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集

第一章　～雷神變異～

剛剛抵達天宸星域時，魚翔在與楚大風老和尚的交談中曾經聽他提起過，通向銀心的「勇敢者星橋」內存在一種強悍的宇宙生物，牠們擁有不下於人類的智慧，牠們站立在整個隕石帶食物鏈的頂端，傲視寰宇！

當時魚翔聽過就算了，畢竟那只是他在漫畫書中才見過的東西，但是當這種強悍的生物突然出現在現實世界，明白無誤地站立在他眼前時，他心中的驚訝真是無以言表。

「老天！哪裡來的飛龍？」

他驚呼出聲，所幸音量不大，正在撲殺神廟勇士的飛龍根本沒聽見，也沒注意到他的存在。

這裡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整個環境朦朦朧朧，顯然是又一個亞空間。但這個亞空間內沒有盤旋的石階，僅有一方大平台，被濃濃的霧靄所包圍。

平台兩端聳立了兩座傳送門，其中一座在魚翔背後，正是他來時的傳送門，看來這個傳送門是雙向的，他可以立即退回去。另一座傳送門位於那頭飛龍身後，表面積應該很大，因為它豎直的高度達到了飛龍的脖頸處，而老布丁等牛頭人站立在飛龍面前，卻像一隻隻大老鼠，高度僅與飛龍巨大的腳掌持平。

由此觀之，這頭飛龍的體型已經接近雷神，如果牠展開蝙蝠般的肉翼，那威勢不一定弱於雷神的垂天之翼。

當魚翔到達時，老布丁正帶著神廟勇士穿梭在飛龍的腳掌之間，他們如同老鼠般靈活，飛龍一時竟拾掇不下，畢竟牠體型太大了，獅子搏兔可以，如果搏鼠，或許就很費力了。

「偉大的飛龍閣下，我們只是想借道通過而已，絕無與您作對之心！放過我們吧！」老布丁一邊鼠竄，一邊嗓子嘶啞地哀叫。

這老小子此時神色驚惶無比，身上卻背著一只大大的老式書包，就像逃課被抓住的留級生，只是以他的年齡，這留的級數也實在太多了點，看得不良青年直想笑。

「什麼閣下？我是飛龍王！要叫殿下！」飛龍低沉的聲音轟轟發發傳來，威猛無濤。

魚翔頓時大為驚奇，原來飛龍也會說話，不但會說，說得居然還是「地球語」，儘管口音極重。看來飛龍與普通宇宙生物不同，牠們也是智慧生命的一種。

眼見飛龍發怒，老布丁忙不迭改口，道：「是！殿下！您是最尊貴的飛龍王，放過我們吧，我們只是借道……」

「你們知道這座傳送門通向何處？」飛龍低沉的聲音中帶著驚奇，隨即牠搖晃著巨大的腦袋，哼聲道：「那就更不能放過你們這些小蟲子了！」

「饒了我們吧！」老布丁一個翻滾避開飛龍拍蒼蠅般扇過來的肉爪，急聲道：「為了通過這扇門戶，我們特別練習了靈活的挪移身法，您抓我們會很費力的！而且，我們也給您帶來了禮物……」

說著，他快速取下背著的書包，向遠處拋去。綠色書包落在二十米之外，跌在平台上，散落出一小塊一小塊亮晶晶的物事。

飛龍頓時停止拍擊，怔怔望著書包，兇惡的臉龐上居然露出了驚喜，喃喃道：「那是能量塊？」

「是啊！」眼見事有轉機，老布丁急忙說道：「這麼多年來，您一直守衛著這扇門戶，並未離開過，小老兒猜想，您一定是沒有能量塊，這才無法啟動傳送門離去，所以特地為您準備了足夠的份量！」

「哦？以前經常來窺視的那隻小蟲子就是你吧？」飛龍垂下腦袋，看著面前這位興奮的牛頭人。

「是！冒犯了殿下您的龍威，希望殿下原諒！那時小老兒沒有足夠的能量塊，只能遠遠望殿下一眼，無法幫忙，這一次小老兒弄來這麼多，終於敢鼓起勇氣進來了……」

飛龍點了點巨大的頭顱，然後歪著腦袋沉思了片刻，才道：「話雖是這麼說，但守衛這扇門戶，是我的職責，如果貿然離開……這個……」

老布丁顯然沒想到一頭飛龍竟是專責守衛門戶的，不由「啊」的驚呼了一聲，道：「原來您是看門的……」

禍從口出，多嘴多舌的人通常沒有好下場，對於這一點，奸猾的老黃牛當然知之甚深，但此時眼見將說服一頭飛龍──一個恐怖的存在，他實在興奮過頭了，終於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過錯。

「看門的」三個字才出口，本來業已冷靜下來的飛龍，忽然昂起了牠驕傲的頭顱，目光陡然亮了起來，兇惡的臉龐上儘是憤怒。

「剛才你說什麼？再說一遍！」飛龍低沉的聲音在空間中迴盪。老布丁的話語彷彿觸到了牠的痛處，撕裂了牠內心深處的傷口，使得牠一瞬間暴跳如雷！

「沒有！沒……沒有啊！偉大驕傲的飛龍王……怎麼可能是『看門的』？」

在龍威之下，老布丁全身顫抖，就像篩糠一樣。恐懼之下，人是容易犯錯的，老布丁不經意間又犯了一個錯，他壓根就不應該再提那三個字，那對飛龍來說似乎是最大的忌諱，讓牠忍無可忍！

「我……我要滅了你們這些可惡的蟲子！」飛龍大聲咆哮，一掌向牛頭人拍去。

勇士們急忙躲閃，與先前一樣，險之又險避開了這一擊。接下來，魚翔再次看到了一幕驚心動魄的侏羅紀影片──飛龍狂風暴雨般撲擊與追逐，而牛頭人則帶著恐懼無比的神情竭力逃竄。

形勢一刻比一刻危急，可惜飛龍就是弄不死牛頭人。顯然老布丁沒說謊，在來這裡之前，他們做了充分的準備，特別練習過挪移身法，一個個靈活無比。

這樣下去，牛頭人儘管凶險無比，但他們很可能逃過一劫，最終從魚翔站立的這扇門戶逃回去，老布丁恐懼的目光中甚至已經出現一絲希望。然而，旁觀的不良青年卻不這麼認為，飛龍如果好對付，牠們憑什麼站立在隕石帶食物鏈的最頂端？

下一刻，飛龍的行動證明了魚翔的判斷正確。眼看拍不死那些小蟲子，牠忽然停止追擊，然後低下巨大的頭顱，張開了尖利的大嘴……

在不良青年看來，這傢伙要吐息了！這是所有漫畫書中常見的景象，一頭龍利用恐怖的吐息來殺死敵人──紅龍吐火，藍龍吐水，白龍吐出寒冰彈，銀龍華麗的急速吐息瞬間能消滅一支大部隊，而金龍的神聖吐息，甚至能讓整個天空燃燒起來！

然而，眼前這頭雜色龍會吐出什麼呢？牠有著白色的身軀，四肢與頭部卻是純黑色，給魚翔的感覺，純以體色論……牠更像一隻龐大的貓熊！可牠卻長著金色的犄角、湖藍色的肉翼，以及……粉紅色的爪子──看起來很嫩！

儘管腦海中思考了很多種可能性，但出乎不良青年意料之外的是，從這頭憤怒的貓熊飛龍口中吐出的……居然是一顆顆晶瑩透亮的卵！

更讓魚翔驚奇的是，這些卵被吐出後，並沒有循著慣性飛行，它們就如同一枚枚巡弋飛彈，自動鎖定牛頭人，轟然撞擊上去，緊接著就爆炸了！

真正的屍骨無存！那些威武勇猛的神廟勇士，即便他們的身法再靈活，也不可能避開鎖定中的巡弋飛彈，沒有任何僥倖，一瞬間，他們的身軀全都變成了血肉炸彈。

儘管心中惱恨老布丁，但當他即將在自己面前化成飛濺的血肉時，魚翔心中仍是為他感到悲哀，不忍繼續觀看，立即掉頭向身後的傳送門飛去。

「爆破卵」威力極大，爆炸當量很高，不良青年可不想去嘗試，只能在心中默默為老布丁祈禱了，祈禱他進入天堂見到牛頭大神後，別去告發「神使大人見死不救」。

「安息吧，高貴的靈魂！」

念完這句悼詞，他的身影消失在這個亞空間中……

回去的路上，魚翔想了很多。他對那扇傳送門後的一切很好奇，不知飛龍身後的那扇門戶通向何方。但既然有一頭飛龍把守，他可不敢輕易去送死，也不想派出大部隊去送死，這件事只有以後慢慢想辦法去探索了。

所幸那頭飛龍不追著他出來，不然的話，對於動力源地而言，那就是一場災難。

誰知，「災難」這個詞語剛剛在他腦海中冒出來，現實中它居然真的來了。

剛剛出了隧道，到達神廟這一層，程大牙就滿臉驚慌地跑來。

「長官！長官……」憨厚的老工兵一邊擦著額頭的冷汗，一邊叫道：「大事不妙了，災難啊！」

「別慌慌張張的，什麼災難？天災還是人禍？」魚翔鎮定地問道。

「是……是人禍！」

「哦？難道牛頭人造反了？還是敵人撕毀和平協議打過來了？」

「都不是！」程大牙喘了一口氣，道：「是雷神殺過來了！」

在水淹迷宮後，雷神曾經由程大牙駕駛，協助牛頭人抽水，後來魚翔被老布丁暗算，陷身超重力牢籠，據老布丁說，它已經被敵人偷偷控制了，那個控制的人很可能是骷髏王。

與黃金骷髏和變異一族簽署和約後，他們並沒交出雷神，只是派來使者，希望魚翔單獨與骷髏王和人妖王會面，到時候會得到雷神的消息。誰知現在，雷神竟然殺了回來！

魚翔深深明白雷神的可怕，純以力量論，雷神並不如體型更大的霸梭，但它本是為著戰爭而設計，破壞力與攻擊力就更勝一籌了。

而當不久之後，即將面對雷神時，他就更加憂慮了，因為他驚恐的發現，雷神居然產生了變異！

一股邪惡的腦波充斥了雷神身邊百米方圓，並不濃烈，淡淡的，卻無所不在。魚翔知道，這並非故意為之，而是自然而然的散發，這就更加可怕了！

這股腦波很像前些天敵軍中的大腦怪，但是又有點兒不同，而在他的感知中，雷神不但能散發腦波，而且還擁有了生命磁場！

眾所周知，生命磁場只有生命體才擁有，不論是鍋巴還是霸梭，它們本身有著自己的特殊磁場，但那並非生命磁場，雷神連智慧機寵都算不上，更加不可能擁有生命磁場，可現在這個不可能出現的東西在它身上出現了，這意味著什麼？難道它已經擁有了生命嗎？這個生命又是誰賜給它的？

無時無刻不散發著大腦怪冰冷的腦波，牛頭人勇士根本接近不了雷神，哪怕鼓起勇氣衝入它周身百米之內，最終也會癱倒在地，失去了攻擊力。

面對發瘋般破壞建築物、胡亂殺人的雷神，他們毫無辦法，短短時間內，雙角犀部落龐大的行政大廳就成了一片碩大的瓦礫堆，下面掩埋了無數屍體！

當魚翔終於遠遠見到雷神的身影時，他才發現，雷神的行動不光是瘋狂，它與以前相比，動作更加敏捷，來去如風，空中充斥它的殘像，它的一舉一動幾乎違反了慣性定律！

怪不得在場的突擊隊員能逃多遠就逃多遠，一方面是他們內心恐懼，另一方面，他們根本無法鎖定雷神，閃電術當然就毫無用處。

現場唯一能「抵禦」雷神瘋狂行為的人，居然是鍋巴！

整個動力源地，現在只有這隻機寵不害怕雷神的腦波入侵，在雷神近身下，它並不會嚇得昏過去，因為它並非自然生命體，腦波無法入侵它的核心晶片。

然而，所謂的「抵禦」，也僅僅是鍋巴在前面瘋狂亂竄、雷神在後拚命追擊而已。

鍋巴的臉都綠了，一邊鼠竄，一邊大聲嚷嚷，「別吃我！你不是喜歡吃大腦嗎？我可沒有大腦啊！嗚嗚……別追了，去吃那些屍體的腦子吧，等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嗚嗚……」

雷神卻對它「善良」的勸告聽而不聞，在瓦礫堆錯綜複雜的地形上縱橫來去，四處攔截老鼠般亂竄的鍋巴。眼見鍋巴已經避無可避，魚翔雖然即時出現，但他目前的位置距離鍋巴太遠，來不及前去救它，不由心急若焚。

此時如果蔡曦儀在就好了，有她在這裡，雷神即便再強悍，她也能支持一段時間，絕無可能造成如此大的傷亡，鍋巴也不可能面臨危機。可惜，蔡曦儀先前被他派回去通告傳承火炬的事情，已經出發了。

不良青年心中哀歎，他心中做好準備，等一下前去搶奪鍋巴爆體後留下的核心晶片，然後拿去冷曉影那裡，讓她重構鍋巴的身軀。他甚至已經想到，重構後是否還為鍋巴保留下體的螺絲起子，可是……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鍋巴情急之下，突然取出了機寵召喚器，轉眼間就召喚出一群機寵，指揮它們向雷神猛撲過去！

這些都是頂級機寵，是魚翔當初在那艘風雨飄搖的飛船上得到的，他一直沒使用它們，這麼多時日以來，僅僅練習了與小丑王的配合，想不到現在它們卻派上了大用場，關鍵時刻，拯救了鍋巴一命。

二十多隻機寵不要命的發動進攻，一窩蜂圍住雷神，鍋巴趁機逃出了雷神的魔爪。

不過，這些機寵儘管優秀，但肯定不是雷神的對手，魚翔急忙上去救援，並發出合體指令，在奔跑中與前來會合的鍋巴合體。

正當他焦急萬分時，卻奇怪的發現，自從那些頂級機寵出現後，雷神居然「愣住」了，任由這些機寵攻擊，僅僅做最低限度的抵禦，並未全力出手。

同時，感知中那股一成不變的冰冷腦波似乎發生了轉變，竟然……隱隱帶著點驚喜之情！

雷神並未發愣多久，緊接著發生的事情顛覆了常理──此時所有機寵都在雷神腦波的散發範圍內，也就是說，它們全部被雷神的腦波所覆蓋，那股腦波陡然間增強，但籠罩範圍卻反而縮小了，僅僅罩住二十七隻機寵，最終完全聚集在它們身上。

就在那一瞬間，機寵們全部停止了攻擊動作，激光劍、鐳射刀、合金武器垂了下來，射線槍、粒子炮等遠程武器也熄火了。它們一個個呆若木雞，而在它們頭部某些位置，一扇扇小窗打開了，露出一個個無線接口，同時它們的電子瞳閃爍不定，就像在……

「你想的沒錯！」鍋巴哭喪的聲音在魚翔腦海中響起，「它們都在與雷神進行腦波共振！嗚嗚……一定是的！剛才我就感覺雷神要與我發生腦波共振，恐怖啊！嗚嗚……我可不是膽小，我之所以逃跑，就是因為發覺了這個問題，已經有了你這個奴隸主，我不想自己頭上又有第二個奴隸主！」

魚翔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這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按照常理，機寵只能有一個主人，而主人只能與一隻機寵發生腦波共振，現在這個雷神不但不是人類，而它還能同時與那麼多機寵發生腦波共振，這是怎麼回事？

不良青年忽然想到，當初雷神能夠放出無數幻空蜘蛛，所有幻空蜘蛛都接受它的控制，幻空蜘蛛是冷曉影弄出的變異蜘蛛與蜘蛛機寵合體，也就是說，蜘蛛機寵與變異蜘蛛應該發生過腦波共振，現在雷神具備同時與多個機寵進行腦波共振的能力，是不是與此有關？

「不管有沒有關係，現在最恐怖的是……這個怪胎雷神……它能強迫機寵與它發生腦波共振！」鍋巴心膽俱寒地說道。

過了片刻，它又喃喃道：「難道這是天理報應？嗚嗚……我把它所有的幻空蜘蛛都拋棄了，讓牠們在核融合爐的爆炸中死亡，現在雷神是來報復我的？可是……那時情勢危急，我也是沒辦法啊……嗚嗚……基督耶穌爺爺保佑我啊……」

魚翔沒空聽它嘮叨，暗自凝聚神識，開始操控磁力線。低階閃電術顯然對雷神不起作用，他準備在雷神進行腦波共振的這段時間內，完成一個五階閃電錐的準備動作。

以他現在的腦波強度以及操控技巧，完成閃電錐不費吹灰之力。不久之後，虛空中出現無數霹靂，全部向雷神的腦部投射而去，聲勢浩大之極，更勝從前，連他自己也十分滿意這個閃電錐的威力。

可惜的是，雷神在腦波共振過程中，居然還能抽出空閒來抵禦！

只見它凌空一個疾旋，空中伸展開的三十三副折疊翅膀忽然間全部收縮回去，使它整個身軀回復成了一個巨大的橢圓形蛋！這是它的原始形態，可是在這種形態下，它的防禦力驚世駭俗，閃電錐正中蛋殼，卻什麼痕跡也沒留下，蛋殼照樣光滑圓潤，就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

「天啊！」鍋巴愣愣看著這一切，更是憂懼，嘀咕道：「它簡直不是人力能阻擋的，這怎麼好？如果不是它硬要與我腦波共振，我早投降了……唉，現在沒法投降，難道天絕我嗎？嗚嗚……基督耶穌爺爺保佑啊，我以後一定好好做您的神選之民……」

「鬼哭什麼？」魚翔沒好氣地罵道：「你這個膽小鬼加自私鬼！哼哼，你再祈禱也沒用，基督耶穌不但不會保佑你，還會懲罰你！」

「為什麼？我可是很虔誠的……」鍋巴可憐巴巴說道。

「你明知道雷神會強迫機寵進行腦波共振，為何還把它們放出去？這豈不是讓它們遭殃？」

「可是……那時我已經自身難保，我沒辦法呀，它們只是頭上多了個奴隸主而已，又沒什麼……嗚嗚，基督耶穌爺爺會寬恕我的……」鍋巴說這話時，明顯底氣不足。

「寬恕你自私自利？」

「我可不是自私，」鍋巴振振有詞道：「你想一下，要是這個怪胎衝去控制之心，以它可以強迫機器人進行腦波共振的能力，宸星族機器人豈不是都要遭殃？我這是保存有用自身，回去通風報信！」

聽它提到這一點，魚翔心頭大震，要是雷神把宸星族機器人全部給控制了……那簡直就是世界末日，完全不敢想像！

咬咬牙，他拚命拋出閃電錐，一個接著一個，希望能在雷神無法攻擊的時候收拾了它。

這股潑水般的攻勢，或許真的產生了效果，蛋殼表面儘管沒有受多大傷害，但雷神的身軀卻轉動起來，同時一股冰冷的腦波冷箭般射來，直襲魚翔腦部！隨著魚翔進入特殊狀態來抵禦，一瞬間，他後腦的光圈閃現出來！

在不良青年的感知中，這股冷箭般的腦波是如此之熟悉，他突然明白過來，神識順著腦波溯流而上，送出了問話，「你就是……那個噁心的大腦怪？」

問出口後，他心中越發肯定，控制雷神的不是什麼骷髏王，多半就是那個恐怖的大腦怪！這傢伙在控制雷神後，本身經歷了變異，才變成這副模樣！

不良青年心中更加憂慮，以前大腦怪沒有身軀，都如此厲害，現在他得到了軀體，擁有了生命磁場，如果放他去人類世界，將會發生怎樣的災難啊！

在他思索時，冰冷的腦波送來了雷神反饋的信息，「混蛋小子！什麼叫『噁心』？以你這樣低級的存在，是不會懂得我這種獨一無二的高級存在的，你沒有資格說這種話！在我眼裡，你只是一隻小小的臭蟲！」

魚翔腦海中響起的聲音充斥了傲慢與憤怒，這讓他心中一動！

以前那股腦波冰冷邪惡，完全沒有一絲一毫人類的感情，現在這股腦波儘管傲慢與憤怒，讓人很不舒服，但畢竟……傲慢與憤怒都是人類的感情，給他的感覺，大腦怪居然有了人性！

一時間，魚翔回憶起色老頭曾經說過的話語，「任何人都有弱點，只要具備了人性，就不再是無敵的存在！小子，你要做天下第一高手，就得泯滅人性啊！」

想到這裡，魚翔嘴角終於露出了微笑。

「我說大腦怪，噁心就是噁心，你不用強辯，你是高級存在嗎？一堆蠕動的爛肉漿也能稱作高級存在？那麼鼻涕蟲就是超高級存在了！哈哈哈……」

或許這句話刺到了大腦怪的痛處，對於魚翔把他比作蛞蝓這種低級生物，他有點怒不可遏，咆哮的聲音隨即就出現在魚翔腦海中，「混蛋小子！現在由得你得意，等一下我同化了這些低等機器，就是你的末日來臨了！我下一個同化的目標……就是你的大腦！」

「哦？是嗎？可是在這之前，我要毀了那些機寵！」

不良青年說到做到，隨手拋出一串閃電鏈，直奔一隻機寵襲去。

說實話，大腦怪儘管在魚翔面前稱呼這些機寵是低等機器，其實他意識深處還是非常珍惜它們的，這些畢竟都是人類製造的頂級機寵，即便黃金骷髏將軍的身軀，也比不上它們，他非常希望能同化這些機寵，那樣他將變得更加強大。

所以，眼見魚翔襲擊他的獵物，他產生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保護它們。慌亂中，他不假思索張開了蛋殼，伸出一隻纖維翼來遮擋閃電。誰知魚翔的閃電鏈只是幌子，下一刻，一道亮目的閃電錐從纖維翼下的空隙處穿過，狠狠砸擊到蛋殼裡面！

一瞬間，那冰冷的腦波發生了劇烈波動，明滅不定，顯然這一擊讓大腦怪夠嗆。他急忙回縮纖維翼，但是第二串閃電鏈又出現了，再次襲向那隻機寵。

這一來，大腦怪顧得了東顧不得西，手忙腳亂。偏偏魚翔卻好整以暇，還時不時罵他幾句鼻涕蟲，這讓他憤怒得無以復加，因為「鼻涕蟲」這三個字正是他的忌諱，往常只要有下屬在他面前提這三個字，往往會被他當場同化，現在魚翔說個不停，他卻礙於同化機寵，無法前去懲罰這個可惡小子，這讓他鬱悶得要發瘋了！

就在這樣的騷擾中，大腦怪對二十幾隻機寵進行了不完全的同化過程，腦波共振由於受到嚴重干擾，完成後那些機寵病懨懨地向雷神附著上去，變成了雷神的外掛附件。

大腦怪知道，這將留下某些不為人知的隱患，但也沒法可想了，現在……他唯一的念頭，就是要狠狠懲罰那個混蛋小子！

因此，附著動作剛剛完成，他就第一時間向魚翔撲了過去。

誰知魚翔比一條泥鰍更滑溜，沒等大腦怪撲到，原地就不見了他的身影，而嘲笑的話語聲遠遠傳來，「噁心的鼻涕蟲，你是不是很鬱悶？沒關係，對於一隻鼻涕蟲來說，懂得鬱悶這種情緒，就已經進化了啊！不過呢，鼻涕蟲即便再優秀，還是鼻涕蟲，要想追上英俊瀟灑的神龍，或許要等到下一次宇宙大爆炸吧！」

但見魚翔的背影在遠處的天空「翩翩起舞」，他一邊逃，屁股還一邊扭三扭，這更讓大腦怪氣歪了鼻子，如果他有鼻子的話。

「哼哼，鼻涕蟲確實追不上神龍，但是追上一隻蹩腳的烏龜，恐怕還行吧！」大腦怪一邊送出腦波，一邊全開雷神主引擎，風一般飆射而出。

「哦？原來你也懂得幽默？哈哈哈……」

狂笑聲中，不良青年絕塵而去……