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飛龍塔～

情勢越發混亂，不但遺忘一族與牛頭人中頻頻出現洗腦者，就連黃金骷髏與變異一族也出現了擁戴拓曉堂的聲音。

這些日子以來，在魚翔領導下，骷髏王與人妖王總算嘗到了王者的滋味，再也不想回到過去那擔驚受怕的日子。

在那些日子中，他們隨時會被大腦怪吞噬，而且也沒有實權，整天被拓曉堂欺壓，簡直不堪回首。所以，這些聲音一出現，他們就拚命彈壓。然而，儘管他們已經做得很嚴酷，仍舊不時有高層次的人叛變。

出於對大腦怪的恐懼，他們終於前來與魚翔商議，如何以絕後患。趁著移動要塞星進行空間跳躍的間隙，眾人聚集在中央控制塔中開了一個會。

「尊敬的先知與萬能的神使，依我看……那個楚大風恐怕就是老怪物的化身！」人妖王首先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肯定是！另外，那個陳小年也不值得信賴了，他一定被老怪物同化了，」骷髏王附和道：「老怪物以前就能影響別人的思維，現在他吞噬了更多強者，能力肯定進化了，說不定已經可以控制一批人的意志！」

一邊的蔡曦儀插嘴道：「確實有這個可能性，我聽導師說過，有一種異能可以通過自身強大的生命磁場，直接控制其他人的腦波，進而改變他的思維方式！」

魚翔點點頭，這些他也知道，問題是如何才能找到楚大風與陳小年呢？聽蔡曦儀提到聖哲，他不由問道：「小儀，這幾天妳導師聯繫過妳嗎？」

「沒有，上次來過之後，導師說過幾天還會再來看我，可是到現在也沒來……」說到這裡，小女生臉上出現失望之色，就像一個小女孩碰到了不守承諾的父親，噘起了小嘴。

不良青年看得心中一陣嫉妒，轉回話題，道：「這樣看來，那些被洗腦的傢伙，多半就是被人控制了意志，如何才能解開這種控制呢？我早就發現他們的生命磁場有些異常，可是試過很多方法，都沒用處。」

眾人頓時沉默了，這種修煉上的高深問題，他們可回答不出。

一直沉默的林星語忽然緩緩說道：「依我看，他們也不一定就是被人控制了意志，我審問過幾個人，發現他們的邏輯思維非常清晰，如果被人控制了意志，講話絕對不會這樣有條理，我看……恐怕他們只是轉換了自己的想法，可是……要讓如此多的人，在短時間內改變頭腦中根深蒂固的思想，這實在令人不可思議……」

魚翔一愣，隨即覺得林星語說得有理，那些人確實不是自我意志被控制，換句話說，他們不是身體狀態異常，所以他才無從下手。一個人沒有病，怎麼能幫他治病呢？

可是，按照林星語的說法，這件事就太恐怖了，要把人的觀念徹底改變過來，這要如何才能做到呢？

正在此時，指導駕駛官技術的杭昭月忽然回過頭，宣佈道：「移動要塞星跳躍結束！飛龍塔在望啦！亞光速飛行已啟動，預計三十分鐘後，要塞星將抵達飛龍塔所在的宙點！」

頓了頓，她又驚叫道：「咦，飛龍塔外好像非常混亂的樣子……嗯，探測儀顯示，那些飛龍都好強壯哦！個頭比雷神還大……」

估計有宇宙生物正在襲擊飛龍塔，像飛龍塔這種能夠提升能力的東西，肯定會像蜂蜜一般吸引來無數蜜蜂，不足為奇，魚翔也沒在意。然而杭昭月最後那句話，卻讓他心中一動，腦海裡彷彿閃現出一絲靈光。

雷神？沒錯！正是雷神！大腦怪已經與雷神融合了，可是與雷神融合的不只大腦怪，還有那十幾隻頂級機寵！當初融合時，似乎出了故障，據鍋巴說，融合過程並不完全，那些機寵雖然不見了，但它們留下的亞空間還在！

機寵與召喚鈕是配套的，平時機寵待在亞空間中，使用對應的召喚鈕，就能把它們從亞空間召喚出來。反之，使用召喚鈕當然也能把它們收入各自的亞空間。

如果融合過程並不完全，那麼何不試著收回這些機寵呢？到時候會發生什麼情況？會不會影響到大腦怪？

魚翔想到這裡，再也坐不住，立即招來鍋巴，讓它啟動所有召喚鈕。

事情並非如預料那樣完美，但也不錯。當鍋巴按動那些召喚鈕時，機寵並未出現，可是……一束強大無比的重力線在要塞星某個無人區爆發！

在這一瞬間，魚翔的感知迅速跨越上千公里，直達那個地方，他終於……「看」見了久違的雷神！

現在只要有東西被他神識鎖定，基本上就別想逃跑，因為他掌握了瞬移技能。

「你們管好要塞星內的事務，組織護衛力量，飛龍塔周圍到處都是宇宙生物，不能讓牠們入侵要塞！」

眾人恭恭敬敬聽完魚翔的吩咐，然後眼前一花，魚翔的身影憑空消失了。許多從未見過魚翔施展這個技能的人，一時間都驚駭莫名，其中包括一直待在邊上聆聽的輝南三傑。

矮冬瓜巫馬智宏望了望子車兄弟倆，三人皆神色複雜，過了好一會兒才急急離開中央控制塔，他們準備立即向吳崇天報告此事。

這時，魚翔的身軀已經抵達了出事地點。

展現在魚翔面前的，是一大堆電纜，看來這個洞穴是要塞星另一個信息節點。雷神的模樣很淒慘，身上的掛件七零八落，就像經受了一次爆炸，這些掛件正是它融合的機寵變形而成。

這一切並不能讓魚翔驚訝，真正令他震驚的是，雷神裂開的腔體內一大堆腦漿物質正在翻翻滾滾，青黑巨大的血管如同蛇一般在腦漿上扭曲。而此時，這堆噁心的物質中，有兩個人形物體正在掙扎著爬了出來。

儘管他們身上還留有血污和腦漿，皮膚上連接著神經血管，看起來恐怖之極，但魚翔仍是一眼認出，這兩個赤身裸體的人正是楚大風與陳小年！

不良青年早就意識到楚大風與大腦怪有關係，卻想不到會看到如此驚人的場景，頓時愣住了。

他們到底與大腦怪是什麼關係？難道都是大腦怪變的？還是被大腦怪「同化」了？

在他思索時，楚大風與陳小年睜開混濁的眼睛，愣愣看著他，彷彿行屍走肉一樣。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東西？」魚翔愣了半天，終於出聲詢問。

這一問驚醒了楚大風與陳小年，兩人的目光迅速清澈，然後不約而同，掉頭就跑！

「停下！給我停下……難道你們不要大腦怪的性命了？」

魚翔急聲呼喚，可是兩個人聽而不聞，反而飛跑得更快了！

不良青年搖搖頭，只得移動身形，急速追趕。

臨出洞穴時，他丟了一個核爆術出去，一聲驚天巨響，整個洞穴坍塌了。

不用多想，業已失去了護罩的破雷神，肯定化成了一灘金屬液體，裡面的大腦怪也鐵定變成了飛濺的腦漿，不復存在，畢竟大腦怪本身沒什麼防禦能力。

這個老怪物始終是巨大的禍患，今日終於除去了他，令得魚翔心中一鬆，身形加速，彷彿流星一般滑過漆黑的隧道，直向前方兩人追去。

本以為以自身的飛行速度，不用多久就能追上楚大風與陳小年，可事實大出魚翔預料之外，那兩人不知哪裡來的能力，對於重力術的運用出神入化，他怎麼趕也趕不上，要不是時不時以瞬移來拉近空間距離，恐怕就追丟了。

兩逃一追，三人的速度彷彿鬼魅穿越隧道，連影子都看不到，沒多久就接近了要塞表層！

前方兩人眼看甩不掉魚翔，陳小年的身形忽然一滯，頭顱自動脫體，向楚大風飛去，眨眼間融入了楚大風體內。這個場景看得魚翔心頭發毛，他越發確定，前面那兩人已經不是人類了。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做DNA檢測，魚翔自己恐怕也不能算作人類，畢竟他的遺傳基因與普通人類大相逕庭。

融合了陳小年頭顱的楚大風，身形驟然加速，在隧道中也不拐彎了，直接就硬撞上去。而堅硬的岩石在他身軀面前，就像豆腐一般柔軟，居然被他洞穿而過！

魚翔剛想有樣學樣追上去，失去頭顱的陳小年竟向他筆直撲過來。

轟的一聲巨響，隧道整個坍塌了！不良青年身上被濺得到處都是肉末！這陳小年的軀體居然會爆炸，不但如此，爆炸的當量還真不小，足可媲美魚翔的核爆術了。

猝不及防下，魚翔被炸得暈頭昏腦，要不是護體光圈及時放出，他皮膚上說不定到處都是被肉末擊穿的小孔。即便這樣，他的衣服也毀了，千瘡百孔，慘不忍睹，還被碎岩淹沒，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等他恢復過來時，感知中的楚大風已經穿透了岩層，直向外太空飛去。魚翔不由疑惑，他要去哪裡？難道不再躲在要塞內了嗎？

現在沒空去猜想，他放出生命護罩，然後運起核爆術，一路向上炸去，不久之後，終於也穿越岩層，來到要塞星表面。

直到這時他才知道，移動要塞星已經抵達了飛龍塔所在的宙域。向上望去，巨大的飛龍塔漂浮在頭頂上方約一萬公里處。說它是「塔」有點牽強，它就像一個巨大無比的小行星級肉球，下方延伸出一大堆觸鬚。

在它背後就是澎湃洶湧的星際湍流，其間不時有恆星碎片翻翻滾滾飄過，令人不寒而慄。而飛龍塔的觸鬚正探入湍流中，似乎在汲取宇宙能量。

包圍著飛龍塔的，是密密麻麻的小點，無邊無際，都是各色宇宙生物！

在逃避星際海嘯的途中，魚翔遭遇過更加龐大的宇宙生物隊列，幾百萬基座葉妖聚集的場景也見識過，但在此刻，他眼前的這些宇宙生物，其整體之強悍程度遠非過去能比！

體型比飛龍更大的凶獸比比皆是，在與飛龍的糾纏中，某些不知名怪物更能以少敵多，一個獨挑兩三頭成年飛龍！

總之，此刻飛龍塔周圍混亂不堪，那些宇宙生物都想靠近飛龍塔，而飛龍大軍不讓牠們過去，雙方展開了激烈的爭奪戰。

成年飛龍大約有近千頭，數量遠不及其他宇宙生物，好在那些宇宙生物並不團結，各自為政，個體戰鬥力超越成年飛龍的也不太多，彼此間靠得近了還會大打出手，所以直到現在，牠們也無法靠近飛龍塔一步。

他們混戰不要緊，可是魚翔懊惱的發現，楚大風已經鑽入了凶獸群中。待在如此之多的凶獸中，他又刻意收斂氣息，魚翔哪裡還能找得到他！

不良青年此刻才知道他為何向外太空逃跑，因為凶獸大軍正是最好的藏身之處。

正在他苦惱時，達袈突然而至，臉上焦急萬分，雙翼上下撲騰個不停。

在星球大氣圈外，飛龍的雙翼並非是用來飛翔的，而牠卻來回扇動，足以證明牠心中的惶恐。

「我剛才去找老族長葩嘎了……」牠喃喃道。

「哦？找到了沒有？牠讓不讓你進入飛龍塔蛻變？」

「找是找到了，牠當然也讓我進去，可是……可是我族遭遇大難，此刻我就算進去，恐怕也沒法進行蛻變，因為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我們還能不能保全飛龍塔……」

「怎麼了，難道你的族人已經支持不住了？」

「唉！本來還沒這麼糟糕，可是不知從哪裡跑出一群大鳥，非常厲害！我以前從不知道，隕石帶裡居然還有這種生物，也許是新近進化的……」

「什麼樣的大鳥？」

魚翔話才問出口，就已經看見了牠們，然後他就愣住了。

那是一種生長著兩對翅膀的鳥類，一對是普通的鳥翅，另一對縮在第一對翅膀之後，是一對巨大的薄膜翅，在宇宙射線的照耀下，呈現七彩琉璃的光芒。

不良青年生物學學得不好，總共也不認得幾種鳥類，但這一種他認識，還相當熟悉，牠們居然是科波拉象鷗！

此刻，在亂成一團的凶獸大軍背後，無數隻雄壯的象鷗從星際湍流中衝出，如同潮水一般，一撥接著一撥，似乎就沒有止境！

遠遠望去，這些象鷗的薄膜翅膀翼展達到千米，遠非當年那些科波拉象鷗可比！牠們的雙翼也不再吸收太陽風粒子，而是直接吸收宇宙射線。

此時的牠們不是用那薄膜雙翼飛翔，僅僅把它們當作了吸取宇宙能量的器官，而真正使牠們飛翔的，是重力術！

沒錯！就是重力術！魚翔一眼就能看出。

科波拉象鷗當年在輝南時，只是一種候鳥，很少攻擊人類。現在看來，牠們就是標準的宇宙生物，強悍無比，自牠們衝出星際湍流後，其他包圍著飛龍塔的凶獸紛紛散開，居然不敢阻擋牠們前進的道路！

難道……這些象鷗受星際海嘯逼迫，為了能飛翔宇宙，自我進化了？

牠們能自由進入星際湍流，已經不是普通的強悍，畢竟能以肉體直接在湍流中飛行，除了飛龍之外，還沒有幾種宇宙生物可辦到。

隨著從湍流中飛出的象鷗越來越多，本來圍攻飛龍塔的凶獸群出現了驚恐之狀。飛龍塔的誘惑確實很大，但自己的小命更加重要，所以牠們漸漸退出了與飛龍的戰鬥，任由科波拉象鷗衝過去。

一場驚天大戰隨即展開。

這些當初被雷神與魚翔趕走的象鷗，再也不是昔日的吳下阿蒙，牠們鼓動雙翼，揮舞厲爪，奮不顧身撲向飛龍，如同蒼鷹搏兔！

要是其他宇宙生物，看見這麼多象鷗撲過來，恐怕早就跑了，畢竟數量上實在相差太遠。但飛龍們卻一無所懼，牠們高傲的個性使牠們並不退卻，傲然游弋在飛龍塔四周。

在一頭體型比達袈大了十多倍的老飛龍帶領下，所有飛龍都面朝飛龍塔方向低了一下頭，同時扇了三次翅膀。據達袈的介紹，這是在膜拜飛龍塔，是一種誓死守護儀式，表示要與飛龍塔共存亡。而那頭老飛龍正是牠們的族長，叫做葩嘎。

下一刻，葩嘎一聲令下，成年飛龍紛紛拿出自己的絕技。牠們不是達袈這樣的幼生態飛龍，所以除了爆破蛋外，牠們還會其他多種異能。

火龍術率先發威，幾百頭成年飛龍仰頭一陣狂噴，幾百條炙熱的火龍衝向撲來的象鷗群。這種火焰很難被撲滅，只要沾上一點，就如同蝕骨之蛆，附著在身體上一直燃燒，直到燒入骨髓。

這種術法絲毫不比拓曉堂的火焰威力差，不愧是宇宙食物鏈最頂端的飛龍，有驕傲的資本。一輪火龍術下來，凡被火焰沾到的象鷗，無不齜牙咧嘴，不斷發出嘶吼的震波。

緊接著的是光之錐！前方飛龍噴火過後，向兩旁退去，後方另一批飛龍大嘴一張，無數閃爍著七彩光澤的小錐子被噴吐出來。

這些小錐子就像一支支無堅不摧的鑽頭，附著在象鷗身體上高速旋動，不停鑽孔，鑽得象鷗們體液飛濺，哀嚎不已，四處逃竄。

最後一批飛龍乘機衝入象鷗群，以自己堅硬的龍爪對著象鷗的軟肋狠狠抓擊，破壞牠們的神經組織，徹底癱瘓牠們的運動機能。

這一輪進攻確實讓象鷗們心有所忌，無奈象鷗數量實在太多，一群象鷗圍攻一頭飛龍，總能造成一些殺傷。而且牠們一批剛退下，另一批立即蜂擁而上，簡直殺不勝殺。

沒過多久，飛龍們已經完全陷入被動挨打的局面。最後十幾頭體型特大、守護飛龍塔大門的飛龍也出來參戰，可惜杯水車薪，無法挽回頹勢，越來越多飛龍被圍攻至死，傷亡逐漸擴大。

飛龍遭此困厄，魚翔念在達袈面子上，不得不救，不用達袈開口，他就向飛龍塔急速飛去。達袈彷彿看到了希望，一臉興奮地跟了上去。

就在此時，星際湍流邊緣忽然爆出一團金芒，迅速擴散到整個戰場，似乎一顆恆星突然降臨，照得眾獸睜不開眼睛。其他人不知道怎麼回事，魚翔卻清清楚楚，那隻金色小象鷗到了！

在離開絳紗星時，金色小象鷗才剛剛孵化，能力還不是很強，現在那些普通象鷗都這麼厲害了，可以推知，牠自然強橫得離譜。

然而，牠身上那股神聖的味道絲毫沒有減弱，隨著牠在太空中盤旋飛舞，所有其他象鷗都向牠俯首膜拜。

幾百萬隻雄壯的象鷗張開了牠們的第二對翅膀，面向金光之處仰頭，如同百鳥朝鳳一般，遮天蔽日，蔚為壯觀，背景則是絢麗的星際湍流！

一瞬間，守護在飛龍塔四周的飛龍們感到了一絲絕望，無力感充斥牠們的腦海，包括老族長葩嘎。

魚翔對這番景象卻有另一種解讀，他發現金色小象鷗所發出的金光，居然與他的後腦光圈十分相似！

沐浴在金光中的象鷗們皆歡欣雀躍，雙翼拚命吸收金光帶來的能量，與此同時，身上的傷痕迅速癒合，因戰鬥而帶來的疲憊感也漸漸消失了。

這一過程使象鷗們忘記了繼續追擊飛龍，讓垂頭喪氣的飛龍大軍沒有即刻崩潰。

當象鷗們恢復後，牠們再次組成大隊，排列整齊，精神飽滿地向飛龍塔逼去。

所有飛龍都在憂慮地看著象鷗群的逼近，這些象鷗如果數量稀少的話，對於牠們飛龍一族來說並不可怕，無奈現在數量實在太驚人了，眼前就有幾百萬隻，後面星際湍流中還在不斷湧出，到底有多少，誰也不知道。

葩嘎陰沉著臉，通過腦波直接對所有飛龍說道：「等一會兒萬一勢頭不對，我命令你們把飛龍塔撤入星際湍流，那裡環境非常混亂，象鷗雖然能在裡面飛行，但無法在裡面戰鬥吧？」

說到後來，葩嘎自己也沒把握，何況星際湍流裡過度危險，飛龍待在裡面，同樣不太敢戰鬥。

所有飛龍都無奈的表示同意，現在已經面臨絕境，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就在這時，牠們眼前出現了兩個身影，並迅速放大。

葩嘎訝異地叫道：「達袈這時回來幹嘛？不是告訴過牠趕緊離開嗎？牠雖然歲數和我差不多，但還處在幼生態，難道不知危險？嗯，牠身邊那個人就是牠所說的人類強者？可是即便再強……現在這情況對我們還能有何幫助？」

言罷，牠不由苦笑，其他幾頭體型特別碩大的飛龍也搖了搖頭。

只見達袈越飛越快，而那個人類顯然飛得比達袈更快，轉眼間超越了齊頭並進的達袈，筆直衝向了迎頭而來的象鷗群。

眾飛龍一時間大驚失色，但隨即他們都愣住了。

十來隻象鷗鼓動飛翼，惡狠狠撲向那個人類強者，就像扑打蒼蠅一般，聲勢駭人。

但那人類強者隨手揮動間，空中就出現了強大的霹靂電網，分毫不差地向撲來的象鷗砸去，打得象鷗哀嚎不已。

當更多象鷗反應過來，一齊向他包圍過去時，人類強者忽然在眾飛龍眼前消失了。葩嘎等幾頭最強大的飛龍驚駭的發現，這絕非那強者運動速度過快，而是……他居然懂得瞬移！

魚翔的身影神鬼莫測，利用短距離瞬移，他總是出現在象鷗的軟組織處，然後就是一串閃電出現。等閃電消失時，他的身影也再次消失，而象鷗的軟組織已被徹底破壞，全身發生痙攣，到處翻滾，撞得其他象鷗七倒八歪，掙扎好一會兒後，牠才會悲慘的死亡。

魚翔其實也在暗暗心驚，以前在絳紗星，他使出五階閃電術──錐狀閃電後，一打一大片，現在一個錐狀閃電居然只能殺死一隻，而且還必須對要害下手。

象鷗無窮無盡，這樣下去，要到何時才能解決困局？

不久之後，被他衝散的象鷗在金色小象鷗指揮下，再次開始列隊。魚翔暗歎一聲，終於準備大開殺戒。

在飛龍以及所有凶獸的感覺中，整個星空忽然黯淡下來，星際湍流邊緣的宇宙塵瘋狂攪動，形成一個又一個巨大的漩渦，無數細小的霹靂在虛無中出現，宙域內氣氛壓抑無比。

「這是……」葩嘎遲疑著說道：「難道這裡會有強磁颶風形成嗎？這怎麼可能？幾萬年了，從來沒有這種事情啊！」

「不一定是強磁颶風，我看……那恐怕是……是那個人類強者弄出來的……」一頭體型僅次於葩嘎的飛龍猜測道。

「一定是他！有他在，我們大可不必擔憂！」達袈終於飛到葩嘎身邊，無比興奮地叫道。

「他真的這麼厲害？難道已經可以與道一比肩？」葩嘎驚訝地問道。

「葩嘎兄弟，實話告訴你，他是道一的朋友哦！我不知道他能不能與道一比肩，但對付那些象鷗，我想還是綽綽有餘的！」

眼見魚翔要發威，達袈覺得自己大有面子。這個葩嘎歲數比牠還小，現在卻成了飛龍一族的族長，而牠還處於幼生態。本來這次回來，牠感覺自己非常丟人，現在總算揚眉吐氣了。

「好啦，葩嘎兄弟，你就放心吧！我的朋友還能差？我現在進入飛龍塔蛻變，等我出來，嘿嘿！說不定本事比你還大，那時你族長的位子就要讓給我啦！」

「族長你要做，讓給你又如何？只要能帶領我族逃過這次劫難，我給你做小弟都可以……」葩嘎苦笑著說道。

達袈得意地笑了一聲，不再言語，直接向飛龍塔的大門衝去。

就在牠進入飛龍塔的一瞬間，宙域發生了大變！

瘋狂攪動的宇宙塵形成了濃厚的「烏雲」，在烏雲中，那些細小繁雜的霹靂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數擎天玉柱般的閃電柱！這些閃電柱每一條都有十多公里的直徑，縱貫宙域，形成了一面籠天罩地的巨網！

剛剛列隊的象鷗，頓時被這恐怖的霹靂狂潮衝散。由於隊形密集，無數象鷗避無可避，直接被霹靂貫穿，瞬間化為基本粒子。

「龍神在上！這是……星雲閃電！」葩嘎驚恐地叫道。

所有飛龍聽到這句話都變了臉色，活了悠久歲月的牠們深深明白，什麼叫做星雲閃電！

與此同時，在要塞星中央控制塔中，遺忘一族首席元老米清樂凝望著大螢幕上播放的戰場畫面，臉色大變，既驚喜，也有點感慨，喃喃念叨著，「曾經聽前輩說過，這種神術已經有一萬多年未現人間了……這是七階閃電術──星雲閃電啊！唉，想不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能夠親眼見到它的神威……」

在場眾人大多數既驚喜又駭然，而像顓孫兆赫、羅倫斯、任映情，以及輝南三傑等人，都明白星雲閃電的威力，這一招足可以讓一整支宇宙艦隊從世上消失，也可以瞬間毀滅一顆星球！

他們知道魚翔厲害，但想不到魚翔已經能夠使用這種神術，因此一個個神色複雜無比，望著大螢幕發愣，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此刻星雲閃電仍在肆虐，衝擊波向四面八方上下左右狂捲而去，不僅是象鷗，其他無數宇宙生物都來不及逃跑，全成了星空中的遊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