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星震～

進化塔頂端古怪的大圓球內。

一直處於渾渾噩噩狀態的魚翔，突然間清醒了。

他大腦中增生的第七層新皮質，早已成長為一層真正的皮質層，不但如此，第七層還與其他六層正常的皮質層發生了融合，然後像被壓縮過一般，粘合成一個整體，變成了鐵板一塊的一層結構！

在此過程中，腦細胞大量增殖，最起碼比以前多了幾十倍！

這些腦細胞擠在同樣大小的顱腔內，每一個腦細胞的體積都縮小不少，但它們的基本功能卻還健全。也就是說，腦容量仍舊那麼大，但實際上，如果把這些微型化的腦細胞正常化，那麼魚翔大腦的體積很可能已經能與那個大腦怪相比了！

當然，這一切不良青年本身並不知道，當他的大腦完成整合後，那鐵板一塊的皮質層，忽然如同火山噴發，爆出一股可怕的磁場，好比海潮怒捲，向四面八方衝擊出去！

大圓球雖然能調動整座進化塔的生命能，但它能量護罩的強度還是有上限的。當然，即便是星際公會的銀河級強者，也無法突破這個上限。

然而此時，魚翔大腦所發出的場能，顯然超越了這個上限，強大的護罩再也無法維持，砰的一聲爆了開來，掀起龐大的氣浪，連飛龍都站不穩，被氣浪推倒，一連在地板翻了好幾個觔斗。鍋巴更是不用說，直接被彈到了透明牆壁上，電子瞳滴溜溜亂轉，瞪著魚翔，滿臉恐懼。

這股力量強大到不可匹敵，沖毀了大圓球，隨即就向四面八方擴散開去。它所籠罩到的區域，所有物質都開始隨著它躍動鼓蕩，無法止歇！

在這一瞬間，位於下方大廳的年輕高手們，全都身軀大震，腦波受到劇烈影響，一片紊亂，許多人差點當場休克。

林星語也不能倖免，她癱倒在地上，好一會兒才穩定下來，睜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之色，喃喃道：「這是什麼東西？難道事故提前爆發了？」

自從修好通訊器，把這裡的故障消息傳出去後，他們就在等待顓孫兆赫的到來，沒想到顓孫兆赫還沒來，就碰到這種恐怖的事情。

與杭昭月互相扶持站起身來，林星語轉頭四顧，發現大廳中倒下一大片人，許多勉強還站著的，卻全身抽搐，就像得了羊癲瘋，眼淚鼻涕狂流，看不出任何高手應有的風度，吳小胖甚至坐在地板上哭了。

進化塔內的燈光在一陣暴亮之後完全熄滅，萬籟俱寂中，能力大進的林星語卻感覺到，那股震盪感逐漸散播出去，似乎無遠弗屆。方圓幾千公里範圍內，所有物質都在嗚咽、流竄……

狂潮繼續散發，落入了一望無際的回落環、宇宙塵、隕石群以及脈衝星中，漸漸稀薄，但一絲絲若有若無的能量仍舊在空間中流轉。

透過落地舷窗望出去，林星語發現頭頂的脈衝星不知何時黯淡下來，而回落環中宇宙塵埃瘋狂攪動，形成一個個黑暗巨大的漩渦，一時間風雲激盪，所有一切都感受到了某種莫名的力量。

「這……這好像是腦波激發出的生命磁場啊！難道……這是某個人類發出的？這也變態啦……」杭昭月喃喃自語，說到這裡更是張大了小嘴。她與林星語一樣，也感受到了這股狂潮的恐怖。

然而，她們的感知範圍還是不夠大，其實這股震盪感已經傳播到脈衝星的液態磁核！

脈衝星具有強大磁場，而磁場的運動將磁星表面加熱，產生極大壓力，使得地殼破裂，這是爆發星震的條件。而現在，由於這股能量潮的影響，在某種複雜機制下，脆弱的構造力平衡被打破了，脈衝星外殼終於提前撕裂，蘊積已久的板塊能量全面爆發！

一股噴射而出的伽馬射線眨眼間穿透回落環，掠過進化塔，遠在外圍軌道的觀光飛船也受到波及，能量護罩爆發出瑰麗的光雨。所有元老皆大驚失色，因為他們明白，這代表他們一直不願提及的星震爆發了。

「已經測得，這次星震噴射出的能量非常巨大，」一名元老臉如死灰，驚恐地叫道：「在一秒的時間內，它釋放出的能量是天宸恆星一百五十萬年釋放能量的總和！」

所有人面面相覷，現在不是僅僅擔憂後輩們安全的時候了，連他們自己都有生命危險！

「兆赫呢？他現在到達了什麼位置？」首席元老米清樂也不再像平時那樣氣定神閒，居然主動發問。

元老們都把目光投向易晴筠，她負責飛船與顓孫兆赫的聯絡，現在面臨危機，他們都把生還的希望寄託在這位天宸星域第一高手身上，希望他能及時回援。

「聯繫不上，」易晴筠苦笑著回答道：「伽馬射線的能量太大了，世上沒有任何通訊器能穿透這種干擾，只希望……兆赫叔叔自己沒事就好……」

說到這裡，她想到了進化塔內的那些人，心中不由哀歎。進化塔的位置遠比飛船接近脈衝星，飛船所在空間都如此了，那麼可想而知，進化塔現在有多危險，那些人幾乎已經喪失生還的希望……可他們都是天宸星域的精英啊！

此時此刻，不良青年邪邪的笑容忽然再次浮現於她腦海，輕輕歎息一聲，她只感到無奈。好不容易解決了傳承火炬這件事，就面臨如此困局，遺忘一族還有希望嗎？如果他在這裡……

搖搖頭，她知道自己在做夢，現實的殘酷讓她生出求神拜佛的慾望。轉頭四顧，她想找任映情幫忙占卜吉凶，卻驚訝的發現，不知何時，這位聖女大祭司已不見了人影，連那個一直宣揚「天擇至上」的羅倫斯也消失不見了……

災難突如其來，整艘飛船大多數人都陷於迷惘、驚恐、悲哀的負面情緒中，可還是有人不在此列，不但如此，他還興奮無比！

觀光飛船尾部的一個密艙是顓孫兆赫的私人禁地，主人不在，密艙被另外兩位客人佔據了。

羅倫斯滿臉瘋狂，雙目直直瞪著螢幕看了好久，然後仰天大笑！

「哈哈哈……終於測出來了！」

「沒錯，主人！」他身邊的白熊機寵冷靜地說道：「這次星震預估持續十四分鐘，震動主頻率是四百四十二赫茲，相當於鋼琴的中音，我們終於獲得這個音調的旋律了！」

「聖哲萬歲！他老人家果然沒說錯啊！」羅倫斯雙目中帶著瘋狂信徒的炙熱，喃喃道：「上次那顆脈衝星的星震，雖然引發強磁颶風，殺了幾個該死的老傢伙，但只記錄下九十五赫茲Ｆ調的旋律，聖哲說這裡能測到中音主旋律，預言還真準！唉……他老人家從未說錯過啊……」

「現在已經收集了鋼琴七十二個鍵的音調，總共八十八鍵中，還有十六個鍵沒有收集到，其中包括最低音A2……」白熊機寵冷靜地提醒自己的主人。

「沒關係，我們接下來去勇敢者星橋碰碰運氣！」羅倫斯滿懷信心說道。

「對了，已經確定，那個魚翔正是在上次強磁颶風中逃脫之人，他的機寵就是卡卡王，我們是不是需要……」

「嗯，」羅倫斯揮揮手打斷白熊機寵，咬牙切齒道：「韓蠡與吳崇天都不是東西，他們與他接觸了那麼久，肯定知道此事，居然沒有通報，顯而易見，他們對聖哲陽奉陰違，特別是韓蠡，表面巴結，底下就會打自己的小算盤！」

沉吟片刻，他繼續說道：「不過沒關係，那小子什麼都不知道，讓他活著，無礙大局！以後有機會，讓顓孫兆赫去收拾他！」

「請問羅倫斯先生，在您收拾別人之前，我們自己如何脫身？」一直站立在陰影中不發一言的少女終於開口了，而她身邊的美女機寵則滿臉驚懼，全身顫抖，不敢抬頭去看羅倫斯。

「這個不用妳操心！」羅倫斯不以為意道：「倒是妳，晉陞聖女大祭司後，也能參與一些機密了，希望妳能守口如瓶，某些事情即便見到，也當作沒看到，明白嗎？」

「這個不用你教！」任映情冷著臉說道。

羅倫斯一愣，他從未碰到過剛進入組織核心就如此囂張之人，而且還是一位少女。

「呵呵，小丫頭脾氣不小！」羅倫斯口氣軟了下來，道：「我是擔心，妳會在不小心之下，把某些機密洩露給克麗斯緹，妳不是一直和她很好嗎？」

「連她也不能說？」任映情疑惑地問道。

「是啊！她雖然在神光幾十年了，值得信任，但她並未進入核心。因此，妳以後和她說話要注意一點……好了，別多想，現在趕快做好準備，跟我回天宸主星後，妳還得馬上舉行聖女大祭司的傳承儀式，正好這幫老傢伙都不在天宸主星，一時也脫不開身，天宸主星上沒人，方便我們活動……」

「我明白了，」任映情點點頭，道：「現在的問題仍舊是……我們如何離開這危險之地？」

「我有這個！」羅倫斯一擺手，白熊機寵立即取出一架小型儀器，擺放在地板上，轉眼間，一個波光粼粼的小型傳送門出現在任映情面前。

「組織上研究了百年，終於製造出三架微型傳送門，聖哲就賜給我一架！」羅倫斯意氣風發，顯然聖哲對他的信任讓他很得意，「不過，這種傳送門只能使用一次，持續時間也只有二十分鐘，妳先走，我找來克麗斯緹後，馬上傳送過去與妳會合。」

「但是……遭遇如此險境，船上的元老們怎麼辦？」任映情畢竟是趙丹元一手撫養長大，對他仍有感情，不忍眼睜睜看著趙丹元遇險。而且她哥哥任大愚還在進化塔中，吉凶未卜，她就這樣離開，心中總不是味道。

「妳放心，有顓孫兆赫在，一切都能化險為夷，我們其實只是利用這次機會，拖住這些老傢伙，讓他們暫時無法回天宸主星而已！」

羅倫斯一邊說，一邊拉住美少女機寵黛玉，就像拖死狗般，拖向白熊機寵，黛玉竟然沒敢反抗。

白熊機寵伸出連接裝置，與黛玉對接了一下，然後道：「指定數據庫封鎖完畢！」

重新站立起來的黛玉雙目灰暗，癡癡呆呆，如同得了失憶症。

羅倫斯揮揮手，對任映情道：「好了，妳先走吧！」

任映情狠狠瞪著他看了片刻，然後冷冷說道：「光照宇內！」

「光照宇內！」

羅倫斯望著少女消失在傳送門中，然後立即吩咐自己的機寵，「你快些把必要的程式結束，我這就去找克麗斯緹……任映情那小丫頭雖然得到聖哲認可，進入了組織核心，但某些東西，還是不能讓她知道……」

白熊機寵嗯了一聲，按動召喚鈕，一架稀奇古怪的鋼琴突然從亞空間蹦了出來。

這是一架三角鋼琴，琴身看似紫玉製成，發出氤氳的光彩。

白熊機寵打開星震記錄儀，讓星震的震感通過記錄儀傳入這個密艙。

由於星震仍未過去，震波隨即湧來，而這架鋼琴似乎感受到了震波，琴蓋居然自動打開，中音所在的那個鍵突然下陷！隨後，伴隨著震波，一首流暢的樂曲開始演奏起來，時而輕鬆，時而震撼人心……

魚翔腦波激發的能量潮越傳越遠，漸漸到達了一個臨界點。

正當星震全面爆發時，空間中陡然一震，進化塔內所有人都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許多人以為這是星震的影響，但林星語卻清晰感覺到，這是那股能量潮引發的震盪！能量潮似乎開始收縮了……

這股空間震盪使得所有人再次摔跌於地，大廳中一片狼藉，驚恐萬狀。而進化塔頂端的鍋巴，則趴在地上大聲禱告，讚美基督耶穌，希望基督爺爺保佑它。在禱告的間隙，它也不忘辱罵飛龍達袈，因為在它看來，達袈此時和瘋子無異，面臨如此危機，臉上居然還露出傻傻的微笑。

其實達袈對於能量潮的理解與感受，比林星語還清晰。牠從前一直陪伴道一修煉，對道一的生命磁場非常熟悉。而現在魚翔所激發的能量潮，讓牠想起了道一。兩者是如此相似，久違的感覺再次出現在飛龍心中，讓牠有點依戀。

儘管道一老是「虐待」牠，但在內心深處，牠還是希望陪伴道一。牠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是個受虐狂，只有處在被虐狀態下，才會有安全感，在牠看來，這是一種榮耀，與強者為伴，才能體現牠的身份。

現在牠就在強者所激發的強橫能量中，帶著「微笑」俯視那隻怕死的機寵，似乎在告訴它，只有自己才能在這股能量潮中傲然挺立，其他人做不到！

可悲的是，能量雖然在一開始緩緩回收，一點一滴，但在不久之後，它就由涓滴細流變成了奔騰咆哮的怒江，最終如同萬流歸海，瘋狂向魚翔的身上匯聚！

隨著匯聚的持續，結合的量越來越龐大，海潮般沖刷飛龍的身軀，龐然博大不可計量，使牠再也站不穩，一跤摔了出去，跌得鼻青臉腫。

「哼哼，也不知道你傻笑什麼？真是低智商生物！」鍋巴抽空罵了一句，然後又開始祈禱，「基督爺爺保佑，如果命中注定，在這場災難中，我與飛龍二者必死其一，那麼就讓飛龍去死吧……」

「胡說！我是飛龍，宇宙中驕傲的存在，可不是什麼低智商生物！」達袈狼狽之餘不忘反駁，「只有你這種卑微存在，才會在強者面前趴在地上臣服……」

「哦？是嗎？現在你不也趴下了？真低能，居然認為多堅持幾分鐘就值得驕傲，知不知道五十步笑百步？」

在機寵與飛龍互相嘲笑時，遠在進化塔外，一個人也感受到了這股回收的能量大潮，他正是已經接近進化塔的顓孫兆赫。

不但如此，顓孫兆赫與杭昭月一樣，辨別出那是腦波激發出的生命磁場！

然而，就算在他全盛時期，要御使這麼強大的能量，仍是絕無可能。因此，他不相信這是某個人造成的，那讓他無法想像。他更傾向於認為，這是整座進化塔造成的。

迄今為止，他並不完全瞭解進化塔，只知道進化塔可以轉化宇宙能量變成生命能，那麼激發出生命磁場也是有可能的吧？只是有一點讓他想不通，進化塔為何要把轉化的生命能散發到宇宙空間去淬煉，然後再收回來？以前他從未碰到過這種事情。

不過，正在發生的巨大災難，讓他懷疑這是星震造成的，進化塔出了故障。

確實，所有智力超群的人處在這種局面下，都會這麼猜想，包括進化塔中的林星語。

真正的災難始於星震發生後的十分鐘。

超新星回落環中的宇宙塵埃，由於受到重力吸引，在脈衝星表面形成一個百米厚的堆積層。堆積層尚未變成中子態，它主要由氦元素構成，在溫度及壓力的作用下，堆積層平時會發生核聚變，氦聚變為碳或其他重物質，並釋放Ｘ射線。

在脈衝星上，這種爆發每天都會發生幾次，每次持續幾秒。但是在星震影響下，整個核聚變堆積層飛揚了起來，然後噴薄而出！

不斷發生核聚變的物質，眨眼間衝入回落環，引發了塵埃亂流。進化塔在亂流襲擊下，連運行軌道都保持不住了，它的軌跡居然隱隱向脈衝星表面遷移過去，按照這樣的趨勢，不久之後，它或許將墜毀在脈衝星上！

即便實力再強悍的人，也不敢站立於脈衝星表面，那裡的重力可以把人擠壓成一粒看不見的粉塵！

遺忘一族的年輕高手們預感到了自己的不幸，許多人驚呆了！

唯有林星語仍舊保持雲淡風輕的模樣，給杭昭月解釋面前的宇宙現象，「月月，星震好比是用大錘子敲擊脈衝星這座大鐘，大鐘不但產生震動迴響，還把表面的塵埃抖落了……」

「小語，妳不覺得可怕嗎？」杭昭月苦笑著打斷了她。

「人在遭遇危險時，第一反應常常不是規避，而是發愣！這是人類大腦結構的缺陷，在強大的恐懼感襲來時，大腦神經回路會出現故障，信號傳遞發生錯誤，於是出現了發愣狀態。但發愣於事無補，並不能解決問題，我們現在應該首先瞭解災難的成因，然後考慮如何自救。」

「唉，真佩服妳，妳怎麼這麼理智呀？」杭昭月歎息道：「但是現在這樣，再冷靜也沒用啦，難道我們還有活路嗎？」

「或許還有！剛才那股能量大潮是從上面發出的吧？」林星語望了望頂端的金字塔尖，低聲道：「上面應該還有空間，但是與這裡並不連通，我想打破天花板，看看上面有什麼東西……」

能量潮的彙集，使魚翔的生命磁場瘋狂成長。這股能量碰到他的身軀後，全都轉化成了生命磁能。他是在能量潮逐漸消耗殆盡時清醒的，一醒來他就發現，自己的腦波強度已超越從前，強大的腦波讓他不用睜眼，就可「看清」周圍的一切。這一切甚至包括色彩，那畫面清晰得就像直接用肉眼觀察一般。

「她們怎麼也來了？難道……這裡就是進化塔？」他喃喃自語。在感知界面中，林星語與杭昭月不再以生命磁場的形式存在，而是身體髮膚「歷歷在目」！

「讚美耶穌基督！你終於醒了，可怕的能量也不見了，太好啦！」鍋巴滿心喜悅地爬了起來。

「好什麼？給我立即打洞！」魚翔第一時間下達了命令。

「打洞？打什麼洞？黛玉不在這裡……」鍋巴顯然沒反應過來。

「該死的色情狂！我是說，在地板上打洞！」魚翔沒好氣地罵道。

「地板上？我怎麼不知道，原來你……你還有那種嗜好？」

魚翔一腳踢開這隻該死的變態機寵，轉頭尋找打洞的工具。他已經發現危機迫在眉睫，進化塔隨時會墜落向脈衝星，必須盡快弄出一個通道，讓林星語與杭昭月等人上來，然後大家一起從這裡的傳送門逃跑。

工具沒找到，倒是在那個破碎的大圓球底部，找到了一個心形物體，正是另一枚天之心！

這是開啟道一夢幻的鑰匙，上次開啟道一夢幻讓魚翔得到不少好處，一大堆共振晶片以及修煉方法，使他組成了一支異能突擊隊。如果這枚天之心能再開啟一個儲物亞空間，那會是什麼？

不過，魚翔僅僅考慮片刻，就把它丟給鍋巴。此刻他沒功夫做這件事，情勢不妙，必須爭分奪秒打洞！

好在飛龍先於鍋巴領會了魚翔的意圖，「純潔」的達袈並不知道打洞的其他含義，牠認為打洞就是在地板上開出一個洞口，於是搶著幹了起來。

一邊用巨大銳利的爪子刨，牠一邊興奮地叫道：「魚翔老大，讓我稱呼你老大吧，呵呵，道一那個死老頭也不知去了哪裡，我以後就跟著老大你混，行嗎？」

「道一那個死老頭？」魚翔驚訝得張大嘴，道一在人類的心目中絕對是個偉大的存在，想不到居然還有人敢稱呼他為「死老頭」，這讓魚翔一時間回不過神。

「這個……嘿嘿……」達袈以為不良青年責備他不尊敬主人，於是急忙回過頭，眼巴巴看著魚翔，道：「我不是背後罵他，但他不告訴我一聲就不見了蹤影，害得我一直守著傳送門等死，從英氣勃勃的有為青年變成了中年光棍，這也太過分了吧！」

想了想，牠繼續道：「我明明看見他進入這裡，難道他人間蒸發了？要麼就是穿越了空間，誰知道他現在跑去哪裡流浪了？你是他朋友，我跟著你混一樣的，嘿嘿……行嗎？」

說到最後兩個字，飛龍小心翼翼，滿臉期盼，似乎生怕魚翔說不行。

不良青年臉上立即露出燦爛的微笑，道：「這有什麼不行？老大我以後不會虧待你的！」

「真的？」達袈興奮得跳了起來，轟的一聲撞到了金字塔的尖頂。那裡空間狹小，牠巨大的身體居然被嵌住了，一時掉不下來，掙扎半天，最後還是魚翔伸手一拽，才把牠拽下來。

這一發力，讓魚翔深深體會到了自己巨大的肉體力量，強化過的體細胞，讓他的力氣已然不輸於飛龍！

達袈對於這一切視而不見，似乎認為理所當然，這不由讓魚翔產生了聯想，當年道一的力量想必也很恐怖。

接下來，剛剛找到新靠山的飛龍繼續幹活，牠幹得很賣力，隨著打洞的持續，牠身軀上的肌肉賁了起來，一塊塊筋肉糾結，實實在在就是一頭大暴龍。

然而，令魚翔意想不到的是，達袈工作好半晌，什麼成果也沒有。這地板不知是什麼材質做的，居然連力大無窮、牙尖爪利的飛龍也弄不開。牠刨了半天，僅僅在上面留下一些抓痕而已。

「讓開！我來！」

隨著魚翔的聲音，一道刺目的光芒陡然出現，然後轟的一聲巨響，地板上出現了一個微型蘑菇雲，卻被魚翔騰空釋放出的古怪護盾罩住了。

即便如此，噴湧出的龐大氣浪還是讓飛龍再次成了滾地龍，而鍋巴則趴在地上，愣愣看著這一切，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你……你『看』得見強核力的力程球了？」

地板上發生的爆炸，顯然是超微型核爆，鍋巴第一時間想到了這上面。

魚翔微笑點頭，道：「這次莫名其妙睡著，醒來發現收穫還真大，哈哈……現在四力終於全了！」

「得四力知造化，撥細弦見天道……」鍋巴喃喃問道：「電磁力、萬有引力、弱核力、強核力，這四力你都得到了，現在你知道什麼是造化了嗎？」

魚翔被問得一愣，隨口道：「造化是什麼？」

「呵呵，老大，我知道，我知道！」飛龍達袈揉了揉被氣浪沖擊得酸痛的身體，翻身站起，舉手發言道：「我看過人類的字典，字典上說，造化就是創造演化，指自然界發展、繁衍的功能！」

被牠這一說，魚翔忽然恍然大悟。自己雖然能感受到四力，但在應用上還差老大一截，創造物質、演化物質這些事，自己理論上應該能辦到，但實際上，現在自己並不會。以後自己應該多體悟一下，在應用上下大功夫才是。

不過……創造演化，那是神的領域，自己要是真能做到，豈不是成了神？

在思索這些的時候，魚翔並未停下手，他努力操縱強力的力程球，一個接著一個的小型核爆在地板上發生。

在他的觀感界面中，林星語與杭昭月居然主動來到了地板下方，難道她們預感自己即將破地而出？

「這是不是心靈感應？」一想到兩位大美人對自己心有靈犀，不良青年頓時得意起來，並減小了每一次核爆釋放的能量。他生怕一個不注意，核爆傷害了兩位美女。

不過，即便是這樣，在超微型核爆連續發生下，地板也受不了，看來不用多久，一個能容人鑽過的洞口就將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