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落環金字塔～

「現在是天宸星標準時七點，開始播報早上新聞……截至昨日十八點整，進化塔資格選拔賽已經順利結束，總共遴選出一百二十一名選手，他們都是青年精英……期待他們能夠順利完成進化……」

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斜斜照射在錦繡床上。林星語慵懶地睜開模糊的睡眼，聽著以激動人心的語氣播報的節目，感覺懷中一陣蠕動。

杭昭月蜷縮在她懷裡，此時也被新聞播報吵醒，小嘴中還嘟囔了兩句，「煩死啦，吵得人家睡不好覺……」

兩位少女已經許久沒有相依相偎睡在一起了，自從選拔賽開始，她們就嚴格遵照作息時間表，睡覺時間都在打坐冥想。直到昨天兩人雙雙過關，獲得了入進化塔修煉的資格，她們才故態復萌，又摟在一起「相親相愛度蜜月」。

好久沒有親熱過，兩位少女都如久旱逢甘霖，昨夜折騰得夠嗆，現在一早醒來，那種奇妙的感覺又來了……

「嘻嘻，月月，妳剛才夢到什麼？怎麼那裡又濕啦？」

「小語，妳壞死啦……唔唔……」

「妳不會夢到男生吧？」

「才沒有……唔……那個人不算……妳不是說他像女生嗎？而且……以前在學園酒吧裡，人家還曾經逼他穿裙子……」說起這件事，杭昭月禁不住有點得意。

「是不是想他了？」林星語笑吟吟問道。

「昨天小儀回來說，他在那顆殘骸中攪風攪雨，日子過得很舒服，我幹嘛要想他？」

聽到杭昭月提起蔡曦儀，林星語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沉默片刻，她輕聲問道：「月月，我怎麼覺得小儀從空間殘骸中出來後，功夫又變高了呢？」

「或許她在空間殘骸中歷練過，更上層樓也不一定……」杭昭月不以為意道。

「嗯，有可能……不過我們也不怕她，現在我們都開悟了，如果她再不識趣，我們聯手，可以穩穩教訓她，何況我們還獲得了入進化塔修煉的資格，只要從進化塔順利出來，我們也許都能超越她！」

「可她帶回了傳承火炬的消息，在遺忘一族中引起轟動……小語，你說那些元老會不會由此感恩，特例允許她進入進化塔？」

「這個……我看不太可能，進化塔修煉資格是經過嚴酷的淘汰賽決出的，如果那些老頭子敢開後門，其他千辛萬苦獲得資格的人想必都不服氣，會出現混亂的……」

「嗯，也是哦！不過……唉，他不能一起去進化塔，真是遺憾呢！」杭昭月說著歎了口氣。

聞聽此言，林星語也是一陣黯然，隨即又笑道：「要是現在他在這裡多好，嘻嘻，我們可以一起玩弄他。」

「妳真當他是個大玩具？」杭昭月也露出了笑容，並突發奇想道：「小語，妳說……要是他知道，就生理上而言，我們倆還都是處子，他臉上會是什麼表情？」

「嘻嘻，當然會先給妳破處啦！」說著，林星語的玉手不老實起來。

「唔……不要……唔……他先給妳破處才是真的！」承受了林星語的攻勢，杭昭月隨即反擊。

兩位少女在床上又打又鬧，興趣盎然，一室皆春。

正在此時，一個暗影無聲無息從角落中冒了出來。

「誰？」林星語首先驚覺，第一時間進入操控狀態，一道貝塔射線突然出現，直向暗影射去，同時更多射線源在一片虛無中產生。

「不要！我是陳小年！」暗影豎起一面光盾，同時小聲疾呼。

「大叔？你……你怎麼突然出現了？難道你……你一直在偷窺我們……」杭昭月也反應了過來，此刻的行為讓她小臉羞得通紅。

「唉，大叔我可沒有妳的毛病，」陳小年苦笑道：「我不是存心偷窺的，嗯，剛才我什麼也沒看到！」

「那你來幹嘛？」杭昭月沒好氣地問道。

「如果沒有萬分緊急的事情，我會來打擾妳們相親相愛嗎？唉……」

陳小年最近一直潛伏在遺忘一族中打探消息，倒真給他接觸到了某些核心機密。這次他探聽到了有關進化塔的一些內幕，由於己方有兩人即將進入進化塔修煉，事關緊急，他不得不來告知。

「妳們知道那個所謂的進化塔是什麼東西嗎？它是一個塔形的軌道空間站！」

「這有什麼奇怪的？」杭昭月不解地問道。

「這確實不奇怪，但它圍繞旋轉的主星不是行星，而是……一顆質量與密度驚人的脈衝星！」

脈衝星是一種特殊的中子星，是質量巨大的晚年恆星爆炸後殘留的內核，它具備中子星的超高密度，一湯勺的物質就有數十億噸的重量，而它同時具備超強磁場，隨著它高速自旋，它會在很短的時間內發出脈衝波，不斷掃射軌道上的進化塔。

「所以說，進化塔的環境其實比地獄更可怕！但這還在其次，妳們知道嗎？據遺忘一族高層的分析，這顆脈衝星在近期內還可能發生恐怖的變故！」

陳小年說到這裡，臉色十分驚慌。

兩女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的大眼睛中看到了震撼。

過了好一會兒，林星語才打破寂靜，臉色恢復平靜，雲淡風輕地問道：「那麼大叔，你知道那顆脈衝星會有什麼變故嗎？」

陳小年搖搖頭，道：「還不清楚，近期這被列入了遺忘一族的最高機密。」

杭昭月卻開口道：「可是，既然還有一百多名遺忘一族的精英一起進去，我們沒理由不進去啊，這畢竟是一次修煉的大好機會！如果真有不妥，遺忘一族那些人豈不是也要倒霉？他們損失更大，一百多名年輕精英，不是說捨棄就能捨棄的，畢竟現在是非常時期，將來通過勇敢者星橋，還要這些人出力呢！」

陳小年搖搖頭，道：「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覺得遺忘一族中有些人已經瘋了！他們居然相信那個羅倫斯所說的『天擇強者以進化』！在他們看來，環境越惡劣，越容易出強者吧？會不會因此他們才對危險視而不見？」

「有這個可能性，」林星語沉吟片刻，腦海中忽然出現了蔡曦儀的身影，她最終咬了咬牙，道：「可是……我們仍然要進去！在此關頭，沒有比提升實力更迫切的事情了……」

天宸星元老會大殿的一側偏廳中，趙丹元正在哇哇大叫，滿面怒火。

「旗老，請您冷靜一點。」易晴筠和顏悅色好言相勸。

「我怎麼能冷靜？我們護旗一族最優秀的子弟，也要進入那個該死的塔裡修煉，臨到頭來，你們卻告訴我那裡危險，怎麼早不說？」趙丹元想到自己最看重的晚輩任大愚可能隨時遭遇不測，一時間心急如焚。

「事情或許還沒那麼壞，您老別擔心……」

易晴筠還待再勸，坐在主位的首席元老米清樂卻揮揮手，不滿地說道：「筠兒，別理他！哼，在晚輩面前也這樣失態，這個老頭子發瘋了！」

「米清樂，你才瘋了！既然『星震』隨時會爆發，你難道一點也不擔心？天宸星域有百多名年輕精英就要進去了，他們可都是你的子弟啊！難道等他們橫屍在你面前，你才會著急？」

米清樂冷哼一聲，別過頭去，對他的問話不理不睬。而其他幾位元老卻露出憂慮之色，都把目光投向米清樂左手邊的一位中年人。

這個中年人白面無鬚，目如朗星，身穿月白色八卦袍，整個人看起來飄逸出塵，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

「兆赫，這次進化塔修煉法會是由你主持的，你倒是說說看，星震發生的機率大不大？」一位元老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中年人正是號稱天宸星域第一高手的顓孫兆赫，也是曾經挑戰魚翔的顓孫睿平的親叔叔。

聽到詢問，顓孫兆赫微微一笑，道：「脈衝星的星震現象與普通類地行星的地震頗為相似，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生，我第一次進入進化塔修煉時，就曾經碰到過星震，但我還是完好無損出來了。」

眾元老聞言，不由都點了點頭，心中稍定。

顓孫兆赫又轉頭對趙丹元說道：「旗老，貴侄大愚天資卓越，更勝於我，我都能在星震中修煉成功，大愚定也能夠，他出來後，說不定能力比我還強，您歡喜還來不及，何必擔心。」

「這……」趙丹元急得不知說什麼好。顓孫兆赫是天宸星域百年不遇的天才，他能出來，不代表別人也能出來。不過，他一向對擁有任大愚這個子侄感到驕傲，總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貶低任大愚吧！

可惜冷曉影不在此處，若她在，一定會毫不猶豫當場指出，由於星際海嘯的影響，天宸星域附近的空間環境已經發生異變，任何天體的正常活動都會受到干擾。平時爆發當量不大的星震，在此刻將產生難以預估的後果……

這時，坐在角落中的一位元老忽然淡淡插嘴道：「旗老，你就別擔心了，歷史上每一次星震發生時，進入進化塔的修煉者只要順利出來，能力的提升都是巨大的，兆赫就是最顯著的例子！最近那個四處活動的羅倫斯說得不錯，這叫作『天擇強者』，本身資質不夠的人，自然會被淘汰，這是大自然的規律，我們何必白操心。」

聽他提起羅倫斯，顓孫兆赫點點頭，道：「不錯！這是強者生存的世界，只有這樣，人類的素質才能一代代迅速提高！人類作為一個整體，才能更好面對宇宙的挑戰！」

怔怔看著他們，趙丹元忽然想明白了，現在急也沒用。任大愚他們這些人，目前已經在去進化塔的途中，除非元老會立即做出決議，終止此項活動，不然只有靜觀其變了。憑他一個人，已經無力回天。因此他長歎一聲，沉默不語，腦海中不由想起了魚翔。

這次魚翔取得傳承火炬的事情傳回，使他聲望再次攀上高峰，如果他在這裡，或許還能挽回吧？可惜……

在趙丹元沉思時，米清樂站了起來，緩緩道：「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麼我們也走吧，觀光飛船已經在外面的廣場上等待，讓我們一起去觀摩這盛大的修煉活動……」

眾元老紛紛起身，隨著他向廳外走去。趙丹元猶豫片刻，最終也跟了上去。

魚翔摔得好痛！以他現今如此強悍的身軀，已經好久沒有體會到疼痛的滋味了。他全身像是散了架一樣，在這個密閉空間中來回撞擊，就如同一顆彈珠檯裡的彈珠，密集而瘋狂的撞擊著周圍的一切！

如果說他是彈珠，那麼隨後進來的飛龍就成了籃球，在這個房間中彈來彈去，頻率絲毫不亞於魚翔。

「哇！我要散架啦！怎麼這麼倒霉呀……」正在與魚翔合體的鍋巴哇哇大叫。

「叫什麼叫？」魚翔強忍住疼痛與眩暈的感覺，問道：「看見道一了嗎？」

「你別做夢啦！我們來回彈了這麼久，如果那個老傢伙真在這裡，早就被我們撞到啦……嗚嗚，我不行了……」

「真奇怪，這裡的重力波動怎麼這麼大？方向也在時刻改變……」暈頭轉向的魚翔喃喃念叨著。

鍋巴聞言要瘋了，大聲罵道：「你這個白癡！現在還想這些幹嘛？再這樣下去，我們真會完蛋的！」

「就你怕死！你要受不了，怎麼不抱住那隻飛龍的大腿？」

「咦？是呀！」鍋巴獨眼一亮，道：「有這現成的大肉墊，怎麼能放著不用？」

一邊說，它一邊閃電般伸出一根機械臂，牢牢抱住了達袈的腿骨。

「龍神在上！」同樣暈頭轉向的達袈看著伸過來的機械臂，臉都綠了，恐怖地叫道：「我也不行了，不要抱住我啊！不要……」

這是飛龍達袈漫長的一生中第二次說自己「不行」，第一次發生在牠搶奪老婆的那天，面對本是「寡婦」的老婆們飢渴的目光，已被蹂躪得不成模樣的飛龍被逼無奈，才吞吞吐吐說出了那兩個字。可是現在，當他再次說這兩個字時，卻是大聲喊出來的，可見情勢是何等惡劣。

重力的波動幅度巨大到恐怖，而且波動頻率也快得令人來不及反應，一眨眼功夫就撞擊反彈了成千上萬次，達袈懷疑自己的內臟都粉碎了，眩暈感、嘔吐感、疼痛感紛至沓來，讓牠欲哭無淚。

牠心中真後悔，當初道一曾經千叮嚀萬囑咐，讓牠別進入這座傳送門，說有不測之危，道一從未騙過牠，牠怎麼就忘記了呢？

正在情勢一發不可收拾時，達袈巨大的身軀忽然撞擊到房間某個特定位置！那裡隨即亮了起來，變成一個三十公分見方的大按鈕。又經歷了幾百次撞擊，達袈再次撞到了這個按鈕，然後一個機械的聲音陡然響起，「重力調節器開始啟動！現在進行倒數計時，十、九、八、七……」

當倒數計時數到零時，魚翔與達袈同時感覺身體猛然撞擊在一面牆上，然後彈起翻轉幾圈，最終停在了牆面上。不，現在這堵牆不該說是牆，應該稱作「地板」才合適。

一個人與一條龍同時癱在地板上，大聲喘息，就像一大一小兩條死狗。

過了好一會兒，魚翔才回過勁，抬頭打量四周，發現這個房間並不算大，呈尖塔形，自己此時趴在圓錐的底面上。整個房間是個密閉空間，沒有門窗，唯一的對外通道就是那座傳送門，而房間中空空蕩蕩，一覽無餘，哪有什麼道一！

「達袈，道一真的進入這裡了嗎？」他不由提出疑問。

達袈愣了片刻，也左右張望，同時喃喃道：「那時我就站在傳送門前，他進來前我還向他問好，除非我記憶錯亂，不然不會錯啊！奇怪，他跑哪裡去了？難道羽化登仙了？」

在他們說話時，鍋巴已經與魚翔分體，走到那個亮閃閃的大按鈕前，一陣撥弄，居然被它調出一個虛擬鍵盤，然後它就飛快地操作起來。

「咦？鍋巴，你怎麼知道這裡有鍵盤？」魚翔驚訝地問道。

「像我這麼聰明的智慧人，有什麼不知道？」鍋巴得意地說道：「我數據庫中有這裡的數據，嗯……我以前應該來過這裡吧！」

「什麼？」魚翔頓時傻了。按照達袈的說法，這裡是道一的修煉場所，如果鍋巴真的來過這裡，那它與道一是什麼關係？

不良青年越來越覺得數據庫被封住的鍋巴身份可疑。不過，如果鍋巴真與道一有關係，那麼宸星族其他機器人為何不知道？

想了片刻，魚翔還是不能確定，因為即便宸星族機器人知道鍋巴與道一的關係，它們也沒必要告訴他，何況他也沒問過。

在他思索時，周圍的牆壁與地板漸漸發生了變化，就像是白雲被風吹散，白色的牆壁、地板開始變得半透明，模模糊糊，如同磨砂玻璃。隨後磨砂玻璃的透光性越來越好，直至完全透明，外界的星光射了進來！

「這裡是單向透光材質製造的，」鍋巴一邊操作一邊嘀咕道：「它們可以調節進光量，使得周圍一切清清楚楚呈現在我們眼前，但是你們知道從外面看，這裡像什麼嗎？」

「什麼？」達袈傻乎乎地問道，牠還未從剛才的激烈撞擊中清醒。

「哼哼，你們都不知道吧？告訴你們這兩個傻瓜，從外面看，這裡就是一座金字塔的塔尖，而且是金色的！」鍋巴賣弄道。

隨著它的話語聲，牆壁與地板完全消失，滿天星光灑了進來，外界充滿宇宙塵，在星光下發出瑰麗的光芒，景色如夢如幻。

魚翔不由摸了摸地板，發現它並未真的消失，只是它透光性太好了，看起來幾乎就像不存在一樣。

他低頭看去，地板下方是個巨大的圓形大廳，看來這裡果真如鍋巴所說，整個看起來是座金字塔，而他所在的這個密閉房間，位於金字塔的頂端，與金字塔下方的空間沒有連通。

「那……那是什麼？」

耳邊傳來達袈驚慌的聲音，能讓飛龍驚慌，多半有點不妙，魚翔順著飛龍手指的方向仰頭看去，在房間正上方，尖頂的位置，一顆散發著白光的星球正在飛速旋轉！

星球不大，目測估計，直徑大約只有上百公里，而自己所在的這座金字塔，正在飛速環繞它旋轉。不用多說，這座金字塔其實就是一座軌道空間站！不過……恐怖的是那顆星球！

以魚翔有限的宇宙學知識，他也知道，行星是不會發光的，會自己發光的星球，肯定就是恆星，而發出白光的恆星，多半就是超新星爆發後留下的殘骸，不是白矮星就是中子星。

「解析密度……每立方一千億噸！」鍋巴看著小螢幕喃喃念叨著，只覺核心晶片有點發熱，「老天……那上面一個小指尖大小的東西，恐怕就有一億噸重……」

毋庸置疑，這是一顆中子星，而且魚翔還隱約察覺到了磁場的巨大波動，雖然整座金字塔有著強大的電磁護罩，但還是無法擋住這股強磁場，這只能說明，頭頂上這顆星體不但是中子星，它還是一顆個頭很大的脈衝星！

「怪不得周圍存在濃厚的宇宙塵，這是……超新星回落環啊！完了……這下子死啦……」鍋巴慘叫一聲。

質量巨大的恆星晚年發生爆炸，叫做超新星爆發。爆炸過後，星核會形成中子星，由於中子星強大的引力，爆炸而噴發出去的物質會被中子星拉回來，形成一個圍繞它旋轉的巨大圓環，這就是超新星回落環。

如果沒有意外，回落環中的物質，最終將會完全被中子星吸收。而且回落環並不穩定，在中子星巨大的引力波動中，環中時不時會發生恐怖風暴，特別是這種脈衝中子星，發生的可能性更大，還會伴隨強磁暴。

如果突發風暴把這座金字塔吹離軌道，吹落到中子星上，可以想像，以那裡的強大引力，所有物質都無法保持原子結構，電子與原子核間的電磁力無法平衡引力，電子將被壓縮進原子核，與質子配對，形成一個個中子。鍋巴恐懼的就是這一點。

不過達袈卻提出了異議，按牠的說法，既然道一在這裡修煉過，千萬年過去了這個塔也沒墜落，似乎危險不是想像的那麼大。

魚翔卻在考慮另一件事情，他知道一顆中子星，其實就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原子，它的原子核不帶電荷，由數不清的中子組成。但是任何原子都有屬性，氫原子與鐵原子的屬性就完全不同，那麼這個碩大無朋、獨一無二的原子，它又有什麼屬性呢？難道……它有助於修煉？

「咦？這是什麼？」正在撥弄設備的鍋巴一聲驚呼，然後一個透明的大圓球瞬間浮現在魚翔眼前。

「哈哈，我知道！」飛龍達袈興奮的跳了起來，一頭鑽入大圓球中，笑得合不攏嘴，道：「我聽道一說過，這裡有個生命能轉換器，可以把收集到的重力能、磁力能、弱力能與強力能等等能量，全部轉化成生命能量，供修煉者吸收！他描述的模樣，應該正是這個東西。」

在圓球中蜷縮起巨大的身軀，牠得意洋洋道：「道一那時曾經對我說，我的修煉水平還不能吸收這些能量，等一萬年後，我達到標準了，就給我用這個，現在應該有一萬年了吧？嗯……不管了，我吸收看看，說不定吸收後，不用進入飛龍塔，我也能成為飛龍族第一高手，那時飛龍王看見我，說不定會恭恭敬敬行禮吧？哈哈哈……」

大笑聲中，達袈的身軀在圓球內飄浮起來，越飄越高，最後牠的身軀自然而然定在了圓球正中央。

魚翔忽然感覺到，有些東西似乎包圍了飛龍，可他居然看不到！揉揉眼睛再看，飛龍身邊確實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於是他閉上眼睛細查，在感知界面中，他終於發現了那種東西，那……竟然是一個強大的生命磁場！

飛龍被這個生命磁場包裹，舒舒服服閉起了眼睛，可魚翔卻疑惑不止。儘管他以前就知道，某些沒有生命的物體也會散發生命磁場，比如某個強者經常使用的物件、一直居住的房屋等等，但它們的生命磁場非常淡薄，都處在若有若無的狀態，要像眼前這個生命磁場般強大，那是不可能的！現在這個包裹飛龍的生命磁場，它是哪來的？難道它也是生命？

在不良青年疑惑之中，強大的外來生命磁場與飛龍的磁場很快融合，飛龍的生命磁場以魚翔可以分辨的狀態急速成長！這讓他大吃一驚！

圓球中的生命能似乎無窮無盡，隨著融合的進行，飛龍的磁場越來越強大，已經到了讓魚翔感覺不可思議的地步。

正在此時，鍋巴忽然大叫大嚷起來，「不好啦，吹氣球啦！」

魚翔睜開眼睛，掃向大圓球，然後立即知道鍋巴叫什麼了。但見達袈的身軀明顯比剛才大了不少，而且還在以肉眼可辨的速度繼續變大！

隨著肉體變大，飛龍身體表面的肌膚膨脹開來，漸漸變得像紙一般薄，然後裂開了，金黃色的鮮血在裂口處噴薄而出。這種情形非常恐怖，真像鍋巴所說的一樣，達袈此時就如同一個巨大的飛龍形氣球玩具，而這個氣球即將被吹爆了！

定睛細看，只見達袈臉上出現死灰般的表情，眼神錯亂，大嘴張了開來，想說什麼，可嘴唇動了半天也說不出來，而魚翔腦海中卻響起達袈有氣無力的聲音，「救我……」

難道達袈的修煉水準還是無法吸收這些能量？或者……牠一次吸收太多了，無法「消化」？

魚翔腦海中一瞬間閃過無數念頭，最後總結出一條，現在絕對不能再讓達袈待在圓球裡！

可悲的是，他不知怎樣才能把達袈拖出來！

以飛龍如此巨大的體形，要推動牠也是不易，何況要把牠從一個古怪的圓球中弄出來？更別說達袈現在的體型居然比原來大了五六倍！

他試著觸摸圓球外壁，發現一層強大的能量擋在那裡，手才伸上去，就被反彈了回來。

危急關頭，不容他細想。他咬咬牙，飛到房間一角，遠離圓球，然後開始操縱自己重心，並拚命把重力線擠壓入身軀。

隨後，鍋巴看見空中流光一現，魚翔整個人已經如同炮彈般射入圓球！

轟然巨響聲中，圓球表面光芒四射，達袈已經被彈出了這個禁錮球，而魚翔……卻被定在了圓球正中！

第四章在第六章的樓下已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