耗了觀眾們的熱情，再看職業劇，大家就都覺得無趣了。

　　可是《公務員》不一樣。

　　首先它和現實生活就息息相關，誰家親戚孩子裏找不出幾個考公務員的？

　　再說了，平時出門辦事什麼的，也總是要和這些公務員接觸的。

　　楊籬主演的這部劇，本身的市場定位就是中老年人，這群人對於公務員這個行業是有著特殊感情的。當年下崗潮也好，生意潮也好，起起落落的人有很多，但唯有公務員和老師這兩個行業是屹立不倒的。

　　因此，在這些年長的人心裏，這兩個職業就和穩定掛上了鉤，就算不能大富大貴，起碼也能衣食無憂，是一份又體面又安定的工作。

　　其次，也是因為《公務員》的場景很真實，引起了考生們的共鳴。

　　每年考公務員的有多少人？一百萬人！

　　每年希望自己孩子考公務員的父母有多少人？數都數不清楚。

　　如此一來，這部劇的收視率能不斷提高也能夠理解了。

　　要從娛樂圈裏挑一批對楊籬印象最好的人的話，那麼一定要數央視這邊了。

　　當初楊籬熱度最高的時候就是《特色華夏》播出的時候，他一個人扛住了全網黑，也給節目帶來了逆天的話題度，收視率能夠一直穩步提高絕對和楊籬分不開。

　　如今，在電視劇市場整體低迷的時候，又帶來了《公務員》，價格不高，熱度和話題度卻遠超同期，這簡直是一本萬利的買賣了。

　　一些娛樂論壇裏，甚至有人在懷疑楊籬是不是被外星人給穿越了？

　　【主題】我懷疑我家愛豆是被穿越的

　　以前在娛樂圈裏摳腳好幾年，完全沒有存在感，演個大爛片連名字都沒有被人打對，結果突然一兩年裏直接飆升，演啥啥火，演技也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我覺得這要不就是被穿越了，要麼就是被外星人附體了！

　　1L：盲猜一個YL。

　　2L：樓主這碼太薄了，我一看標題就知道你說的誰。

　　3L：娛樂圈炒錦鯉人設的人不少，我都覺得尷尬。真錦鯉反而不炒這個，謎之娛樂圈。

　　4L：要真這麼說，我覺得還是老闆有眼光吧，從一大堆芝麻裏撿到了西瓜。不，這麼說我感覺像是老闆重生，提前將未來小生之一給簽下來，然後小生對他感激涕零以身相許，是個脆皮鴨文學沒有錯了。

　　5L：驚呆，四哥也在磕他們的CP麼？他們發糖發到哭。

　　6L：寫文麼？出本麼？

　　7L：我昨天還在和基友說今年電視劇不行啊，網劇要崛起了，結果央視爸爸就給我來了個大的，收視率已經破2了，可怕！

　　8L：以前幾年每年都有破2的電視劇，但是今年最好的也就是1.5，大結局能破2 就算是爆劇了。原本以為今年要這麼過去，誰知道年底居然又有一部劇火了，央視爸爸牛逼。

　　9L：哎，我聽說好幾家一線台都要這部劇的，價格也給很高，但是片方認為只有在央視才能讓這部劇話題度更高，所以就賣央視了。

　　10L：事實證明，這是很明智的決定。

　　11L：？？？你們到底在說的誰，我怎麼一個也看不懂？

　　12L：嘖嘖嘖，這還用猜？就是最近入選四小生那個唄。當時還有人說他是電視劇不行才去舔電影的餅，現在打臉了，絕對主演，單扛電視劇！

　　…………

　　87L：我有一個很可怕的腦洞。你們想，ZWS和YL幾乎很少同時出鏡，除去第一部仙俠劇之外幾乎沒有合作。自從ZWS簽完YL，YL的演技就飆升了，他們本身還長得相似……你們覺得YL是ZWS的二重分身可能性多大？

　　88L：！！！樓上你是寫靈異小說的麼，咋腦洞這麼大？

　　89L：細思恐極，我也覺得有點……

　　90L：你們看啊，YL宣傳ZWS的電影比宣傳自己的還上心，他們年紀也差得不大，而且還是一個團隊，眉目也相似，一個電影一個電視劇，一個國內一個國外，這要是本體和分身的話，23333

　　91L：難不成我磕的CP是自攻自受？我的天，這也太帶感了。

　　…………

　　100L：看完前面的討論，我求求你們快去當編劇拯救一下我們的影視圈吧！

　　—————————————

　　自從楊爸爸從省裏見完領導回來以後，交流會的事情就正式提上了日程。

　　省裏負責去聯繫那些專家組和國企酒業的代表人，由他們出面事情就會好談得多。

　　如果是由楊家自己出面去聯繫，恐怕光是前期談報酬什麼的就要被人狠狠宰一筆。但是如果是官方和民間合作的交流會的話，不但能夠得到認同，而且費用上面也可以大大減少。

　　楊籬也在拍攝電影的間隙聯繫了自己的教授林墨之，將交流會的事情明明白白地和林墨之說了一遍，希望林墨之可以聯繫自己在這方面的朋友學生們，讓那些有本事有技術的人也來參加。

　　林墨之一開始接到楊籬的電話還以為楊籬是有什麼新的酒讓他品嘗呢。因為楊籬最近在試驗配方，試完之後就將自己釀的酒快遞給林墨之，希望自己的老師能夠從專業的角度提一些建議。

　　咳，托楊籬的福，買酒的支出又少了一大筆。

　　交流會的事情，楊籬之前並沒有對林教授吐露過什麼，因為要是省裏審核通不過的話就還得耽誤工夫，事情沒成他也不好意思和教授說。

　　如今省裏已經通過了企劃書，還撥了專門的款項和人才來協助這場交流會的召開，楊籬也就有底氣和林教授說起這個事情了。

　　聽完楊籬口中交流會的事宜，林墨之許久都沒有說話。

　　“教授，怎麼了，是不方便麼？”楊籬對這種事情不是很瞭解，只是下意識地覺得林教授可能會願意參加而已，但是教授一直都沒有回話，是不是自己說得太突兀了？

　　“教授，您別生氣，我就是說說。您這邊要是不方便的話，沒有什麼的。”楊籬趕緊補救，“啊，對了，我還釀了一種新的酒，要不要給您寄一點過來？”

　　“我沒有生氣。”林教授拿下自己的眼鏡擦了擦，“我只是沒有想到，你會想要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怎麼會吃力不討好呢？”楊籬聽見教授說自己沒有生氣，頓時心裏鬆了不少，“我爸也想要和不同的人交流技術啊。再說了，閉門造車造不出什麼好酒，我最近試驗了好多配方都覺得不好喝，我還想要趁此機會好好給自己充充電，提高一下自己的水準呢。”

　　楊籬說的可全是真心話。

　　他算是黔驢技窮了。

　　再這麼下去，他頂多就是還原楊柳的配方，給鄭無束也釀一瓶楊柳。

　　可是這麼一來，他就要一輩子都活在老爸的嘲笑聲裏了。

　　身為一個釀酒師，居然連告白的酒都釀不出來，簡直丟死個人。

　　他會給廣大釀酒師丟臉，也對不起當初將上節目的機會讓給自己的人。

　　“我一定會去的。”林教授斬釘截鐵地說道，“不僅我會去，我會帶著我的朋友一起去的。”

　　“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楊籬立刻高興起來，“教授您放心吧，住宿車旅費我們都給報銷的。”

　　這才幾個錢啊？

　　“我以前也有幾個厲害的學生，釀酒的本事不錯，不過他們很多都轉行了。我這裏還有他們的聯繫方式，也許可以讓他們也一起過來。”林墨之想了想說道，“這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個重新撿起專業知識的機會吧。”

　　願意留在這一行的人真的太少了。

　　他們這些教授專家也不是沒有試過開個交流會，但是影響總是有限。往往開到第二屆就沒有辦法拉來贊助，也根本沒有人來了。

　　舉辦交流會，最大的問題就在於影響力。

　　如果一個交流會不能給參加的人帶來實際的好處，誰願意這麼費時費力地跑來這裏聽一些不相干的人開的講座？

　　像是那種美食會美食節，總是不缺觀眾，不缺專業人士，國際上的美食比賽更是數不勝數。可是輪到酒，基本都是國外的大賽，他們能拿去參賽的也只有以前的老酒。

　　可是如果這一次由楊籬來當牽頭人，這個交流會的影響力就可見一斑了。

　　就算林教授不關注娛樂圈的事情，也知道楊籬最近在年輕人裏有多火，走到哪里都能看見他的廣告和海報，不少年輕學生的頭像也都是他。

　　“好的好的。”楊籬沒有想那麼多，“教授，您可以直接報個人員名單給我，我直接傳回去給我爸他們，一定給您安排好。要是教授您願意當評委就更好了，我們到時候可能還會有一個小型的點評會，指點一下那些自釀酒的參賽者……”

　　楊籬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說話也沒有那麼有條理，想到一出是一出的，但是林教授卻聽得格外專心，半點都沒有不耐煩。

　　聽得越多，就越是明白楊籬是認真的。

　　從贊助方到活動細節，還有宣傳人選上面，楊籬幾乎都能說得出來。

　　雖然楊籬是在遠端指導，但也全程參與了。

　　開始的時候楊籬想要當個甩手掌櫃，但是鄭無束專門和楊籬視頻，讓楊籬也全程參與進來。用鄭無束的話來說，這是一次相當好的鍛煉機會，錯過這一次，以後就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得到類似的經驗了。

　　籌備這麼一場大型的交流會，除去拉投資、人員分配之外，還有許許多多的細節都要掌握。

　　鄭無束讓楊籬一邊拍戲一邊管這個，自然是將楊籬折騰得不輕，可是經過最初的不適應之後，楊籬也漸漸變得得心應手了。

　　有壓力才會有動力。

　　有這樣的經歷，以後楊籬扮演那些上位者的時候就能明白應該用怎樣的神態去表演。而且，以後楊籬也要學會管理自己的資產，學會調動自己的團隊，不可能全部都將事情甩給別人。

　　一次這樣的經歷不可能讓楊籬變得精通此道，但起碼能夠明白裏面的彎彎繞繞，讓楊籬以後不至於被人騙了還幫人數錢。

　　“你放心，我會盡力將人都叫來的。”林教授給了楊籬一個肯定的答復，隨即，林教授深呼吸了一口氣，眼睛看向遠方，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楊籬，以前我覺得你進娛樂圈是不務正業，我要為我的想法和你道歉。”

　　“啊？”楊籬被林教授突如其來的道歉給嚇住了，“教授，您說什麼呢？”

　　要道歉也是他道歉吧，是他給教授添了這麼多麻煩，人家不嫌棄他還這麼幫忙，楊籬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可是沒辦法，除去林教授之外，楊籬也找不到別人可以請求幫助了。

　　“我是說真的。”林墨之笑了起來，“我年輕的時候也折騰過很多次這樣的活動，但是能夠被批准的不過十之一二，有反響的更是一個也無。失敗幾次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弄過類似的東西了。”

　　他都差不多要放棄了。

　　可是等到年老的時候，這個曾經被他看好的釀酒天才學生，拋下一切去混娛樂圈，然後又以另一種方式回到了最初，並且用自己的力量將民間的酒文化推廣出去。楊籬甚至還開始籌備這樣的大型交流會，還得到了官方的支持，這樣的本事是他望塵莫及的。

　　楊籬說了很多，答應來參加這樣交流會的人也有很多，這場交流會的影響力完全可以想像得出來。

　　對於這個行業來說，這或許是最頂級的盛事了。

　　但是對楊籬本身來說，這樣的交流會又有什麼好處呢？楊籬花在這種交流會上的時間，完全足夠他賺一大筆錢，賺更多的名氣。

　　費時費力的，最後楊籬自己能夠得到的東西和付出的根本不成正比。

　　誰都知道娛樂圈是大染缸，楊籬能夠不忘初心，繼續為釀酒行業發光發熱，難道不值得他一聲道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