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清純姬武士～

陳小年身穿遺忘之地常見的那種粗麻布衣服，這種衣服與文明世界普遍使用的高韌合成纖維服裝一樣，式樣很簡潔，不會妨礙與機寵合體。

粗布衣服沒有影響他嫵媚的姿容，反而使他看起來多了份鄉情，就好像……一位風騷的村姑？

問題青年心中偷笑，剛想調侃兩句，就發現自己的大腿又被抱住了。望著淚眼汪汪的「村姑」，魚翔真恨不得獸性大發。村姑那兩條纖細的手臂，在他看來說不出的猥褻。

「大叔，你信不信我把你用來淫褻的東西剁了？」

「嗚嗚……賢侄，你真沒良心，大叔這回出生入死，可是給你帶來了好東西哦！」

「我不管什麼好東西，我就要剁了你的東西！」

「是嗎？陀螺戰艦的機密資料也不要？」

「什麼？陀螺戰艦……真的？」

「當然，不但是陀螺戰艦，而且還是最頂尖的陀螺戰艦，遺忘之地科技落後，沒有這個製造能力，自己造不出來，把資料存放在密室中，卻被大叔我盜來啦！」

「太好了！大叔……我……我真的愛死你了！嗚嗚……」

「現在還介意我抱住你的大腿嗎？」

「嗚嗚……大叔想抱多久，就抱多久……我可憐啊……嗚嗚……」

就在問題青年自哀自憐時，秦晶如忽然從屏風後轉了出來。魚翔一直沒聽到腳步聲，也不知她已經待在屏風後多久了。想起自己剛才與陳小年的對答，他禁不住充滿驚恐。

「大頭魚，你剛才要剁了陳大叔身體上的什麼東西？」小女生大眼睛中充滿疑惑。

「我……我沒說……」

「還想抵賴？哼哼，你是不是還說愛死大叔？」

問題青年額頭開始冒出冷汗。

「大頭魚，你真是男生嗎？我……我直到現在還是有點兒懷疑……」秦晶如歪著小腦袋冥思苦想。

儘管被秦晶如誤會，魚翔這次卻甘之如飴，特別是當冷曉影解密了戰艦數據資料後。當他看著大螢幕上的戰艦效果圖，他真恨不得讓大叔多抱幾下。當然，絕對不能再抱大腿了，大腿之上的部位也不行。

這種陀螺戰艦叫做「乾坤母艦」，是異能術士橫行時代的頂級戰艦，專為大規模術士部隊設計，代表了那個時代的頂尖科技。

陳小年這次初顯身手，除了盜回這個資料，還帶來一個消息，就是任映情正在暗中活動，唆使遺忘一族年輕一代頂尖高手來對付魚翔。

「這個變態女人，老子又沒幹過她，這麼久了還對老子懷恨在心，真不是東西！別理她，什麼高手？來多少打回去多少。」魚翔聽到這個消息後，絲毫不以為意。

有了乾坤母艦的詳細圖紙，陀螺戰艦的奧秘已不再是奧秘，冷曉影立即以最大的精力投入到研發製造活動中。她甚至比魚翔更興奮，自從看過了這份資料，她大眼睛中就一直閃爍著某種狂熱，讓魚翔都感到害怕。

不良青年懷疑，如果這份資料不慎遺失，她會不會精神分裂到去殺人？

接下來的日子，乾坤母艦的建造進度出奇的快，幾乎一夜間，一個龐大的金屬骨架已經呈現在魚翔的眼前。

也因此，狂暴機寵的製造速度降了下來，不過並未拖延進度計劃。牛頭人武裝了狂暴機寵後，戰鬥力遠非過去能比，一個個就像戰神下凡，訓練沒多久，海星軍團的士兵已遠非其對手。

原先奴隸兵沒有武裝前，他們一對一，就很難幹過拿著破斧頭的牛頭人，但那時並未覺得怎樣，現在他們總算體會到牛頭人的恐怖了，因為他們十個打一個照樣落敗。

這些傢伙力大無窮不說，還天生擁有重力系的異能，儘管簡陋，只能加大斧劈力度，以及讓自己擺脫重力束縛，但這些種族異能已經很了不起了，在格鬥戰中輔以此種技能，他們戰鬥力大幅提升，簡直就是天生的狂暴戰士。

每一次都落敗的海星士兵，覺得自己是教官，不能丟臉，於是他們在教導牛頭人之餘，也主動加大了自己的訓練力度。

就這樣過了幾天，從伴星要塞上跑出來的牛頭人部落越來越多。這些應該就是居住於要塞星內部的部落，這幾天才在凶獸的海洋中殺出一條血路，逃出要塞星。

一開始只出現小股生物飛艦，他們見到魚翔這邊基地人多，並不敢前來搶劫，自顧自逃向宇宙深處。但是後來，結伴逃出的部落越來越多，人多膽壯，他們就開始騷擾基地了。

不過，奇怪的是，要塞內的凶獸一直沒有出現。難道牠們無法翱翔宇宙，只能待在星球內作亂？

魚翔腦海中曾經有過這個疑問，但隨即拋開。這樣一來最好，牛頭人的騷擾已經令他們應接不暇，如果連他們都害怕的凶獸也跑來，基地只能趁早關門大吉。

跑來騷擾的牛頭人部落，正好成了狂暴軍團訓練用的靶子，這些落後的部落民驚恐的發現，他們的同族人身穿傳說中的「神甲」，一個個如同牛頭大神身邊的神衛，打得他們鼻青臉腫，淒慘不堪。

有一次戰鬥的對手，是一個曾經橫行於要塞內部的大部落，他們仗著人多勢眾，想把基地內所有東西搶光，把基地內的男人全部殺死，女人全部擄走。千多艘生物飛艦雄赳赳氣昂昂開過來，大有泰山壓頂之勢。

那時基地大多數人都惶恐不安，甚至連魚翔也有些憂慮，唯有狂暴軍團的牛頭人士兵神情鎮定。

經過這些天的訓練與實戰，他們發現，與狂暴機寵合體的自己，早已不把以前那些所謂「部落勇士」看在眼裡，即便以一敵十，也不在話下。裝備上的差距太遠了，已經不能用個人實力來彌補。

其實，以一敵十僅指個體戰鬥力，如果是群體，差距更遠！

牛頭人部落勇士戰鬥起來毫無章法，沒有陣形，沒有統一指揮，首領一聲令下，大家亂哄哄向前衝。

而狂暴軍團的行動，不但有陣形，還有林星語坐鎮預警艙，以一種近乎藝術的手法，精確引導他們前去戰鬥。何況在他們背後，還有突擊隊員以閃電術作輔助攻擊。

所有這一切都是那個大部落沒有預料到的，當他們發現，自己的勇士在對方面前如同土雞瓦狗不堪一擊，已經來不及了。

這一戰打到後來，部落勇士已經毫無鬥志，人再多也沒用，只能大呼「神衛大人饒命」，請求所謂的神衛大人收他們為奴，別再屠殺他們。

僅僅過去十多天，基地臨時搭建的俘虜集中營內，已經人滿為患，坐滿了垂頭喪氣的牛頭人。

而魚翔這個新主人隨即出現，以牛頭大神的慈悲來感化他們，用溫和得如同慈父的態度，給他們吃的喝的，用嚴厲得如同嚴父的姿態，教導訓斥他們。

胡蘿蔔加大棒，不良青年玩得不亦樂乎，再兇惡的部落勇士，也被他搞得毫無脾氣，成了他忠誠的「信徒」。

要不是狂暴機寵的製造進度跟不上，他甚至想立即把這些牛頭人武裝起來，加入狂暴軍團，丟給海星教官去訓練。

不過，騷擾確實也延緩了基地的採礦與製造工作。打仗時總不能繼續毫無顧忌開採礦石吧？冷曉影已經向他抱怨過好多次了，說是這樣下去，哪一天才能把乾坤母艦建造出來？

所以不良青年也很頭痛，望著頭頂那個礦山齒輪般大小的要塞星，他有時真想率領人衝進去，把那些該死的牛頭人全部製成牛肉乾。

除了牛頭人帶來的煩惱，其他麻煩也接踵而至。任映情那臭丫頭的煽動看來頗有份量，這一天，遺忘之地年輕一代的頂尖高手，居然真的出現了。

來了百多個年輕人，其中有好幾個魚翔認得。登上天宸星的第一天，在議會大殿台階上，他曾見過他們那桀驁不馴的神情，以及目光中赤裸裸的挑釁。

這次他並未出面，僅是坐在基地大廳一角的密室中，透過監視器注視事態發展，看看巴巴拉的應變能力。現在他帶領這麼多人，如果凡事都要他出面，豈不是要忙死？

螢幕上這位年輕人是遺忘一族著名磁力系高手，也是這次尋釁事件的領頭人。

按照陳小年得來的資料，遺忘一族把開悟異能的術士分成六個等級，分別是見習術士、初級御能術士、中級御能術士、高級御能術士、御能使者和星垣強者，這好像是遠古時代流傳下來的階級分類法。

據陳小年觀察，即便見習術士，也能單挑星際公會中的彗星級高手，魚翔的突擊隊員就相當於這個水平。對於他們而言，掌握了術法，在能力上是一次質的躍升，如同脫胎換骨，與以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而任大愚儘管精通磁吸大法，但只能算作初級御能術士。這讓魚翔萬分驚訝，海盜頭甚至能戰勝行星級上位高手，還只是初級？

由此可知，螢幕上這個叫顓孫睿平的人有多厲害。在陳小年弄來的情報中，此人剛剛晉級了高級御能術士，如果跑去絳紗學園，豈不是學生中的王者？

看他的模樣，顯然非常自負，根本不把接待他的巴巴拉放在眼裡。其他人一直在叫囂，讓魚翔出來答話，只有他把手向後一負，目光看著天花板，孑然傲立。

在一片吵吵嚷嚷聲中，巴巴拉告訴這些挑釁者，「師傅事務繁忙，沒空接待你們！」

此言引起這群年輕人的哄堂大笑。

「他才幾歲？也敢收徒？」

「他太狂妄了！」

「笑死人啦！這人是不是自大狂？」

一片叫囂聲中，只見顓孫睿平把手一揮，阻止這些人繼續刺激巴巴拉，然後傲然看著這位天犬座勇士，道：「朋友，請記住這裡是天宸星域，不是什麼輝南，奉勸你的師傅一句，別擺什麼英雄架子！即便我們跑去銀心帝國，帝國的官員也對我們恭恭敬敬，奉為上賓，在我們自己的地盤上，反而見個人也見不到嗎？」

「就是！這裡是我們的地盤，你們隨便採礦，我們還沒找你們算帳！如果他再不出來，我們就要砸了這裡的礦場！哼哼，沒有我們的同意，怎麼可以盜竊我們的礦產資源？」另一人一邊叫囂，一邊捲起袖子，一副要揍人的模樣。

巴巴拉還是一言不發，不理不睬。

這時蔡曦儀忽然從門外進來，看到這人的模樣，不由冷哼一聲，道：「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揍人！」那人繼續叫囂。

「那好，你揍我試試看！」小女生冷冰冰說道。

她與魚翔一樣，自小到大，說到打架，從沒怕過誰。比魚翔更誇張的是，她還從未在正大光明的單挑中落敗過。這時眼見有人鬧事，她能想到的第一個解決方案……與上次在天宸星一樣，以武力鎮壓！

這時，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她，想看看這位代魚翔攬下事情的少女是誰。這一看，他們一個個頓時目瞪口呆。

眼前這位少女儘管身材嬌小，可是給他們的感覺，就是她體內有一種爆炸般的力量，似乎一個巨人少女的壓縮版。此時蔡曦儀身穿青光戰甲，整個人英姿颯爽，又帶著一種清純氣息。這種集危險與清純於一身的感覺，令他們著迷。

他們不是沒見過美女，在他們看來，同齡人中的易晴筠不說，前些天見過面的神光聖女大祭司任映情就是絕代美人，幽谷芝蘭，清新出塵。

可是，眼前這位少女雖然算不得標準美女，卻另有一種氣質，如同一柄收藏用的藝術品小手槍，儘管小巧玲瓏，卻也能致命。

「她……她就是那天不講理打人的臭丫頭！」後方一個青年人憤怒地叫了出來。他上次跑去天宸星魚翔的院落鬧事，曾經見過蔡曦儀，知道她「凶狠」，要不是有顓孫睿平在，他說不定就要逃跑了。

這一聲叫喊總算把顓孫睿平驚醒，他清咳一聲，以掩飾尷尬，然後瞪了那人一眼，讓他閉嘴，這才和顏悅色道：「這位小姐，我們是來找旗老口中所謂的英雄比試，據說上次妳曾代他出頭，如果這次仍要這樣做，我就陪妳玩玩如何？只要妳能戰勝我，這裡的礦藏任由你們採掘，我們從此不聞不問，妳看如何？」

他之所以親自出戰，是因為清晰感覺到少女身上的危險性，生怕其他人非其對手。

蔡曦儀再次冷哼一聲，道：「要打就打，廢話那麼多幹嘛？」

年輕高手群中頓時爆發出口哨聲，他們紛紛妒忌顓孫睿平。能和這位小美人比試，在他們眼中已經變成了艷遇，至於擊敗魚翔的事情，早被他們拋之腦後。

顓孫睿平自然知道他們的心思，心中更加自得，道：「請妳放心，我不會傷了妳，對了，能請問小姐芳名嗎？」

「打敗我之後就告訴你！」蔡曦儀不再看他，當先向大廳外走去。

巴巴拉見蔡曦儀又攬下這種事，只得苦笑一聲，一揮手，突擊隊員緊跟著眾人身後也出了大廳。

魚翔急忙離開密室，叫上鍋巴合體，飛去基地護罩的窗口處。比試肯定要跑去護罩外，不然恐怕要把整個基地破壞得七七八八。

「你自己不出面，反而老要一個小女人幫你維護名譽，真是丟臉！」鍋巴禁不住又開始對他冷嘲熱諷。

「你這些天沒找到黛玉嗎？說話這麼衝！」

「沒有！」鍋巴沒好氣地答道。

「嗯，如果還是找不到林妹妹，建議你先去找個心理醫生，老子可不希望自己的機寵變成神經病。」

「你……你才應該找精神科醫生，我看你是大變態！」鍋巴發出憤怒的咆哮。

基地護罩一側的山腰上，有一個很大的平台，傾斜著指向蒼穹，這裡成了當然的比武場地。

遺忘一族這次跑來一百多名年輕高手，上次被蔡曦儀打昏的那個人，儘管生命磁場比任大愚更加燦爛，但要是站在這些人中，也只能處於末流。

平時這些人都躲在天宸星的一個個孤島上修煉，由於某個原因，這些天他們紛紛聚集到議會大殿所在的都市。也因此，任映情一煽動，就能跑來這麼多人。要在以前，這是不可能的。

一百多人圍成半個圈子，站在高台一角，在魚翔看來，就是一群燦爛的生命磁場交相輝映，非常壯觀。

另一邊，突擊隊員站成一堆，立於蔡曦儀身後。海星士兵聽聞到消息，沒事的也爭先恐後跑來觀戰，甚至還有牛頭人傻乎乎來湊熱鬧。

不久之後，整個高台上就聚滿了人。

單挑的兩人立於高台中央，顓孫睿平一開始並未啟動機寵的腦波增幅功能，但當他與蔡曦儀面對面站立時，巨大的壓迫感襲來，終於使他感到有些不對勁，目光中射出謹慎之色，同時立即向機寵下令，完全開啟增幅！

「你準備好了嗎？我要開始進攻了！」蔡曦儀毫不客氣地說道。

這是比武，不是表演，這麼多人跑來當觀眾，讓她感到很不耐煩，小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冷，這也使得場上的氣氛越來越緊張。

遺忘之地年輕高手們注視著這位女生，越看越妒忌魚翔，不知那個所謂的英雄是如何把她騙到手的？他們之間到底是何關係，以至於這位少女兩次幫他出頭？

當然，他們沒有顓孫睿平的臨場感受，並不認為蔡曦儀能擊敗顓孫睿平。可是，當蔡曦儀的武器出現在高台之上時，他們的認知開始動搖了。

巨大到恐怖的激光劍凌空高懸於平台之上，劍尖距地大約二十米，帶著不可抗禦的威壓，一股凌厲的殺氣凌空罩下，一瞬間，使得所有人心跳加速，嘴中發乾，有些膽小的，甚至雙膝一軟，直想跪下屈服！

「老天！這是……重力系的御劍術！」通訊回路中一聲驚叫陡然響起。

「可是……她怎麼能御使能量武器？這也太離奇了！」後一個叫聲比前一個更加驚訝。

按照他們的理解，御劍術其實就是重力系的進階控物術，只能操控實物，而激光劍屬於能量武器，蔡曦儀居然也能操控，這打破了他們的常識。

場中的顓孫睿平知道自己完了，外圍那些人都能感受到無比的威壓，他這個處於激光巨劍之下的目標，此時感覺……就像自己忽然變成了待宰羔羊，根本無以與抗！

他的武器還沒取出，但手心中儘是汗水，一股絕望湧上心頭。他知道，如果在生死戰場上，只怕他已成為一具屍體。

與遺忘一族大多數天資絕佳的孩子一樣，顓孫睿平從小就被送到天宸星大洋的孤島上，由元老授藝，初步有成後，元老離去，他就一個人生活在孤島上，除了修煉還是修煉。

他並不知自己功夫有多高，直到前些天，元老們通過決議，讓他們這些分散在一座座孤島上的年輕人回到都市。

在那裡，他遇到一大批與其同樣遭遇的人，私下裡比試之後，他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遺忘一族年輕一代中的有數高手。

可是現在，他對面這位少女，難道從娘胎中就開始修煉？不然她怎麼會如此高明？要知道，他可是在修煉中長大的啊！花費的時間、流下的汗水、經過的苦難，絕非常人可以想像！在同齡人中，他不相信有人能穩穩壓他一頭，然而現在，他卻不得不信。

激光巨劍的劍尖僅微微一顫，顓孫睿平卻覺心膽俱寒，慌亂中，一股羞恥感陡然湧上心頭。

自己怎麼了？打鬥還沒開始，難道自己就要像懦夫一樣屈服？自己可是年輕一代的精英啊！

這麼一想，他總算擺脫了那份怯懦，鼓起十二萬分的勇氣，招出他那十二支祖傳合金劍。

劍支沒有把柄，只有劍體，他不需要握劍，因為他與蔡曦儀一樣，也是使用御劍術。能同時御使十二支武器，彼此配合無間，即便是遺忘之地的成年高手，也不多見，這是他能晉階高級御能術士的原因之一。

以前，當十二支劍在身邊盤旋飛舞時，他會充滿自信，認為自己能擊敗一切。可是今日，自信早就跑去了九霄雲外，他現在僅僅祈禱自己能多堅持一會兒，然後提出罷鬥，與對方握手言和，以保住他得來不易的威名。

可惜的是，世上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十二支劍剛剛飛向蔡曦儀，就見半空中強光暴漲。然後，因密集碰撞而產生的火星四處飛濺，場中下起了短暫的火星雨。

觀戰眾人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戰鬥就結束了。十二支合金劍整齊釘在崖壁上，都是被激光巨劍的反震之力彈上去的。

顓孫睿平臉色蒼白仰躺在地上，甲冑上儘是深深的印痕，零星的碎甲葉散落在身周，而激光巨劍的劍尖……距離他的鼻子不足十公分，緊緊貼在透明面罩之上！

一時間，通訊回路中鴉雀無聲，人人呆若木雞般看著這一切，不知所措。

「不堪一擊！下次來這裡不要大聲說話，明白嗎？」蔡曦儀不屑地說道。

在這麼多雙眼睛注視之下，顓孫睿平感覺羞愧到了極點，整個人瞬間崩潰，他居然……嗚哇一聲哭了出來！感覺心裡太難受了！

蔡曦儀頓時愕然，帶著疑惑的目光望向那些年輕高手。她雖然沒說什麼，但那眼神似乎在詢問他們，怎麼會跟著這麼個心理脆弱的傢伙前來胡鬧？

一股羞恥感開始啃噬他們高傲的心，也因此，當蔡曦儀轉身準備離去時，又一名年輕高手站了出來。

「尊敬的小姐！請等等，顓孫睿平不是我們的頭，他過於輕敵，我……我想再領教一下妳的御劍術……」

「哦？亮出你的武器！」蔡曦儀簡短回應道。

此人的武器是九把刀，九刀連環，一刀比一刀凶狠。他一出手便嚴陣以待，即使對上族中元老，恐怕也沒這麼緊張。

蔡曦儀沒跟他多廢話，激光巨劍的光芒再次一漲，那人就與顓孫睿平一樣躺倒在地。可憐的他沒有顓孫睿平幸運，全封閉甲冑被劈裂，甲葉上不斷滲出濃稠的修補液，蔓延至破損處，迅速凝固。所幸內部襯甲未損，不然他的肉體將直接暴露在真空中。

他臉色同樣蒼白，卻對自己的生命危險渾然不知，呆呆地看著蔡曦儀。那清純的模樣，充斥他心頭，他忽然悲哀的發覺，自己被征服了……

「回去繼續修煉吧！」蔡曦儀收起巨劍，見此人「漠視生死」，也不為已甚，說話的語氣稍微溫和了一點。

見蔡曦儀冷冰冰的態度有所轉變，他心中大喜過望，急聲應答：「是！」然後他站起身，像個凱旋而歸的士兵那樣，回到自己人的隊列。

遺忘一族年輕高手們面面相覷，也不知心裡是什麼滋味，一個個繼續保持呆立姿勢。

不久之後，當又一個不怕死的傢伙衝出來時，蔡曦儀早已轉身飛遠了。

巴巴拉忽然伸手攔住他，不讓他追下去，道：「好了，現在我來陪你玩玩！」

去掉前兩個最厲害的傢伙，餘下的人巴巴拉自忖能應付，畢竟他們此時毫無鬥志，心神已亂。

果然，此人發揮大失常態，戰不了幾回合，就被巴巴拉的閃電痛擊要害，整張臉痛苦痙攣，目光中充滿絕望。

「下一個！」巴巴拉臉上帶著淡漠的神情，一邊說，一邊揮了揮手中的極光戰斧，覺得這種為牛頭人製作的武器真好使。

年輕高手們心裡儘是屈辱，此時此刻還能怎麼樣？儘管遺忘一族的同齡人中另有高手存在，但他們難道要去懇求那些高傲的傢伙來為自己報仇？

有些人甚至已經後悔，當初真不該聽從那位神光聖女大祭司的教唆，前來這裡自取其辱。

他們仍然無法嚥下這口氣，群情激憤。可是不久之後，半空中逐漸佈滿密密麻麻的牛頭人，這些狂暴戰士手中的極光戰斧閃爍著森森寒光，星星點點，壓得人透不過氣，使得他們的衝動迅速冷卻。

巴巴拉臉沉似水，對著他們揮揮手，道：「既然沒人站出來，你們可以回去了，如果再要來，先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一眾年輕高手垂頭喪氣，心情複雜，最終登上來時的坐船，在狂暴軍團虎視眈眈的監視下，灰溜溜離開了。

此次事件之後不久，蔡曦儀這位清純姬武士的大名，就傳遍遺忘之地，年輕高手們更是人盡皆知。

當魚翔由陳小年處得知這個消息時，不由苦笑，喃喃問道：「這些傢伙難道從未見過漂亮女人？」

「他們中只有一小部分曾跟隨易晴筠去過帝國，其他大多數人一直待在孤島上修煉，確實沒機會見女孩子。」陳小年臉上滿是同情。

「嗯，怪不得一個個都像飢渴的野狼，這麼容易就受到任映情那丫頭挑唆，而一看到蔡曦儀，就像丟了魂似的。」

「這樣一來，你很不妙哦！他們妒忌死你啦！」

「那又能怎樣？」問題青年不以為然地笑道：「如果任映情那賤丫頭還不老實，老子就去找她麻煩，看看這些護花使者能不能保住她！」

魚翔只是說說而已，他還沒那個閒工夫來進行偉大的「性騷擾計劃」，卻沒料到，他尚未找任映情，這位即將上任的聖女大祭司就主動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