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牛頭人的襲擊～

往年在銀河系探險季結束時，星際公會總是熱鬧無比，因為不時有探險者隊伍回歸，總是能帶來令人振奮的消息，不是發現了什麼富礦星球，就是找到某個古老文明的遺址。可是今年的公會冷冷清清，邊上的酒吧也門可羅雀。

在祭典季出發的大多數探險者隊伍，都沒有回歸，甚至音信皆無，而星際海嘯帶來的一個個災難卻接踵而至，每天都有壞消息，幾乎就沒停過。

絳紗學園星際公會的地下，還是那間密室，在「光照宇內」的牌匾下，一身便裝的韓蠡再次與公會主席吳崇天碰頭。

「公子還沒有任何消息嗎？」韓蠡小心翼翼問道。

吳崇天臉色蒼白，搖了搖頭，喃喃道：「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煩心啊……」

室內陷入了寂靜，過了好一會兒，韓蠡才低聲道：「據說，這次海嘯可能席捲整個銀河系，由於海嘯阻路，空間異變，我們回不去首都星，接下來都不知如何應對，唉……如此規模的星際海嘯，有史以來，從未有過啊……」

吳崇天再次搖搖頭，道：「不是沒有，據我家族中的典籍記載，在道一那個時代曾有過大規模海嘯，好像道一就是因此而失蹤的。」

韓蠡吃了一驚，傳說中道一不是對人類徹底失望，這才選擇離開人類世界的？不過，吳家歷史久遠，或許他家族中的記載還真有其事，這可是天大的秘密。

吳崇天眼中射出迷惘之色，似乎在思考什麼難題，過了片刻，他忽然道：「你整天抱著那個『非人生物』的大腿，知不知道他的底細？」

韓蠡一愣，道：「你認識他遠在我之前，在他組建社團時，你已經跟著他了，說起來你還是社團元老，你若不知，我哪可能知道？」

吳崇天搖頭道：「上次海嘯距今太過遙遠……你認為，這老東西今年幾歲？」

「什麼？」韓蠡一時沒反應過來，可緊接著，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道：「莫不成……你認為他在上次星際海嘯時，就已經存在了？」

「不知道……不過，我父親認識他，我祖父認識他，我曾祖父也認識他，我高祖父同樣認識他，我太祖父還是認識他，至於繼續上溯，因為沒有記載，我就不清楚了……」

韓蠡張大了嘴，吳家是晚婚晚育的標兵，嫡系每一代都晚年得子，這上溯五代，那是什麼概念？也就是說，那個人現在最起碼幾百歲了！即便現代的基因技術大大延長了人類壽命，但是也沒人能活那麼久吧？

吳崇天不理他的驚訝，卻把目光投向「光照宇內」的牌匾，出神半晌，道：「他確實知識淵博，我很佩服，但是我不能認同他的瘋狂理念，唉……你這無恥之徒為了自己的總統寶座，卻一力幫著他……」

對於他的辱罵，韓蠡絲毫不以為意，冷笑道：「你們這伙社團內的實權人物，不也共謀用一個宇宙聯合政府取代所有民族和國家嗎？我促成世紀盛會，不正是遂了你們的意？」

「那不一樣……」吳崇天想了想，淡淡說道：「這次盟軍剛組建，大家才把軍隊開出去，就發生大規模星際海嘯，不但盟軍主力一下子沒了，帝國軍主力也沒了，就好像雙方商量好，把人集中在一起自殺似的，你難道不起疑嗎？」

韓蠡再次張大了嘴，臉上甚至出現恐怖之色，喃喃道：「難道說……這次的星際海嘯真像你所說，是人為的？」

「是不是人為我不知道，是不是他謀劃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現在各國主力軍不見了，到處都是力量真空，平衡已被打破，大亂即將開始……」

這一天，飛向未來號上新編整的格鬥兵並未訓練，大家一早起來，就在秦晶如的吩咐下，指揮各自的機寵進行打掃，清理倉庫，擦洗裝備。人人心中喜悅，因為天宸星域已經近在眼前。在這宇宙蠻荒之地，能夠找到有人聚居的場所，感受生的氣息，沒有人會不高興。

偵查艇已經放了出去，艇長是杭昭月，這是她主動請纓的。她告訴魚翔，「這麼多天來老是修煉，人家氣悶得緊，這回總算可以駕駛賽艇散散心啦！」

當時魚翔滿臉苦笑，很想告訴她，這是偵查艇，不是賽艇，可他知道說了也沒用，只得任她去了。說起駕駛小艇，她確實技術高超，能做全艦所有人的教官。

鏗鏘玫瑰的女生們，則忙忙碌碌準備大餐。一切弄妥後，她們沖洗沐浴，並穿上漂亮筆挺的軍裝，一個個看起來英姿颯爽。她們想在遺忘之地的人們面前展現輝南軍人風采，為魚翔這位長官添彩。

而魚翔一個人站在不顯眼角落，默默注視著忙碌的一切，腦海中浮現眼鏡女迷糊的模樣。

據趙丹元說，這位少女是天宸星域領袖家族易家的女兒，遺忘之地的無冕公主，可她又是帝國最年輕的大執政官，偷走了雷神。對於自己來說，她到底是敵是友？此去遺忘之地，會不會發生衝突？說起來，她那迷糊的模樣倒是蠻可愛的……

就在魚翔胡思亂想時，忽然感覺自己的大腿被抱住了。

然後，一個激動得近乎嗚咽的聲音響起：「嗚嗚……我開心死了……」

「大叔！我……我都告訴你千百萬遍了，別抱住我大腿！」

「那麼抱哪裡？嗚嗚……大叔只要一抱你，就感覺溫暖……嗚嗚……」一直閉門修煉的陳小年忽然哭了起來。

魚翔仰望星空，滿懷悲哀，哭笑不得道：「好了，別哭！有什麼事情嗎？」

陳小年聽他詢問，忽然止住哭聲，淚眼汪汪的臉上出現一絲笑意，道：「你看這是什麼？」

隨著他的聲音，一道微型霹靂陡然炸響。

霹靂非常細小，可是……仍然傷到了人，還傷到了痛處……

「我的媽呀！」魚翔雙手抱住下體，一蹦三尺高！

「大叔！你瘋了……我的寶貝啊，我還沒用過呢！嗚嗚……」問題青年欲哭無淚。

可不久之後，他痛苦的臉上就出現了驚喜，歪著腦袋打量陳小年，一邊搓揉下體，一邊問道：「你能發出閃電術？你……你難道感悟出磁力線了？」

陳小年機寵特殊，與林星語、杭昭月等人一樣，無法通過改裝來進行二次腦波共振，只能依靠修習祖師神拳來冀望突破。想不到，他居然和蔡曦儀一樣成功了！

「賢侄，你當著人家的面幹那種……那種勾當，人家不來了嘛……真羞人……」陳小年忽然忸怩著說道。

魚翔一愣，這才發現，大叔的目光死死盯住他的手，而這隻手……此時正在搓揉寶貝。

「啊呀，你們在幹什麼呀？噁心死啦！」一個女兵不小心走到此地，看到這「香艷」情景，不由失聲驚呼。

說句實話，兩位成年男性偷偷待在角落中，一個自摸，一個目淫，還扭捏作態，這種畫面確實不堪入目。

如果看到的人是別艷艷這樣的成熟女子，以問題青年臉皮之厚，自然無任何心理障礙，頂多自嘲幾句作罷。可惜，眼前這個女子卻不是別艷艷。

魚翔認識她，她是鏗鏘玫瑰運動社中魚翔能叫出名字的不多幾位女生之一，還和蔡曦儀關係不錯，也是主動加入飛向未來號的年齡最小的女生，一直崇拜魚翔，把他看作真正的英雄，平時看向他的目光中，總是帶著崇敬，曾經讓問題青年自我感覺極其良好。

在女兵中，只有她不叫魚翔長官，而稱呼他為「英雄哥哥」，叫得又嗲又甜。在她面前，魚翔哪怕臉皮再厚，也得擔心傷害她「純潔的心靈」。一瞬間，他的手瞬停在下體，喉嚨中發出一聲哀吟，真有種昏厥的感覺。

可是接下來，稀奇古怪的事情發生了。

小女生本來正用一雙小手摀住眼睛，透過指縫觀看他們的精彩表演，可不知為何，她的指縫越來越寬闊，最後索性放下手，露出嬌羞的小臉。接下來，她臉上的羞意迅速退卻，居然……

魚翔一時無法形容她的表情，如果硬要講出來，只能是四個字──熱情如火！

她雙頰嫣紅，目光如醉，死死盯住的那個人是……陳小年！

問題青年張大了嘴，不明所以。他順著小女生炙熱的目光望去，忽然發現，陳小年的雙眼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就像兩顆神秘的磁石，把小女生整個人吸引過去！

「妳叫什麼名字？」陳小年的聲音飄飄渺渺，聞之不似人聲。

「齊菲兒……」小女生頓了頓，忽然「意亂情迷」地說道：「帥哥哥，人家……人家喜歡你！」

魚翔登時愕然，他知道這個女生有點內向，而且很清純，平時絕對說不出這樣赤裸裸的話。陳小年對她做了什麼？難道是催眠術？可是……效果也太誇張了吧？

不良青年思索片刻，心中忽然一動，閉起雙目，陳小年的生命磁場頓時「映入眼簾」。大叔的磁場原本就多姿多彩，只是以前有點脆弱，現在看起來，似乎豐腴了不少。而且，他頭部的生命磁場特別壯大！

此刻，那巨大頭部磁場膨脹開來，幾乎達到一米直徑，其內伸出一條磁力線觸手，這隻奇怪的觸手正在撫摸齊菲兒的頭部！

感知世界中的景象異樣詭異，但魚翔卻舒了一口氣，已經明白了整件事。

從道一夢幻第一個儲存空間中，他瞭解到許多磁力系術法，已經掌握了不少，陸續傳授給突擊隊員，還有更多沒掌握的，他也瞭解了它們的效用。陳小年目前所施展的，就是其中一種很特別的術法──攝心術！

施展這種術法的前提，是需要強大的頭部磁場，能通過自己的頭部磁場，影響到別人的頭部磁場。突擊隊員中沒有人適合這種術法，想不到陳小年卻擁有施展此術的天資。因此，他剛剛開悟，就具備了這種能力！

一時間魚翔羨慕不已，要是自己也擁有攝心術，泡美眉豈不是手到擒來？想怎麼玩就怎麼玩，甚至弄個女奴……也不在話下吧？如果林星語與蔡曦儀再鬧的話，給她們一人一個攝心術，還不老老實實、服服帖帖？

「大叔……這個不好意思……你能不能讓她……」魚翔欲言又止，最後鼓起勇氣，指了指齊菲兒，道：「讓她對我說喜歡我？」

「賢侄，人家施展此術是迫不得已，不想讓她知道我們倆的事情，避免你尷尬，可是……你怎麼能讓我利用此術做那……做那不良的行徑？」

「什麼叫不良行徑？哼哼，你還不是讓她叫你『帥哥哥』，你哪裡帥了？」

「這是她自己叫的，我可沒有暗示她這麼叫。」

「老子不管！你也得讓她這麼叫我！」問題青年感覺自己妒火升騰，不，是怒火上揚，他一把抓住陳小年甲冑與頭盔的結合處，狠狠搖晃。

於是，不久之後，齊菲兒雙目放光，花癡一般撲向他，一邊大叫「帥哥哥」，一邊送上瘋狂的香吻，那股焚心烈火，燒灼他的神經，直把他弄得喘不過氣來。

「停止！停止……」他抹著滿臉口水，驚恐大叫。

「唉，我操控不熟練，暗示送出去，就收不回來啦……可憐……」陳小年發出哀怨的歎息。

在魚翔仍在苦難的吻之地獄掙扎時，陳小年忽然提出，他想孤身一人先進入天宸星域，隱身為魚翔查探遺忘之地的情況。

「大叔我正好悟出這種奇怪的術法，可以蠱惑人心，方便隱藏身份，孤身進入，能夠最大限度瞭解遺忘之地的內幕，那個易家小女孩盜走雷神，敵友不明，或許那裡存在危險勢力，如果他們要對付賢侄，大叔我也好在他們背後插一刀……」

陳小年本是殺手，現在還學會了操控別人心神，孤身前去，目標很小，想來沒什麼危險。魚翔按住齊菲兒雙手，把她按在地板上，不讓她亂來，這才喘口氣，仔細考慮一下，覺得陳小年的行動應該對己方大大有利，於是就同意了。

陳小年自從再見天日後，漸漸開始重拾殺手本色，做事與魚翔一樣，喜歡當機立斷，既然決定，他立刻行動，也不收拾，直接向彈射艙而去。

望著他的背影消失，魚翔不由感慨，本以為林星語與杭昭月會比他更早開悟異能，誰知還是讓他搶了先。不過，話說回來，或許正因為林、杭二女本身能力太強，反而使得她們循新途徑獲得能力變得更加困難。

那麼蔡曦儀呢？她原本功夫並不是最強的，為何第一個開悟？

想到這裡，魚翔不覺搖搖頭，嘴角掛上了苦笑。蔡曦儀那丫頭完全就是例外，不能以常理測度，她簡直就是一個修煉狂人！

今天或許是問題青年倒霉的日子，他剛想到蔡曦儀，蔡曦儀居然就出現了，而他此時正趴在齊菲兒身上，雙手按住她雙腕，那種暴力的場面……令蔡曦儀整個人驚呆了！

「我……我沒有……」魚翔張了張嘴，話說到一半，已經接不下去。他發現小女生眼眶越來越紅，泫然欲泣。

「剛剛杭昭月逃回來啦，說是牛頭人大軍包圍了天宸星域主行政星，遺忘之地正在抵抗牛頭人的攻擊！」說完這句話，她伸手抹了抹眼眶，掉頭就走。

魚翔一愣，什麼牛頭人？遺忘之地被敵人包圍了？

他滿腦子疑惑，剛想放開身下的少女，蔡曦儀忽然又轉了回來，沒對他說話，卻把目光投向仰躺著的齊菲兒，彷彿要吃了她一般，惡狠狠說道：「菲兒，想不到妳這麼不要臉！勾引人家男友，我們從此一刀兩斷！」

說完之後，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飛奔而去。

魚翔愣愣站起身，不知所措，也不知這個結果值得慶幸，還是悲哀。而齊菲兒對好友的斷交申明聽而不聞，仍是癡癡看著他，「一往情深」，彷彿他臉上長出了奇怪的青春痘……

望著艦橋大螢幕上的情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種牛頭人身的怪物，體格強壯無比，頭上擁有彎彎的犄角，目光凶狠，手持劣質冷兵器，披著破爛的盔甲。但他們卻能在宇宙空間自由移動，不需氧氣照樣生存，而且肉體天生強韌，能夠承受身體內外氣壓的巨大差異，不會爆體。

畫面上，一個牛頭人揮舞破斧，向對面一個戰士模樣的人狂砸猛砍，剽悍異常！邊上漂浮的一塊隕鐵足有三米直徑，僅僅被那破斧帶到，立即被砸成齏粉，同時破斧也裂成無數小塊。可是，失去了武器的牛頭人不但不退卻，反而和身撲向對方，用自己的犄角狠狠頂穿對方的胸脯！

暴烈的場面讓眾人心驚肉跳！

魚翔捏了捏鼻子，打破靜寂，道：「會使用武器，這麼說，他們是智慧種族？」

「是！他們還有生物飛艦，那種怪船相比我們的戰艦，體積很小，頂多比輝南的變形戰機大上幾倍，但可以載著他們衝向星球，也不知動力何來，速度極快！」杭昭月心有餘悸地說道。

「是啊！這種生物飛艦數量多到鋪天蓋地，要不是由杭小姐駕駛偵查艇，我們根本就逃不回來！這次多虧了杭小姐，她的駕駛技術令人吃驚！」一個突擊隊員補充說道。

「可惜，仍是沒有甩掉追兵，已經有一部分生物飛艦追過來了……」杭昭月無奈地說道。

「全體整裝待戰！」魚翔不再猶豫，果斷地下達了命令。

戰鬥警報響了起來，擔任小隊長職務的突擊隊員馬上去整理自己的隊伍，而士兵們則飛快的與海星機寵合體，第一時間趕向小廣場。

在警報響起的瞬間，整艘戰艦就鬧開了鍋，所有人都忙碌起來，但是除了森林眾人不知所措外，其餘人的行動都顯得有條不紊。

魚翔囑咐林星語去管好自己的人，讓他們別出亂子。這些人即便功夫再高，不聽指揮也是無用，毫無戰鬥力可言。

最先完成整隊的一個小隊，在魚翔命令下達後，全體登上十艘偵查艇，飛快彈射出去，散向四面八方，從前後左右上下等所有方向，接近來犯的生物飛艦群，把敵情陸續傳回。

小廣場正中，巴巴拉滿臉獰笑提著光能大砍刀，時不時虛劈一下，這讓所有士兵鎮定了不少，心中開始湧現殺敵的渴望。

當魚翔來到小廣場時，偵查艇傳回的急報同時抵達。

「報告長官！」士兵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道：「從天宸星域主行政星方向襲來的生物飛艦共有九十八艘，每一艘差不多裝載了一百名牛頭人士兵！」

他沒有報出到底有多少牛頭人來犯，但是眾人隨便計算一下，立即得出一個數字──一萬！

整個廣場上，除了魚翔外，所有人都臉色一變，特別是那些小隊長，他們剛才在艦橋中已經看過牛頭人的戰鬥畫面，那強悍的實力不容置疑，自己手底下這些帝國降兵變成的格鬥戰士，能夠抵抗一萬牛頭人的進攻嗎？

何況，敵人的數量整整是己方的一倍！這一仗怎麼打？

有些膽怯的眾人，都把目光放在魚翔身上。

魚翔並不驚慌，剛才來小廣場的路上，他去了預警艙，仔細研究了牛頭人的戰法，並與林星語討論了一番。

所以，此刻他不疾不徐下令：「出艦格鬥！以小隊為單位，組成鐵桶陣，小隊長居中施法，其餘格鬥士兵保護小隊長！」

聽到這個命令，眾人微微愣一下，就轟然聽命行事。

巴巴拉卻驚訝地問道：「長老師傅，為什麼我們不躲在戰艦中，用艦載炮遠程轟擊？我們不是有三艘主力戰艦嗎？」

魚翔沒有說話，指了指小廣場盡頭的螢幕。那裡正在播放趙晨昊艦隊與海盜船轟擊生物飛艦的場景。

只見無數粒子束橫跨虛空，轟擊在那些生物飛艦上，可是一陣陣白光閃過，生物飛艦安然無恙，仍是飛速前進。炮擊對於牠們來說，彷彿是在撓癢！

鏡頭拉近後，眾人發現，這些生物飛艦好像在褪殼，每當粗壯的粒子束砸在牠們身上，牠們都褪下一層薄薄的殼，這個殼被轟得焦黑殘破，但牠們的本體卻絲毫無損。

「誰知道這樣的殼還有幾層？除非把牠們整個轟爛，不然炮擊效果不大。這種生物飛艦似乎沒有戰鬥力，只能起防禦與運輸的作用，所以我們只要打敗上面的牛頭人，一切就將結束。如果躲在戰艦中，被牛頭人近身後，我們就被動了！」

魚翔稍稍作了一番解釋，以明示此次的作戰意圖。

「帥哥哥……不，長官，我們……我們能贏嗎？」齊菲兒也是小隊長的一員，眼見牛頭人凶悍，不由提心吊膽，心中緊張，說話都結結巴巴。

魚翔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摩拳擦掌的巴巴拉，充滿自信地笑道：「不用緊張，這些牛頭人戰鬥起來毫無章法，不會佈陣，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只要我們謹守陣形，最後的勝利一定屬於我們！」

聽魚翔說得如此肯定，眾士兵心情稍定，但齊菲兒卻道：「可……可是他們有近一萬人啊……」

眾人的心頓時再次提起。

魚翔微微一笑，道：「牛頭人戰鬥力是不錯，然而，他們的武器實在太差了，身上的甲冑破破爛爛，估計還是蠻荒時代的產品，在我們的光刀下，這樣的甲冑等於沒有，我們一人砍上兩刀，殺掉兩個，一萬人就死絕了。」

「長老師傅說得對！每人砍兩刀，簡直太輕鬆了！」巴巴拉豪邁地叫道。

這段日子，他整天去基座葉妖上打獵，死在他光能大砍刀下的宇宙生物不知凡幾，根本不把牛頭人看在眼裡。

宇宙生物的模樣多半古怪而恐怖，第一次遇到的人，確實有心理障礙，可是見得多了，也不覺得怎樣，巴巴拉已經把牛頭人看成宇宙生物的一種了。

聽他這樣說，其餘突擊隊員登時大聲應和。

回想起這段時間的苦練，士兵們也恢復了自信，從心底開始藐視敵人。

不久之後，飛向未來號彈射艙口大開，五千多名士兵以小隊為單位，被有條不紊彈射出來，迅速布成一個個陣形。

生物飛艦更近了，已經肉眼可辨。

魚翔眺目遠望，發現那是一種百足蟲造型的生物，比起以前他在絳紗星地底遭遇的百足飛蟲大了不知多少倍，百多對鋼鐵般的爪子凌空劃來劃去，倒也威武。而牛頭人就待在牠的腹腔內，這些傢伙的雙腳就像吸盤，牢牢吸附在生物飛艦的腔壁上。

自從看見陳小年施展攝心術後，魚翔對頭部生命磁場與大腦思維的關係有了一定解悟。閉起雙目，感知向生物飛艦瀰漫過去。他忽然興奮的發現，自己居然能「聽懂」牛頭人的腦波交流！

正中央一艘特別大的生物飛艦上，待了差不多兩百人。其中有幾名長得特別健壯的牛頭人，站立在艦艏，正在用腦波交談。

「哈哈，這些低能的地球人真夠大膽！人數只有我們一半，也敢出來迎擊，那不是送死嗎？」左邊一人傲慢地叫囂道。

地球人？

魚翔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是指地球人的後裔。地球所在的太陽系位於帝國境內，大多數人類都沒去過，但他們這些所謂的人類，多半卻是古代地球移民的後裔，即便是混血兒、變異人，也肯定存在地球人的基因。

說起來，地球文明具有很大的包容性，據說銀河系中本來存在許許多多原發性智慧種族，結果千萬年來，都被地球人同化了。這支牛頭人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們是一支原發性種族？可他們又是如何保持了自己的獨立性，不被地球人混血同化？

在現在的銀河系中，居然還存在純血的自源種族，想想真是不可思議。

在他思索時，另一個牛頭人也用腦波發言道：「他們不怕死最好！如果縮在他們的烏龜殼戰艦中，還真是麻煩，需要我們衝進去搜捕，現在這樣，正好方便把他們全部殺光！」

右側一個牛頭人道：「你就知道殺！我可事先告訴你，別讓你的屬下殺女人！元老會已經下達了允許混血的最高指示，地球女人可是好貨色，那都是優秀生育工具呢！我們已經幾千年沒見過了，這次捕回去，可以加速我們戰士的出產！」

「知道了，小的們，給我殺啊！」牛頭人頭目一邊發出指令，一邊揮動手上的破斧頭。

接到命令後，牛頭人士兵一窩蜂湧出生物飛艦，亂哄哄撲向飛向未來號。當然，也有部分士兵撲向趙晨昊的艦隊與任大愚的海盜船。

就在一片混亂時，一條纖細的光龍忽然從飛向未來號艦體一側飆射而出，迅雷閃電般穿越虛空，筆直穿透一名健壯的牛頭人頭目！

牛頭人士兵但覺腦海中充斥了淒厲的慘叫，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慘叫聲，不由都心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