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光速龍槍～

在魚翔想來，僅憑自己的力量，要想擊敗大腦怪，那是可能性很小的事情，而想以多為勝也不太現實，不論是牛頭人還是突擊隊員，能在大腦怪面前站立不倒已經不可思議，要他們協助攻擊，根本就不可能實現。

對付這種怪胎，不是人多就能辦到的，個體能力差距太遠，已經造成了不可逾越的鴻溝，再多人也不夠大腦怪吃的。但好在，此地除了魚翔自己，還存在另一位超級強者──那頭恐怖的看門飛龍！

魚翔的想法很簡單，任何人只要跑去飛龍面前，都會被飛龍殺死，那麼只要把大腦怪引去飛龍那裡，讓他們鬥起來，自己就可坐享漁翁之利，所以他引著大腦怪一路向迷宮底層飛去。

可他沒想到的是，這件事執行起來竟然遇到了障礙，當他已經一頭衝入傳送門時，大腦怪卻還在外面砸洞！那條通向傳送門的隧道外窄內寬，裡面雖然寬闊得能讓雷神通行，那狹窄的洞口，雷神卻鑽不進去。

當然，大腦怪對魚翔勢在必得，開始了可歌可泣的擴孔行動。可是，擴孔需要時間，魚翔卻已經站立在飛龍面前，這可如何是好？在這段時間，豈不是要他獨立應付這頭驕傲的飛龍？

望著一地屍體殘塊，不良青年大歎運氣不好，先前進來的神廟勇士顯然已經被飛龍屠光了，唯一站立著的他顯得分外突兀，飛龍根本不用四處觀望，就能看見他。在飛龍目光鎖定中，他不但沒地方躲，連退回去都沒可能，誰知道在他後退時，飛龍會不會趁機發出必殺一擊？

一片靜默中，飛龍巨大的身影緩緩逼近，那高高在上的神態讓魚翔除了苦笑還是苦笑，恐怕在此刻飛龍的心目中，他與剛變成屍體的神廟勇士一樣，只是一隻無足輕重的小蟲子吧？飛龍是不是先要把他戲耍個夠，然後才殺了他？

正在不良青年忐忑不安時，古怪的事情發生了，飛龍忽然把頭低了下來，並張開大嘴！

難道……牠又要噴吐那種爆破卵？

正當魚翔卯足全力操控自己重心，準備飛身後退時，張開大嘴的飛龍說話了，「你……你是道一的朋友嗎？嗯……我也是一位強者，或者……我們可以交個朋友。」

魚翔登時愕然，臉上滿是詫異之色。

不良青年並不知道，飛龍達袈當年奉道一之命，看守這個門戶，已經在此度過了漫長的歲月。由於當年被道一打得怕了，高傲的達袈非常害怕那個人類，因此儘管道一失蹤多年，在沒有得到他下一個命令前，達袈還是不敢離開這裡。

當然，牠對道一的命令也有點陽奉陰違，平時餓了，牠會開小差，偷偷離開這裡一會兒，飛去平台下方，在雲霧中的曠野上獵食小動物。這個亞空間中，除了矗立兩座傳送門的平台，下方還有一望無際、沃野千里的平原。

想起當年叱吒宇宙空間，現在只能待在這裡虐待小動物，飛龍達袈非常鬱悶，牠仍然緬懷過去的日子，那時交往的都是宇內強者，視其他生物如草芥，笑傲寰宇，除了本族以及一些人類強者，有誰見到牠敢不低頭？

剛才那些牛頭人小蟲子，以前牠根本賴得理會，因為這些人與牠不是一個量級的，就像人類看到地上爬著的螞蟻通常會視而不見，只是現在達袈太寂寞了，閒極無聊才逗著他們玩，如同某些無聊的人類掐死螞蟻一樣。

但是現在，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人類，卻給了牠一種極強的壓迫感，這是只有強者才能體會到的感覺，而且不認真辨別，也體會不出。

牠仔細打量魚翔後，驚訝的發現，魚翔與道一如此相像！當然，這不是指相貌，在達袈眼中，人類的相貌都差不多，牠甚至很難辨別出牛頭人與地球人的區別，之所以覺得魚翔與道一差不多，是由於魚翔的生命磁場！

正因為如此，牠才把魚翔誤認為道一的朋友，以為魚翔來此尋找道一。

達袈一向認為自己是一隻「偉大」的飛龍，現在卻成了「看門的」，這讓牠內心極度自卑，強烈的羞恥心讓牠很想得到尊重，這並不是得到那些小蟲子的尊重，而是得到同樣身為強者的其他人尊重。現在，魚翔正是這樣一位強者。

所以，牠才會說出交朋友的話，如果能交朋友，就代表身份相等，牠將得到對方的尊重，而且與「道一的朋友」成為朋友，這豈不是說牠與道一身份相等？一想到這個，達袈就感覺自己的虛榮心得到了巨大滿足。

魚翔當然不明白牠的想法，眼見這條巨龍低下小房子般大小的頭顱，臉上充滿滑稽的表情，一雙碩大的龍眼中滿是期盼，賊兮兮望著他，不良青年第一個反應，就是這頭飛龍瘋了。

瘋了更好，只要牠不對付自己就成。魚翔摸了摸鼻子，支吾一聲，然後笑咪咪道：「成為朋友當然可以，能交到你這樣強大的朋友，是我的榮幸，我叫魚翔！」

「真的嗎？」達袈頓時興奮起來，特別是魚翔提到的「強大」這兩個字，讓牠整個身軀都輕飄飄的，心情大是愉快，道：「我叫達袈，很高興認識你！」

「嗯，為什麼你會待在這裡？」

魚翔為了拖時間，開始漫無邊際的瞎聊，可這正觸到了飛龍的傷心處，讓牠羞愧難當。好在達袈也有些急智，牠沒支吾多大功夫，就想到了一個在牠看來很充足的原因。

「嘿嘿，那個，嗯……我在這裡是為了斬妖除魔，震懾邪惡！」

說到震懾邪惡，牠禁不住有點得意洋洋起來。達袈一直待在這裡，並不知道要塞外面天翻地覆的變化，牠還以為要塞像千萬年前一樣，那些異能術士仍在研究與修煉。雖然這麼多年來，沒有一位異能術士進來過，有點奇怪，但牠根本沒考慮過要塞出了問題。牠所謂的斬妖除魔，只是指對付下方曠野上的小動物而已。

「哦？斬妖除魔，震懾邪惡？」魚翔又摸了摸鼻子，笑咪咪道：「這真是太好了！正有一個邪惡存在即將到來，下面就要看你的了。」

「邪惡存在？他在哪裡？」飛龍一聽到有架要打，頓時興奮起來，這麼多年來，實在太寂寞了，欺負弱小可是牠的強項，牠不由邁開大步，左右走了兩步，發出咚咚咚的巨響。

「他馬上就要通過這扇傳送門進來，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應付？」魚翔一邊說，一邊露出疑慮之色。

這種臉色看在達袈眼中，刺痛了牠自卑之心。這豈不是在懷疑牠的能力？儘管現在只能對付小動物，但再怎麼樣，牠仍是一頭驕傲的飛龍，在千萬年前，牠曾經縱橫寰宇！因此，牠禁不住吹噓道：「不管什麼邪惡存在，只要到了我面前，我一定立即消滅他，就像……就像掐死一隻乖乖鼠！」

「真的？」魚翔臉上仍舊帶著懷疑。

「當然是真的！道一或許沒和你提過，你還不知道吧？想當年，我孤身一個在勇敢者星橋上獨鬥七頭飛龍，最後成功懾服了牠們！當時的我雖然面對困境，但我鍥而不捨，英勇頑強……」

這件事確實發生過，但那七頭飛龍大多是母龍，其中唯一的兩個雄性，卻是出生不久的嬰兒龍。

那伙飛龍剛剛失去了族群中唯一的成年雄性，達袈趁火打劫，攔路奪取異性做老婆，以結束自己的光棍史，如果把事實說出來，達袈實在不光彩，可是現在為了證明牠厲害，牠只能把這件事「稍作潤飾」講了出來。

說完後，達袈偷偷觀看魚翔的臉色，果然在他臉上看到了敬佩之色，這讓達袈暗喜不已，更加興奮。

「所以，不管怎樣強大的邪惡，只要到了我面前，定叫他煙消雲散，死無葬身之地！」

牛皮吹到這裡暫時告一段落，達袈吹得渾身發顫，滿心舒爽，多年來的壓抑一掃而空，口鼻間還噴吐出淡淡的腥氣。

「我不得不說……你太厲害了！只是……唉，你的吐沫星子已經把我淹沒了啊，不愧是宇內第一飛龍！」魚翔無限「景仰」地說道。

「嘿嘿，宇內第一還談不上，但……」

飛龍正待「謙虛」一番，傳送門中忽然衝出一隻鋼鐵鑄就的龐然大物，魚翔眼疾手快，急速一閃，這隻龐然大物就轟然撞擊在達袈身上！

儘管以體型來說，達袈並不比它小，甚至還大一點，但對方是金屬的，質量遠比牠大，巨大的衝擊力讓牠站立不住，連連後退，最後轟隆一聲，一屁股坐倒在地。

達袈頓覺羞愧，剛剛才吹噓完，就出了這個大醜，面子豈不是丟光了？

牠耳邊傳來魚翔驚慌的聲音，「這個就是我剛才提到的邪惡存在，達袈，就看你的了！」

飛龍一骨碌爬起來，動作倒還算敏捷，只是震得平台抖三抖。牠抬頭看去，就看到了雷神威武雄壯的身影，同時一股冰寒的腦波籠罩過來，讓牠不由自主顫抖了一下。說實話，牠的第一反應……就是想趕緊掉頭逃跑！

可悲的是，魚翔的話語聲又傳來了，「達袈，你可是宇內第一飛龍啊！你是那麼強壯，真期待你的傑出表演！」

一萬年前，達袈剛成年時，牠就是同類口中的敗類──飛龍在戰鬥前從來不逃跑，可達袈碰到強硬對手，卻總是臨戰先逃，也因此牠才找不到「年輕貌美」的母龍做老婆，雌性飛龍認為牠絲毫沒有「男子漢的勇氣與魄力」，成為牠的伴侶簡直丟人現眼。

可是一萬年之後，在一個人類面前，牠第一次鼓起那一點點可憐的勇氣。因為……這個人類稱牠是宇內第一飛龍，這個人類說牠強壯，這可是牠夢中才會碰到的事啊！僅僅在夢中，才會有母飛龍滿臉敬佩地說：「達袈君，你好強壯哦！」

為了滿足這個人類強者的期待，沉浸在臆想中的飛龍傲然挺立，緊接著主動向雷神發起了進攻！牠齜牙咧嘴，一雙爪子瘋狂揮舞，那勇悍的氣勢，似乎下一刻就能把雷神撕成碎片。

碰上任何其他強者，都不敢正面硬撼飛龍的攻勢，然而雷神畢竟是雷神，它是人類專為戰鬥而設計的龐大機器，宸星族的霸梭儘管個頭比它大，但論戰鬥力，還是比不上它，因為霸梭本非戰鬥機器人。所以，雷神竟然直面達袈逆襲而上！

近身肉搏，雷神不怕任何機寵，何況此時它的中樞指揮系統已經被大腦怪取代，一舉一動簡直迅若鬼魅。旁觀的魚翔很難想像它那麼大的體型，動作卻如此之靈活！

雷神一瓣瓣蛋殼形成的纖維翼，現在成了一把把巨大的屠刀，它們從飛龍雙爪揮舞的縫隙中巧妙穿過，一次次刺中飛龍的身軀。僅僅片刻，達袈強悍的身軀上已經鮮血淋漓。

一而鼓，再而衰，三而竭。在這樣的打擊下，達袈的勇氣如同冰雪消融，迅速衰退下去。情急之下，牠終於再次拿出看家絕技，大嘴一張，爆破晶卵如同潮水般傾瀉而出。

接下來是一連串密集如雨的爆炸聲，如果大腦怪仍是只有一顆碩大的大腦，那麼此時他已經完了，定必血漿橫飛，可惜此時他已經擁有了雷神這具軀殼。面對爆炸，雷神僅僅收縮了一下纖維翼，就挨了過去。

當然，這種爆炸卵威力很大，而且它們都是粘在目標上之後才爆炸，因此還是在雷神堅硬無比的纖維翼上留下了痕跡，但僅僅一些凹坑與小孔，對於雷神並無大礙，根本無法擊敗它，只能妨礙它對付魚翔而已。

「飛龍！這裡沒有你的事，如果立即退開，我既往不咎！」大腦怪終於開口說話了，雷神沉悶的揚聲器所發出的聲音迴盪在平台上。

達袈不由猶豫了片刻，如果接下來大腦怪好言好語，牠說不定真會逃跑，但大腦怪下面的話語卻刺激了牠脆弱的自尊，「你太弱小了！僅僅只會噴吐爆破卵，還沒有蛻變過吧？告訴你，進過飛龍塔的飛龍我都不怕，像你這樣的，如果再不知好歹，這輩子你恐怕就沒機會進入飛龍塔了，此處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高等飛龍與人類異能術士一樣，也分為磁力、重力、弱核力與強核力四大系，但那必須進入飛龍塔進行蛻變。

按照年齡來說，達袈早就有資格進入飛龍塔，可是牠卻因為道一的命令，一直待在這裡，耽擱了蛻變進化。

現在牠已經一萬多歲，歷史上從未有這麼大的年齡才進入飛龍塔的先例，還能不能進行蛻變是誰也不知道了，這成了達袈的心病。現在被大腦怪當著魚翔的面說出來，還瞧不起牠，說牠弱小，在第一個「欣賞」牠的強者魚翔面前，簡直讓牠把臉都丟光了。

怒火在年老的幼生態飛龍胸中燃燒，牠咬牙切齒，狠狠瞪著眼前龐大的鋼鐵戰鬥機械，真恨不得把它拆成廢鐵。但由於剛才吃了大虧，牠仍是有點猶豫不決。

此時魚翔已經取出了龍槍，他早看出飛龍達袈不是擁有雷神軀殼的大腦怪的對手，但他並不慌張，其實他拿手絕活並未使出，不論是六階閃電術──罩狀閃電，還是光速龍槍，都需要大量準備時間，而達袈正可為他爭取這寶貴的時間，飛龍是充當肉盾的不二人選。

密集無比的重力線在龍槍上聚集，只要把周遭重力線全部壓縮在龍槍上，就能使龍槍獲得巨大動力，在短時間內讓它飛襲的速度接近亞光速！以亞光速飛行的物體，哪怕本身並不鋒銳，在它撞擊目標的瞬間，造成的破壞也將是毀滅性的。

只是壓縮重力線很費勁，特別在後期即將達到飽和狀態時，每壓縮一分，魚翔就要耗費大量腦波。現在眼見成功在即，飛龍卻被大腦怪一番話說得愣在那裡，一動不動，這讓不良青年大是焦急，要是這隻該死的飛龍拋棄面子逃跑，一切將前功盡棄。

於是他不得不分散注意力，開口說道：「達袈，別聽他恐嚇！這裡還有我這個朋友在，我們一起對付他！對於侮辱與藐視我們的傢伙，唯有以牙還牙，以血還血，讓他知道後果的嚴重性！」

達袈聞言，心中一動。是啊，牠差點忘了，身邊還有魚翔存在，他可是道一的朋友，肯定是了不起的強者，與他並肩戰鬥，還怕什麼？何況，與道一的朋友成為戰友，這將是莫大的榮耀。

念及至此，達袈終於重新鼓起勇氣，大嘴一張，把肚腹中僅存的爆破卵完全噴吐出去！

大腦怪不由惱怒異常，本來他覺得已經震懾住了飛龍，正想衝上去對付魚翔，因為他已經感知到魚翔那裡不對勁，有一個恐怖的重力場正在形成中，可是想不到魚翔一句話，又讓這隻膽小懦弱的飛龍主動發起攻勢，讓他沒功夫去顧及暗中搗鬼的混蛋小子。

這一次，爆破卵如同狂風驟雨一般傾瀉，大腦怪不得不繼續收緊纖維翼，可是仍有爆破卵從纖維翼下溜過，粘在雷神身體上爆炸，這讓他只得再次收縮飛翼，直至三十三對飛翼完全縮回，雷神回復成巨蛋形。

這樣的姿態是完全防禦型態，攻擊是別想了。但通常在這種姿態下，任何攻擊都休想傷到雷神。可惜，魚翔的光速龍槍要排除在外！

以亞光速飛襲的龍槍，獲得了恐怖的衝擊力，而龍槍卻把這股衝擊力一股腦兒集中在一個點上，雷神的軀殼即便再堅硬萬倍，也無濟於事。

達袈瘋狂地噴吐著爆破卵，彷彿心中鬱悶之情都隨著爆破卵而噴出，因此牠越噴越開心。

正在此時，牠忽然看到一道流光掠過，毫無阻礙地直接穿越了那個龐大的蛋殼。下一刻，一股邪惡冰冷的腦波漫天而來，激烈波動，好比野獸受傷後絕望的嚎叫。受此影響，達袈只覺整個世界都在晃動。

末日到了！這是達袈的第一感覺，可奇怪的是，那個被流光穿過的巨蛋忽然倒了下來。不但如此，它還在平台上滾了起來，一路滾出去，滾到傳送門前也不停頓，直接滾了進去。在它進入傳送門的一瞬，那股激烈波動的腦波也戛然而止。

「哈哈哈……這才叫做真正的『滾蛋』！」魚翔收回龍槍，仰天大笑，終於成功了！

達袈愣了片刻，這才想起，剛才雷神的模樣，真的是「滾蛋」，不由也嘎嘎笑了起來，道：「不愧是道一的朋友，你真厲害，謝謝你救了我！」

「哪裡的話，這是我們並肩作戰，一起趕跑了那個邪惡存在！榮耀屬於我們兩個。」魚翔溫言說道。

「是！對極了，我們是戰友！」一聽到「榮耀」兩字，飛龍達袈雙目登時亮了。不論牠如何膽小，在飛龍的文化圈中，非常注重這兩個字，牠也不例外，臉龐上不由露出了欣喜的微笑。

以人類的眼光來看，一頭飛龍微笑的表情，看起來與發怒差不多，但魚翔卻感知到牠正在微笑，因為牠的生命磁場充滿了歡欣的雀躍感，於是不良青年老毛病發作，開始跳起了扭屁股舞。

誰知飛龍達袈隨後就加入了跳舞的行列，牠蠢重的身材震得整座平台都顫抖起來。

「看來達袈也是很有情趣的人呢！不，應該說是很有情趣的龍。」不良青年想到這裡更加興奮。

一個人與一條龍一邊跳舞，一邊交談，魚翔從對話中瞭解了飛龍過往的一些經歷，這才知道飛龍待在這裡看門，是出於道一的命令。

人與飛龍跳了好一陣子才停下。高興過後，魚翔想起飛龍誤認自己的事情，禁不住出聲詢問道：「對了，達袈，你為何認為我是道一的朋友？」

「難道不是嗎？」達袈理所當然道：「我感覺你身上有道一的氣息，與道一一模一樣，一脈相承，不是朋友是什麼？」

魚翔大為驚奇，自己身上有道一的氣息？可是他又知道達袈說的多半是真的，這條龍曾經被道一收服，牠見過道一，而宇宙生物的直覺遠大於人類，牠說一樣就是一樣。不過，自己身上哪來道一的氣息？難道……

不良青年思索片刻忽然恍然大悟，或許……自己曾經在絳紗星地下迷宮中，接收過道一的能量來提升腦波，並由此感知到了重力線，應該就是從這裡得到道一的「氣息」吧？

他詳細詢問達袈，飛龍卻告訴他，他的生命磁場與道一很相像，也許是道一教出來的，這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測。其實這種情形應該稱作師徒，或者傳人，但在飛龍的腦海中並無師徒概念，因此牠才把他稱作「道一的朋友」。

明白了這點，魚翔繼續詢問道：「你背後的那座傳送門通向哪裡？」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道一每次進去，都說是去修煉，那裡面應該是個修煉的場所吧？他最後一次進去是好久好久以前了，到現在也沒出來過……」

「什麼？你是說……道一在裡面？」魚翔聞聽此言，大吃一驚！這個消息簡直就是超級重磅炸彈，宇內任何人驟然聽到，恐怕都會和他一樣呆若木雞。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從極大的震驚中清醒，喃喃問道：「你說的好久，是指多久？」

「嗯……」飛龍歪著大腦袋想了半天，才訕訕道：「這個漂浮平台下方的曠野上，方圓幾百公里內的小動物都被我吃完了，你說是多久？應該好久了吧？我可是很負責任的，一直堅守崗位，難得才去弄小動物……」

難道道一進去千萬年也沒出來？那麼，這裡或許就是道一最後的修煉之地。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魚翔整個人都顫慄起來，自古相傳，只要找到道一最終修煉之所，得到他手撰的經文，依此修煉，就可長生不老，與宇宙共存！

這是成為宇內第一高手的捷徑啊！童年時代就萌生的夢想，一朝唾手可得，不良青年再也忍受不住，一言不發就衝向了那座傳送門。

「等等我，我也進去成嗎？」飛龍急忙緊張地詢問。

「當然可以！」說完之後，魚翔一頭栽入傳送門。

聽到這樣的回答，達袈不再猶豫，大步流星跟了過去，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在牠想來，跟著道一的朋友走，不算是違反道一的指令吧？牠在這裡也待膩了，要讓牠再待下去，牠真會發瘋。既然獲得允許，牠怎能不把握這麼好的機會！

「唉！終於得到解脫了……龍神在上！」

達袈以感恩的心情默念了一句，然後也一頭栽入了傳送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